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咋解释?
虞渊抿了一口清茶,又开始淡定自若地演戏:“空间凝固术是什么术法?从未听闻。”
陆离:“你刚才用的不是空间凝固术?”
“不是。那是太贰门的小仙法,弟子都会用。”
兰皎瞠目结舌。
师祖,牛皮别吹太大,一会儿打脸就不好看了。
“是吗?”陆离将信将疑。
“是、是吧。”兰皎回答的毫无底气。
虞渊不多言,直接抬起兰皎的左手,指尖挑起兰皎的食指,指向饭店窗棂上一只眼巴巴候食的小麻雀。
兰皎感觉一股神秘力量自灵根发出,在自己的指头上凝聚,也不知力量怎么发出的,那只歪头啄毛的小麻雀忽然不动了。
苍景空和萝莉双双瞪大眼睛看着虞渊,明月又给大师兄开小灶了,哼!
陆离见状,打消疑虑,抿了一口清酒,说:“我与六扇门门主有嫌隙,故有此一问。”
虞渊收手,淡淡的体温却遗留在了兰皎的手背。
兰皎双手交叉,托住下巴,作无知状:“冒昧问一句,你们为何不和?”
陆离也不避讳,直说道:“六扇门门主妖颜惑众,男女通吃,你说气不气?”
不气啊,内心甚至毫无波澜,长得好看万人迷那是我师叔公的本事。就像我虞爸爸,面具一戴,谁都不爱;长发一甩,谁都不睬;嘴角一扬,万事妥当。
我师叔公嘛,玉扇展开,全场最嗨。
兰皎未接话,陆离以为他没听见,重复道:“六扇门门主妖颜惑众,男女通吃,你说气不气?”
远在铅华楼整理暗报的虞汐莫名打了个喷嚏,仿佛听到有人在背后说我帅。
陆离一再逼问,兰皎只好敷衍了事:“陆兄,男女通吃属于私事,你为这事与六扇门门主不和就挺奇怪的。”
陆离一声长叹:“哎!没人懂我的忧伤。”
兰皎拍着陆离的肩,安慰他:“读书人才爱悲春伤秋,你没文化忧伤个什么劲儿。听学渣一句劝,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该狂就狂,该野就野,爽就完事儿,想那么多干嘛?”
“小仙长好洒脱,陆某最喜结交你这种爽快的朋友。”陆离举杯,邀兰皎共饮。
肉可以吃,酒不能喝。主要是怕喝醉了乱.性,呸,乱说话。
兰皎端起汤碗,以汤代酒干了这碗忧伤的邀请。
酒足饭饱后,陆离带兰皎他们去皇城司停尸间验尸。
路过铅华楼时,兰皎的头被什么东西轻轻地砸了一下。
兰皎抬头望,看到雕花栏杆处闪过一片紫色的衣角。
兰皎捡起小纸团,上面写着:小皎儿,别以为带着面具我就认不出你。你为何跟陆离那小子走在一路?和你戴情侣面具的俊男是谁?气质堪与我媲美。
兰皎揉碎小纸条,像神经病一样,对着空气大声道:“我带我的师弟师妹们与皇城司一同查案,誓要捉拿凶手还皇城太平,事成之后别忘了那个。”
兰皎高举右手,拇指和食指不停搓揉。
虞汐玉扇轻摇,嗤道:“不谈感情只谈钱,你也要成为陆离那样的吞金兽吗?”
虞渊眼尾上挑,瞥了眼雕花围栏。
陆离不知兰皎在对暗号,惊诧地看着兰皎:“小仙长在与谁对话?”
兰皎信口胡诌:“神仙啊,神仙说破了此案,赏我仙果子吃。”
陆离抿唇,表情郁闷:“你当我是三岁孩童?神仙有这功夫,直接告诉我们凶手是谁岂不更省事?”
兰皎理直气壮:“我们仙修需要除恶攒升级点数,什么事都让神仙干,要我们干嘛?”
“也是。”陆离被兰皎忽悠进去了,“你们真仙门的人在深山修行,那些打着仙门旗号骗吃骗喝骗抚摸的人就很讨厌,故而我刚看到你们的时候,出手试探了一番。”
“如何?”
“有点东西,你师弟师妹实力非凡,想必身为大师兄的你更加深不可测。”
兰皎生怕陆离再让他即兴表演个什么节目,忙说:“我很平平无奇的啦,不如师弟师妹厉害。”
陆离不信:“小仙长谦虚了,通常平平无奇的人都惊才绝艳。”
苍景空插嘴:“我师兄真没谦虚,他的灵力没有明月师弟厉害,但口.活功力无人能及。我们四人各有所长,做不得比较。”
口.活……陆离的身体忽然僵硬,脸色肉眼可见地涨红。
虞渊带着面具瞧不清表情,但微眯了眼睛。
小萝莉偏偏还在尴尬的气氛里雪上加霜:“我就说两位师兄时常共浴,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果然!”
兰皎囧成一张大字报,平时巧舌如簧,现在磕磕巴巴:“不、不是,别误会,这个口.活的意思是嘴巴好使。”
这一解释,反倒越抹越黑。
陆离规劝:“龙阳之癖害人呐,小仙友回头是岸,切莫深陷。”
虞渊莫名深沉的目光在兰皎和苍景空身上转来转去。
兰皎感觉虞渊的小眼神凌厉中带着不解,缠绵中隐含哀怨,像个被人抛弃的小媳妇儿般绝望又心碎。
咳——醒醒!不要白日做梦。虞爸爸不过翻了个白眼,自己竟浮想联翩,玷污虞爸爸的纯洁。
苍景空忽然觉得肩上的胆子重了,抖了抖说:“我和大师兄是清白的,平时互相帮助搓个背,递个香皂啥的,除此之外没做其他事。”
陆离:“香皂都递上了,你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真的……”苍景空还欲解释,被虞渊沉声打断,“皇城司还有多久才到?”
