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姨摇头说不认得:“一只长毛小狗,很小的,只有这么大。”
司童大概有数了,一上楼就听见赵桦提高音量在说话:“你这是超小体,它怀孕检查的时候医生没说过它这个情况容易难产,尽量在医院生吗?”
对面是支支吾吾的主人:“之前的狗都是家里生的,就想让它自己生试试……”
赵桦狠狠皱眉:“这怎么自己生,就一只小狗,你看看这个是小狗的头,这里是产道,这个头围,它怎么自己生?”
主人立刻紧张地问:“那现在是必须剖吗?剖的话伤口要多久能好?小狗肯定能活的吧?”
刚出生的小狗都是非常脆弱的存在,别说是这种还没生的了,没有人可以保证。赵桦说:“小狗怎么样要生下来看,伤口愈合情况也要看狗,一般是七天左右拆线。”
主人还在犹豫,赵桦看见司童过来立刻交给他:“你快过来看看,它这个肯定要剖,我那还有台手术预约,这边交给你了。”
司童看起来要好说话一点,主人面对他就没那么紧张,但也没那么信任,看司童安抚小狗,又问了一遍:“能不能试试顺产?”
司童摇头:“不可能,再拖下去大狗小狗都危险了。”
主人有回头往赵桦方向看:“那要不让刚刚那个大夫来?”
兽医有时候跟儿童医生一样的,家长比病患难沟通,司童也是练出来了,面对这种反复的主人也能耐着性子解释:“他那边有手术,做完再过来小狗可能等不住。”
主人就问:“那大概多少钱啊?”
“检查刚才已经做了,手术费一千八,后续护理会有额外花费。”
司童看出来狗主人大概自己想要卖小狗,但是有点矛盾,狗妈妈的品相不错,如果爸爸基因不拖后腿,小狗至少八千,作为主人不至于舍不得这么点钱才对,但他还真舍不得,又是问能不能用花呗,又是说要打个电话。
司童也只能说:“那你尽快。”
他摸摸躺着喘气的小狗,长而直的毛发看得出来从前是好好打理过的,此刻却有些打结。
过了会儿主人把手机给他了,司童不解,主人:“我姐找你。”
司童略一思索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多半狗不是他的。
果然,电话那头的女士先是问了狗的情况,然后快速说明,狗狗是她养在父母那的,被弟弟私自带去配种,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一开始想要顺产了,估计是怕留疤被发现。
司童叹了口气:“那我们现在立刻手术,签字您看是给您发电子版还是让您弟弟代劳?”
“让他签吧,钱我来付,请尽快手术。”
只有一只狗宝宝,手术过程很快,大部分时间都花在缝合上了。
送狗狗来的男生拿着手机给姐姐视频报喜,手机对面妆容精致的女士一边骂他一边哭得稀里哗啦的。
有了早上这一出,诊所整天的话题都有了,都在说没想到还有这种事情,小雯说:“这还算好的了,我之前还看见过一个把猫给朋友养,结果回来直接换了一只的。”
“这些人啊,也就欺负小猫小狗不会说话。”
司童没有参与闲聊,他试了一下昨天梁颂做的表,需要提前导入食材价格,之后就可以一键生成总价了,试了几个单子没发现有什么bug。
虽然看起来挺简陋,但是十分好用。
下午诊所里来了几个学生,带着六只猫来的,附近有四所大学,经常有学生带流浪猫狗来看病绝育,很多社团都是长期合作的,收费也低,这次来的不是合作社团,但是他们说:“梁老师让我们来的。”
司童来往多的梁老师只有一个,试探着问:“梁颂?”
