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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有好事_分节阅读_第78节
小说作者:清闲丫头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1.12 MB   上传时间:2025-12-16 12:27:30

  “县主快别哭了,别哭坏了身子呀。”银柳边疼惜地劝着,边拿出手绢递到她手上,又帮着她添油加醋道,“县主浑身的伤都没好全,这样跪着多疼啊,您快起来说话吧!”

  千钟忙会意地在话音里加了些忍痛的轻颤,“不……不行,我对不起兄长,我就是跪死在这儿也应当!”

  梅重九到底是个说书的,这话音里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他一过耳就能听出个大概来,可千钟身上究竟有多少伤,伤情如何,他就难断了。

  “别来这套,”梅重九虽还板着脸,话倒是见软了,“有话就直说。”

  “兄长……这事儿,您迟早也是要知道的,我不敢瞒着您,可您一定不要太伤心了。”千钟又真假掺半地抽搭了几声,才道,“我出门去才听说,广泰楼不知怎么叫人一把火烧没了……不过您别着急!那火没伤着人,只是楼烧毁了,掌柜他们都不知到哪儿去了,京兆府还在寻人呢。他们都是好人,一定福大命大!”

  梅重九愕然一怔,还未在这一惊和一疑之间回过劲儿来,又听那将这消息说来的人抽噎着,把话转到了他今日在这儿硬坐到这会儿的根源上。

  “一想到,您往后没个地方落脚了,我心里就难受得紧……我一难受,就忍不住跟皇后娘娘说了,皇后娘娘一听,也难受得紧,就亲自安排了您落户到我那处宅子里,往后在皇城里,就有我跟您相依为命,永远不分开了!”

  广泰楼的事,还多得是途径可以弄个清楚,但有一件事,只能跟这跪倒在他脚下哭得肝肠寸断的人问个清楚。

  “我昨夜与你说的话,你又是如何说给皇后的?”

  “我……”千钟委屈地抽着鼻子,“那事儿,我一难受,给忘了。”

  “……”

  银柳在前,料想他也很难把话说得太明,趁他在恼火中谨慎斟酌着,千钟忙又抽抽搭搭地把话往下说。

  “从前都是我不懂事,把您害到这样的境地,往后日子还长,只要有我一口饭吃,绝不会让您饿着!明天我就带您去看看那宅子,您要不喜欢,我再去皇后那磕头,求她给您换,一直换到您喜欢为止!”

  千钟边抹泪边说着,边又求救地朝银柳看去。

  “哎呀……”银柳瞄了眼那目不能视的人,也捏起了一丝哭腔,“县主这眼睛红得,都要滴出血了,怕是哭了半日了吧……可不能再哭了,再哭真伤了眼睛可怎么好!梅先生,求您怜惜县主,且让她早些歇息,有话待明日再说吧。”

  千钟那话,梅重九也已听明白了,那是眼下与他不便多说,要明日去外面与他单独再谈的意思。

  也罢。

  梅重九正寻摸着给自己找个合适的台阶下,忽又听脚边的人决然开口。

  “没事,我要是瞎了,还能到街上讨饭去,我也能养活兄长!”

  “……”

  “那还是别瞎了。”梅重九摸过立在一旁的竹杖,小心起身,摸索着绕开团在脚边的人,“明日再说吧。”

第62章

  静夜沉沉,万籁俱寂。

  姜浓一进十七楼,就听见楼上一下一下砸落的“啪嗒”声。

  声量不大,但在这静夜里听着,还有些细微的笼响清晰可闻,不急不躁,无悲无喜,仿佛是从空门之中超度亡魂的法事上传来的。

  分明是在通明的灯火间拾级而上,却让人有种步步踏下黄泉的寒意。

  拾级上到二楼,一抬头,姜浓就不由得一怔。

  这一层里四壁原都是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子,直通屋顶,可眼前,书架子上叫人抽得空一块满一块,好像狗啃了似的,那些原本分门别类整整齐齐收在架子上的书册已乱七八糟地扔了满地。

  一地狼藉中间,支着一架高高的梯子。

  姜浓走近时,那踏在梯子上的人正伸长了手,从稍远处一片尚未惨遭荼毒的架格上够过一册倒霉的书,随意看了一眼,而后更为随意地扬手往身后一抛。

  书册在寂静中划过一道认命的弧线,“啪嗒”一声正落到姜浓脚下。

  姜浓就在这狼藉的边沿处顿住了脚,仰头望向那梯子上的人。

  “大人在找什么?您吩咐一声就是。”

  “不找什么。”梯子上的人想是早已觉察了她上楼来,乍听她开口,只头也不回地传下一句浅浅含笑的话,“就是随便找找。”

  姜浓微一怔,旋即苦笑。

  也是,早在那包子铺的地洞里被堵个正着的时候,她的名字就已算是在阎王殿的生死簿上勾去了。

  一个已然一脚踏上黄泉路的人,还操心这些阳间的琐事干什么?

