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童也没走,靠在门边:“我看你呗。”
梁颂低着头切菜,没看他,笑了一下:“来偷师?”
“增加一点参与感。”司童解释,“我在精神上支持你。”
他那天给童老师那一句当保姆吓得,深刻认识到没有什么理所当然的付出,这两天都尽量多做点家务。做饭暂时他是没有梁颂做得好吃,也没必要花更多的时间力气折磨两个人的味蕾,就还是梁颂做吧,他陪着。
梁颂微微侧头看他:“干看?”
司童懵了一下,不是梁颂自己让他玩去的吗?
他发懵的样子很有趣,眼睛睁大了,一动不动的,有点春风的影子。梁颂放下手里的菜,拧开水龙头洗手,一边喊他:“过来。”
司童走过去,梁颂沾着水的手就轻轻抬起他的下巴,低头吻下来。
突如其来的吻,司童没有丝毫防备,上身下意识往后仰,被横在腰间的胳膊拦回去。
梁颂挨着料理台的边缘,司童在他身前,腰间的胳膊不算特别用力,没有用上手掌,是有一定阻碍但无法形成强硬禁锢的力道。
和上一次蜻蜓点水般的触碰不同,这一次梁颂明显不打算浅尝辄止,司童感觉上唇被轻轻吮吸,看不见的电流从尾椎流向大脑,司童颤了颤。
只是一瞬间的迟疑,唇瓣就被撬开,灵巧柔软的舌头长驱直入,扫过舌根,扫过齿龈,味蕾品尝到了另一个人的味道。
司童后知后觉,比起上一次,这样应该才算是接吻。
梁颂同样也是第一次,没有娴熟的技巧,更多依仗本能,尽可能地去深入去探寻去汲取。
司童感觉唇舌都麻了,灵魂出窍从另一个视角俯视着自己,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梁颂的前襟,腰略向后折,上半身却紧紧贴着梁颂。大脑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只剩下本能般的推拒和吞咽,更像是主动纠缠。
“唔……”
分开的时候,唇角拉出一条银丝,司童下意识喉结滚动,做了个吞咽的动作,反应过来之后脸爆红,梁颂微凉的手贴在他脸上,嗓音低哑:“好烫。”
司童下意识反驳:“是你手太凉了。”
梁颂拉着他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是吗?是我烫吗?”
司童的手被他的手和脸颊夹在中间,轻轻蜷了蜷指尖:“你……”
怎么忽然就亲上来了。
梁颂侧过头,嘴唇碰了碰他的掌心:“比起精神上的支持,我更想要这种。”
“……”
“不要生我的气,下次提前说?”梁颂依旧抓着司童的手,微微偏着头,这样的动作其实毫无攻击性,甚至乖得可怜,眼神却一错不错地看着司童。
司童只跟他对视了一瞬就撇开眼,收回手,搓搓自己还在发烫的脸:“算了还是不要说了。”
不管是上次还是这次,梁颂这样亲他,他其实不反感的,但两个人唾液像是有会产生化学反应一样,每次亲完他都感觉纯洁的生活搭子在离他远去。
他感觉他跟梁颂的关系变得“不干净”了。
梁颂笑了一下,又拿起菜刀开始切菜,薄薄的刀刃一下一下落在菜板上:“无聊的话你可以去玩游戏、或者刷视频,干什么都行,做这些事,没有给我造成任何精力或者时间上的负担,你也不需要有负担。”
司童动了动唇,最后也只能说:“那你不想做的时候告诉我,我来做。”
梁颂又是一笑:“好。”
司童站在原地,看了他一会儿:“那我出去了?”
“去吧。”梁颂点头。
梁颂做饭比司童要快很多,还是四菜一汤有荤有素,天冷的时候司童喝水会少一点,吃饭的时候就喜欢先喝汤,梁颂就会每天煮一锅清淡适口的汤。
司童盛汤的时候给梁颂也盛了一碗,梁颂忽然喊他:“司童。”
“嗯?”
“我要出差几天。”
司童忽然顿住,抬头看他。
不久前还在亲吻,现在就说要出差,说一点不失望是假的,他啊了一声:“不是期末了吗,怎么还要出差?”
梁颂解释:“就是因为停课了,这个会每年都这时候开。”
“什么会,很牛逼吗?”
“不牛逼,”梁颂笑了一下,用他的语气说,“所以资历浅的去。”
司童有点同情他,觉得个体户有个体户的好:“去几天啊,什么时候去,我送你?”
“周三去周六回来,不用送,出公差,有车。”
“哦。”司童低头扒饭。
梁颂是周三早上一早走的,起得比平时更早,闹钟只震了一下就被他按掉,司童还是醒了,喊了他一声:“梁颂?”
