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皎心疼地捂着钱袋,趴在虞渊肩上抽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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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皎和虞渊赶到城南一处隐秘的高楼屋顶上,见一群黑衣人正在围殴一个人。
陆离冷眼旁观,虞汐摇着扇子假装赏月。
兰皎试图劝架,听虞渊说:“我们一路行来,未曾感受到魔气。”
摇扇的虞汐停下动作,神色不太自然道:“确实没有魔气,我手下操作不当点燃了响箭,已经在打了。”
陆离冷不丁嗤道:“烽火戏诸侯呢?”
虞汐美眸斜乜,反呛:“我若有你这样的诸侯,江山随时摇摇欲坠。”
“你……”
“好了,两位冤家莫斗嘴了。”兰皎打圆场道,“清夜无尘,月色撩人,又值重阳佳节,如果响箭足够,不如放一些为百姓祈福如何?”
虞渊和虞汐这两位年岁足够过重阳节的大美人不置可否。
陆离觉得这个提议甚好,叫皇城司的人搬来两大箱响箭,一字排开,拉弓上弦,陆离一声令下,数支响箭冲破九霄。
霎时间,夜幕绽放火树银花,城中百姓纷纷开窗观赏美景。
兰皎负手作文人状,摇头晃脑地吟诵辛弃疾大大的名词:“东风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个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虞渊微微侧目,明灭的烟火下兰皎精致的小脸微微仰着,绽放的星火之光倾泄在他明亮的眼睛里,蝶形面具化作一只翩翩彩蝶,款款飞入虞渊的心窝。
虞汐也仰望着夜空,绝美的容颜风华万千,惊艳了夜色,也温柔了陆离那颗金刚直男心。
或许虞汐的风流不是我想的那样?我该不该找个时间与他秉烛夜话,解开心中百结的愁肠?
一场烟火盛宴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夜空恢复幽暗。四个各领风骚的男子心思婉转,静立于高楼之上,谁都没有打破这难得的静谧。
楼下巡夜的打更人敲着响锣,告诉大家: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皇城内禁止燃放烟花爆竹,违者游街三日以示惩戒!
兰皎装笔的姿势一歪,立刻蹲下隐匿自己,并招呼其他三个还在装笔的美男:“快趴下,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拉去游街多丢脸啊。”
躲躲藏藏才丢脸好吧。
虞汐玉扇一折,飘然下楼,落在打更人面前,投案自首:“烟火是我放的。”
打更人先是惊诧,随即曲腿半跪,作揖道:“给虞千岁跪安。贱民斗胆问千岁,烟火够用吗?我知道一家烟火小作坊,产量不大但工艺精湛,可定制各种喜宴、贺寿、开业庆典专属烟火,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虞汐展扇掩面:“你这老头儿年逾耄耋还有一双慧眼,你为何知晓我的身份?”
打更人说:“贱民乃京漂一族,巡逻报时混口饭吃,走街串巷见多识广。”
“那我问你,近来城中发生的凶杀案你可知晓?”
打更人点头:“知道。那些后生好惨啊,爹娘将他们拉扯大多不容易啊,大好年华死于非命,可惜可叹!”
虞汐又问:“你有没有见过可疑的人物?”
“命案发生后宵禁得早,夜里几乎没人出门。”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虞汐觉得这个打更人有意在隐瞒什么:“如实作答,我的耐心可不好。”
打更人的确遇到过可疑人物,但他受了威胁不敢把事情说出来。
打更人支支吾吾,虞汐不耐烦道:“铁饭碗不想要了?大明湖畔的花炮坊是你的产业吧,我一个火折子便可将你的心血毁于一旦,你的夕阳红生涯也将落下帷幕。”
“别介啊。”打更人一急,方言都整出来了,“我倍儿胆小,四日前我路过栖凤桥,被打着红伞装小闺女的中年妇女吓得尿了裤子。她想杀我,我装疯卖傻才逃过一劫。”
虞汐抓住两个重点,栖凤桥和打红伞的大妈。
“你可有看清大妈的长相?”
“月色朦胧看不真切,隐约有几分像火锅一枝花。”
虞汐偶尔会去【辣死你龟儿不负责】火锅店吃凉糕,辣妹子辣自来熟,精力旺盛又健谈,虞汐难免会和她聊上几句。
辣妹子辣说她英年丧夫,膝下无子,从偏远山村来大城市发展事业,想找个贴心的男人凑合过日子,但她看得上的男人看不上她,看上她的男人又歪瓜裂枣,极其考验肠胃功能,因此一直寡居,宁缺毋滥。
辣妹子辣请虞汐帮忙给她介绍几个公子哥,条件不高,盘靓条顺活儿好就行。
虞汐问辣妹子辣对自己的条件有没有笔数?辣妹子辣大言不惭地说,女人四十一枝花,我虽比不得那些大家闺秀,却也算得上小家碧玉,而且我有丰厚的家产给男方继承,那些不想努力的年轻人傍上我这种要脸有脸,要钱有钱的富婆,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辣妹子辣的话引起虞汐的极度不适,虞汐表示你这话说得很不要脸,搞得我凉糕都吃不下去了。
辣妹子辣挺胸一笑,少妇的余韵堪比陈年烈酒,尝一口,滋味永生不难忘。虞公子,你乃嗜酒之人,陈年老酒,了解一下?
