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走后她与母亲还有弟弟妹妹相依为命,日子过得也很苦,母亲身体不好,弟弟妹妹年纪小,她也是早早地就入了庭府做工。
庭渊将帕子递给杏儿让她擦眼泪。
杏儿哭过后,与庭渊说:“公子,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
“我会努力的,抓不到这个凶手,我便不离开栖烟城。”
庭渊看向伯景郁,“可以吗?”
伯景郁点头:“当然了,舅父说过,再小的事情只要是和百姓有关,就都是大事,何况这么大的事情,不把这个凶手抓住,我岂不愧对自己的身份。”
官员只当他说的是钦差的身份。
庭渊明白,他说的是齐天王这个身份。
伯景郁是胜国的王爷,自己的子民正在遭受迫害,身为王爷,他怎可能坐视不理。
“我们一起努力,将这个凶手抓住。”
走进梅雨巷,巷子很窄,只能一人通过。
前后都是高墙。
庭渊从巷头到巷尾,足足走了五百步。
回头与伯景郁说:“这巷子有三百米左右。”
“这种巷子一般人肯定不敢进。”
而后知府与伯景郁一起商议了如何对吉州展开救援,并以最快的速度控制住瘟疫蔓延。
东州这个季节多风多雨,正是疫病泛滥的季节,若是一个不小心,很容易疫病成灾,宜早不宜迟,趁着这段时间天气还算不错,得快速解决。
至于其他的账,可以慢慢算,眼下吉州的百姓才是最重要的。
赤风在第三日早上进入吉州,在官道两旁看到不少逃难的百姓,他们被困在此处,这些人是逃难晚了,边界不放人,他们就只能被阻拦在此处。
随行带的药物不算太多,留下每个人够用十日的量,余下的全都分给了这些百姓。
从他们口中打探得知,吉州现在疫病确实很严重,他们过来得早,还没有被疫病感染,逃难路上听到别人说,往东边特别是堤坝塌方淹过的几座城池,疫病特别严重,现在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人。
第347章 邪不压正
赤风让一人返程,将探听到的消息回禀,让渝州衙门的人呈报上去。
而他则继续带人前行,前往吉州腹地探查。
吉州一共有六座城池,水淹了三座,另外三座目前也不知道情况如何。
由近至远,逐一探查。
率先探查的城池也是距离渝州最近的城池,名叫岭山。
“姑娘天生的模仿能力很强,只要她认真学,谁都比不上她,书院的教书先生们都很喜欢姑娘,一方面她是院长的女儿,另一方面是她傲人的天赋无人能及,将来说不准能够成为新的书法名家,学院的先生对她也是多有放纵,导致许多学生嫉妒她的天赋,碍于姑娘的身份不敢对她做什么,他们就联合起来孤立姑娘。”
像他们这个年纪,十四五岁,十五六岁,心智上面没有完全成熟,做出一些比较冲动的事情也是极有可能的。
庭渊问:“那家族内部,有谁嫉妒或者是针对过你们家姑娘吗?”
桃桃说:“婉婉姑娘他们都是针对二姑娘的,家族里的孩子,没有几个和二姑娘关系好的,他们针对二姑娘,外人欺负二姑娘时他们冷眼旁观,二姑娘也不与他们一起玩。”
庭渊问:“那昨天夜里,你们二姑娘溜出门去玩回来,有几个人知道?”
“只有我知道。”桃桃说:“老爷和夫人不让姑娘出去玩,觉得她一个人出去不安全,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
“那也就是说,你昨晚是最后一个见到你们家姑娘活着的人。”
桃桃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点了点头。眼前这男的是什么变态——惹他干嘛!
现在完全就是悔不当初。
而路边聚集的人也是越来越多,后面被他伤害的过路人也逐渐地朝着这边聚集过来,看得别提多解气了。
伯景郁勾唇:“放过你,可以啊,你去给所有被你溅了一身灰的人磕头认错,少一个,我就把你挂在马后面,拖死你。”
红衣男子经过这半个时辰的教做人,已经彻底怂了,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变态,变态到了极致的那种变态,是真的会把他挂在马后面拖死他。
被马拖死和下跪道歉,他果断选择了下跪道歉。庭渊赶忙去看四周,并无人看他们,低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
伯景郁笑容灿烂,“我感觉你现在比以前更有生命力了,日子好像也更有盼头了,每日都开开心心地,一天到晚都在笑。”
他这么一说,庭渊也觉得是这样,“其实大家都变了,因为这两个孩子,就是能够让我们都快乐。”
伯景郁点头:“巡查路上枯燥乏味,一天到晚也不过就是那么些事情,多两个孩子,每天都有欢声笑语,大家自然而然地,每日都快快乐乐。”
看到庭渊如今这么快乐,伯景郁是真的觉得,这两个孩子他养对了。
“念渊说得倒也不错,小孩子,别太早给他们养成奢靡之风,虽说咱们不缺钱,能够让他们十辈子有花不完的钱,但还是要让他们记住普通百姓是怎么生存的,将来他们长大了,也更能和普通百姓共情。”
庭渊觉得伯景郁说得有些道理,“那从今往后我克制一下。”
