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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神新妻_分节阅读_第43节
小说作者:砂金流渚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702 KB   上传时间:2025-08-13 11:23:08

  *本章有关传统神话的内容来自2021年我连载的《冲喜异闻谈》。对昆仑的想法有一部分参考于长铗的《昆仑》一文。

第79章 旧日幸存者篇(三十一)

  他们一行人在酒店多待了整整一周。

  施霜景每天两眼一睁就是去吃酒店自助,早上、中午、晚上,吃腻自助就点外卖。吃腻,这两个字可真奢侈。连施霜景自己都唾弃这样的自己!郎放是酒店高卡玩家,对各酒店集团的特色服务如数家珍,就带蒋念琅和施霜景一道玩酒店设施,简直是给施霜景放延长假了。可惜只有晚上能当做放假,白天不敢玩也无心玩。

  期间施霜景的家教被请来酒店补习,施霜景才放几天假,心就变野了,之前教过的题给忘得干干净净。家教老师李婉萦面无表情地敲笔记本键盘,从题库里找题,现编成卷,去附近打印店印出来,对施霜景一通暴风训练,让他想想之前教过的知识点,可不能猴子掰玉米,边掰边扔。罗爱曜有事去忙,李婉萦代替他的位置,就做现成的家教,给施霜景讲一诊卷子,顺带连他一诊前做的模拟卷都讲了,算是在罗爱曜之外多讲一遍。

  李婉萦对罗爱曜的任务分配方式没意见,她甚至还细化了之前的方案。施霜景心里偷偷想,看来罗爱曜这个老师的瘾是过够了,有点庆幸又有点失落。李婉萦老师更专业,公事公办的,不会多夸施霜景,但也不会嫌弃施霜景笨。托她的福,施霜景这一周在酒店里的复习进度加快了不少。

  白天学习,晚上和郎放去健身房。施霜景对健身设施蛮懵的,郎放一样样介绍,可惜施霜景白天学得头痛欲裂,晚上是塞不了任何一点知识了,听过就忘,又不好意思说自己忘了,只能在跑步机上爬爬坡。施霜景这段时间绕厂跑步,室外跑习惯了回到室内,随随便便十公里,只有爬坡还会流流汗。一天晚上施霜景跑步跑到十一点四十五,郎放已经回去睡觉了,施霜景看健身房里人不多,就对照手机教程,想琢磨琢磨器械。他刚坐上蝴蝶机,搭讪就来了,男的。施霜景冷脸跑路,就连水壶都忘记拿。

  住酒店的最后一晚,施霜景有点迷茫,还有点不舍。

  他和罗爱曜当然是做了,有两个晚上吧,从十一点做到一点,洗澡收工,非常规律。在酒店做和在家做感觉太不一样了,敞亮开阔的套房卧室,像梦里的家。施霜景每天早上起床拉开窗帘,落地窗外高楼大厦,城南商圈尽收眼底。玉米已适应了酒店房间,早上踩猫步到他们床上视察,两人一猫,又住酒店最顶层,施霜景再没有虚荣心也要被养出虚荣心来了。

  庄晓和庄理安一直待在另一间套房里,施霜景和郎放间或去探望他们。他们三餐都在房间里吃,庄晓不愿意拉开窗帘,房间里闷黑如夜。一想到庄理安的来处,就算庄理安什么也不做,与他共处一室都会感到微妙的瘆人。

  “今晚怎么会突然让我们都来?”郎放推开门,身后跟着施霜景。房间地毯上有几个敞开的优衣库大纸袋,庄晓今天在郎放的陪同下出门了。

  “佛子这么喜欢拿别人的孩子做话题吗?”庄晓开门见山,而且他很清楚这是在佛子的地盘说佛子的小话,“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万一我跟你们回励光厂,佛子和蒋良霖要引纪复森出来,反倒害了我怎么办?”

  郎放知道计划,施霜景不知道。施霜景只能回答前一个问题:“他是有点……他还经常提蒋念琅。嗯。之前也有一些和小孩相关的事。”施霜景指的是鬼子母神的事件。

  “施霜景,如果我死了,庄理安能留在你们励光厂的福利院吗?”

  施霜景一惊,为什么问他?

  庄晓继续说道:“之前在励光厂里,庄理安的感知非常受限,我推想纪复森应该也是如此。我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如果佛子和蒋良霖都出现在那里,可能那儿真是‘风水宝地’吧。如果只剩下庄理安,我真的不知道该将他安置在哪里。离你们近一点会好些么?我知道福利院里还有鬼子母神,她是新神,正是法力强大的时候,地脉圣母都没法相比。”

  “我不大清楚福利院收容孩子的条例,但如果孩子就在励光厂被确认是孤儿,福利院应该可以主动提出收容。”

  “好,那你要帮我。不然我宁愿一辈子留在这家酒店里。我无所谓。”

  施霜景疑惑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要把你推去送死吗?”

