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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枭雌_分节阅读_第64节
小说作者:鸣蒂   小说类别:历史架空   内容大小:989 KB   上传时间:2025-12-28 14:06:45

  正是皇后季无殃。

  今日宫中有几个嫔妃过同月生辰,季无殃晚间在临华宫为她们办了一场小宴,皇帝照旧没来,众人对此也都习惯了,皆不甚在意,其乐融融地贺了半宵,考虑到秋夜寒凉,季无殃让众人早早散了,回到寝殿后她感到醉意袭来,遂至漪兰阁透透气,吃盏醒酒安神羹。

  那两个御前宫官来到漪兰阁时,季无殃才吃了小半盏羹,一个宫人正跪在她榻边软垫上给她捏腿。

  “进来说话。”季无殃见那两个宫官在阶下行了礼,将羹盏放到一旁,又朝边上捏腿的宫人挥了一下,那宫人忙停了手,轻轻捧着她的腿踩在紫檀脚踏上,服侍她起身坐正后才收起软垫垂手后退侍立。

  两个御前宫官走上石阶,来到漪兰阁内,站在左侧的宫官颔首对端坐在榻上的季无殃说道:“政事堂拟订圣驾将于明年正月初五日迁往新都建康,朝中各部衙门分批随驾,圣人召皇后明日巳初前往紫宸殿呈禀后宫随驾事宜。”

  自从上回秋分赏菊宴后,皇帝打定了主意尽快迁都,但此事非小,这一路上随驾朝臣宗室妃嫔宫人队伍庞大,需要浑仪监择选分批迁都的吉日良辰,沿途驻跸行宫御帐也要提前派人预备,还有全程护送的十万皇城禁军各处调配,林林总总不下百件要务,拟订三个月之后起驾,已经算快了。

  季无殃泰然自若地点了点头:“知道了。”随后她给那两个宫人赐了座,柔声询问起圣人近日饮食睡眠是否安好。

  右侧宫官颔首答道:“圣人近日饮食稍减,夜间常有三五次起身,批复战事奏疏,今日破晓时分又至中殿坤舆图前沉思至天明,是以白日里精神稍有不济,今晚用过太医院所开安神汤,已早早歇下了。”

  季无殃静静地看着说话的宫官,这些年她在御前安插了不少心腹,有的私下里将前朝政事传与她知,有的借她关心皇帝日常起居将要事藏于话中告诉她。

  方才说话的这名宫官,正是她前年安排到紫宸殿的,说是要仿照东汉明德皇后为皇帝做起居注,记录皇帝日常言行,以垂范后世君主。

  从这宫官今日回话来看,西边战事的确不容乐观,昨日才有最新战报进京,其中的内容还没来得及透露到季无殃这里,但她已从这话里听出了一些军情。

  太行山西侧三州失守,使得前往陇右的河东道援军不得不分兵回守,以免幽燕军顺着河东道南下,从北面和东面夹击洛京,本就御敌不利的三道联军经此变故恐怕也已动摇了军心,皇帝夜半批奏疏看坤舆图,是在担忧局势持续恶化会影响迁都的安排。

  季无殃不动声色地听完那宫官的话,垂眸飞快思量了一霎,旋即轻声叹道:“圣人这样宵衣旰食,我们做后妃的却不能替圣人解忧,实在思之有愧,你们回紫宸殿外说与当值内监,若圣人今晚再度起夜,须小心劝他莫要熬坏了身子,我明早巳初过去,若圣人晨起迟些,也不必令人催请,我仍只在西殿候着就是了。”

  那两名宫官闻言起身行礼道:“谨遵懿旨。”

  说完这话,她们告退离开了漪兰阁,转身跟随来时引路的宫人走出启明宫,带上门口等候的内监往紫宸殿去了。

  等宫人回到漪兰阁禀明季无殃说御前宫官已去,她仍倚回软榻靠垫上,神色凝重地望向屋檐上的冷月,回想这段时间从前朝一点点收集来的消息,并在脑海中将这些消息与坤舆图的画面合在一处。

  季无殃深知朝廷真正走到危亡时刻了,东边幽燕军在秋收时节虽然没有进一步动作,但季无殃从她们越过太行山占领河东道三州的举动能看出幽燕军野心非小,她们近日安静下来,无非是在等,等朝廷迁都的圣驾从她们南侧经过,此刻重兵驻守鲁东的幽燕军,宛如布好局后耐心等待猎物出巢的猛虎。

