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浩在连点了几个嘉年华之后，忍不住发了句评论求助：这玩意只能一个个点吗？不能直接输入数量吗？
现在直播间都在盯着他这个ID，他说的话不再淹没在滚动的评论里，会有很多人艾特他感谢他送的礼物，也会有无数人抢着回答他的问题。
主持人：“老板，平台暂时还没有这个功能，像这种比较贵的礼物只能手搓了。”
方明浩：“……”
[用户8667445送出嘉年华×1]
……
[用户8667445送出嘉年华×33]
[用户8667445送出嘉年华×99]
方明浩连续点了一分钟，手指头都戳累了。
主持人已经疯了，喊得嗓子都哑了。
最终蔺淮以330万分取胜，对方只上了10万的分。
方明浩找到弹幕的选项，输入了一句话：说好的惩罚呢？
主持人轻咳一声：“那个小白，我们做好准备……”
蔺淮眼眶微红，深深鞠了一躬。
许星白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感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他的哥哥姐姐也都潜水不说话了。
如果只是普通的小老板还可以打打，像这种一掷千金的神豪，他们家真的打不起来。
许星白不得不按照刚才说好的惩罚，做了个鬼脸。
用户8667445：就这？
弹幕飘了满屏，评论区也开始嘲讽。
眼看着场面要控制不住，主持人连忙把话筒塞到蔺淮手里，让他说几句感谢老板的话。
蔺淮：“谢谢用户8667445送来的嘉年华。”
蔺淮的官方发言让方明浩忍不住笑出声，在他的记忆里，蔺淮就该是这样，明明年纪很小，性格有点死板，这样性格的人会得罪公司好像一点都不奇怪。
用户8667445：不用谢。
方明浩关掉手机，看着窗外浓浓的夜色，眉眼间还流露着笑意：“算了，去一趟御水湾吧。”
第5章
蔺淮回到御水湾的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本来直播的工作就要很晚才结束，加上今天有老板空降直播间刷了几百万的票，运营将他留下来跟他开了一个简短的会议，话语间的意思就是希望他能在直播的工作结束后，做好维护哥姐的工作，尽量哄老板开心，让老板留在直播间一直给他上票。
“你知道的吧？你的性格本来就不适合做直播的工作，有哪个哥姐能忍得了你这么差劲的性格啊？连句好好道谢的话都不会说，所以你的票才会越来越少。”
“难得有老板喜欢你，你就要拉下面子来哄老板高兴，别再维护你那不值钱的自尊心了。”
“你不是需要钱才会被放到我们这里来的吗？”
“钱和尊严，你自己选吧。”
“如果那位老板不继续支持你，你的票还是这么少的话，到月尾你自己走吧。”
蔺淮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他的性格确实不适合做直播，他不懂要怎么哄直播间的大哥大姐高兴。
被安排到团播的工作，也并非他的意愿。
蔺淮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家，这是方明浩送给他的房子，是他唯一的落脚点。
开门的瞬间，蔺淮有些茫然地看着客厅里亮着的灯光。
他出门的时候忘记把灯关了吗？
玄关的鞋柜里多了一双不属于他的鞋，尺码比他小，精致又昂贵的款式不是他可以买得起的。
蔺淮脚步顿了顿，是方明浩来了吗？
走进客厅，沙发上散落着衣物，桌子上还有一块随手丢下的名贵手表。
蔺淮定睛看了几秒，这块手表他曾经在方明浩的新闻采访图片上看到过。
他轻轻推开了半掩的房门。
卧室的灯光调得很暗，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方明浩抱着柔软的被子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酣。
蔺淮站在床头静静地看了他半晌。
方明浩——
一个擅自把他的生活搅成一滩浑水，又悄无声息离开的罪魁祸首。
他原本都要放弃了。
又在他想要放弃的时候适时出现在他的面前。
蔺淮看着他眼下的乌青色，心里的烦闷一点一点褪去。
从金融板块遍布方氏集团负责人的新闻热点上来看，方明浩这个月的行程安排得很满，看来最近休息得并不好。
蔺淮目光一寸寸地描绘着他的五官，从他的脸一路向下，时隔一个月，那些留在他脖子上的吻痕早已消失不见。
那……
他身上的伤应该都已经好了吧？