  庄晓哂笑道:“差不多吧。他们要招我大儿子的魂。”

  这真是疯狂。

  回程的车上,施霜景脑海里闪回着他们昨天与庄晓的对话,庄晓父子俩坐在后排。光靠观察罗爱曜的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是胸有成竹还是无计可施。施霜景从一开始就被排除出了“可商议对象”这一范围,这不是第一天也不是第一次了,就算施霜景想问,罗爱曜也并不乐意解释,这让施霜景有些不安,可有时他甚至觉得罗爱曜很享受他的不安感。

  罗爱曜让庄晓父子住他们原来的家,罗爱曜、施霜景和玉米则是住到楼上自习室去。小小一栋民宅要承受这么多吗?施霜景真的很无奈。

  将庄晓父子送进他们家时,施霜景往屋内看了一眼,有一瞬间他竟然眼前漆黑一片,室内什么都看不见。庄晓面色不佳,很明显受制于人,知道其中的危险,好在罗爱曜保证过,屋内的风洞绝对不会成为纪复森找上他们父子的通道,这风洞应该不得已被废弃了。

  罗爱曜早前将这套房连通佛子宝殿,他从未启用过的、留待未来涅槃后的概念中的宝殿,宝殿功用贯彻佛子心性,是为佛子自己设计,涅槃后佛子将降灵感于僧侣,他们在人间修出仿冒的宝殿。

  这最原本的宝殿如今是封闭空间,佛子示现的场所,可将威力无限放大。他之前这样设置,相当于封上纪复森的门。前段时间他与蒋良霖达成共识,罗爱曜重设宝殿的功用,如今已是准备好了,要举行仪式,试图召回庄晓大儿子的第八识,也就是阿赖耶识。

  如果它有的话。

  人人皆有八种识。罗爱曜与庄理安接触,能从他身上能找出非常接近阿赖耶识的存在,这说明庄理安进入了这个三世流转的系统中,从庄晓那儿继承的一半人类血统其实非常有存在感。纵使庄理安日后有可能变成像他父亲一样的怪物,但阿赖耶识的存在会帮助庄理安培育出他在这个世界生存、生活的灵魂根基。庄理安和纪复森到底是不一样的。光凭这一点,罗爱曜都相信庄理安应该会与纪复森走出不同的道路,需要区分看待。

  只是庄理安的哥哥出生时间太短,甚至不知道它是否真正来过这个世界,罗爱曜对它是否存在阿赖耶识打个问号。让庄晓父子住进房子,是为了他们能够稳固心神,尤其是庄理安——等时机到了,离去的第八识经由仪式还复来,围猎也就开始了。

  “佛子,你们胜算大吗?”回到自习室,关上门,施霜景轻声问道。

  “我不知道。”罗爱曜面上的冰山终于打破,蓝眼澄明浮光,竟然是神采奕奕、兴致高昂的样子,“我从未将我的胜负欲搬上台面,这是第一次。”

第80章 旧日幸存者篇(三十二)

  元旦节后,厂里有种提前过年的氛围,每个周六都有集会。大家买肉买菜,鸡鸭牛羊猪整只整只出货,肉铺老板剁骨的声音从早响到下午,还有卖其他年货,摊位的劣质音响里循环播放《恭喜发财》、《好运来》。

  施霜景一个人在集会上采买年货,因为罗爱曜要他正常地过日子,别把罗爱曜和蒋良霖筹划的事太当回事。肉可以大年二十八、二十九再买,一些大货却可以现在就入手了。施霜景买了三箱橘子、一箱苹果和一麻袋柚子,请老板的三轮车把水果送到福利院。现在买的猪肉也可以送到福利院,刘奶奶和高大爷提前做香肠,过年正好就能吃进肚皮里。

  虽说是在家学习,可施霜景的心常常难以平静,有一个很大的原因——玉米跟他们一起住到楼上自习室了。

  施霜景非常崩溃,全因为玉米实在太可爱。施霜景写题,写着写着,玉米大屁股一躺,压在他的草稿纸上,紧接着两腿一蹬,直接不让他继续写了。施霜景只好把猫扒开,可玉米还不老实,用爪子不停地扒拉施霜景的水杯,弄湿他的桌面。没办法,只好将玉米关进房间,比如罗爱曜的办公室。罗爱曜在的时候还好,玉米相对比较老实,不敢闹佛子。罗爱曜不在的时候,玉米扯着嗓子哀嚎,活像是房间里有鬼吓它。玉米和施霜景斗法,斗来斗去,施霜景发现自己连只猫都斗不过,玉米在他的桌子上横躺竖躺,诱惑施霜景伸手摸自己,舔毛、洗脸、打呼,什么都不落下。它只是太爱我了!只想黏着我!施霜景自我安慰道。