  但眼下迁都势在必行,因为留在洛京更是坐以待毙,当年广元公主的事,季无殃一清二楚,也料到当日广元公主坦然奉旨回京,必定已给伏兆留好了后路,无奈京中天高皇帝远,事后清算难免有疏漏,看伏兆如今有备而来,就知道她不杀至京城必不甘休。

  而陇右道和关内道的府兵这两年吃空饷者甚多,如今军书战报中所写的官兵数量,在实际战场上人数恐怕仅有六成,还有不少临时被拉到军中充数的老弱,所以才会在己方占据有利地形的情况下,连续数次被铁女寺军冲破防线,如今长安西侧的大散关已是朝廷最后一道防线了。

  若伏兆在迁都前打进长安,京畿禁军又不得不分兵向西抵敌给迁都争取时间,然而禁军这些年的贪腐怠惰较之各地府兵亦不遑多让,在这种局面下必然军心涣散。

  季无殃想到这里,忽见一只夜莺飞来宫檐上,正好停落在月亮中间。

  京中夜莺不常见,这大抵是入冬前最后一批还没迁徙的,再过两日应该也要往南越冬去了,季无殃定定地看了一会儿,直到那夜莺展翅从屋檐上飞走。

  对皇帝来说,留京与迁都其实都是死局,但对她来说,离京至少还能奋力一搏。

  季无殃将目光从残月上挪下来,坐起身对两边宫人说道:“夜深了,扶我回殿吧。”

  这一夜秋风渐紧,殿宇外呼呼作响,惊醒了睡梦中的皇帝。

  他沉着脸下榻掀开帐子,见一排小内监正跪在门窗边往缝隙处塞布条企图隔绝风声,以免响动扰了圣驾,此刻见皇帝被吵醒,皆是一脸惶恐,这时值夜的大太监忙带了两个内监走上前为皇帝披衣端茶,又轻声劝慰了几句。

  皇帝烦躁地叹了一声,也不喝茶,只命人掌灯,又往中殿去看奏疏,直到鸡鸣时分才再次回到寝殿,这一觉竟睡到了巳正,起身时他想到这日还有皇后来禀,遂皱眉怨值夜内监怎么不唤醒他,听那小内监说皇后娘娘吩咐不叫搅扰圣人,他才点了点头,更衣毕命人召皇后至东配殿共进早膳。

  “皇后久等了。”

  季无殃款款走进紫宸殿东配殿,温和地接受了皇帝敷衍的歉意,她这日巳初就到了,在西配殿候了半个时辰,此刻面上丝毫未见愠色,只是说了几句关怀之语,陪同皇帝用过早膳后,才来到正殿说起正月迁都后宫随驾事宜。

  因后宫中妃嫔宫人众多,而其中多半又都是不曾出过远门的,若全部随驾恐怕途中有车马不适者耽误行程,季无殃有理有据地说完这话,才提了三位颇有才情的高位妃嫔随侍圣驾,再带上贵妃所出的武真公主和太子,余者皆留待春日里缓缓迁入建康。

  皇帝这些时日为各处局势坐卧不宁,已有许久不曾往后宫去了,宫中的嫔妃也没有哪一个让他觉得非带在身边不可,他只想尽快前往建康,不愿在路上被这些深宫妇人拖了自己的后腿,况且等到了建康还可以选秀新人充实后宫,想到这里他沉声说道:“这样安排很是妥当,那几位后妃和皇子的随侍宫人也都由你看着办吧,不可十分简陋,亦不可过分庞杂。”

  季无殃颔首答了个“是”,随后有内监进来通禀宣政殿外已有政事堂的几位重臣在候着了,皇帝这日还有军机要务要向几位重臣过问,季无殃见状遂起身告退。

  季无殃在紫宸殿外坐上轿辇,抬轿的宫人将她抬过肩头时,她转头微微瞥了一眼斜后方也才坐上肩舆往宣政殿去的皇帝,很快她又转回头来,深深吸了一口气,秋日里干燥清冷的气息直沁肺腑。

