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见摄政王竟然抱着一个小姑娘过来。
满心好奇却一句都不敢多问。
他小心谨慎的摸到小姑娘的脉搏,面色不由得沉重起来。
如此年轻的身体,却亏空到如此地步,他还是头一次见。
周川行见他面色不好,克制道:“怎么样?”
张太医越发不敢多言。
看得出来摄政王平静的只是表面,他是大夫,慧眼如炬。
摄政王紧握拳头,青t筋凸起,隐隐发抖。
这是在极力克制隐忍的表现。
只怕他有一句说错,脑袋都别想要了。
“王爷,这位姑娘……”
周川行用力握了握胸口的佛公,“说实话。”
张太医慌忙跪地,“不是下官不用心,实在是这位姑娘亏空太重,如果救治不及,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
一两年……
周川行头重脚轻,两腿忽然发软。
他扶着椅子坐下来。
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有办法吗?”
张太医终于有机会表现了,他拍着胸脯说:“王爷,您放心,只要按时用药,听下官安排,保证两个月内调理好。”
枯木逢春什么感觉!
柳暗花明什么感觉!
喜极而泣什么感觉!
周川行带兵遭遇围困好几天,差一点被团灭,最后逃出生天也没此刻这般激动。
他望着床上面色平静的小姑娘,心口被一股一股的艰涩划过。
又痛又滞。
“有办法就好,有办法就好,我在西城有一处三进的大宅子,赏你了。”
“下官谢王爷赏赐,一定会尽心尽力治好这位姑娘。”张太医感激涕零。
寸土寸金的一座三进大宅子。
至少几万两银子。
可见摄政王有多疼爱这位姑娘。
周川行还不忘嘱咐:“今晚的事情,敢传出去一个字,本王的手段你知道,三族之内,绝无活口。”
大收益就有发风险。
张太医忙不迭磕头保证,“老臣就是被人威逼施加最残酷的酷刑,也绝不会吐露一个字。”
周川行摆了摆手:“开方子去吧。”
小倩跟着周川行一起进屋的。
到现在她总算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竟然是一位王爷。
难怪一直和她联系的人住在端王府。
眼前这位应该就是端王了。
听说小姐身体亏空的严重,慌得不知道如何是好,又听大夫有办法,这才放松些。
不过王爷竟然赏给太医一座三进的大宅子。
可见他对小姐的在乎。
可他也威胁了太医的三族。
他真不会比世子爷还凶残吗!
可怜的小姐,这虎穴只怕很难逃出去了。
张太医写完方子,命最懂事的徒弟去熬药。
他则留在屋里,继续问诊。
“王爷,下官有句话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周川行严肃道:“尽管问就是。”
张太医纠结道:“这位姑娘年轻,本不该如此,下官诊断她应该是经常服用一种比较寒性的东西,您……”
周川行冷眼看向小倩。
小倩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小姐吃食一向简单,要说寒性食物,只能是避子汤。
可王爷把人带出来,显然是喜欢小姐的。
如果知道小姐已经跟了世子,还喝了那么多避子汤,他会容得下小姐吗。
哪怕不害死小姐,只不让太医给她治病,小姐也熬不过两年。
“说。”
周川行一声低喝。
小倩吓得一哆嗦。
周川行不耐烦的敲了敲桌面,“别让我说第二遍。”
小倩宁死不肯开口。
恰好唐兮暖醒了,周川行顾不上她,大步流星奔到床边。
他整个人都小心翼翼的,总觉得床上的姑娘像个瓷娃娃,他稍一用力,她就会破碎。
“怎么样?”
唐兮暖早就醒了,不过身体疲乏,她睁不开眼睛。
这会面色苍白的盯着周川行,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周川行深吸了一口气,“大夫说你经常吃一种比较寒性的东西,告诉我,方便太医调理身体。”
“是……”唐兮暖心思简单,她想起来便直说了,“避子汤。”
周川行:“……”
张太医心想倒是对得上。
只是想不明白,摄政王如此紧张的小姑娘,怎么会让她服用避子汤。
那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两次还好,服用多了,对身体的伤害是致命的。
难怪她年纪这么小,就亏空到如此地步。
唐兮暖还没说完,她仿佛一只被雨水打击的蝴蝶,翅膀被伤到,怎么都飞不起来了。
“我,要死了吗?”
周川行勉强挤出一丝笑,“怎么会,张太医医术好,他说了,只要听话,两个月就能恢复正常。”
唐兮暖病恹恹的,人也没什么力气。
可她脑子里很清醒。
“一百九十三碗。”
周川行:“……”
楚衍诺,他怎么敢!
禽兽也不过如此!
张太医听到了什么?
别说三族,九族也快保不住了。
幸好他耳聋,什么也没听见。
“下官最近上火,王爷,这位姑娘刚说什么……”
小太医就在这时端着药碗过来,救了张太医。
周川行接过药碗,打算亲自喂她吃下去。
张太医却喊住了他:“王爷,下官还有话要说。”
周川行把药碗递给小倩,转而对唐兮暖说:“乖乖吃药,我去去就来。”
周川行跟着太医来到外间。
面对周川行的满心怒火,张太医吓得瑟瑟发抖,可有些话,他不敢不说。
“王爷,这位姑娘身体耗损太重,只怕很难有孕,下官看得出来王爷很喜欢这位姑娘,可为了子嗣着想,还是要多做准备。”
周川行:“调养好了也不行?”
摄政王越来阴鸷,张太医怀疑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不敢不回,却又不知道怎么回答。
“下官只能尽力。”
就在张太医以为周川行要发火的时候,竟然看见他笑了。
只不过笑得有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