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网上沈晞安的粉丝就跟过年一样,毕竟这是真贵公子,没得喷。
而在集团发公告后,沈晞安身着某大牌高定接受了时装周记者的采访,全程流利的外语表示自己原本不想靠着家世走红,现在涉及到家人名声才不得不公开,希望粉丝多关注他的作品,不要打扰他的家人。
采访一出,荣山集团的股价都涨了两个百分点。
“刚刚我的实验失败了。”边岭放下筷子,随即叹了一口气,“你又在我吃饭的时候说这么恶心人的事,我现在心情有点差。”
“所以?”
“有点不太想活了。”
“又想买墓地了?”短短两天,温总已经完美通过了脱敏治疗,边教授功不可没。
“想给别人买墓地。”
……你这个心情也太差了,温循可不想对方耽误实验进程,连忙道:“沈晞安急着公开身份,就是怕你回去后取代他在沈家的地位,同时也可以利用集团小少爷的身份得到一些隐形好处,我在娱乐圈有些人脉,可以帮你卡他的资源。”
“这么好心?温先生还是太善良了,这多没有意思啊。”边教授想要整一个人,从来不需要假手于人,“你说,我如果伪造一份沈晞安和沈江海的亲子鉴定报告,怎么样?你知道的,这对我来说并不难。”
“他们本来就不是……”温循愕然,“不是,你要伪造他们是亲父子的鉴定报告?伪造报告是犯法的。”
他依稀记得,当初助理搜集的报告上面只有沈夫人和两人的亲缘鉴定结果,温循不敢想这份“伪证”一出,沈家会闹到何等翻天覆地的程度。
“那又怎么样?我还没踩过缝纫机,想尝尝社会主义的改造不行吗?”边岭根本不在意这些,“再说了,温先生一定会请最好的律师来捞我的,对吧?”妥妥的法外狂徒一枚。
你这都考虑到了,他是什么新型冤大头吗?
“温先生不会真信了吧?这么容易被戳穿的事情,我犯得着为这个去吃牢饭?”边岭一脸“我只是疯又不是傻”的表情,“帮我找个人,上阵还得父子兵呢,怎么能只有一家人唱戏呢,我这个人最讨厌看大团圆戏码了。”
“什么人?”
“沈晞安的亲生父亲,当初换子的罪魁祸首。”
“换子?不是抱错吗?”什么医院啊,被人换子了都察觉不到,温循决定去查一查,下次一定避雷,“沈家清楚吗?”
“我管他们呢!”边岭想好了给人买墓地的方法,情绪得到了一定的控制,开始说正事了,“刚才的实验虽然失败了,但基本的靶向药雏形已经差不多了。”
温循立刻坐正了身体。
“你的胃部肿瘤位置不太好,又是恶性,病程比一般人快很多,虽然现在你在保守治疗,但这种治疗效果显然很一般,以现在的医疗手段,手术切除确实是延长寿命的唯一途径,但现在的问题是肿瘤过大,切除难度极高,对吧?”
这就是温循迟迟没有动手术的原因,现在市面上虽然也有缩小肿瘤的靶向药,甚至可以配合激光治疗,但还是那句话,他的病程太快了,药物治疗的速度赶不上病程前进的速度。
但这一点对边教授来讲,是一个可以轻松攻克的难题。
普通的靶向药只针对肿瘤,而他凭借末世的知识储备,可以直接针对人体的免疫系统,直白点讲,就是给一台上世纪的电脑换上最新的杀毒软件。
当然这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毕竟温循的身体也需要去适应这款杀毒软件,而这个适应性实验,边岭正在做,虽然暂时失败了,但这本就是一个试错的过程。
只要找准了剂量,那么这款靶向药就算是做好了。
温循听懂了:“那如果我胃部的肿瘤收缩变小,是否还需要手术?”