  接下来的日子,京中各部衙门和皇城众人在越来越冷的天气里紧张地筹备着正月迁都之事,总算在进入腊月时将大部分事宜备办停当。

  腊月初五日,关中传来噩耗,大散关兵败,长安失守。

  伏兆率领铁女寺军冲破了大散关最后一道防线,将铁蹄开进了长安城。

  占领长安后伏兆甚至放了话,说不日便要亲至洛京铲除朝中贼臣,好与舅皇团聚,同贺新春。

第98章 王侯园圃

  这一年腊月里的洛京城,达官贵人们失去了往日的体面,前所未有地慌乱了起来。

  广元公主之子伏兆在蜀中举旗造反杀到了长安城,这一消息在洛京各坊间传得沸沸扬扬。

  就在这消息传出来之前,还曾有京兆府衙役到各坊门口张贴迁都告谕,说皇帝将于明年正月里带宗室和后宫以及三省六部官员分批前往建康新都,京兆府和几个衙门官吏仍会留在洛京,而没有当朝职司的侯爵世家也被下旨留守洛京以安民心。

  在告谕正式张贴的前半个月,京兆尹先是发布了年末离城禁令,各个城门虽然每日照常开,但城门禁军守卫奉命禁止民众携带大型箱笼财物离京,除衙门办差外,任何人不得自行雇车离京,所有车马经过城门口时都有禁军细细查看,还要检验京兆府出具的凭证。

  在朝中有人脉的中等之家早听说要迁都,心思活络的已提前变卖家产运走了一批财物,见到京兆府发布禁令,忙各自背上包袱步行逃出了京城,而那些家业庞大的名门望族就没那么容易跑了,这些世家中也有不少在朝为官的,但按照政事堂给出的迁都安排,能随驾迁都的只有朝臣本人及本家亲眷,旁支族亲无官职者都要留在洛京。

  让世家与民众共同留守,既是为了稳住洛京民众的情绪,也是为了能使世家朝臣们因顾虑家族祖产而力保洛京,不至于让洛京在圣驾离城后迅速落入逆贼手中,失了朝廷颜面。

  然而朝中一部分清楚外面局势的人私心里都知道,圣驾一旦离京,洛京势必沦陷,悬念只在于沦陷的速度,以及是落到伏兆手中还是落到幽燕军手中。

  但这样的悖逆想法是断然不能宣之于口的,因此朝中只有一些人暗暗推动党派上层劝圣上早日起驾。

  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也仍有自诩强硬的朝臣上奏请调禁军往西抵挡伏兆的铁女寺军,并称圣上不宜提前迁都,一则腊月里星宿历书皆不宜出行,另一则提前起驾也有伤国君体面,助长逆贼气焰。

  很快朝中又就是否要提前起驾迁都各分党派地争吵了起来,皇帝因此愈发焦躁得夜不能寐,皇后为缓解皇帝失眠不安,每日到紫宸殿亲自侍奉汤药,这才使皇帝睡眠稍有好转。

  这日,皇后前脚离开紫宸殿,皇帝立刻急召政事堂重臣,称他决定要在腊月十五提前起驾离京,并在除夕前夜赶到建康过年。

  几位重臣眉头紧锁,按照原定的计划,圣人迁都到建康这一路要走一到两个月,每走一段路还要视情况驻跸休息一两日,才不致途中劳顿,若按今日所说要在半个月内从洛京赶到建康,那么皇帝每日要在御辇中坐上两三个时辰,难免奔波不适。

  皇帝听了几位重臣的顾虑,满不在意地摆摆手,只说自己当年做太子时,也曾替先帝往陪都巡视,那时候他乘船去骑马回,路上至多不过半月。

  几位重臣听完,彼此间惴惴地对看了一眼,先帝驾崩时皇帝才过而立之年,他所说的做太子时去建康那年,正是二十来岁年富力强的时候,如今他已年逾五十,多年来养尊处优,体力早不比当年了,前些年往北边行宫避暑,每日乘御辇一个时辰都直道艰苦,如何还能撑得住寒冬腊月里连日南行?

  但这话实在不好出口,几位重臣又见圣意已决,他们自家也担心伏兆真的会在年前杀来洛京,那时节不说天家恩怨如何了结,头一批要被拉出来清算的便是这几位重臣,眼下虽然京畿西侧两州又派了几支府兵前往阻挡,但那些人的实力他们心里也有数,不过是螳臂当车罢了。

  这日几位重臣从宣政殿出来,一路沉重地走回政事堂,叫来三省六部众人勾兑了大半日,将腊月十五提前起驾的各处安排拟了一份条陈,在宫门下钥前递送至宣政殿,皇帝当晚批复完,第二日一早直接送回政事堂,再由尚书左仆射和中书令亲自带朝中各部推动提前迁都的各项事宜。

