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的时候自然时时可以索取,何须克制着?
可惜她身子太柔弱了,踮着脚尖吻他还颤颤巍巍够不到要点。
魏璋索性右臂提起她的腰,微躬下身,方便她吻。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薛兰漪紧张地环望四周,发现丫鬟小厮们不知何时被他挥退了,根本不容她拒绝。
她只好捧过他的脸,微闭双目,更为认真地吻了他。
魏璋却没闭眼,待到她檀口微张,他撬开了她的唇齿,轻易找到了她的敏感点。
舌尖挑逗,越吻越深,眼睁睁看着一滴不受控的泪从她微红的眼角滑落。
魏璋蒙着阴霾的心舒展开了。
什么惊悸之症,什么怕雷怕雨,都不过是皮毛。
最了解她身体的只有她的男人。
思量至此,他忽就释然,低磁的声音在她唇齿间戏谑:“小声喘,有人来了。”
薛兰漪断断续续的呼吸骤紧,转头去看,苏茵正要跨入门槛,见此一幕忙又退出去了。
薛兰漪赶紧退开半步,推他胸口。
魏璋揽在腰间的手却迟迟不松开。
薛兰漪心虚又慌张,逃又逃不了,脸烧得滚烫,不停捶他胸口。
魏璋俯视怀里莽头乱撞的姑娘,不由轻笑,反把她揽得更紧。
那腰纤细得一手就能掌住,肋骨也硌人得紧,“瘦的。”
“闲来无事多吃些,多补补,莫让外人笑话公府连个侍妾都养不起了。”
“喏!”
薛兰漪根本没听到他说什么,只顾得赶紧挣脱困窘。
魏璋倒也没在逗她,松了手,敛衽而去。
走出门时,与苏茵对视须臾。
苏茵怕那双深渊般的眼,仓皇鞠躬,退在一侧。
魏璋款步走到后花园,睇了眼廊下空地,吩咐青阳:“此处空了些,种两株岭南桂圆。”
“另,把后门那两盏丑灯搬回院子吧。”
青阳怔了须臾,方反应过来,世子到底是对大公子的话上了心,知姨娘清瘦特种她喜欢的果子,怕姨娘夜间惊惧所以挪两盏灯入院子。
大公子此番冒险传这样的话出来,原因无他,只是激将世子待姨娘好些。
有世子关照,姨娘日子自会好。
只是如此挑衅之言,世子恐对大公子更不满了。
青阳回望了眼姨娘剥的一筐木鳖子籽,不由脊背发寒。
院子里,待到魏璋离开,两个姑娘才松了口气。
薛兰漪慌手慌脚摸了张帕子,去擦嘴角口津。
苏茵方才站得那么近,定然听到魏璋那句戏谑之言,定也看到是她主动拥吻魏璋。
她口口声声只爱魏宣,如今却另一番做派,旁人作何感想?
薛兰漪心生窘迫,不停地擦拭,擦得唇角微微红肿。
苏茵自看到她此刻眼中不加掩饰的厌恶,拉住了她狠狠擦拭的手,“姨娘无须在意,身不由己之事阿茵能懂。”
薛兰漪看到了她眼中真心的体谅,情绪稍稳。
两人静默坐着,待到魏璋背影不见。
薛兰漪才敢问苏茵,“阿宣那边如何了?我给他剥的蜜枣桂圆他可尝到了?”
薛兰漪要金丝枣和岭南桂圆的最初目的的确是想亲手剥些给魏宣,以尽自己的心意。
之所以用岭南桂圆亦是因为京城第一棵岭南桂圆树便是魏宣亲手为她所种。
当年魏宣远征时,尝过这果子,因着好吃但难以运送,魏宣就携带了一棵幼苗回京,想给薛兰漪也尝尝。
魏小将军出征归来扛了一棵树的轶闻从此在京中传开,京中公子贵女纷纷效仿以岭南桂圆寄情,岭南桂圆从此在京城盛行起来。
后来轶闻随着时间推移被人淡忘了,但岭南桂圆却成了嫁娶之日必铺陈在喜榻上的果子。
薛兰漪因而才特意剥了岭南桂圆给他,让他知道自己恢复记忆了,盼他吃到果子能宽心些。
“姑娘放心,大公子昨日吃了甜汤精神头好多,他还跟我夫君讲了好些话呢。”
苏茵环望周围无人,压低声音,“大公子说:岭南桂圆很甜,吃一次能甜上许久了,让我夫君不必再费心相送。”
这话应是告诉薛兰漪,她的心意他懂,让她不必再冒险。
薛兰漪点了点,苏茵又道:“大公子还说:他当年行军时,在汜水关陈村和高昌郡尝过一种中原没有的椰枣也甚是香甜,可惜不好移植,让我夫君有机会可以去尝尝鲜呢。”
薛兰漪若有所思,缄默下来。
阿宣这般生死一线的境况,怎会无故跟人提起什么美食甜枣?