“嗯嗯,他说您这边技术比较好,收费也合理,推荐我们过来。”
司童不知道真是梁颂说的还是他们为了“合理收费”硬夸的,不过既然都报梁颂名字了,司童照公猫五十母猫一百的价格给他们的,猫粮猫条也送了一点。
傍晚梁颂过来得比预计早一点,司童还在清点仓库,看见他来就说:“马上好了,你先坐一下。”
梁颂坐在休息区,他经常来,六路九路跟他已经很熟了,围在他腿边,他没有喂零食,拿了把梳子给他们梳毛。
等司童忙完了,这边梳下来好几个毛团,梁颂身上也全是毛,拿湿巾擦了两下没擦掉。
“你这哪行啊?”司童一看就笑了,“忘跟你说了,你这衣服黏毛,离他们远点儿。你在这等会儿,我给你拿个粘毛器。”
粘毛器这种东西跟笔一样,不用的时候到处都是,到要用的时候一个都找不到,司童找了一圈没找到,拆了个新的过来,梁颂站在原地配合地抬胳膊转身。
司童给他粘完在自己身上也滚了一圈,然后把粘毛器插在他的外衣口袋里,拍了拍:“拿回去吧这个,养宠家庭必备神器。”
梁颂伸手掏兜,掏出来两个小挂件。
司童接过来看,是两个带金属猫咪吊坠的钥匙扣,一只是长着圈小胡子的奶牛猫,一只是自带眼影的橘猫,应该是根据猫咪形象定制的。
“学生弄的流浪猫救助社团,给他们捐了笔钱,这个是捐款礼物。”梁颂说。
司童想到白天送来绝育的六只猫:“你是不是还给他们推荐了我这?”
梁颂一听就知道:“他们来过了?”
司童点头:“来过了呀,你也不早点说,看他们不是专业救助的样子,本来是要算正常价格的。”
“后来呢?”
“后来他们报了你名字,我就按社团合作价算的,算亲友价,”司童晃晃手上的猫咪吊坠,“原来是你付的钱。”
梁颂说:“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算什么肥水?司童笑着说:“我谢谢你啊。”
在店里一耽搁,时间有点晚了,表面上看差不了几分钟,算上实际的路况,能差出去不少,他们晚上还约了羽毛球场地,司童想把搬家的事先缓缓,但是梁颂说:“搬家用的箱子我带来了,就今天吧。”
车是他在开,司童也不能去抢方向盘,只能听他的去搬家。
这次梁颂没在车上,把车放人家宿舍区外,跟司童一起进去了,这还是梁颂第一次来司童这里。
房间不大,收拾过行李的缘故,很多东西就胡乱摊着,好在东西少,也不脏,不至于见不得人。
已经拼好的乐高罩着透明的亚克力保护罩摆在桌上,跟外盒上展示图片有一点出入,梁颂多看了两眼,司童解释:“照它那个摆法我桌子放不开,稍微改了一下布局。”
梁颂说:“拿回去放客厅浮雕地图下面。”
“那得打包一下,不然路上就散架了。”
幸好司童平时虽然不做饭,但是会买水果,冰箱顶上有一卷没用完的保鲜膜,拿来打包乐高刚好。
司童这边东西看起来是不多,真打包好了也不少,汽车后备箱装满,后座也堆了三只纸箱子,其实有一部分东西司童是打算拿回家去的,梁颂也说一次能做完的事不用分两次,就这么给他搬得干干净净的。
司童站在空荡荡的房子中间,一下子觉得空间都变宽敞了,毕竟是他住了将近一年的地方,还真有点舍不得。
梁颂搬了一趟东西下搂又上来,见他在看窗户,问:“窗帘也要拆?”
“……不用。”
梁颂去洗手,这会儿屋子里真的连纸巾都没有了,洗完手只能等风干,梁颂大概是用凉水洗的,指关节有些发红,司童多看了两眼,不经意间问:“你昨晚上是不是拉我手了?”
梁颂没有回答,直接又拉住他。
果然有点凉,司童也反过来抓住他,过了一会儿,他手没那么凉了,司童就动动手指,示意他松开:“有点怪。”
梁颂问他:“哪里怪?”