“你知道巧克力囊肿吗?它生长在女性的子宫里,因为有血肉的滋养才会不断地生长,只要女性一直有月经,哪怕手术切除长大的囊肿,它依旧会不断反复。”边岭坐在椅子上转了一圈,“所以治疗巧囊最好的办法,就是停经,一旦没有血肉滋养,它自己就会枯萎。”
事关自己的性命,温循自然再仔细也不为过:“我可以把这个药拿给我的主治医生化验吗?这可能会泄露你的研究成果。”
边岭抬头认真看了人一眼:“我以为,这是默认的事。”
末世的律法崩坏,抢夺科研成果的事那叫一个司空见惯,只要市面上出现了有用的药剂,你有本事仿出来,那就能拿到黑市卖钱,明面上当然不允许,私底下的买卖不要太猖狂,边岭自己就是靠仿制药剂起家的。
所以末世正规渠道销售的药剂,都做了生物防伪和配方成分防伪,边岭虽然靠仿制药发家致富为人诟病,但等到他自己做原创药剂的时候,那防伪做得比谁都好,主打一个我能偷别人、但别人不能偷我的,双标得明明白白。
“你……这么无私?”不像啊。
“你的主治医生要是真能偷了我的研究成果,我就给他当狗。”
温循:……好狂的口气啊。
他忍不住笑了:“况主任可是国内最顶尖的肿瘤科医生,你可不要小瞧他。”
“那他能救你的命?”边岭凉凉开口。
温循闭麦了。
适应性实验很快通过,拿到合适的剂量数值,边岭就配齐了足够数量的靶向药剂交给温循,至于要不要服用、怎么配合治疗,这事儿他不管。
温循看着恒温箱里一排排整齐的药剂,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你到现在,都没让我签免责协议,真这么自信?不怕我死了你被追责啊?”
边岭无所谓地打了个哈欠:“吃死了我偿命呗,刚好我也不太想活。”
“……这就是你无证行医配药的理由?”温循从没见过法律意识这么淡薄的人,山里的普法教育这么落后吗?
“你可以还我,然后举报我,送我去坐牢,我其实挺愿意坐牢的,至少有人管饭。”这在末世,属于是无数人削尖了脑袋、做梦都不敢梦的美事。
休眠数日、刚刚把自己勉强哄好、决定继续上工的系统一听这个,天直接塌了。
【不能坐牢!真的不能坐牢!】
【你知道有钱人动动手指,就能让人在牢里生不如死吗!】
“那又怎么样?我烂命一条!在牢里玩玩大逃杀也不错,这弥补了和平社会不能杀人的缺憾。”
【不行不行!宿主我求你了,你不能背上案底啊!】
“怎么?我背案底,还影响你AI考公不成?”
【……】这是什么地狱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系统又想去休眠了,再一看网上沈晞安的消息,整只统都灰败起来了。
【怎么会这样?明明还不到沈晞安公布身份的时间节点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他们怎么能这样!】
“你都把我弄这儿来了,居然还指望跟着原书的节奏走呢?”
【宿主,你做了什么?】
温循带着恒温药箱离开,边岭开始收拾实验室用具,将实验室整个复原后,他才洗了手、留下钥匙带着一份报告离开。正是下午太阳最烈的时候,京大校园里都没什么人,他干脆随便找了个湖边的长椅坐下。
【宿主,你手里的报告是什么?不会是你伪造的亲子鉴定报告吧?】
“你说,我从这里跳下去淹死了,明天上早间新闻的头条,怎么样?”
【宿主,不要给人家名校增加不必要的负担!你这么聪明,不应该浪费天赋啊!求你去搞事业吧,不用替原主边岭改变人生了。】
“这不好吧,这不是你的任务吗?”边岭翘着脚看着湖中的倒影,太惬意了,他实在不太习惯这种惬意和平的世界,“再说了,这个世界也不需要黎明一号药剂,对我来说,哪怕是这世界上最前沿的科研成果,也是老古早的陈货了。”
【宿主,那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这么想死吗?】
“活着也行,死了也挺好,系统你都是AI了,怎么还没我这个人对生死看得开呢?你也未免太拟人了一些。”
系统从未感觉过如此疲惫的心累,当初它为什么会绑定这个宿主的?
【那你为什么要救温循?他明明也没给你什么。】
“我想救,就救了,你居然觉得我做事需要理由?”