  老实说,施霜景不知道楼下的庄晓和庄理安过着什么样的生活。他们吃什么?他们睡得好吗?有什么需要添置的吗?这些都不归施霜景考虑,因为他是人类。

  他们之间永远隔了一层白纱。白,意味着某种善意的模糊。纱,看似轻柔,实则细密不可破。“他们”指谁?需要区分得更清楚吗?罗爱曜不是人,蒋良霖不是人,郎放不是人,小鼓不是人。他们不是人,那他们是什么?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不是么?到头来,大家都能看清施霜景,因为人类就是最普通的、哪儿都有的。平庸的人类需要将关注都留给自己。人类没有能力去管他们的事。

  李婉萦说,如果施霜景不给自己上上发条,他够呛能在年后回班级跟大家一起复习,言下之意是她认为施霜景的进度还是慢了。施霜景回家又做了两天题,觉出李婉萦和罗爱曜在教学上的差别。李婉萦打印了知识点的清单,完全脱离课本也能学,一张A4纸的知识点对应三张正反面的练习题,由易到难,很有梯度。但罗爱曜更擅长讲概念和例题,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但施霜景听懂罗爱曜讲公式、定理的次数远多于听懂李婉萦的,尤其是数学。

  只可惜罗爱曜最近总是出门。就算回来,罗爱曜也不主动过问施霜景的学习,就好像他提前给自己放了寒假一样。

  今天罗爱曜依旧不在家,施霜景给自己做了一道水煮肉片,正要配着白米饭开吃的时候,他收到了庄晓的微信消息。是的,庄晓有手机,之前他们已经加过了联系方式,这是礼貌。

  庄晓:我闻到你做饭的香味了,好香

  一剑霜寒:……

  一剑霜寒:要不要来点?

  一剑霜寒:[一大盆水煮肉片照片]

  庄晓:我就知道

  庄晓:我闻到泼油的辣椒香味了

  庄晓:可以来点吗,小安也想尝尝

  一剑霜寒:好,等我

  施霜景这可不就来劲了么。他之前的餐具都留在了楼下,怕庄晓自己做饭时没东西用,但施霜景很聪明地把他的那些饭盒都打包带到楼上来了,正好给庄晓父子一人装一份。

  单层单隔的饭盒,左边装水煮肉片,右边装白米饭,再将蒜泥笋尖码在米饭上,施霜景把肉片分了三分之二给他们,蔬菜则全给了,反正回来还可以再炒一盘。

  施霜景装了两个饭盒下楼,敲门,庄晓很快就开门,室内依旧是暗色到看不清任何东西,施霜景已经习惯了,只交代了几句,让庄晓和庄理安不要硬吃,施霜景是S省人,做菜是挺辣的,庄晓的家乡不怎么吃辣,就得悠着点。庄晓表示他个人能吃,庄理安吃不了的份也由他来吃。

  这会儿站在门口闲聊时,施霜景才得知,原来庄晓和庄理安的餐食是由蒋良霖准备,但庄晓其实不大吃得惯蒋良霖的调味。他们不让庄晓点外卖,不能让陌生人类有机会看到门内的任何场面,否则人类有危险。蒋良霖送了菜给他们,庄晓这几天正试着捡起自给自足做饭的手艺,可惜他做甜点有天赋,做饭就非常普通,今天要不是施霜景做饭太香,他不会开这个口。

  回到家中,施霜景隐隐约约察觉到自己的用处。不知为何,在某种安排下,好像人类总是忙于琐碎,而非人则是忙于惊世。庄晓被关,他也被关。好吧,两者性质不同,但这种无力的感觉——施霜景沉肩,吐出胸中郁气,想要暂时忘记这种感觉,于是进食。进食完,施霜景胸中那某种不得劲的、沉甸甸的憋闷感更清楚了,他草草收碗筷进厨房,进一趟浴室。

  他双手撑着洗手池,镜子里倒映出穿条纹长袖T恤的他,有点像美剧里穿囚服的犯人。施霜景洗手、洗脸,忽然有些双目胀痛,就用清水再冲了冲眼睛。用毛巾擦干脸,施霜景忽从镜中看见自己身后的家里一阵金光。金光本是吉祥兆,但施霜景不会再被这种看似吉祥的迹象蒙骗了!估计又是佛子留了什么吧。