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时不时传来消息的提示音，方明浩被扰得皱了下眉头。
蔺淮犹豫了下要不要将他的手机设置成静音。
可是手机是很私人的物品，他不知道方明浩会不会介意他的行为。
眼看着他要醒来，蔺淮还是拿起他的手机给他调成静音，屏幕上占满了抖音的消息提示。
抖音？
[陌生人消息]蔺家小宝：感谢哥哥支持我们小蔺！
[陌生人消息]蔺家小妹：感谢哥哥送来的嘉年华，我们蔺宝每天都会在X娱乐直播间跳舞，下午五点到晚上十一点，欢迎哥哥来看我们蔺宝直播。
熟悉的ID和“X娱乐”这几个字闯入他的眼眸。
蔺淮握着手机的手颤抖了一下。
原来今天给他上票的老板就是方明浩。
一种惊喜的感觉将他仅存的理智炸得支离破碎。
蔺淮喉咙发紧，死死地盯着方明浩恬静的睡颜，过了很久，他才平复下那些纷繁不安的情绪。
他刚要放下手机，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陌生人消息]许星白：哥哥明天还会来看直播吗？哥哥喜欢看哪种类型的表演？可以加个微信聊一下吗？
隔着屏幕，他都能感觉到许星白想要翘大哥的热络和迫切。
看着熟睡的方明浩，蔺淮眼里闪过几缕复杂的神色。
他把手机悄悄放回了枕头边上，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
……
微风轻轻掠过，晨光透过纱窗，斑驳的光影洒落在床上。
方明浩试图伸出手遮住那刺目的光线，又把自己闷在被窝里，一番折腾下来后，他只能无奈地睁开了眼睛。
入目是漂亮的水晶吊灯，有些陌生的环境让他感到茫然，环顾四周一眼，看着房间里摆放着的那些不属于他的物品时，恍然想起，这里是御水湾。
方明浩站在衣柜前纠结了许久，他先前只来御水湾住过一天，只是配套有生活用品，衣服都还没来得及送来，他就把房子送给了蔺淮。
蔺淮的身形比他健硕，衣服的尺寸也要比他大许多。
他在衣柜里找了一件宽松的T恤换上，但是裤子的尺寸太大，就算是松紧腰的设计，对他而言还是太大了。
方明浩懊恼地把裤子丢了回去，只穿了一件T恤和那条完全不合身的内裤。
他刚要给张特助发短信让他送几套衣服过来，看着满屏的未读私信给整懵了。
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信息。
方明浩一走出房门就闻到飘散在空气中的食物香气，饿了一晚上的他垂涎欲滴地咽了下口水。
他看着蔺淮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忽然想起张特助查到的那份资料，蔺淮才二十二岁，刚毕业的大学生，怎么活得跟三十二岁的三旬老人似的。
蔺淮把早餐做好之后就看见倚在厨房门口一脸纠结的方明浩。
他的身上还穿着自己的T恤，下半身……
那两条修长笔直的腿白得发光。
蔺淮淡然的脸色闪过一丝裂痕。
方明浩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解释道：“衣服还没送过来，借你的穿一会。”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像是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这件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蔺淮深吸一口气，克制着自己的视线，别让它总看向方明浩的腿上。
可他的脑海里总想起那天晚上，这双漂亮的腿是怎么环住他的腰，缠着他不放的。
蔺淮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方明浩很自然地认为这是蔺淮为他准备的，丝毫没有跟他客气的意思。
而这份比较丰盛一点的早餐也确实是蔺淮为他做的。
手机的震动似乎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方明浩看着后台收到的各种信息深深皱着眉头，他把手机递到蔺淮跟前，说道：“你帮我看看怎么设置不接收这些陌生人的私信？”
蔺淮看着他推过来的手机，惊讶了几秒，他翻到账号主页，如愿以偿地看到了账号的ID，与昨天给他送礼物的老板ID一致。
他犹豫了好一会还是开口说了声“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