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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娶了兵_分节阅读_第76节
小说作者:梁芳庭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696 KB   上传时间:2025-12-24 13:05:19

第91章

  万世良拖着陈秉文, 在屋顶间来回跳跃。他的轻功极佳,尽管提了个人,起落之间仿佛也显不出重量。脚尖在瓦片上轻轻一落, 便骤然腾空,只留下“咔嚓”的轻响。

  “站住!”林东华清喝一声, 声音不大却穿透夜空。万世良闻声回头,随即速度更快三分。

  两人一前一后, 在妙清观的屋顶上反复施展身法, 像夜枭穿过树林,身形飘忽不定。

  门前看守的两个兵士慌慌张张地冲到院子里,叫道:“犯人跑了,快来人!”

  林凤君听见了动静,三步并作两步出了门,见到这一幕也是大惊失色:“他怎么跑了?”

  陈秉正脸色铁青:“秉文被他抓走了。”

  “怎么会?”

  林凤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 转身就跟着追。她尝试着跳上房顶,可轻功远不及对方, 跟起来十分吃力,很快就被抛在后面。

  万世良突然纵身一跃,竟直接跳上了三丈高的藏经楼顶端。林东华眉头一皱,深吸一口气,飞身落在另一侧的飞檐上。夜风又冷又急,吹得两人的衣袍猎猎作响。

  两个人遥遥对峙着, 万世良将陈秉文丢在身后。他刚挣扎了两下,忽然发现自己身在高处, 掉下去便是要摔个稀巴烂,顿时吓得心胆俱裂,伏下身子抱着飞檐一动也不敢动。

  他惊疑不定地看向对峙着的两个人, 仿佛梦游太虚,神思飘摇,竟不知此身何属。

  “淫辱女眷,天理难容。我不会放你走的。”林东华的手紧紧握着刀柄。

  “你还是这么正义凛然,说起话一套一套的。谁还信你呢?”

  “你刚才真气上冲,将锁链挣断,必受内伤。跑不了多远。”林东华指着瑟缩着的陈秉文,“你将他放下。”

  “别教我做事了。当年的教头还没当够吗?”万世良发出一声低低的笑,“今晚反正也不能善了,不如尽情热闹一番。”

  林东华声音嘶哑:“放了陈家三公子。”

  “陈家?”万世良冷笑两声,“他是我亲生儿子。”

  林东华愣了一下,陈秉文惊惧不已,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你……”

  “我是你爹。”

  陈秉文浑身发起抖来,便是黑白无常来捉自己,也没有这么可怕:“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我姓陈,再敢乱叫我杀了你……”

  他强撑着站起来,咔嚓一声,脚下的瓦片便碎了,万世良瞥了他一眼,“你可真是没用。”

  “你这胡柴,消遣我,我跟你没完……”陈秉文扑上来,还没等挨到万世良的身边,就踉跄两下,万世良冷笑道:“你确实是我的血脉,你娘来求子……”

  “混帐,我撕烂你的嘴。我爹是殉国的将军,你好大的狗胆,敢这样诋毁我娘……”他起身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推万世良,却被点住了穴位,挣扎不得。

  林东华深吸一口气,身形一晃,冲上前去便是一掌,万世良闪避极为灵活,堪堪躲过,“你还算讲仁义,知道我没有武器。”

  他突然俯身捡拾了几块瓦片,甩手掷出,林东华一个跟头跃出十步,返身又上,两人缠斗在一处,万世良又避过一招,口中不停:“帮主,知道小五怎么死的吗,肠穿肚烂……”

  林东华身形一震,手上就慢了半拍,他强忍着拍向对方面门,万世良一边转着圈闪躲,一边絮絮地说道,“七窍流血,眼睛睁得大大的……天下着雨,血水顺着小教场一直流……”

  林东华找了个破绽,一掌落下去,便要拍碎对方的鼻子,万世良却不闪不躲,径自迎了上来,口中叫道,“都是死不瞑目!”

  林东华被扰乱了心神,看着那张陌生的脸,眼前忽然幻化出许多少年的面孔。他的手一停,万世良顿时化指为爪,直取他的咽喉。电光火石之间,林东华闷哼一声,捂住了脖颈,可鲜血已经顺着指缝潺潺而下。

  他身形晃了晃,便从屋檐下直直地栽了下来。林凤君慌忙赶到,冲上来将他在空中扶住,父女俩缓缓落地,“爹。”

  林东华用袖子一擦,淋淋漓漓流下来的全是鲜血,林凤君见父亲伤了,怒火中烧,拔刀出鞘,“天杀的淫贼,我这就跟你拼了。”

  林东华扯着女儿的袖子,“不要硬来,你不如他。”

  万世良冷笑一声,并不答话,忽然提着陈秉文向下一落,人便不见了,只在屋檐上留下一股灰烟。

  林凤君险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定了定神才想到:“屋顶有洞。”

  她一脚踹碎了窗户,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屋内,一股旧书的霉味扑鼻而来。

  月光从屋顶的小洞中洒进来,照着这幽暗的藏经阁。两三丈高的书架参差竖立,如密林一般。高及殿顶的架身上层层叠叠堆满了书籍和经卷,将视线全遮挡住了。

  屋里一片寂静。她踮着脚尖,谨慎地在书架中穿行,耳朵竖着听动静。

  冷不防正上方传来轰的一声,一堆经卷劈头盖脸砸了下来,她勉强躲过,歇了口气,叫道:“秉文!你有没有事!”

