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挚受了这句,起身披上衣裳,动作很轻,小心翼翼抱起女儿,送到侧屋让沈奶妈带着。
很快,他回来了,点起暗暗一盏灯。
云芹撑着手臂,坐起来,问:“在那边睡得安稳么?”
陆挚:“宝儿和你一样,睡着后轻易吵醒不了。”
云芹拉起被子,目光流转:“我们也睡了?”
陆挚搁下烛台。
他单膝跪在床上,又揽住她的腰肢,低声笑道:“还早,睡什么睡。”
作者有话说:小甘蔗:我娘,一款香香软软好娘亲[亲亲],我爹,一款大型行走的安眠药[愤怒]
第95章 记得。
……
自然, 床上能做的事,除了 睡觉,倒也挺多。
房内很安静,虽然屋子很好, 不会把声音传出去, 云芹还是没办法时, 才有几声。
陆挚从没非要听个声当情。趣。
她喜欢, 他顺着, 她不喜,他自不会逼着。
光线浑浊的房中,温热的皮肤,紧贴的肌理, 常常只有逐渐加重的呼吸,与片刻细碎的低吟。
许久, 云芹滑坐躺下,闭眼偷懒。
陆挚取了手帕, 简单擦过,又抱着人去隔壁浴房洗了一遭。
洗的时候,二人又闹了会儿。
末了, 云芹披着件茜色蝶纹对襟,坐在妆台前, 用布巾擦发尾。
陆挚在剩下的水里搓洗几条手帕。
云芹说:“明天有大朝会,我明天来洗。”
每逢大朝会,陆挚都要起得比鸡早。
他声音低哑, 笑说:“顺手的事。”
云芹知道他会这么回,才这么说的,哈哈, 她也不想洗。
不一会儿,两人只着凉凉的夏衫,因天气还不算热,盖着被子一道躺下。
陆挚手指缠她的耳垂,小声说:“接下来,我再打对金叶子耳坠?前一回郡主要送你的那个。”
云芹轻轻笑了一下,说:“我又没收。”
宝珍有钱,也喜欢到处送人,云芹会看情况拒绝,免得平白占了她许多便宜。
陆挚:“那我来打。”
云芹察觉到什么,问:“这回又攒了多少?”
陆挚:“不多,五十两。”
云芹掐指一算,说:“你每月俸禄都交给我了,这个钱,不该是润笔,怎么来的?”
陆挚捏住她手指,保证道:“正规来的。”
云芹另一手戳他的腰:“说不说。”
陆挚闷笑,忙解释:“过一阵不是端午么,工部那儿新做龙舟头,纹路用了我的稿子。”
“官家过目,很是赞扬,赏了这次做龙舟头官员各五十两,我也得了一份。”
云芹:“好事呀,藏着做什么。”
陆挚好笑:“原想端午叫你一道去看。”
云芹也期待,陆挚不止绘画好,画一些稿子也没得说,便说:“那我们端午去看。”
陆挚:“就等你这句。”
说了几句话,云芹困了,陆挚也不再闹她,把小甘蔗抱出去时,确实还早,如今倒是晚了。
两人陷入睡梦,只是半夜,屋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李佩姑一声声:“老爷,老爷,宫里来人……”
陆挚蓦地醒来,他动作很轻,起身披上衣裳。
云芹睁不开眼:“嗯?”
陆挚:“没事,睡吧。”
他抓起官袍蹬了鞋,出门又合上门,在外头穿衣裳,进宫去了。
…
清晨,云芹起来后,才知道昨晚三更宫里来了宦官,召陆挚进宫。
不止是他,文武百官五品及以上,昨天后半夜都是在宫里过的。
具体为何,还得等陆挚回来。
有些热闹不适合凑,云芹吩咐关了家门,又让李佩姑去给林道雪、何桂娥等送个信。
得了信,姚家、王家那边也选择静观其变。
一整天,云芹和小甘蔗、何玉娘几人待在家。
大人不出门,小甘蔗是最开心的,她一会儿抱抱这个,一会儿抱抱那个,又要和她们一道玩捉迷藏。
轮到小甘蔗捉人,她站在梅树下,捂着眼睛:“一、二、三……”
云芹和何玉娘蹑手蹑脚,猫着步子,一个去主屋,另一个进侧屋。
云芹找个衣裳搭在洗漱架上,躲在后面的空间,小甘蔗念到八,就迫不及待找人:“你们在哪!”
她跑进屋里,嘀咕:“奶奶,娘亲!”
云芹偷偷看她蹲下,歪着脑袋去床底下找——那地方是她自己最爱藏的。
小甘蔗:“没在这。”
她回过头,突然抓住云芹的目光,兴奋道:“在这!”
云芹投降:“给你抓到了。”
小甘蔗牵着云芹的手,问云芹:“奶奶呢?”
云芹看向侧屋,她立刻明白了,飞奔去侧屋:“奶奶!”
只是,等云芹走到侧屋,小甘蔗也没找到何玉娘。
云芹抬头,何玉娘半趴在梨花木大衣柜上,对自己比了个“嘘”的动作。
云芹:“……”那确实是个好地方。
小甘蔗转着圈地找,地上一寸寸翻遍了,她很是不解,甚至把茶杯翻过来,问:“奶奶?”
何玉娘忍得不行,笑出一点声音。
小甘蔗“咦”了声,抬头欢呼:“在那儿!”
何玉娘眉眼弯弯,踩着凳子下来,捂着肚子笑。
小甘蔗觉得好玩:“我也要上去!”
云芹满足她,把她抱起来。
被送上衣柜顶前,小甘蔗发现何玉娘一身灰尘,她反悔了,两只手挥挥:“不了,不了。”
云芹笑:“不要什么?”
何玉娘灰尘拍一半,起了玩性,就说:“奶奶抱。”
小甘蔗感觉脏脏的,但这是奶奶,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扑进何玉娘怀里。
几人笑成一团。
何玉娘到底去换了身衣裳,同云芹说:“我小时候,也曾躲到柜子上,那时候,你外祖母就找不到我。”
云芹刚要说什么,小甘蔗问:“外祖母,是谁?”
云芹抱起她,笑说:“那是奶奶的娘亲,你曾外祖,在淮州,她在信里,也时常问你好不好。”
小甘蔗:“娘亲替我问她好不好。”
云芹和何玉娘又笑了。
…
傍晚,炊烟袅袅,李佩姑烧柴火,煮粥炒菜,云芹、何玉娘和沈奶妈坐着小凳子,包包子。
馅料是云芹调的,自己没做两个呢,沈奶妈动作很急,生怕主顾做得多累着。
见状,云芹专程慢了手脚。
小甘蔗趴在云芹身上,和卫徽用面团捏小人儿。
也是这时候,陆挚终于回家了。
云芹去开的门,他着绯衣,手上抱着官帽,浓眉轻蹙,因几乎饿了一天,嘴唇有些发干。
看到云芹,他靠在云芹肩上,久久没有说话。
等他靠着好一会儿,云芹说:“家里煮了粥。”
陆挚:“我去吃点。”
何玉娘和沈奶妈带着小甘蔗,去她院子玩,李佩姑则端来粥。
屋内,陆挚吃了几口润喉,缓过一口气,悄悄和云芹说:“昨晚上,官家摔了一跤。”
皇帝起夜后,不小心摔到后脑勺,起了好大一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