“吵醒你了?还早,你继续睡。”
司童转了个身,没说话了。
行李提前收拾好放在客厅了,梁颂去客卫洗漱,走之前看了眼时间,又回到卧室来,司童挣扎着睁开眼,支起上半身,被梁颂按回去。
为了不打扰他睡眠,梁颂没开灯,司童伸手去摸开关,嗓音里还带着困倦的鼻音:“我送你。”
梁颂抓住他的手,五指插入指缝按在耳边,俯身亲吻他,司童尝到了漱口水的味道,甜中带辣,又凉又清爽,薄荷味的。
梁颂又碰了碰他的眼皮:“好了送过了,不用起来。”
梁颂起太早了,昨天说好早饭各自解决,司童就打算跟以前一样去诊所里吃,但是回笼觉睡得有一点晚,到诊所大家已经吃上了。
司童看了看桌上的袋子:“有我的份吗?”
“没呀。”小雯奇怪,“你最近不是都在家里吃吗?”
小雯喊他几次都说吃过了,久而久之就不带他了。
“今天没吃。”
现在大家都知道司大夫跟那个经常来接他的帅哥在同居,小雯直接问:“梁老师今天没给你做吗?”
“梁老师出差了。”
“真可怜。”小雯一口解决了手里的香肠包,拍了拍手,“那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我自己去吧。”司童把白大褂换回外衣,揣上手机出门。
小雯的工作是前台,虽然经常给大家买早饭,但毕竟没有额外领工资,司童也不好使唤她专门再走一趟,还是自己去好。
晚上没有多余的冷饭,蛋炒饭都不好做,司童自己煮饭然后点了外卖。
梁颂不在他一个人,一共就两口碗一个杯子一个盘子一双筷子,放他们家16套洗碗机里头实在有点大材小用,自己洗又懒得动手,最后把碗放好,门一关,打算攒两天再洗。
梁颂在他肯定不会那么干,多半顺手就洗了,原来独处会让人变懒。
担心梁颂在忙,司童就没主动找他,聊天框里只有白天梁颂刚到的时候说过两句话。
差不多八点的时候,梁颂发信息问他吃过饭没。
司童:「吃了上次吃过的烤鸭,卷饼没吃完」
司童:「你忙完了?」
梁颂:「晚上没事」
梁颂发了个视频邀请来,看背景是在酒店,梁颂也看见他在家:“今天不去健身房?”
“不想去,”司童实话实说,“我感觉你不在,好像没什么意思。”
有一个平时干什么都在一起、很合拍的人忽然不在了,一切都变得索然无味。
之前他们还没住一块儿但是经常一起玩的时候,梁颂也出差过,那次司童就有这种感觉,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
他开玩笑:“梁颂,我是不是有点依赖你?”
暖色的光线下,梁颂笑了笑:“那你多依赖一点。”
第28章
梁颂不在, 司童的日子就又成了诊所和家两点一线,徐知柏的仓鼠家族添了新成员,有一只金丝熊生了小宝宝, 送来的时候徐知柏都不知道有仓鼠怀孕,还是司童前两天留心了一下, 把鼠妈妈单独拿出来养了。
养了两天, 生下来六只小宝宝。
仓鼠刚生下来没有毛, 肉粉色小小一只,柳容白和秦望听说之后也过来看,秦望满脸的嫌弃:“这怎么跟老鼠崽子一样?我给我们家蛇喂的就这种。”
柳容白今天带了拍摄设备来的,拍了一下戴维闻仓鼠箱的画面,然后带狗上搂洗澡。
秦望虽然嫌弃,还是给徐知柏开视频, 仓鼠大概看了三十秒, 镜头就转前置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徐知柏带着鸭舌帽,从眉毛看好像化了妆,对着镜头正了正帽子:“马上年底了,这边工资高, 暂时不回去, 你要没事儿就过来玩呗。”
“我都去几趟了,那破地方除了几个假景点还有啥, 你又不陪玩。”
徐知柏说:“我陪睡。”
秦望挑眉:“你说的。”
仓鼠宝宝还是放在诊所里, 秦望心已经不在这了, 戴维还在梳毛,他已经开车走了,等戴维洗完澡, 柳容白下楼,找了一圈没看见人,问司童:“那少爷呢?”
“找徐知柏去了。”
柳容白笑骂:“个恋爱脑,还说晚上一起玩的,男人勾勾手指就走了。”
“晚上来我家不?我粉丝寄了大闸蟹,我男朋友这两天回学校考试去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喊梁颂一块儿来。”
“梁颂出差。”
柳容白一听,说那更得去了:“咱俩都独守空闺。”
司童不是很能把这个词放在自己身上,不过确实也没什么事。柳容白挺有钱的,但是没有买房子,现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别墅,地段不错,售价能租五十年。
司童还是头一次到他家,第一感觉就是东西多,到处都堆满了东西,客厅有一整排的架子上放满了戴维的零食,柳容白展示给他看:“这是我为戴维打下的江山。”
司童说:“我能上你这儿进货。”
柳容白看起来是那种不沾烟火的人设,实际上手艺超级好,跟梁颂那种家常菜不同,他做菜可能出于上镜需求,摆盘都非常精致,放西餐厅是可以到人均五百的档次的,他们开了一瓶红酒。
柳容白开酒的时候,司童看了眼手机,柳容白就笑他:“干嘛,喝酒还要报备啊?”
“不是,”司童又看了眼手机,“看看时间,梁颂可能会打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