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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神新妻_分节阅读_第63节
小说作者:砂金流渚   小说类别:耽于纯美   内容大小:702 KB   上传时间:2025-08-13 11:23:08

  吃诃梨勒的目的是为了交流,于是罗爱曜直白地问了,你是谁,你为何要我来?

  垂直的天型构造里,天乐悉云集,有如飞天壁画里的伎乐天人纵情舞乐,然而这些天人现在全是扭曲、诡奇的拔筋模样,这些马家人的法相在马家天中欢喜摆动,四肢油油地飘荡,像细风卷过花蕊,吹得那几簇长蕊尤其招摇。

  罗爱曜几次失神,在他的人形出生之前,他无数次感知到须弥宝山,而此刻空间无限地外延,好像上下搭建、延伸开来,这种种形色的无量天。

  空中的巨型法身不回话,只是一味地要罗爱曜留下。

  罗爱曜非常谨慎,收回手臂,不再触摸这些光脉,断绝了链接。然而在他关闭佛眼之前,一道如佛又如魔的声音传了回来。

  “若尘心未了,你不能成佛。可若要成佛,涅槃无毁期。”

  罗爱曜十分自然地接上这谈话:“你是来接应我成佛的吗?是马鸣还是其他菩萨?”

  “若我说是,你便随我走吗?”

  罗爱曜说:“我尘心未了,也不随人走。我已打算自设坛场,寻护法助我涅槃。”

  “我只接引,不做护法。”

  罗爱曜说:“那算了。”

  话音刚落,那如天般高的半成品法身忽然溃散成如烟如雾的迷境。马家人开始舞蹈了。罗爱曜左眼开佛眼,右眼开人眼,只见马家方才的人声鼎沸全部哑然,马勤光从屋内出来,跳着怪异舞蹈,环绕马家大宅的连通走廊。男眷于庭中绕成曼荼罗,三人、四人或五人皆可。女眷于庭院一周,作旋舞、拨头、千手的天魔舞,却又行礼赞之舞,正是马鸣菩萨所编的佛临涅槃颂。

  这样的天宫伎乐曾经烙印在罗爱曜的识海之中。如今重现,罗爱曜却一点思乡之情都没有。

  罗爱曜甚至非常直觉地得出一个结论:这就是贪心的下场。

  罗爱曜虽不知道马鸣菩萨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看来,不是好事。然而这迷境已是困住了罗爱曜,此障已成了。

  施霜景自从与罗爱曜的法身做过,罗爱曜就更习惯直接在施霜景的心中讲话了,连微信都懒得使用。只不过罗爱曜的法身声音会更加低沉和缥缈,与罗爱曜的人身在身边时不一样。像之前鬼子母神仪式那回,罗爱曜的人身其实很近,所以插进施霜景心底的声音就几乎与罗爱曜说话的声音无异。

  骤然听见罗爱曜法身的声音,施霜景写题的笔停滞下来。

  罗爱曜:都怪你非送我来这深山草原里。摊上怪东西了。

  施霜景一头问号,不知从何问起。但接下来罗爱曜的法身好像只做传声的用途,非常不活跃,听上去就是又要忙了,但不知道是忙些什么。不能再微信视频,因为到了一个没有办法视频的地方。施霜景要自己照顾自己,自己看着办。

  施霜景谈不上后悔不后悔,如果他不劝佛子去帮柳司机,那柳司机的老婆孩子要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柳司机家破人亡?可哪知道佛子总是这样,一出门就不回来,被事拖住。施霜景想罗爱曜,又得把这想念深深藏起来,罗爱曜说得对,其实还是怪施霜景非要劝他去。施霜景要是早些时候就动之以情喊他回来就好了。

  说好的当家教,罗爱曜又跑不见人影。施霜景想了想,还是把起居用品搬到了楼下,他之前住的那间屋子。自庄晓一家住过以后,那房子已经空置半个月了吧,应该是处理好了。罗爱曜说的没错,功能区需要作隔离,施霜景不能再一边写题一边玩猫了,简直是玩物丧志。

  施霜景的家教李婉萦非常尽职尽责,说好大年初七以后上工,大年初八她就准时抱着资料和卷子来到施霜景家。

  “三月十号到十二号二诊,现在是二月,我们还有时间。”李婉萦在自习室白板上更新了高考倒计时和二诊倒计时,“罗先生出差,数学教科书的复习我暂时替他代一下,但我们还是以巩固为主。罗先生之前带你过的教科书已经涵盖了差不多卷面一百分的知识点,你要是能把基础的分数拿到,分数就不会特别难看。”