  施霜景无法从浴室镜子确定那金光的光源从何处而来,又没办法移动浴室镜子,只好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吊诡的是,前置摄像头竟然也有用!施霜景只能让自己的脸占据半个屏幕,然后另一旁空出来去找金光的源头。

  从浴室出来,到走廊,不是左右两个房间,施霜景专门打开门来看过了。那么就是客厅。施霜景一路倒退,只见手机里的客厅,金光更盛,但施霜景一回头,客厅什么都没有。

  沙发没有,窗户没有,桌子没有……金光太刺眼,施霜景几乎不能从前置摄像头里看到客厅的场景了,只剩下金光和他。当镜头转至收纳的橱柜时,前置摄像头黑了。施霜景回身,果断地打开上橱柜,没有。那么就是下橱柜。

  下橱柜里赫然躺了一把看不明白的玩意。

  看手柄像是金刚杵,但比杵要更大上一圈。施霜景蹲下身仔细打量,果断握上去,郁闷情思一扫而空,如清风破障。拿在手里也沉,很有份量。施霜景拿近了看,才发觉在握柄上端是一截断面,其形状不大像是金刚杵,杵尖通常不长而且呈三菱柱型。这是较薄、较宽的断面,像刀或者剑。

  施霜景下意识摸了摸项上的佛子玄珠,这肯定是从玄珠里来的,一看就知道是宗教法器。施霜景被罗爱曜仔细教育过,不能形容他是佛教,但是可以形容他是佛门密教。那就是密教法器。可这法器怎么是断的?施霜景努力让自己不要总是盯着断面看,至少剑柄如此精美,小而浑圆的金刚轮置于剑柄中央,三脉宝笼给人以轻轻旋转的错觉,还有莲花纹和小到让人难以辨别的梵文经。连接剑柄的只剩大约两厘米的剑身,断是断了,却像是崭新的,铁色霜寒,如银如雪。施霜景再凑近,眼睛离剑身只有几厘米,看见剑体内隐隐约约有什么,可他一点也看不清楚。

  这是不是就是罗爱曜所说的,跟法器玩一玩,等法器找上门?

  可惜是一把断剑。施霜景轻声叹息。总比没有好吧!

  他将断剑放回橱柜内,等罗爱曜回家再问。施霜景还担心自己是不是打扰到这法器了,放在橱柜里像正在睡觉似的。可刚才的金光难道不是在引起他的注意力?施霜景又拉开橱柜,仔细摸了摸剑柄,说是摸都轻了——仔细盘了盘剑柄。虽然不是武侠小说里那样威风、凌厉的剑,但法器剑也给人一种锐利、潇洒的感觉啊!光看剑柄就知道。

  随着柜门的关闭,黑暗席卷重来。残剑静静地躺在橱柜中央,倘若有一枚极为高清的镜头,对准残剑剑体处,会看见细密的、斑驳颜色的微尘正缓缓合聚,剑岿然不动,只有断剑之尖笼在一层人眼几乎不可见的尘雾中,徐徐生长,色杂却凝聚成白。

第81章 旧日幸存者篇(三十三)

  从前天开始,C市冬雨不停,堪比夏季。周边水库发出防汛通知,市内地铁偶有停运,雨最大的时候路上积水积到车门的一半高度。

  施霜景将他在橱柜里发现的残剑展示给罗爱曜看,罗爱曜一言不发,这十分罕见。施霜景要将残剑放回橱柜之时,罗爱曜忽然拦住他的动作,要施霜景将残剑随身携带,在家则是放在靠近床的地方,床头柜或是衣柜都行。施霜景问为什么,罗爱曜不答。施霜景只能将残剑放进书包,每次出门都要背书包。

  凄风冷雨笼罩着励光厂,厂里大部分居民都是老年人,大雨滂沱之际大多是不愿出门的,每天在路上行走的除了还没放假的学生,就是要上班的成年人。最近厂里多了很多新面孔,任谁都能看出他们的徘徊不怀好意。

  施霜景很自然地想到了纪复森的信徒们。

  根据庄晓的情报,纪复森似乎收留了相当多的信徒,平时将他们聚集起来、藏起来,让他们在幻觉、臆想和癫狂中消磨生命,等待纪复森的指引。庄晓说,在励光厂判断这些人的方式非常简单,看他们的眼睛——在他们的漆黑瞳孔旁边,会有一个看似反光点、实则烙在视网膜上的白斑。可能由于纪复森的“视力”在励光厂受限,祂通过这一方式来“看见”本应该看见的东西。出了励光厂所碰见的其他信徒会有别的特征。庄晓非常擅于总结这些细微的差异。

  招魂仪式即将举行,施霜景非常好奇,他楼下的家那么小,怎么举行仪式?佛子的仪式不都很大阵仗吗?