  庄和初唤她这会儿过来,为的定然不是让她帮忙找什么书。

  姜浓垂目颔首,不待庄和初开口问,自觉便道:“大人,我身上一应司中相关事务,已尽数整理好,随时可向您交接。府里的事务虽繁琐,但各处人手安排都算合宜,只要他们各司其职,便可日常运转。只不过,后日二十八,大人迎娶县主,许是会忙乱些。还有过后的除夕、新岁、上元,除了府中各处的安排,还有外面的人情往来,大人需得亲自分些心神来应对了。”

  姜浓说话间,梯子上的人又“啪嗒”丢下一册书,一边继续寻觅着,一边徐声道:“这些容后再说。且先说说,你如今是什么处境吧。”

  庄和初问的处境,自然不是她在这里的处境。

  皇城探事司成立至今,也不是头一回出这样的纰漏了,与寻常衙门处置犯错的差人一样,这里处置内贼也需得上官写出一份详尽的陈情文书来,连同那些请罪的话,一并一级一级报上去。

  事后,还要在实情的基础上研究编撰出一个适宜下达的说辞,再一级一级传下去,既要起到杀鸡儆猴之效,也不能伤及司中体面。

  若她今日在外一死了之,最能让庄和初头疼的,就是这个了。

  是以姜浓早已将那些深埋在过往岁月里最见不得人的污糟一一掘出,串连编缀好,从头开始,呈于这通明灯火之下。

  “先帝朝,我被家人卖进宫时,不足十岁,年纪小又不懂什么人情世故,积年下来被磋磨得生不如死,裕王找上我时,我就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想也没想就扑了上去。”

  只这一开始,就让梯子上的人讶然停了手,转头望下了来。

  “你是在被探事司选中之前就跟了裕王?”

  “是,也不完全算是。”突然被打断,姜浓依旧有条不紊道,“我也是多年后才明白,裕王那时已摸出先帝朝探事司择选人员的一些规律,所以在有望入选的人中撒网,我只是刚好入了他的网。”

  从现成的成员之中策反,终究有风险,这条路确实更稳妥。

  庄和初一时无话,姜浓又接着说:“我当时也未作他想,一心只想报恩,真入了探事司,才明白那是如何两难的境地。大人虽是今上一朝入司的,该也有所耳闻,先帝朝时司中为防人员反叛泄密,手段多么严苛。”

  皇城探事司这样隐秘行事的衙门,在任何一朝都一定会有严苛的手段预防与惩治内贼,如今一朝当然也有,可与先帝朝相比,远远不及。

  先帝朝被选入司的那日,是要服毒的。

  那毒一旦服下,往后余生,每十日就要服一次压制药性发作的药,这药掌握在当时司中专门负责监察的一股人手中,入司之后一旦被发现有不轨之举,哪怕只是个苗头,都有可能被立即断药。

  断药之后,毒性迅速蔓延,不出三日,便会在惨绝的痛苦中气绝身亡。

  便是说,在先帝朝,一入皇城探事司,就是将自己的余生填了进来,要么竭忠尽命死在差事上,要么,就是死在这毒上。

  总之无论如何,必定是不得善终。

  可不管怎么说,当年进这衙门,也是她自己点了头的,没什么可埋怨。

  姜浓只轻描淡写地一句带过,便又道:“那时我虽顺利入司,可是一来年资尚浅,接触不到机要,二来,也畏惧身上的毒,所以一直也没能为裕王的大业出上什么力。”

  这些先帝朝的前尘往事,有她这简明扼要的几句话写进文书里,就足够了。

  她不赘述,庄和初也不追问。

  “这些这都是先帝一朝的事了,如今呢?”