  施霜景猛猛点头,保证完成任务。

  李婉萦每天早上九点到施霜景的自习室,下午五点离开,晚上是留给施霜景的作业时间。按照李婉萦设计的进度,如果罗先生二月份整个不出现,那么李婉萦打算在二月底结束她的生物和化学一轮复习,物理和数学进度也差得不多了,三月初就带施霜景做卷子,练习如何考试。题嘛,就是边做边学的,分数也是边刷边提,不能再把做卷子当洪水猛兽。

  最近一到晚上,刘奶奶就喊施霜景去福利院吃晚饭,反正佛子现在还没回来,施霜景就不要在家自己开火做饭了,晚上在福利院吃,要是好吃,他还可以打包一份,做第二天的午饭。施霜景是高考生,多受照顾是应该的。

  应该的……吗?

  大年十二的下午,施霜景正崩溃地做物理知识点的例题,忽然收到刘茜的消息,问施霜景有没有看到何晓栋。施霜景颇有种上课偷摸玩手机的不安感,将手机拿在桌下回复了,说自己一天都在家里补课,怎么可能看到何晓栋。

  然而刘茜说,何晓栋的第二次面试还是没过,面试一结束就找不着人了,刘茜还是去买菜的时候听厂里的熟人提起才知道。面试是昨天上午,也就是说何晓栋已经消失了超过二十四个小时。施霜景暗道不好,只能冒昧地举手,向李婉萦简单地说明了一下,表示自己要去帮忙找人,怕福利院的老朋友出什么事。

  李婉萦没多说什么,只让施霜景自己也注意安全,不要去水边之类的地方,万一有事及时找警察。今天的题她会把步骤都写在空白处,作业留在白板上,回来记得写作业。

  施霜景下楼换外出的衣服,他蹲下来系鞋带的时候,玉米凑上来嗅嗅闻闻,伸手扒拉施霜景的外套。施霜景穿羽绒服,怕给玉米的爪子挠破了,他只好侧身抱起玉米,把玉米放在怀里搓小脑袋十几下,又亲了它的小脑袋,这就把他放在了鞋柜的空处。

  突然,施霜景感觉自己右上腹闪过一阵激烈痛楚,非常短促,施霜景扶住鞋柜,堪堪稳住身形。施霜景那一瞬连呼吸都有些无法控制,不敢吸气,怕更痛,也不敢呼气,怕憋死。他僵硬在原地,右手抵着右上腹,试着浅浅呼吸几下,刚才那阵尖锐的痛楚转瞬即逝,只剩下隐痛。施霜景以为是他站起身太快,岔气了,便不当回事,忍着痛出门去。

第122章 细马春蚕篇(二十)

  大年十二这天天气不佳,李婉萦来的时候说隔壁市下了小雪,天气骤寒,明天还要再降温。施霜景出门时吹遍冷风,脑内盘旋着李婉萦这句话,不免更担心何晓栋。

  在施霜景看来,何晓栋是比他小的弟弟,施霜景照顾何晓栋是应该的,尽管施霜景曾觉得何晓栋的选择比自己成熟许多。

  何晓栋中考成绩不如施霜景,他便果断地选了五年一贯制的专科,学机电一体化专业,他早早就知道自己一定会进某个工厂,但他要做高级技工。何晓栋会选励光厂就更不奇怪了,在他读初中的时候,学历膨胀还没有那么严重,专科毕业回到励光厂工作的年轻人比比皆是,可没想到只是几年过去,励光厂现在招初级技工都优先本科“人才”。

  施霜景很怕何晓栋想不开。福利院里偶尔会有这样的孩子,一走就走进死胡同。最严重的还是施霜景读初二那年,一个刚离开福利院不久的孩子烧炭自杀,消息传回福利院,要刘茜过去认尸体。听说警察查那孩子的手机,发现他死前微信余额只有几毛钱,因为只有初中学历,想欠网贷都超不过五位数,甚至还没到这些借贷公司来催款的时候,男孩就已经因为接受不了巨大的社会落差而绝望致死。这年头就连去工地上搬砖也要看其他工友的脸色,没有老乡和兄弟,你就是散兵,被欺负是活该,男孩在备忘录里写遗言,说活到快二十岁才发现自己连搬砖都不配。