  他叫了声:“二嫂”,声音刚发出来,就被按住了。她向上看去,远远瞧见书架顶端接近屋顶的地方有两个模糊的身影,万世良将陈秉文按在墙角。

  他拼命挣扎,“你这疯子,我跟你拼命。”

  万世良叫道:“你看看我手上的伤疤,我从小也有六指,切掉了才习武,你也是一样的,亲父子血脉相连……”

  “王八蛋,你满嘴胡说。”

  冷不丁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发出尖锐的嘶鸣,直奔万世良的心口而去。

  这一下猝不及防,万世良向后跳跃闪躲,但那箭势大力沉,狠狠贯穿他的肩膀,箭尾上的白翎还在嗡嗡震颤。他惨叫了一声,顺手将陈秉文拖到身前,警惕地观察。

  外头已经星星点点燃起了火把,上百兵士将藏经楼团团围住,数人手持弓箭,闯进藏经楼。陈秉玉立在中间,右臂筋肉虬结,缓缓拉开三石强弓。

  “将我弟弟放下,你这淫贼。”

  万世良扣住陈秉文的喉咙,将他往前推了推,高叫道,“你只管放箭,要死也是他先死。”

  陈秉文挣扎着想回身踢他,一脸绝望,“大哥,这人是江洋大盗,没有人性,我跟他拼了,你放箭吧。”

  万世良叫道:“放我走,别再查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陈秉玉伸手到箭囊里,又提起一支箭,咬着牙向上瞄准。“我是济州守备,不和任何人谈条件。”

  陈秉正跟在后面,伸手拦住,小声道:“大哥,千万别伤了秉文。那人已经中了箭,支撑不住,只要再等一会儿。”

  陈秉玉冷静地观察,“我平生所学用在今日,绝不让他活着走出这道门。”

  屋顶角落的陈秉文高声叫起来,险些破了音,“大哥,你只管放箭,我武功不济,杀不了他,可同归于尽还是敢的。我不怕死,你记得给我多烧点纸,还有,让我二嫂多到坟前看看我……”

  陈秉玉哭笑不得:“你给我闭嘴。”

  忽然一股松香粉的味道从空中漫下来,陈秉正嗅到了,心里一凛,“姓万的,你要放火?”

  “给我退出去。”他歇斯底里地叫道。

  陈秉正向大哥说道,“只怕刀剑无眼,射到哪里,溅起火星,这一屋子木材纸张,顷刻便是爆炸。”

  陈秉玉脸色极黑:“我济州陈家三代将军,岂能被这等江湖小蟊贼威胁。”

  陈秉正摇头,“大哥,事缓则圆。”

  大哥没有办法,带着手下缓步向后退去,陈秉正又叫道:“凤君,你回来。”

  她一脸不忿地瞪着他,他放软了声音,“听话。”

  她犹豫着一步一步撤到他身边。

  陈秉正没有再说话,向她比了个手势,她点一点头,示意知道了,快步走出。

  幽暗的藏经阁内,只剩下陈秉正站在屋子中央。

  “你怎么不滚?让我跟我儿子待会儿。”

  陈秉正背着手道:“我手无缚鸡之力,拦不住你。你要做什么请自便。”

  万世良想将箭从肩头狠狠拔出,无奈是贯穿伤,用了些力量也拔不动。陈秉文趁他不备,忽然整个人撞过去,两人险些一起从空中跌落,万世良翻了个身,攀着书架将他踢到一边,“不孝的小崽子。你以为他们是兄弟,其实他们巴不得你赶紧死,田产多拿几分。”

  他浑身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脸上挂着两行眼泪,“我爹是英明神武的大将军。二哥,你千万别信。”

  陈秉正朗声道:“秉文,我自然不信。这人本是个市井无赖,惯会诓骗扯皮,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连我都被蒙骗了。这人既然说自己考过科举,那就有据可查,样貌特征各有记录。若有支指,那就是残疾,乡试都考不得。”他笑了一声,“我打包票,这人连名字都是假的。不信你问他,万世良三个字,可有一个字是真名真姓。举头三尺有神明,土地爷爷奶奶在上,你要是落地就叫万世良,我遭天打雷劈,地下不得超生。你敢认吗?”

