他起身指着唐兮暖:“就是她,炸平了睿王府,还请皇上处罚。”
楚衍诺下意识否认,“不可能,我表妹心智有问题,像个孩童,孙卿兆你别欺人太甚,她连只蚂蚁都杀不死,怎么可能炸平睿王府,她用什么炸?”
睿王听得稀里糊涂,他想挤到唐兮暖身边,奈何唐兮暖左边是楚衍诺,右边是孙卿兆,实在没有他立足之地。
“孙卿兆,楚世子说的对,她一个小姑娘怎么可能炸毁我的睿王府!”
孙卿兆有理有据:“唐姑娘可是秦王最疼爱的女人,”他扯过唐兮暖腰上的玉牌,“这可是秦王的贴身之物,都送给了唐姑娘,想必在场之人都认识这块牌子吧?”
周川行自从回到京城,腰上便挂着一块玉牌子,连彩月楼的记录都画着图案。
此刻养心殿里都是熟人,怎么可能不认识周川行的牌子。
“这是二哥的牌子,”睿王不解,“可这和炸毁我王府什么关系?”
孙卿兆:“唐姑娘就是用这块牌子去军器局调出来的红衣大炮,又命人推到姚太傅府门口,她亲手点的火引,炸毁的睿王府。”
孙卿兆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唐兮暖。
唐兮暖适时说道:“我不傻的。”
皇上:“……”
“就算她不傻,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想到炸毁睿王府,谁指使她的?”
楚衍诺说什么都不信,“皇上明鉴,我表妹就是个傻子,她怎么可能会用大炮,再说她这么柔弱一个小姑娘,怎么能把那么重的大铁疙瘩推走,分明是有人利用她,还请皇上明察。”
睿王的智商和孙卿兆不在一条水平线上。
他早迷糊了。
顺着楚衍诺的话,附和道:“对啊!”
孙卿兆一副这就是事实的神色道:“至于有没人指使,那就要问秦王了,唐姑娘最听他的话,是不是他给什么人传过什么话,让唐姑娘帮他做这种事……
皇上,微臣建议对唐姑娘用刑。
她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大刑之下,不怕她不招。”
唐兮暖只有一句话:“我不傻的。”
楚衍诺下意识阻拦,“孙卿兆,你混账,竟然想对一个傻子用刑,你还是不是人!”
睿王看热闹不嫌事大,“皇兄,我睿王府被炸,同时失去两个孩子,还求皇兄为我做主,孙侍郎所言甚是,就应该对这个姓唐的用刑,谁知道她是不是装傻!”
皇上心有迟疑。
楚衍晴担心表姐,跪地求情,“皇上,我表姐一向乖巧懂事,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还请皇上明鉴。”
朝栎公主也帮唐兮暖说话,“皇兄t,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男子都做不了的事情,唐姑娘一个女子怎么做的了,肯定是有人陷害她。
孙侍郎,你到底弄清楚没有?”
孙卿兆底气十足,“是我亲眼所见,她用秦王的腰牌命人把大炮推到姚府门口,亲手点的火引。
微臣是文臣,之前不知道大炮的威力,是以没有阻止。
否则微臣就是用身体堵住炮口,也绝不让她炸了睿王府。”
睿王满心感激的看一眼孙卿兆。
好人啊!!!
皇上打量唐兮暖的同时,还看向了周川行。
有人说他养男宠,有人告他虐待傻女,还传言他和兄弟争妻,自己这个做兄长的着实好奇,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来人,把唐家姑娘给朕拉出去,先打五十大板!”
第92章
睿王府被炸,涉及到多条人命,总要给睿王一个交代。
皇上命人对唐兮暖用刑。
楚衍诺慌了,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皇上饶命,我表妹她只是一个傻子,肯定是谁蛊惑她,她才做的,她完全没有自理能力,还求皇上饶她一条小命。”
楚衍晴也急忙跪地求情,“皇上,我表姐她确实心智有问题,犯傻的时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皇上,求您放过她吧。”
朝栎也没办法眼看着唐兮暖受罚。
“皇兄,这事蹊跷,唐姑娘一个柔弱的小女子,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睿王没想到这么多人给一个傻子求情,怒道:“她的命是命,本王的家人就不是命?