系统突然开始怀念前几天“事事没回应”的宿主了,它以前怎么没发现认真回答问题的宿主杀伤力这么大?它想了又想,终于忍不住发出了呜咽声。
等它抽抽噎噎地打开旁边的手机,它一整个鲤鱼打挺:
【你对这个垃圾上司做了什么?!他怎么开始在微信上对你三跪九叩了?你挖他祖坟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转换
怎么说呢,挖人祖坟这种事系统觉得宿主是真的做得出来啊,甚至它都能脑补出一脸微笑的宿主举着铁锹快乐干活的场景。
救命,它真的不想有这种过多的脑补啊。
“哦,你说这个?礼尚往来罢了,说起来这事儿你得担一半的责任。”
【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可不要污蔑我们AI!】
“谁让你说休眠就休眠的,这狗东西大半夜打电话过来,挺锲而不舍的,这么晚还有力气打电话,说明白天工作还不够累,晚上还没有夜生活,戾气太重。”
【所以,你做了什么?】
原主边岭被抢保研名额后,只能匆忙找了份工作,是在一家专门做医疗器械推广的广告公司就职,推广专员说白了就跟销售没什么差别,底薪很低,高业绩才有高收入。原主被编入推广B组实习,B组的组长薛涛出了名职场老油条,不仅喜欢搞职场PUA,还会抢占下属的业绩和方案。
原主进入B组后,很快就被分派了不少工作,他脑子聪明,平日里却很沉默,也不懂得钻营,薛涛很快摸清楚了原主的底细和脾气,笃定这是个好捏的软柿子。在原主做出了一个不错的推广方案后,薛涛立刻以实习期还未转正、不能署名作为理由,光明正大地抢走了项目方案。
原主敢怒不敢言,公司里的同事也说薛组长是惯犯,上面还有人罩着,他一个没背景没依靠的应届生不要轻易跟人起冲突,一旦在档案里留下点什么,以后大公司都不会录用。
被欺负这种事,一旦开了个头,那么欺凌者只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
原主惯着,边岭可不会。
“哎,既然你这么好奇,那就去公司上班好了,我还没正经上过班呢。”
锐泽广告公司位于某CBD边缘的宝地大厦里,大厦显然有些年头了,楼下的两个电梯还坏了一个,边岭插着兜从电梯间出来,就看到一个中年发福的男人站在公司门口有些卑微地打着电话。
【宿主,他就是薛涛!】
说来,薛涛这几天过得可谓是焦头烂额,原本他以为拿捏一个小小的实习生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况且还是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孤儿,宁大毕业生又怎么样,这年头学生物还不如学宠物呢,既然到了他手底下,就得乖乖守他的规矩。
原本还看着挺好拿捏一小子,谁知道就是抢了个小方案而已,居然这么大气性,连班都不来上了,真是给他脸了,薛涛决定将人狠狠压榨一番后就直接辞退,辞退理由他都写好了,保准以后没有像样的公司敢要边岭!
他等啊等,甚至纡尊降贵发了微信过去,竟然都石沉大海了。
他气得直接让人事下发通知,谁知道人事反倒给了他一个“惊喜”。
“这怎么可能?你不会搞错了吧?”
人事小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实际上心里脸都要笑烂了:“薛组长,哦不对,薛哥,你看这是总公司人事下发的人事调令,跟我们这里可没有任何关系的,你要是有异议,可以去总公司找人,我听说薛哥你在总公司有人的,对吧?”
薛涛气得脸都歪了,当即拿着调令就冲去了总公司。
锐泽广告原本就是总公司为了推广产品设置的子公司,公司大部分推广的器械产品都是总公司研究开发的,薛涛没什么才干却能当到组长的位置,确实是因为总公司有人脉。
他的二姐夫在总公司当内勤部副主任,虽然没有直接的行政权利,但至少人在“中央”,消息肯定比他灵通许多。
路上薛涛就给二姐夫打了电话,等他到总公司,已经知道了他被调任的离谱理由。
“这怎么可能?开什么国际玩笑,边岭?就他,他能给咱们公司最新的机械义肢提出意见,并且帮公司有效节省了一个亿?”
薛涛的二姐夫并不认识边岭,但他知道自己的小舅子什么德行:“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事情要留三分余地,现在好了,你把人逼急了,别说我不帮你,这事儿我可帮不了你,你去给人道歉,他如果能原谅你,一切好说。”
“不是,姐夫,他就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他能懂什么啊?你说他提了意见,公司就这么采纳了?这也太儿戏了?”薛涛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
“他带着专利来的,有这个专利授权,公司起码能在这个器械上面少花五千万,你和五千万,你觉得公司还儿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