“实在克制不了,找我,我定让你放纵。”
“去你的。”庭渊扣了一坨米粉往伯景郁的脸上抹。
伯景郁看庭渊红了脸,乐得哈哈笑,逗弄庭渊也是他的乐趣之一。
他与庭渊说:“我可真怀念以前摸一下你的手你都脸红的日子。”
几年下来,庭渊现在早就不会轻易脸红了,也不会像以前那么敏感。
乐趣是少了些,情趣倒是增加了。
庭渊说他:“少说两句骚话,你也不怕闪了腰。”
伯景郁:“骚话不会让我闪了腰,但你会。”已经给死者的死亡特征确定是砒/霜中毒,用银针检测酒壶中的酒是否有毒性,就是非常强有力的证据,砒/霜里面就含有硫化物,也就是让银针变黑的原因。
那么多酒壶只有江淳使用的酒壶里检测出了毒性。
庭渊道:“虽然不知道你的杀人原因,但人肯定是你杀的。除了你,在场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精准地掌控毒酒让谁喝下去。”
“江二公子——”庭渊拖长了尾音,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与他说:“此时,你该给你的叔叔婶婶们一个交代了,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的弟弟妹妹。”
看着如此光风霁月的一个小公子,任谁看了他都是纯洁无害的小白兔,微微咳嗽一声都能叫人心疼的一个人,却在不知不觉中杀了三十六个人,还给自己找了一个挡刀的,美美地将自己隐藏起来。
伯景郁不得不感叹上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看着再无害,背地里指不定是什么样的黑心肝。
江峘程子箐夫妻此时也是惊得说不出话。呼延南音看了伯景郁一眼,“和殿下比起来,我还是差远了。”
庭渊也去看伯景郁,赞同地说:“他的功夫确实好。”
伯景郁:“那你怎么不夸我?”
庭渊:“你想要我夸你?”
伯景郁:“?”哥舒又顺路追了过去。
踏雪与寻常马匹不同,他比寻常的马匹跑得更快,耐力更强。
县令等人前脚刚至客栈,仵作验尸还未结束,哥舒就已经到了。
客栈外被县衙的兵役包围了起来。
屋内伯景郁微微扬起唇角,他的听力比寻常人好一些,最擅长的就是听声,寻常人只要在他面前走上一遍,下次哪怕蒙上他的眼睛,他也知道来的人是谁。
他与踏雪相伴一年多,又怎会分辨不出踏雪的蹄声。
哥舒举起自己的令牌和衙役说道:“我是居安县县令哥舒琎尧,劳烦小哥进去和曹县令通报一声。”
衙役见令牌是真的,快速进屋。
屋内一干人都站着,只有这位县令是坐着的。
衙役弯腰行礼,“禀县令,隔壁居安县的哥舒县令在门外求见。”
本朝姓哥舒的并不多,哥舒一姓起源于北州,便是青天书院那一支,能在本朝为官者,都是通过科举入仕,又怎会不知青天书院哥舒一族,哪怕是姓哥舒的女子,走到哪里都是重点关照对象。
有些哥舒姓氏的女子出嫁后,后代不会随父姓,而是随母姓哥舒。
忠诚王伯子骁的妻子哥舒佳人便是如此,她便是随母姓,如今的君后哥舒明月也是随母姓。
若说姓氏有高低,伯姓为首,其次哥舒。
哥舒一姓人口不多,个个身居高位,手握青天书院,朝中半数官员出身青天书院,可谓桃李满天下,在朝为官三年以上者,谁人不知这位哥舒县令曾经是丞相,人家是自请下放的,君上娶了他的侄女,他作为君上的授业恩师,先帝要求君上尊称哥舒琎尧为相父,因此对隔壁这位哥舒县令,中州的官员都是敬而远之,生怕一个不小心得罪了,影响自己将来升迁之路。
“快,随本官出去迎接。”
曹县令携众官员一同出门。
两人虽是相同的官职,曹县令却要弯腰行礼,“不知哥舒县令到访,有失远迎。”
哥舒琎尧也回了一礼:“曹县令客气了。”
曹县令起身,言语满是恭敬,“不知哥舒县令来此所谓何事?本官可有帮得上哥舒县令的地方?”
哥舒琎尧道:“实不相瞒,我的外甥也在这客栈之中,他脾气孤傲,因此不请自来,还请曹县令莫要觉得我逾矩。”
曹县令笑着说:“怎么会,既然哥舒县令外甥也在,那不如哥舒大人随我一同断案,早日将这案子断个清楚明白。”
哥舒琎尧:“那我究恭敬不如从命了。”
哥舒道:“还有一事,与我一同随行的还有一位庭姓公子,他慢我一步,还望曹县令能派人去接应一下,哥舒在此谢过曹县令。”
曹县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居安县的官员驻兵一般情况下是不可以擅离属地,因此哥舒一路而来,并未多带士兵衙役。
曹县令安排守卫沿途去接应哥舒琎尧口中的知交。
随即邀请哥舒琎尧:“哥舒县令请。”
哥舒琎尧:“曹县令是主官,曹县令先请。”
哥舒琎尧倒也不是个爱摆架子的人,他与曹县令平级,这又是曹县令管辖的属地,他自然不会喧宾夺主。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哥舒琎尧慢曹县令一步入客栈。
伯景郁与惊风两人站在客栈里,现场还有一位能坐下的,便是自称回西州探亲的许院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