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小说网
最新小说 | 小编推荐 | 返回简介页 | 返回首页
(好看的架空小说,尽在久久小说网,记得收藏本站哦!)
选择背景色:
                    浏览字体:[ 加大 ]   
选择字体颜色: 双击鼠标滚屏: (1最慢,10最快)
毒酒一杯家万里_分节阅读_第119节
小说作者:她与灯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443 KB   上传时间:2025-12-12 12:48:47

  那一晚, 韩渐照玉霖的指向奔出不过半里远,果然在一幌酒旗下看见了一辆马车,车顶上悬着一盏绸纱灯, 车下青衣女子拢手而立,人似乎不会说话,见他过来, 只朝马车内喑哑了几声。车帘应声揭开, 帘内唯有江惠云一人。

  “韩大人。”

  韩渐顿时怔住, “江……江夫人?”

  江惠云点了点头:“城门已经关了,你想漏夜出城是不可能了。”

  韩渐道:“在下没有想过出城,在下身上的案子未结,实在于心难安。”

  江惠云道:“镇抚司无孔不入,之后不论你藏身在哪家客栈民宅,都难免被他们打听出来。

  韩渐悻然点头:“在下知道。”

  “我给你一处地方。”

  江惠云挪了挪身子, 示意韩渐上车,“那里无人敢放肆,你且安心住下, 就留在城中,等案子的消息。”

  韩渐听完,忙拱手道:“夫人救命之恩,韩渐没齿难忘,只是不知,夫人为何……”

  “你不必谢我。”

  江惠云淡声道:“我也受人之托罢了。”

  韩渐说完旧事,望着积雨之地细密的涟漪,自顾自地笑了一声:“我与张指挥使同朝这么多年,只当指挥使是狠辣无情之辈,纵有建树,也不过剥皮拆骨的酷刑项之上。竟不成想到,张指挥使也有这样的心计,堪在一日之间,窥见全貌,更能同那玉姑娘一道,谋下全局。韩某从前,竟是有眼无珠。”

  “韩御史说错了。”

  张药抬起头,径直道:“张药是个蠢人。”

  “……”

  韩渐显然没想到他会平白扔出这么一句话,面色略有些尴尬。

  “那……”

  “那晚我就是奉命去逼你翻供的。若你不肯翻供,我便只能在诏狱中,将你刑杀。

  韩渐错愕,一时哑然。

  张药续道:“我张药就是这么一个无计可施的蠢人,谋下全局的,不过是玉霖一人而已。”

  韩渐挑眉道:“难道不是张指挥使将贡院内情告知玉霖,与她做得那一出夜路劫持的戏,才助我……”

  “没有。”

  张药打断他,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入衣襟之中。

  他已浑身湿透,冷清清地立在雨帘间,像一只白皙的幽鬼。

  “我只是眼力不错,看出来人是她,她要绞我,我不得不缴械而已。”

  韩渐总觉得这人说这话是有意在膈应些什么,但他又听不出究竟,只得“哦”了一声。

  张药并没有在意韩渐的神情,他满口皆是诚得不能再诚的实话,再无一点心虚脸涨。

  “至于贡院的案子,我至今不知全貌,今日来此,也是受她之令。”

  说着,又望向了江惠云,肃声道:“不知夫人此来,是否也是听了她的话。”

  江惠云稍稍偏伞,看了一眼张药的神情,不置可否。

  张药续道:“我不知玉霖到底要做什么,更不知是否凶险,若她告明过夫人,请夫人赐教张药。”

  江惠云撑着伞,踩着雨水走上前来,“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肯受她的令,一个人来这大理寺?”

  “是。”

  江惠云笑了一声:“你是镇抚司指挥使,是天子上差。你不要身家性命了,去听一个女子的话?”

  “对。”

  张药点了点头,他的确没有深沉心计和才思去与江惠云“周旋”,索性句句都实话,简短坦诚,引得江惠云笑开来,伞下抬眼,细致打量着他湿透的一身。

  他从前正经时只穿飞鱼袍,平常办差为求便宜又只穿玄衫,俨然刀枪不入鬼神不近,此刻倒像是摘了盔卸去甲,素衣前来,可受一箭穿心。

  “哼。”

  江惠云哼笑一声,垂头收回目光,“我今日带韩渐过来,是为作证。当然,的确是玉霖求我带他过来的。”

  “张药替玉霖谢过夫人。”张药说罢,埋头深揖不起。

  江惠云道:“你替她谢我?你是她的谁啊?”