陆离:“转角就到。”
第24章 不要盯着叽叽看。
皇城司和六扇门同为神秘组织,风格却大相径庭。
六扇门的神秘兰皎见识过,神龙不见首不见尾,来无影去无踪,基地又建在鸟不拉屎的荒郊野外,一道“六扇门重地,生人勿进,鬼神让路,违者后果自负”的界碑与喧嚣的城阙界限分明。
而皇城司居然是个镖局,门面还忒小,一面写着[皇城镖局]的破烂锦旗插在门楣上,连个正经匾额都没有,处处散发着“我,穷人,打钱”的寒酸气。
兰皎突然觉得中午那顿盛宴过于奢侈,陆离得接多少活才攒得出一顿饭钱啊。
进了皇城镖局,不大的院落里摆满各种兵器,还有石哑铃、石杠铃这种健身器材。
兰皎实在忍不住同情心,对陆离说:“陆兄,午饭让你破费了,等我赚到钱补给你啊。你的生活如此拮据,为了交朋友出手阔绰,这种面子思想要不得,我们不是嫌贫爱富的人,你这里连凳子都没有,我们就先行告辞了。”
“看不起我皇城司?凳子多得是。”陆离手一挥,叫手下端凳子。
四名手下一人抱着一个沉重的石凳出来,兰皎感觉石凳坚韧微密,翠中带白,成色不错,问陆离:“这大理石凳子哪买的?摸着还挺温润,我回山也带几个。”
“你指的是这个独山玉石凳吗?宫廷贡品,民间大概没有卖的。”
兰皎身子一歪,差点从石凳上滑到地上,弱弱地问:“贡品啊?挺值钱的吧?”
陆离还是坐在小马扎上,磕着瓜子儿说:“没多值钱,一个凳子也就百八十两黄金。”
没多值钱,也就百八十两黄金……如此明显的装比,兰皎真没见过。
兰皎打哈哈道:“像陆兄这么有钱还低调炫富的人实属不多见。”
陆离吐出嘴里的瓜子壳,说:“我很穷的,钱都给偏远地区的孩子建学堂了。你刚才说的话可要算数,赚钱了还我饭钱。”
兰皎正感动于陆离做慈善的爱心举动,猝不及防被他追债,整个人都不好了:“陆兄,你坐着百两黄金堆砌的玉凳,跟我算几十两银子的饭钱,合适吗?”
陆离指着自己的小马扎说:“我可没坐烧屁股的黄金凳子,我的小马扎三十文一个,经济又实惠。”
好吧!兰皎也觉得黄金凳子烧屁股,站起来四处打量:“冰尸搁哪儿的?闲聊这么久,该干正事了。”
陆离放下瓜子站起来,走到堂厅的左侧,手指在墙砖上按了几下,一道厚重暗门缓缓开启。
陆离偏了偏头,潇洒道:“随我来。”
暗门内空间巨大,别有洞天。
迎面先看到一块半人高的石碑,碑头雄狮张牙舞爪,威风神气。碑面上金钩铁画三个錾金大字[皇城司],左下墨字题写:锦帝御笔。
石碑后是一排错落有致的石阶,石阶的尽头绿树成荫,影影绰绰间可见飞檐斗拱的建筑群。
兰皎暗暗咋舌,原来刚才那个镖局是皇城司掩人耳目的假门面,这里才是皇城司真正的入口。
走过石阶便是几座大小不一的宅子,没有小桥水榭和花树,只有令人肃然起敬的庄重威严感。每座宅子前都站着八名手持兵戟的彪形大汉,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进了刑部府衙。
兰皎看着陆离的高大背影,柠檬精附体。
他年少有为,受皇帝恩宠,自己与他年纪相仿却毫无作为,人比人真是气死人呐。
陆离作为主人,也不给客人介绍这些宅子是干啥的,只说不要在里面乱走,免得大水冲了龙王庙,那些护卫横起来六亲不认,有时候连我都打。
兰皎疑惑道:“他们不是你的人吗?”
陆离点头:“是啊,但我们皇城司的规矩是铁面无私,只认腰牌不认人。”
兰皎不解:“为啥定这样的奇葩规矩?”
陆离解释:“因为我们出任务有时会鼻青脸肿,看不出人样,以防外人混入皇城司便立下这条规矩。”
“这条规矩有漏洞啊,要是腰牌掉了呢?”
“掉不了,腰牌纹在腰上的。”陆离当场脱衣,吓得小萝莉连忙捂上眼睛,从手指缝里偷窥陆离的健硕身材。
陆离的身材真心不错,身上不见一丝赘肉,胸肌腹肌人鱼线样样不缺,肤色古铜,健康又性感。
兰皎忍不住哇哇叫,眼睛黏在陆离身上抠都抠不掉。
虞渊轻咳一声,没唤回兰皎的注意力,将心一横,也开始脱衣服。
萝莉发出惊叹的鸡叫声,兰皎回神,猛然看到虞美人不顾仙家体面在宽衣解带,一把合拢他散开的衣衽:“明月,你为啥宽衣解带?”
虞渊淡淡道:“太阳大,有点热。”
大家齐齐望天,多云转阴要下雨了。
兰皎七手八脚帮虞渊把散开的衣袍穿好,对陆离说:“你腰上没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