“就是,感觉不习惯,”他又说了一遍,“很奇怪。”
梁颂依旧紧紧攥着没放,表情淡定地像个经年老大夫,一听病症就给出病因:“牵少了。”
然后迅速开方子:“牵多了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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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v,这几天没来得及攒存稿,会更得慢一点[鸽子]
第24章
虽然两个人效率都挺高的, 收拾完也还是快八点,来的时候还下小雨,这么两个小时过去已经变成雨夹雪, 雪粒跟雨丝不一样,轻飘飘的, 下落的速度要慢很多, 路灯下看很明显。
司童伸手接了一下:“下雪了啊。”
“嗯, 下一晚上,明天应该能积起来一点。”
“唔。”司童应声,他不是没见过雪的小孩子,小时候在雪地里打滚的事做多了,没有那么稀罕雪,下雪对他来说更像一个回家的信号。
“羽毛球预约取消一下吧, 我们去买点菜晚上吃火锅。”
真要打球, 现在赶过去刚好,吃饭肯定就来不及,但是都下雪了,还打什么球,这种天气就该在家吃火锅!
梁颂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反驳他, 只是说:“现在买的羊肉不一定有生鲜市场的好吃。”
“随便买点, 弄点毛肚,再多切几样蔬菜, 主要是想吃火锅。”
一个多小时后, 羊肉卷下锅, 司童浅尝一口,然后委婉道:“羊肉还是不能随便买。”
膻得没边了。
梁颂也夹了一筷子,吃完倒是没吐出来, 就是筷子都放下了。
司童笑得肩膀发颤,把羊肉卷的盒子盖上,顺便看了眼盒子上的标签,准备牢牢记住这个牌子,以后再也不买了。
梁颂说:“你想吃羊肉,我订只盐池滩羊回来,清煮也很好吃。”
“真能买到?”司童有点好奇,“我只在旅行的时候吃到过,确实挺好吃的。”
“有个同事太太是少数民族,家里放牧的,年底都会请他们帮忙买点牛羊肉。”梁颂从前是不找他们买的,他自己并不那么重口腹之欲的,但司童无疑很喜欢。
“那行。”司童已经开始期待了,对桌上的羊肉也没那么嫌弃,“这个明天清水煮了拿去给九路吃吃看。”
虽然羊肉不好吃,火锅整体还是不错的,大锅里煮的红油,司童特意给春风弄了个小奶锅煮鸡胸肉和虾滑,让它也跟着一块儿吃。
春风怕烫,煮好要晾好一会儿才能开始吃,司童把它跟碗一起放在椅子上,离桌面有一定高度,几次跃跃欲试想往桌子上跳,都被司童挡住,最后直接一只手抱在怀里,捏捏胖脸,教训它:“急什么?小嘴巴还要不要了?嗯?”
春风听不懂,小猫咪什么都不知道,眼里只有大虾,头一撇,还是想往桌上跳,又被司童拦住,吓唬它:“跳上去,万一跳到锅里,我们今天就吃猫猫火锅!”
春风的耳朵轻轻抖,司童没忍住,低头亲了它一下,碗里被放了一片涮好的毛肚,司童回过神,干咳两声,和小动物说话的时候夹嗓子大概是人类通病,被人撞见就有点尴尬了。
“应该凉了。”梁颂从火锅里面捞出来两片笋,“蔬菜差不多都可以吃了。”
司童松开春风,把大虾给它,自己开始吃蔬菜,时不时喝一口酸梅汁。
原本是要喝啤酒的,梁颂说有酸梅汁的料包,可以煮,司童还没喝过自己煮的酸梅汁,就让他煮了看看。
还挺正宗的,司童从冰箱里舀了一勺子冰块加进去,感觉比很多店里的味道都好。
“你这个料包自己配的?加了洛神花?”童老师会煮花茶,司童看得多了也认识一点。
“不是自己配的,夏天药店买的。”梁颂说。
司童一算:“那你这放了大半年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