还有本王那两个没出世的孩子,那可是我们周家的血脉,皇兄,让我亲自行刑,务必让她交代出幕后之人!”
端王赶来晚了,“老四,你想诬赖二哥你就直说,不用威逼一个傻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
一时间养心殿里吵得不可开交。
皇上脑袋大出好几圈。
“这谁和谁是一伙的?朕怎么瞧着有点乱。”
他问的是喜公公。
喜公公瞧着也乱,“这楚世子告了秦王,孙侍郎是秦王提拔的,可他也告了秦王,好像又没告秦王,唐姑娘炸了睿王府,楚世子又和睿王吵起来了,秦王和端王因为楚三小姐吵过好几回了,今天……
皇上,恕老奴老眼昏花,实在瞧不明白。”
喜公公贴身伺候皇上二十多年,人精一样的人物尚且瞧不明白。
皇上刚清醒四五天哪里分辨得出来。
“来人,把唐家女拖出打。”
小姑娘细皮嫩肉,五十大大板下去还能活命吗!
周川行连戳一下都舍不得。
平时分派四个侍卫,暗卫又派了无数,生怕她磕着碰着,一板子下去都相当于要他的命。
眼看两名侍卫进来押人,他无意识握紧拳头。
双眼赤红,浑身肌肉紧绷,整个人都处于随时爆发的边缘。
“我不傻的,”唐兮暖还在坚持她的观点。
被两个人押着往外走,也没意识到危险来临,目光落在心心念念的二郎身上,既委屈又难过。
“二郎……”
小姑娘眼中含泪,彻底触痛周川行这颗糙汉心。
“放开她!”
他忽然冲两个侍卫呵道。
常年生活在军营中的人,生气的时候声音都比常人粗狂。
又处于极端崩溃的边缘。
这道怒喝仿佛携着破冰之势,劈开两名侍卫的心口。
两人皆是浑身一紧,不由自主松开唐兮暖的手臂。
这一道怒喝不光吓到了两名侍卫,唐兮暖也是不由得一抖。
她悄悄扯了扯周川行的衣袖,“我怕——”
这句软软的柔柔的含着委屈和依赖的“我怕”对周川行来说,仿佛被敌人困于死局,再无突围的希望。
又如兵临城下,他身受重伤,成为众矢之的。
还似他做好万全之策,却被最信任的兄弟泄露,把他暴露在敌人的剑锋之中。
心口受到剧烈震动,比睿王府被炸平还要令人难受。
他握住小姑娘的手腕,把人扯进怀里,紧紧抱住。
生怕他稍一松手,人就会从他眼前消失。
“不怕,有二郎在,谁也不能伤害我家小姑娘一丝一毫。”
唐兮暖忍了好几天,这一刻,泪如雨下。
她伸手去解身上的斗篷,想给二郎披上。
可周川行抱得紧,她抽不开手。
“不哭了,不哭了,”刚才还凶神恶煞的男人,此刻温柔如水。
把大殿内所有人都看晕了。
“什么情况?”
“秦王喜欢这个傻子?”
“人家不傻的,不是说了吗。”
皇上比众人都晕,“喜公公,你瞧瞧,老二开窍了?”
喜公公一个太监哪懂男女之情,“瞧着是这样。”
两个侍卫被周川行一嗓子吓退,此刻看向皇上征求皇上的意思。
皇上稍一迟疑,“拉出去,打——”
“我看谁敢!”周川行一身钢筋铁骨拦在小姑娘面前。
两个侍卫奉命行事,自然要尽职尽责,“王爷,皇命不可违,求您体谅一下我们。”
周川行也不想为难两个侍卫,“皇上,要打打我,五十板子不够那就打一百。”
“睿王府被炸,你的刑罚还在后边,不用急着替别人受刑,等她招了,朕另有处罚。”
皇上也是个倔脾气,“来人,把唐家女给朕拉出去。”
两名侍卫不敢违抗圣命,伸手去抓唐兮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