  万世良哼了一声,将手指举起来,“我有疤痕为证。”

  陈秉正大笑起来,“说到疤痕,里头门道不小。正好我是做御史出身,略知道一些。新鲜疤痕颜色发红、凸起变硬,要过几年才能淡去,颜色慢慢变白。你这个疤痕既红又肿,说是蚊子咬的我就信。”他吸了口气,“你做骗子,自然是要做全套,少不得割点血出来,做个伤疤,好诱人入局。你胆子还挺小的,只割了小小一道,又窄又浅,是不是怕血?当骗子都当的这么不磊落,舍不得下本,难怪这么多年,百事不成,一无所有。”

  陈秉文拼命点头:“你说的对。他是个大骗子。”

  万世良心里忽然不由自主地焦躁起来,深吸了几口气,蘸着鲜血在墙壁上写着什么。隔着几个纵横错落地的书架,陈秉正已经看到离地一丈见方的墙角有个洞口,林凤君的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他心中大喜,又提高了声音:“就凭你这癞蛤蟆长相,三寸丁身材,便是生在富贵人家也没人愿意瞧你一眼,何况你举止粗俗,行为怪诞,哪个女人见了你,就得捂着鼻子退出十里地,活该你断子绝嗣,无人送终。你娶妻不成,色令智昏,痰迷疯癫,竟肖想起大户人家的女眷来,可不该死。虽说律法有云,疯病犯罪,按律得减…… ”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眼向墙角望去,林凤君借着高大的书架,正在一步一步地攀援上升。

  万世良忽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律法?拿律法来审我,你算什么东西,也疯得不轻。谁不知道这律法洋洋洒洒,尽是祸害百姓的东西。刑不上大夫,你不是不懂,还有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朝中多少忠臣贤臣,谈笑间便是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至于你,你仗着出身,满口仁义道德,有何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天要亡我,那是我的命,可我认命就是,可不是你的功劳。”

  陈秉正肃然道:“你也配称天命。朝廷对不住你,你便祸害百姓,荼毒无辜之人,杀人敛财,践踏良知。”

  “那你来杀我啊。你的仁义道德起不了什么用……”

  万世良的话突然停住了,胸前一阵尖锐的刺痛,他低头看去,看见刀尖从自己的胸膛穿了出来,上面兀自滴着鲜血。

  林凤君松了手,刚才的力气使得太大,她便向后坐倒了,脸色渐渐发白,但语气坚定,“我不用律法,也不讲仁义道德。既然是江湖人,我就用我手里这把刀。”

  万世良的脸扭曲起来,“好……我服输。”

  “我不是为了跟你拼个输赢。这一刀是为了那些被你祸害的姐妹们,她们的哭声没人听见,我听得见。她们不能出头,我来出。”

  万世良的身躯摇晃了几下,再也说不出一个字。他委顿着向下倒去,将要摔下书架时,突然伸手抓住了陈秉文的袖子,两人一上一下地从空中掉落。

  陈秉文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叫。巨大的书架跟着歪了一下,数百本旧书翻飞着,不知道多少年没人翻过了,书脊断裂,发黄的纸片雪一样下坠。

  陈秉正叫了一声:“秉文”,便冲上去接。

  一张大网在他面前展开,范云涛扯着网,飞快地从另一个角落钻出来。

  两个人将要撞在地上,又弹了起来,在网中裹成一团,身上横七竖八覆盖着经书,陈秉正恍惚之间只能辨认出“致虚极,守静笃。万物并作,吾以观复”。不知道是从哪里流下来的血,将这句话也沾污了。

  陈秉正将陈秉文拖出来,抱在怀里,慌张地呼唤,“弟弟。”脸上身上处处都是血,他闭着眼睛没有一点反应。

  范云涛笑嘻嘻地在陈秉文鼻子下方试探了一把,说道:“晕过去了,没事儿。”

  陈秉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众人冲了进来,抬尸体的抬尸体,叫大夫的叫大夫,陈秉正站在屋子中间,远远望着坐在书架上的林凤君。她坐得那么高,呆呆地望着他,表情一半威严一半柔和,像金刚,也像观音。

  林凤君闭上眼睛,将十指紧握在一起,不停地来回搓。血污从指缝里生出来,慢慢变黑变干,形成巨大的污迹。她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忽然旁边伸过一只宽大的手来,递上一条帕子。她定睛一瞧,是黄鸭子帕子。陈秉正爬到她身边,试着盘腿坐下。书架上本来比较窄,他试了试,终于以一个奇怪的姿势将自己安放好了。

  “你怎么上来的?”

  “有梯子。”他指了指旁边,“藏书楼的书架一般侧面或者后面都配着梯子。”

  她转头看去,果然如此,顿时怒从心头起,将他一推:“你早不跟我说,爬得太费劲了。”

  “哎哎,你要是把我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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