  天气阴沉如破抹布,施霜景先去福利院见了刘茜,他们在福利院仔仔细细找了一圈,何晓栋没有藏在储物间之类的地方。不论是谁都联系不上何晓栋,电话打过去都是“已关机”的回应,微信留言也没回过。施霜景特意检查了福利院的巨大水箱。他与刘茜心照不宣,刘茜报警,施霜景就骑着共享单车扩大寻找范围。

  现在的励光厂已萧索极了,没有网吧或KTV之类的娱乐场所,施霜景第一件事其实是骑车去励光厂厂区,重新向门卫打听情况。

  门卫老头拦着不让施霜景进,他指了指刷卡的机器,现在都是高科技了。施霜景笃定门卫老头一定知道何晓栋,“我弟没有门卡,可我弟之前跟厂里老师傅学技术,至少学了一个多月,你肯定知道这号人,他要跟着老师傅一起进进出出的。”

  “那你讲是哪个老师傅嘛。”

  施霜景确实不晓得,他无言地深呼吸几轮,骑车走了。二十分钟后,他拎着一箱牛奶来,重新再问,门卫老头才说:“你讲你弟多大?和你差不多?我们厂区最近年轻工人不多,年轻人培训都在另一个区。你要讲老师傅带学生嘛,这确实有,老王、老杨他们都带,我不晓得你说的是哪个学生。”

  “大概这么高,戴黑框眼镜,瘦瘦的,有点国字脸。”施霜景一通比划,老头看出他的焦急,又看了看他收下的那箱牛奶,老头终于还是返身回保安亭,拿了一本登记册出来。

  门卫戴上老花镜,“我看看啊,我对这男娃娃应该有点印象的,姓何……喏,这里,他一个半月前登记过一回,挂了老杨的名字,那他应该是老杨的学徒。昨天厂里头面试,早上就面试完了,我只是看大门,厂里还有一支年轻人组的保安队,他们每天都要在厂里头清场,毕竟仪器啊这些那么贵的,你弟肯定不会留在我们厂里。”

  “我知道。那我能不能问问杨师傅的联系方式?”

  “这样不好吧。”

  施霜景面色一沉,“我们已经报警了,要是我们在警察出发找人之前就找到我弟,警察就问不到你头上……”

  门卫悻悻一叹,掏出手机,老年人的手机屏幕,划拉下来一个个斗大的字,找到杨师傅电话,赶紧让施霜景抄了过去,抄完就赶人走,真晦气,这还是大年期间呢。

  施霜景拿到杨师傅的电话,赶紧联系,得知杨师傅在社区老年人活动室打乒乓球,他又骑着单车去活动室。一路上施霜景仍是觉得右上腹隐隐作痛,倒不碍事,施霜景默默拉高了衣领,防止冷风往口鼻里直接灌。

  一见到杨师傅,施霜景说明来意,杨师傅也不知道这学徒去了哪里,他说:“唉,我真的没办法。现在经济效益不好,厂里招的人少,报名的人多。晓栋脑子不笨,但你晓不晓得,今年面试现场连重本的学生都有。我真不晓得晓栋会去哪里。我帮他培训,一分钱都没得收,是看在你们这些娃娃可怜没有人脉才帮忙,可我这个老辈子算什么人脉嘛,干了几十年也不过就是个工人。”

  很感动,但没有用。施霜景没有功夫废话,好不容易在活动室附近找到一辆共享电车,不用靠踩踏板了。施霜景骑车绕厂半圈,尽往没人的地方骑,他甚至重返了当年报警抓庄晓的小公园,探过一间间废弃大教室。眼看天色渐晚,施霜景很沮丧,他在冷风中搓搓手,双手合十,在心里问。

  施霜景:佛子哥,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人?

  施霜景:你还给他送过红包的。

  施霜景: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帮我一次?我真的很担心他干傻事。

  等了片刻,施霜景从兜里摸出纸来擦鼻子,稍稍用力了一些,擤得几乎耳鸣。这时罗爱曜才说:我不喜欢你干涉这些尘缘。

  施霜景忽然心头火起:你什么意思?

  罗爱曜:他有他的因果,你不要干涉。我与你关系深,你就要学着远离这些因果。

  施霜景:何晓栋是不是真的有事?你不帮忙就算了,凭什么让我也不管?