虞汐将手里的凉糕整碗扣在辣妹子辣的脸上后,拂袖而去。
辣妹子辣很急色,虞汐返回到高楼,将获取的信息告知三人。
兰皎听完,说:“我们去火锅店查过,抓到一个小雪魔,待审问过后再想对策。”
“现在如何?散了吗?”陆离问道。
虞汐:“你们先回,我值夜,免得一时大意又出命案。”
“我陪你。”陆离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如水的夜色荡起了温柔的涟漪。
虞汐不可思议地看向陆离。
陆离抹了把脸,作不必要的解释:“横竖无事,不如一起值夜。”
兰皎抿唇偷笑,拉了拉虞渊的袖子,用眼神告诉他:我们该走了,别当电灯泡。
虞渊和兰皎双双飞入夜色中,留下一串清脆悦耳的银铃声。
回到客栈后,苍景空和小萝莉葛优瘫在软椅上,拿着长长的烧烤竹签子剔牙。
“小雪人呢?”兰皎问。
苍景空指了指柜子上的大碗:“还在碗里睡,弄都弄不醒。”
虞渊说:“丑时不醒的话,它会一直沉睡。”
“为什么?”苍景空诧异道。
虞渊不好说自己很久没有下山活动,业务水平不太稳定下手没轻重,小雪人的魔力很低微,承受不住自己的灵力。
幸好兰·辅助·皎突兀地将话题转移:“你们吃啥好东西了,这么满足?”
兰皎翻看桌上的打包袋,跑了一夜,肚子有点饿了。
苍景空吐出一块辣椒皮,意犹未尽:“皇城的大腰子可太好吃了,骚得别有一番风味。”
兰皎戳了一块土豆,放在嘴里嚼,边嚼边问:“你和大腰子比,谁更骚?”
苍景空翻白眼:“不是一个品类,如何做比较。师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暗讽我。”
“你想多了,我还要请你跑腿,给我和明月买点宵夜呢。”
苍景空起身:“愿为师兄效劳,跑腿费怎么算?”
说到钱,兰皎立刻动之以情:“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谈钱不亲热哈。”
“买宵夜的钱你总要给我吧?”
“你作为一个靠脸吃饭的人,买宵夜需要钱?”
“…………”苍景空脸都黑了,“大师兄,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我在火锅店刷脸惨遭白眼你看到的。”
兰皎一肚子歪理:“我刚才给你们的银子肯定没用完,将就剩下的余钱能买什么买什么。”
小萝莉交出剩下的一个铜板:“大师兄,一个铜板只能喝地沟油。”
兰皎猛地丢下手中的竹签,叉腰道:“你们两个败家玩意儿,吃了什么豪门盛宴,把我给的巨款都花光了?”
小萝莉绞着马尾说:“皇城物价贵,一串烤腰子要半吊钱呢。苍老师说吃什么补什么,我俩吃了几十串腰子,感觉灵力都增加了。”
“瞎说!”兰皎的心哇凉哇凉的,当即下令:“都给我辟谷,以后不许再吃皇城的东西!”
虞渊打水洗完脸后,听到兰皎还在金钱上计较,又变戏法似的摸出一根小金鱼:“钱财乃身外之物,千金散去还复来。”
小萝莉眼冒精光,伸手去接“散财菩萨”的馈赠。
兰皎眼疾手快,将小金鱼据为己有:“明月,咱家啥条件啊?有矿啊?你这样大手大脚的散财,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虞渊回答得一本正经,并还问兰皎:“你不知道我有矿?”
这个确实不知道,难道天悬洞是座金矿?财富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明月,就算有矿也不能乱惯小孩子。”兰皎有理有据,“皇城内攀比恶习蔚然成风,那些公子小姐穿金戴玉,比谁家境殷实,全然忘记劳动人民应艰苦朴素的美德。”
“人家都是官宦子弟,不参加劳动。”小萝莉小声哔哔。
“不劳动坐享成果更可耻!”兰皎义正辞严道,“不务正业的富二代乃社会之毒瘤,切不可效仿,这条小金鱼本师兄帮你们保管了,等你们成家独立,再拿出来给你们当嫁妆和创业基金。”
萝莉的小嘴越瘪越厉害,最后扯着嗓子干嚎:“白交师兄误导修仙界栋梁,还有没有人管啦!哇呜呜呜~~~”
虞渊摇头叹息,什么创业嫁妆,不知兰皎的脑袋里装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一场宵夜引发的闹剧在小萝莉惊天的干嚎声中惨淡收场。
兰皎被虞渊严肃教育了一番后,坐在窗户旁生闷气。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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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脱裤吹……
虞渊见兰皎情绪低落, 想找点事让他分心忘记不愉快,便从墙上取下一管洞箫,走到兰皎身边, 柔声道:“你会吹箫吗?”
吹箫?
兰皎神色复杂地望着虞渊:“没吹过,如果你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满足你。”
毕竟兰皎骗虞渊入太贰门的时候说过大话, 会尽量满足同学的无理要求。
“那你试试。”虞渊正要把手里的洞箫递给兰皎, 兰皎却红着脸伸手解自己的衣服。
罩衫的活结很快被他灵活地解开, 然后那双充满羞赧感的爪子伸向了腰带。
虞渊猛地按住兰皎胡作非为的手, 无比诧异:“你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