  腊月十五这天清晨,洛京城迎来初雪,细小的雪花轻轻飘落,在皇城宽阔的甬道上铺了薄薄一层白净雪绒,又被皇宫中开出来的御辇和随驾车辆印出两道笔直墨线。

  那两道墨线周围点缀着凌乱的马蹄印,于严整中透出一丝仓皇。

  整个洛京城这日一早就戒了严,直到御辇和第一批随驾的后妃宗室以及朝臣们,在禁军开路和护送下全部乘车离开洛京,才有留守的京兆府衙役到各坊依次宣布解禁。

  等到所有坊门全部恢复日常通行时,已过了正午。

  微雪渐停,暖日烘晴。

  城中街道上那薄薄一层雪很快在冬阳下消融,有大户人家打发了人到坊外面探听消息,那些人走出坊门先看到了满地的车辙和马蹄印,随后转头往远处望去,瞧见了紧闭的城门,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

  东西两边叛军这半年来势如破竹,洛京百姓都已多多少少听说了。

  今晨皇帝老儿走得这样匆忙,日子也比先前坊门外张贴的告谕提前了好些天,此刻城中处处可见败象。

  过几日还有两批官吏要走,等这些人全都走完,洛京城里留下的人们,无论贫穷富贵,皆为遗民。

  街头巷尾的民众看完坊外面的情况,又纷纷回到了坊内计议是否能买通守城的逃出去,也有胆子大的,开始偷偷撰写歌颂广元公主的祭文和神牌,更有悄悄缝制燕字旗的,当然亦不乏两头下注的,自认做了万全准备,不管到时候谁来,都能掏出最有诚意的迎降物件。

  三日后,第二批和第三批迁都的官吏队伍也陆续离开了洛京城,留守的衙门在他们走后都变得惫懒了许多,有私下里收钱放人出城的,也有准备迎降的。

  见那些留守衙门不大管事,城中百姓也不再像前两日那样藏着掖着了,竟有人开始在坊间打听起伏兆的性情喜好,也有人四处询问幽燕军的统帅究竟是何人。

  原京兆府有个消息灵通的参军事,这日见到邻家尚未授官的年轻新科进士才写完一篇辞藻华丽的广元赋,又在那里作幽燕迎降诗,他不禁嗤笑道:“你不如只一门心思祈愿广元公主的女儿回京,好歹她是宗室人,看在旧朝面上,兴许还能赏你个官做,若是幽燕军杀来,那可都是留女不留男的嗜血魔头,哪里看得懂你这酸诗。”

  “你懂什么,这叫立于不败之地。”那进士满意地拿起自己的作品上下端详,“幽燕军杀男留女的传闻我看也做不得真,她们先时占据的那些地方多是乡野村夫,杀也便杀罢,但是来日若进京夺了政权,必也需要儒士训民立法,以我的才学容貌,无论谁来,都能青云直上!”

  “你是不知道这里头的利害。”那参军事听了轻蔑地摇摇头,随即又拍了拍自己胳膊上的肌肉,“若是西军进城,我便去应征做个将军,若是东军打来,要清除城里的男人,我就跟她们拼了!宁可给这城一把火烧了,也不能叫她们占了去!”

  这两个男人说话间,恰有几个女人从外面巷子里走过,听到这话,她们远远朝这边院子里瞥了一眼,随即攥紧了手中的“幽燕”字样迎降旗,扭头往东边去了。

  一面面紫底黄边的“幽燕”军旗,此刻正在鲁东陈州城外猎猎作响。

  妊婋骑着一匹高大的角鹿,来到陈州与朝廷治下的豫州边界处,举目往南望去。

  三日前圣驾提前携后妃宗室和朝臣离京迁都往建康去的事,她们已经知道了,昨日有往山南道打探消息的穆婛和叶妉等少年们送了信回来,说瞧见朝廷队伍声势浩大地开出京畿道进入了洛京南边的山南道。

  从洛京到建康,最便捷的方式其实是走运河,但是运河中间有段河道距离她们幽燕军如今占领的陈州很近,为避免途中遭遇幽燕军的伏击,迁都队伍这次全走陆路,看穆婛和叶妉送回来的消息,他们是准备从山南道绕行一段路,再转东前往淮南道,途经的各州都还算是朝廷治下相对安稳的地界。