  罗爱曜:你选了我,我选了你,我们便要共业。我不承担这种普通人的业。

  施霜景:我就是个普通人。

  施霜景:算了,你不帮忙,我还和你废话这么多做什么?

  施霜景十分愤怒,被拒绝的滋味很差。这是某种仗着关系特殊而滥用的权力吗?还是某种正当的道德捍卫呢?施霜景才不会想那么多。他不爽,他骑车,他找人。施霜景越想越气,他甚至开始埋怨何晓栋——为什么这么想不开?你到底在哪里?你的因果到底是什么?

  天已完全黑了,施霜景把励光厂翻了个底朝天,有人没人的地方都去过了。施霜景甚至想过,何晓栋会不会就在某个朋友家借住呢?或者他去了D市?毕竟D市那么近。如果去D市了,那可不好找。这下反倒轮到刘茜安慰施霜景,喊他先回福利院吃饭,刘茜说警察已经立案了,他们要查何晓栋的手机信号最后在哪里上线,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先吃饭,身体重要。

  刘茜的下颌骨裂,施霜景身体不适,大家都是强打精神找人,坐在室内吃饭的时候,某种愤怒的黑色氛围蔓延开来,可在这层愤怒之下,底色是无尽的同情。刘茜冷不丁对施霜景说:“你以后不能这个样子。就算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玩消失,听到没有。”

  “我不会的。”施霜景说,“我现在只想揍人一顿。”

  晚上九点半,警察果然打来电话,说查到何晓栋的手机信号是在D市市郊出现的,他们已经派车过去查了,如果家属这边也着急的话,就把地址分享给家属,大家一起帮忙找。

  刘茜想跟过去,但是那么多孩子需要照顾,施霜景决定还是自己去,让刘茜在福利院等消息。施霜景打了网约车往警察给的地址赶,到地方后他们发现那是一片废弃的施工场地,依山而建,警察们举着手电筒往烂尾楼上晃,想看清烂尾楼里到底有没有藏人,可这烂尾楼非常高,恰好是封顶之后才烂尾,修了三十多层,手电最多只能照见五六层楼。

  施霜景知道这群人在犹豫什么。

  “给我一把手电,我上去找人。”施霜景朝警察伸手。警察愣了愣,施霜景厉声催促道:“给我!”

  拿到手电,施霜景立刻就进了烂尾楼,找到楼梯,一层层往上爬,找人。一些警察后知后觉,自己总不能把所有的活都推给家属吧?好歹工资都是靠人民缴的税才发出来的。有年轻警察在楼下喊道:“那个,家属,不然你先去最高楼层,你从上面往下查,我们从下面往上查,这样效率会高一点。”

  “晓得了!”施霜景大声回道。

  烂尾楼的楼梯没有修边栏,也没有标楼层数,灰青色混凝土透出潮湿阴寒的气味,灰粉石浆的建筑骨架遗体便是这样。施霜景爬前十楼的时候还好,往后休息的频率越来越高,他也很久没有爬过这么高的楼了。施霜景脑子空空,摒除一切情绪,只数着楼层,就这样在休息和爬楼的循环中,爬到了顶楼三十八层。

  从楼梯间出来,大楼的空窗里卷着穿堂风,门与室之间全是连通的,巨大的、空旷的、虚无的平层,乍一眼望过去分不清是黑夜还是黑墙,也分不清黑暗与空中的差别。施霜景小心地踏出去,水泥地并没有抹平,施霜景喊何晓栋的名字,声音在墙与柱之间回荡,唯独没有传给应该听见的人。

  施霜景很快就检查完最高层,往下走。

  三十八、三十七、三十六……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二,二十一。

  到二十一层时,施霜景余光忽然瞥见人影,他的心脏狠狠一跳,有些吓人。但施霜景这人总是以愤怒应对恐惧,施霜景待心跳缓和一些,立刻进二十一层,手电筒光亮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忽然,施霜景自己关掉了手电筒。

  眼睛花了几秒钟适应黑暗,刚才在手电光中分界不明显的黑夜与黑墙,现在暴露在一片纯黑暗之中,倒是分出了深浅的差别。施霜景小心翼翼地走着,避开窗户或是楼梯井。

  愈走愈屏住呼吸,愈走愈放慢脚步。一个刹那间,施霜景狠狠给了藏在黑暗中的那人一拳,打中他的侧脸,直把人的眼镜给打掉在地。施霜景立刻拎住这人的衣领,另一手推开手电筒开关,强光对着这人的脸照,直把人照得睁不开眼、双目流泪。