只怕他是要告诉薛兰漪汜水关陈村和高昌郡这个地方有他的人,是安全之所。
魏宣想让薛兰漪想办法逃去汜水关?
那他怎么办?
他为何突然把自己的底全交了?
不会不他已经……挺不住了……
薛兰漪忐忑不安,心知不能再这般徒耗时间,握住苏茵的手,“瞿昙寺那边可有回话?”
“主t持说施主广结善缘,佛荫自会常佑。”
主持这话便是承认杀祁王的罪证在他手上,也愿意配合薛兰漪揭发魏璋了。
可阿宣还死死握在魏璋手上,贸然去揭发魏璋,恐他会恼羞成怒,杀阿宣泄愤。
这步棋还不能妄动,先要确保魏宣安全才行。
薛兰漪心里琢磨着,问苏茵:“老太君可好?”
“姨娘,老太君有请!”
此时,一凶神恶煞的丫鬟猛地踹开了院门。
此人正是老太君身边最亲近的梳妆丫鬟小梅。
小梅在镇国公府颇得脸面,此时魏璋不在,气焰更甚。
“老太君因为姑娘占用了血灵芝正恼怒呢,所以提前回府了。”苏茵在旁提醒道。
老太君是何等雷厉风行之人,薛兰漪抢了她补身的药,老太君岂容得下?
片刻都难忍,所以拖着还未养好的身体立刻打道回府,派了小梅来问话。
小梅站在院子中间双目横扫。
青阳和影七都不在,薛兰漪身边没有其他得脸的随从,丫鬟小厮见状纷纷退了。
倒是柳婆婆看姑娘最近精神恍惚,世子不在时常常盯着一处发呆,一呆就是三两时辰。
这般状态,可再受不了磋磨。
她忙上前,“梅姑娘,好歹等姨娘诊完病再……”
“自己染上不干不净的病,勾坏咱们世子的身,还好意思往外传?”
小梅猛地踹在柳婆婆小腿上。
柳婆婆年迈,躺在地上,疼得原地打滚。
“镇国公府的老太君、定远侯家的嫡长女还请不动一个三教九流的姨娘了?”小梅双目一剜。
薛兰漪上前扶起柳婆婆坐在凳子上,“妈妈勿忧,去招呼着厨房里的木鳖子,务必把籽米给青阳处理,莫让猫儿狗儿吃了那腌臜物伤了身。我去去就回。”
薛兰漪未见慌乱,因为老太君回府正是她所求。
救魏宣的事实在重大,薛兰漪不能让人从中传话出了纰漏,所以才用血灵芝激老太君回府,才好当面相商。
“劳烦姑娘带路吧。”薛兰漪屈膝以礼。
“狐媚模样。”小梅小声腹诽,没再搭理薛兰漪,扭头而去。
薛兰漪也并无心思与她搭话,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去了疏影堂。
老太君思儿心切,今日回府后直接住在疏影堂的偏房。
薛兰漪还未进门,隔着屏风便看到内室的榻上斜倚一垂暮老者,抱着魏宣的佩剑迟缓地擦拭着。
屋内充盈着一股哀丧之气。
那夜,兵马司、锦衣卫布下天罗地网抓捕魏宣,后来官家一直没有给个结论,坊间沸沸扬扬地都在传魏宣已被圣上秘密处决。
偏那时老太君中风未护得儿子周全,如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老太君难免伤心。
“老太君……”
薛兰漪轻提裙裾跨过门槛,上前劝慰。
忽地被什么绊了一下,摔倒在了青石板上。
因着完全没设防,头磕在坚硬的瓷砖,一阵钝痛。
周围响起婆子丫鬟们窸窸窣窣的笑声。
小梅捂嘴轻笑,“见着老太君不行跪拜礼?不会真以为世子把你捧在手心,乌鸦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吧?”
薛兰漪近日过于疲累,耳边嗡鸣不止,根本听不到小梅说什么,此时也顾不得旁的事,只身进了屏风内。
“老太君,阿宣尚且活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