  如今的皇城探事司已和先帝朝不同了。

  萧承泽常年带兵,深谙用间之道,明白先帝这一招看起来虽省事,但绝非长久之计,于是在御极之后,立即斥重金命人研制出了解毒之法。

  之后,又以他多年带兵的经验亲自主持建立了一套防泄密、叛逃的制度,取代了先帝朝简单粗暴的方式,以种种精细巧妙的保密管理,来将此类事件发生的可能自根源处降到最低。

  是以姜浓这些原本在先帝去后也会如枯叶一般随先帝凋零的人,全都保下了性命,也有了如别的衙门差人一般请辞、致仕的可能。

  如今在皇城探事司中,没有随时毒发的恐惧,只有为国效命的忠心,和很难钻得进空子的制度。

  “如今,”姜浓眉目微垂,有些自嘲地笑笑,“我虽已深入九监核心,但司中在保密一事上做得花样百出,很难知道摊派在自己身上的任务究竟是真的,还是一道烟雾而已,擅自报给裕王,以他的疑心,那就等同自寻死路。”

  姜浓自从入庄府,到庄和初麾下,所经手的大大小小的任务,说白了,都是同一件事。

  说谎。

  这些年来,庄和初何时要在家生病,何时要脱身出门,何时不在府中却要装作在府中的样子,何时人在府中却要不着痕迹、不伤和气地将来客拒于门外,都是要有高明的谎话来帮衬的。

  姜浓的任务,便是在这种时候根据她对这座皇城细致入微的了解,和昔年在深宫之中磨砺出的圆滑周到,为他编上一套进可攻退可守的说辞。

  所以,姜浓或许并不知庄和初每次都是去了哪,去做些什么,但有件事,她是再清楚不过的。

  但以庄和初这些日子的估量,这件事,她也并没有告诉裕王。

  “我在司中的身份不会有假,你为何也没告诉裕王?”

  倘使裕王早知此事,单是玉轻容那一事上的排布,就足够让他,甚至让整个第九监栽上一个万劫不复的大跟头。

  也正因如此,他才一直未能想通,究竟是在哪个位置上的人,才会既对第九监行事的路数了如指掌,却又对他的身份一无所知?

  如今知道这人就是姜浓,此事就更难想通了。

  以姜浓所担的差事,她该是只知后者而并不熟悉前者才对。

  “裕王确曾向我问过各监指挥使和总指挥使都是什么人,我只对他报称,以本朝对司中的管理,我的位置尚不足获悉这些。”

  “他相信?”

  “也许吧。只问过那一次,再未曾追问。”姜浓轻一叹,苦笑,“也或许,以他如今这般权势,早已不必把皇城探事司放在眼里了。”

  庄和初未置可否,“那本朝以来,你曾对裕王报过些什么?”

  “一直以来,都是每十日通过金百成向裕王递一条司中的消息,如有急情也可以请求直面裕王。我一向是给些真假掺半的边角料,譬如采买一类的杂事,未必是为司中差事而做的,但都是真的做过的就是了。”

  姜浓略顿了顿,和婉的话音微微一紧,又道,“再就是,每次您试图往裕王身边放人,只要我知道,我都会及时报予裕王。”

  若是有第九监的人成功扎到裕王身边去,她的事也就很难不暴露了,这是为的自保。

  但也就是拔除这些眼线的过程,足以让裕王摸透第九监行事的路数了。

  庄和初无声地轻一叹,还是未予置评,只接着问。

  “这一回呢?”

  “这一回,是金百成传话要我去找广泰楼那些人的下落,原因是,您与梅重九有些瓜葛,又将他接入府中住着,他们猜测,您也许与此事有关。”

  这只是用她人在庄府近水楼台之便,倒是与皇城探事司无关。

  庄和初又问:“若我没有觉察,你有何打算?”

  “您必定会觉察的。您觉察了,我便解脱了。”姜浓淡淡苦笑,“裕王曾救我于水火,主动背叛他,我心里过不去,可他与我之间,也有一笔血仇。”

  姜浓身上的血仇,只有一笔,在司中卷档里记得清楚,庄和初自然记得,可他也清楚记得,这件事在卷档之中并没有一个字牵扯到裕王身上。

  “你是说,当年你全家被盗匪杀害,是裕王做的?”

  时过境迁,说起这些,姜浓平静得宛如冬日里冰封的水面,“当年裕王与我说,是先帝朝探事司为了让我尽忠,不留亲属给敌方做把柄,在我入选之后派人去将他们杀了的。可后来我才从许多蛛丝马迹间推知,那是裕王做的。”

  “这些年,你也未曾想过向裕王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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