  这个问题似乎是说来诛心的,张药确实回答不上来,但他并不觉得难过。

  管玉霖当他是谁呢?

  若提男女之爱,皮骨相亲,又或者夫妻之情,耳鬓厮磨,他这个想死想了二十几年的人,绝不堪拥有,他也全然提不起兴趣。

  可若玉霖想看看他的身子……

  那他愿意。

  他站在雨中,脑中一时涌起无数“虎狼之词”,偏心上灵台又清净无尘。

  江惠云以为他吃了瘪,也不再纠缠,续上了之前的话道:“起初我并不想答应她。奈何这牵扯着几个年轻人的性命和前途,非我一人之事,所以还带韩渐来了。”

  张药问道:“所以夫人,还是没有原谅玉霖?”

  江惠云摇了摇头,“你这话问得真可笑,她要毁的是我的全族和我的夫君,我为什么要原谅她?”

  “是,张药明白。”

  伞下雨水如断线的珠链一般,泻了一地。

  江惠云笑着叹了一口气,稍稍抬高了声音,“其实那春闱的第二日,她便来府上求见,那时我就不想见她,奈何刘影怜那孩子非要争着去帮她,背着府中人,到底是让她进了我的门。”

  她一面说,一面想起了那日长跪于她房中的玉霖。

  那日,恰好太医院遣人来看赵河明的伤,阖家人都在赵河明的下处问疾,江惠云自然在头里照看长辈女眷。晌午时,刘影怜却从她的上房过来寻她,硬要她回去一遭。刘影怜是说不得话的,只是一脸焦惶的神色,就看得江惠云人心急,只得跟着她来。谁想刚一入自己房门,便看见了玉霖。

  “你也太放肆了。”第一句话脱口而出,仍然是斥责,尽管这并非出自江惠云的本心

  她抬手挥退跟来的仆妇,待刘影怜关上房门,方缓缓走到玉霖面前,看着她清瘦的背脊说道:“你以为你救过刘影怜的性命,就能逼着她蒙骗我吗?”

  “小浮不敢。”

  玉霖抬起头:“师娘,小浮也没有办法了,只能来求师娘救命。”

  江惠云挑眉道:“你不要想差了,那日在神武门前,我是和你说了几句话,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不会救一个忘恩负义的人。”

  “不是救我的命。”

  玉霖伏身续道:“是救御史韩渐。”

  “韩渐?”

  江惠云想了想此人来历,疑声追问道:“他不是今科春闱同考吗?”

  “是,他遭人陷害,性命不过旦夕之间。”

  “怎么回事,说清楚。”

  玉霖应道:“事出紧急,小浮无法详告所有,师娘若肯施恩救下韩御史,届时亲自问他,便可知前因后果。”

  “那你呢?”这一句话问出,江惠云自己也有些吃惊。

  “我……”玉霖怔了怔,抬头露出一丝疑惑:“师娘说什么?”

  江惠云忙止住声音,想问玉霖,韩渐有性命之忧,那设计救韩渐的玉霖自己,又会如何?然而那不过是情之所至脱口而出的话,若解释给玉霖听,又破了她和赵河明的立场。

  江惠云想着,硬生生地撇过了头,冷声道:“没什么。”

  说完又问道:“玉霖,你是不是知道,但凡见能到我的人,我就一定会帮你?”