  愈是临近仪式,施霜景愈是能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大家都不告诉他具体是什么安排,更别说有什么“用得上他的地方”。庄晓行动受限,又不愿意在通讯联络上说,施霜景知道仪式安排的最后一个窗口也被关上。罗爱曜对施霜景就像施霜景对玉米,知道你听不懂、无能为力,最后只要通知、行动就好。施霜景会对玉米解释它所受的袭击或是他们频繁的搬家吗?施霜景不会,罗爱曜也就不会。

  “系在眼睛上。”罗爱曜递过来长条形的蓝绸,“你在楼下的家里绝对不能摘下它。”

  施霜景试着绑蓝绸,他问:“我不会故意摘,但万一被弄掉了呢?”

  罗爱曜略一思索,回答道:“昨晚我亲过你的眼睛,应该能抵一阵。如果弄掉了,立刻重新系上。”

  “那要是布没了呢?”

  罗爱曜没想到施霜景这么谨慎,他又拿来一条,斟酌几秒,塞进施霜景的衣兜里,“备用。”

  ……

  应该没什么可担心的了。

  下楼前施霜景给玉米放了非常充足的食物和水,罗爱曜给自习室做好了布置,这才能安心锁门。站在楼下的家门前,施霜景紧了紧眼睛上的绸带条,冰凉柔滑,确实很不安全的感觉。

  这下他什么也看不见了,罗爱曜拉着他的手腕,口头提醒,让施霜景抬脚,迈进门。施霜景听见了关门的声音。

  起初完全是漆黑一片,脚步不停,施霜景马上就意识到,这绝对不是能在居民房里走出的步数,这已经不是他们日常的家了,室内完全是另一个空间。而后视野右侧忽然出现微弱如燃烛的光迹,施霜景的注意力全转向这唯一的光,很快地,他重新看到了罗爱曜,也看见了其他人。

  原来眼上戴布的不止是施霜景。除了罗爱曜,其他每一个参与者都要戴,不论是不是人类。施霜景甚至能分出颜色的区别。郎放戴的是红布,蒋良霖和蒋念琅戴的是黑布,庄晓和庄理安则戴明黄色。

  除庄晓父子,其他人都直身站立。庄晓与庄理安跪坐在金色蒲团上,低头弓身。庄理安很不自在的样子,偶尔会转头张望,反倒是庄晓一副十分虔诚的模样,应该是做好准备了。

  那亮光不知从何而来,隐隐约约,模模糊糊,找不到切实的光源。罗爱曜松手,将施霜景留在郎放身边。施霜景、郎放、蒋良霖和蒋念琅围成弧形,站在庄晓父子身后。罗爱曜蹲下身去检查庄晓父子已经完全遮好了眼,他低声与庄晓说了几句,转而去牵庄理安。庄理安起初有些抗拒的,庄晓安慰他,庄理安才慢慢平静下来,最终跟随罗爱曜往前走。

  “我也要上前。小景,如果一会儿蒋良霖也过去了,请你帮我们牵住小鼓。”郎放这样说道。

  施霜景应下。

  蒋念琅热乎乎的小手握住施霜景,她从出生以来见过的大事不可谓不多,但今天这阵仗也是她第一次。

  随着罗爱曜与庄理安的脚步,众人发现原本坚硬平滑的地面微微泛起涟漪波动,像是踩在水上,可他们踩住的质感又是全然地面的。在这般黑暗的环境中,地面如波浪的微光显得更为分明,甚至像是踩在了烛浪之上。二人逐渐远去,但随着身形的缩小,远处高耸的立柱忽然显像,有金、银、玉、灯的四种光亮的质感,辉煌如金,熠熠如银,莹润如玉,缤纷如灯。此柱似轻又似重,流苏结构无风自摇,可柱体岿然不动。

  郎放跟在二人身后,独自踩在如水的地面上,他的动作则令人更加不安。

  不知道是不是施霜景的错觉,他忽然能看见水面底下有灰白色的影子,游荡飘曳,似魂似魄。郎放的手里出现了一捆红线,以郎放为中心,红线四射地没入水中,勾住灰影。郎放愈往前走,红线愈多,勾住的游魂也就愈多。等他走到庄理安身旁时,手中已是粗粗一枚线球,像是有一千个、一万个游魂被强行聚集在一起,这些游魂和牵绊都随着红线球被交到了庄理安手中。

  庄理安捧着红线球,对一切都很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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