  这次迁都不仅动用了京中的禁军主力,连周边几处州府的府兵也调走了不少,一部分负责沿途清路,还有一部分则调至汴州和豫州护卫皇家宗室封地田土,又在东侧边界上增加了一倍驻军,以阻挡幽燕军。

  妊婋此刻所在的地方,正能看到不远处有豫州府兵在站岗,那些府兵看到她一个人骑鹿来到边界附近,都把手里的尖枪举了起来,紧张兮兮地朝这边打量。

  妊婋坐在角鹿宽厚的背上默然看了他们片刻,才转身悠悠往东而回。

  那些府兵不知对面何意,也不敢擅自越界来追,他们得到的军令是在此日夜防守,非敌袭不得擅自离岗,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东边骑鹿的那人在边界处来了又走,不明所以地将此事如实上报给校尉。

  妊婋骑着那角鹿回到她们在陈州城外的营地,厉媗和苟婕等人正在营地外面喂鹿,看见她回来,厉媗问道:“那边什么情况?”

  妊婋笑着答道:“还在严阵以待呢。”说完她来到众人面前,从角鹿背上轻巧跳了下来,那角鹿也径自走到一旁,去吃厉媗等人铺在地上的苔藓。

  自打肃真部的鹿群往南边越冬以来,族群繁衍量与日俱增,冬日里迁徙的活动范围也比过去大了许多,去年有几个鹿群往南最远走到魏州停下来过了冬,今年更有一支鹿群跟着从营州南下给妊婋等人送马的萧娍,一路来到了鲁东地界。

  萧娍这两年大部分时间都在营州,因她曾和苟婕同村的媎妹们在肃真部住过一年多,回到营州后就一直跟玄易一起为肃真部与幽燕军的马匹和海盐交易等事忙碌着,也不时亲自往魏州和鲁东等地来送马,这次为备战夺下洛京,她入秋以来从营州往陈州跑了两个来回,给驻扎在鲁东的幽燕军带来了大量马匹,以及这支越冬助阵的鹿群。

  厉媗听了妊婋这句淡定的话,想到昨日她们收到消息说伏兆得知皇帝提前离京迁都,已带人从长安杀出来了,她皱眉说道:“咱们也得抓紧动手了,可别失了先机,或叫屪子皇帝趁乱逃到江南去。”

  厉媗话音刚落,众人头顶传来两声鸮鸣,不多时,那两只鸮盘旋着落下来,一只站在妊婋肩头,一只落到厉媗肩头。

  她两个抬手取下鸮腿上的信,见是穆婛和叶妉分别从山南道两个地方送回来的,说在不同路线上先后瞧见了迁都队伍,共有四支,其中有多辆帝王制式的车子。

  厉媗看到这里,不由得骂了一句:“老东西搁这儿狡兔三窟呢?”

第99章 宫阙腥膻

  穆婛和叶妉在来信中说那四支迁都队伍彼此之间横向距离约有二三十里,路线和沿途驻跸地点各不相同。

  厉媗皱起眉头:“这几支队伍里会有空的御辇做障眼法?”

  妊婋想了想:“未必是空的,这次有宗室随驾迁都,里面不是还有两个地位颇高的老亲王?出发时被安排乘坐了与皇帝规格相去不多的车辆仪仗,远远看去很难区分。”

  她们先前从洛京城外得到了一些迁都相关的消息,包括随驾宗室的情况,其中地位最高的要数皇帝的两个老叔,今年因支持尚书左仆射的迁都提议,皆被皇帝加封为一等亲王,并列宗室之首。

  这次迁都天寒路远,皇帝临行前下旨说考虑到两位皇叔年事已高,特赐了两辆宽敞厚实的黄金玉辂,并在亲王全副仪仗之上再加一队宫廷内监随侍,比之皇帝的銮驾队伍,仅在伞盖纹样和随侍宫人品级等方面稍有差异,若非熟悉宫廷礼制之人,粗略看去难以辨别。

  先时她们也料到迁都队伍为保护皇帝,必定会有多辆车做障眼法,但按照她们最初截杀的设想,这次迁都只会有一条绵延数里的长队,而不同批出城的队伍之间,则会前后隔开数十里远。

  但她们没想到迁都队伍在离京后不久,竟分成了四支皆带有宗室仪仗的队伍,并走上了不同的迁都路线。

  妊婋和厉媗等人拿着这两封新来的信,满脸凝重地走回了议事大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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