  她不指望玉霖回答,然而却听玉霖坦然地应了一个“是”字。

  江惠云一怔,低头却恰好与她目光相迎。

  “虽然我背弃了老师,至此没脸在师娘身边侍奉,但我一直都知道,一年之间,师娘……从来没有遗弃过我。”

  是啊……

  江惠云心中暗暗应下她的话,天知道她有多舍不得这个她照顾了很多年的小浮。

  回想从前府中热闹,玉霖年少,长得比众人清秀,又能说会道,难得是行走官场,另有一副玲珑心肠,师门上下,没有人不心疼她。她一向挑食,只爱□□细的食物,爱新鲜瓜果,尤爱吃岭南李公桃,这些细枝末节江惠云一直都记得。知道她身边没有买奴照顾,通共一个老妈子,也不过是常常过去,替她洒扫的,因此总算着节令,亲自打点起鲜菜瓜果,让仆妇送去给她吃。然而,如今她仍有心照顾玉霖,却终因玉霖与赵河明立场对立,而不能够了。

  思来终究是热了眼眶,但张药面前,她无论如何也不好露悲意,索性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收回思绪道:“她求我搭救韩渐,我答应了,但我怜惜的是这朝中难得的清正之人,并非是为她玉霖。搭救韩渐之后,我已过他前因后果,贡院之事我已尽知。我知道我江家的子弟,都是不学无术,浪荡无耻之徒,靠着主上的功德和我兄长效力边疆的军功,自以为此生富贵不断,荣华不绝,都不想再受那军中之苦。然而也受不得寒窗苦读的罪,就这么起了歹心,走上邪道,不惜断人前途性命。呵……我也活该被玉霖利用,亲自捅了族人一刀。”

  她说着苦笑了一声,隔着珠帘雨幕望向那大理寺的正门。

  “也不知道今日是何了局,我又该如何面对我江家一门。”

  “夫人对她若有恨,可尽泄在我身上。”

  江惠云回过头,“你?张指挥,你连自己是玉霖的什么人,都不敢明说。如今要在我这里,替她受罪,我怎么敢呢?”

  她原本以为张药会再度吃瘪,谁想雨中传来一句:“我不想给我自己按一个名分,去纠缠她。”

  江惠云一怔。

  但听张药道:“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是镇抚司指挥使也好,是主人的走狗也好,她都不必管我的立场。在我的处境中,我一面奉命杀人,一面听她的话去救人。然而杀人容易救人却太难太难,因此算来,我身上的善恶终难相抵,因此终究要付出代价。所以她不必嫁我,甚至不必一直记着我,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只知道一件事……”

  后面的话其实有些难为情,不好在长辈面前摊开来说,若玉霖在跟前,一定会上来捂住张药的嘴。

  可惜玉霖不在,张药又不懂这份分寸,不管韩渐在场,而江惠云多少上了些年纪,竟掏心掏肺,一股子直说了出来。

  “玉霖说她不知道男女之事,这个我信。她的确有些迟钝,拉垮了我肩头衣衫,还能自顾自地睡得很好。可若玉霖这辈子,想有一个男人,想看看男人是什么德性,或者想知道男人有什么意思……”

  “你愿意?”江惠云问道。

  韩渐在旁,已是面热耳熟一言不发。

  张药却点了点头,“对,我可以。”

  男人是什么德性,玉霖倒是大多知道,但男人有什么意思,她还真不太知道。

  三司再度提堂,玉霖和江崇山等人被带至堂上跪下,玉霖的外衫给了张悯,她原该觉都有些冷,然而耳朵却莫名其妙烫起来,后来甚至有些痒。

  说来也有些意思,玉霖邀那白衣张药在识海静坐相陪。事实上,数墙之隔的张药,却仗着今日身着比白衣心无污秽,在御史韩渐和她敬重的师娘面前“大放厥词”。

  她当然看不见这一幕,否则红的就不止是耳根。

  因此虽然心中疑惑,却也只得狠狠捏了一把自己的耳朵,以此警醒自身,赵河明此时并不见得就智竭力乏,堂上应对,切不可分心。

  堂木“啪”地一拍,毛蘅撩袍落坐,吴陇仪与赵堂官也随之坐下。

本文每页显示100行  共147页  当前第119
返回章节列表页    首页    上一页  ←  119/147  →  下一页    尾页  转到:
小提示:如您觉着本文好看,可以通过键盘上的方向键←或→快捷地打开上一页、下一页继续在线阅读。
也可下载毒酒一杯家万里txt电子书到您的看书设备,以获得更快更好的阅读体验!遇到空白章节或是缺章乱码等请报告错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