  他找到何晓栋了。

第123章 细马春蚕篇(二十一)

  何晓栋挣扎着,胡乱地挥动拳头,施霜景看他不老实,又狠狠地给了他一脚,把他踹到墙根。施霜景朝何晓栋的脸晃动手电光,何晓栋背后靠墙,退无可退,施霜景单膝蹲下,直勾勾盯住何晓栋的眼睛,冷声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施霜景!我跟你有仇吗?!你把手电筒拿开!”何晓栋边吼边流眼泪,眼镜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什么都看不清,还被强光晃眼,堪称下手极黑。

  施霜景将手电筒放在一旁,只为提供光源,施霜景转为双手提住何晓栋的衣领,借力将他按在墙上,重新再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何晓栋犯倔不说,施霜景就一下一下地晃动何晓栋的后背撞墙,何晓栋双腿踢蹬,施霜景躲开来,并喝骂道:“你还有脸生气?你知不知道大家都急疯了!刘奶奶捧着下巴满世界找你,我直接翘了一下午的课喝西北风!你知道今天有多冷吗?!你来这里干什么?为什么爬这么高?”

  “你管我去死?”何晓栋从施霜景的怒声中提取出关心意味,忽的摆烂了起来,“我心情不好,上来吹吹风,我乐意,你着急什么?你也是搞笑,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好的,管天管地还管别个藏起来吹风?你家不是还有那什么罗老师吗,啊?红包车子电脑,要什么都有,你关心我干什么?”

  “你是不是打算跳下去?”

  “是!我把钱花完就跳下去!”何晓栋激动起来,从兜里摸出手机,他衣服穿得不够多,今天气温低得厉害,他的手给冻得微微颤抖,解锁了手机屏幕,点出微信余额给施霜景看,“我钱还没花完,我跳个屁!看到没有,这是你家罗老师过年给的大红包,我还留着打算用来置办送外卖的行头……不就是没找到工作吗,妈的,我跑外卖大不了就是出门被车撞,我干嘛还要多此一举来跳楼!”

  施霜景闻言,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松开了拽住何晓栋的手,施霜景只是无可奈何地望着何晓栋,直接无语。

  “我来这里是为了批发电子烟!”何晓栋破罐子破摔,“厂里朋友告诉我的,说是有人经常在这里批发进口电子烟,一手交钱一手拿货。不是什么好烟,但是用户稳定,不是马上要开学了么,我批发点电子烟去卖给学生,赚点辛苦费。”

  施霜景对电子烟没概念,但他知道这种偷摸干的事肯定不是什么好事,于是施霜景又踢了何晓栋一脚,“书读到哪里去了?你就不怕被抓坐牢?”

  “我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还坐牢,我在这蹲两天了!”

  “何晓栋,你就是欠打,读初中的时候你挨打挨少了,不知道见到哪些人该躲,不能和他们扎堆厮混。”施霜景真恨不得穿越回初中的时候,少护何晓栋一点,施霜景出去打架,打完架就会有意无意说自己罩着谁,也不算白打一场,那时施霜景就经常报菜名一样地报福利院孩子的名字,没少提何晓栋。院里其他大孩子还笑施霜景傻。

  真是一腔闷火不知道往哪儿发去。施霜景郁闷地吐气,穿堂风吹进来,从嘴里呼出的尽是白烟。施霜景心里知道励光厂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安全,就像他去年年底去杨玲玲家送菜一样,莫名其妙差点被人捅死……佛子所说的何晓栋的“因果”是什么?施霜景本想多休息一下,他今天奔波一个下午,刚才爬了快四十层楼,又下了快二十层楼,见面给了何晓栋几下,这分钟体力有点告罄,可一想到去年自己冷不丁给人捅了二十刀的事,施霜景就觉得因果不能等。

  施霜景撑地站起来,找到何晓栋的眼镜并还给他,又见到何晓栋藏在不远处的书包,施霜景一并拿回来了。正在这时,何晓栋忽然发出一声凄厉尖叫,施霜景后颈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有、有有有有有人……”何晓栋撑墙站起来,指向靠窗处,“刚刚跑跑跑、跑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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