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穿个内裤下去?
换衣服的时候他磨磨蹭蹭的,想看看梁颂好抄作业,但梁颂围了块浴巾,看不出来穿没穿。
都围浴巾了,穿不穿有什么区别?司童就没穿,也围了块浴巾下水。
温泉边上有冰箱有茶柜,梁颂去泡茶,司童问他:“我们晚上吃什么啊?这里好像没饭店。”
“可以点餐,会送过来。”梁颂说旁边平板上就有菜单,司童拿过来,看着价格都吸了口气:“这一顿饭不会要吃五位数吧?”
“前面的食材也贵,你往后翻。”
司童往后翻了几页,价格倒没有这么离谱了,还是比一般酒店要贵一点,不过考虑到这里是个度假村,也能理解,他看着点了几家常菜:“油焖大虾、糖醋排骨、手撕包菜,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够了,这里的菜分量不小。”
司童把平板放在一边:“你怎么知道,以前来过?”
“刚开业的时候来过一次。”
“我算是知道那些短剧拍的大少爷住出租房是怎么来的了,那么多钱,你居然就住个老破小?”
“方便。”
“那怎么不继续方便了?”
“不方便了。”
不方便当然是说同居不方便,司童说他:“原来你早有预谋。”
梁颂把茶放在一边,自己下水来:“相亲遇到好学长了,怎么能不多做打算?”
司童终于受不了,拿水泼他:“别喊了。”
“又不爱听了?”
“不爱听了,你喊得一点都不诚心。”
梁颂问:“怎么不诚心?”
“你阴阳怪气。”
梁颂又问:“怎么不算阴阳怪气?”
“不要笑。”
梁颂于是不笑了:“学长。”
他的头发被水打湿,水珠从发梢滴落,眼看要滴到眼睛上,他也没眨眼,略略偏头,甩了一下头发。
司童发现这样不笑的他,看起来也不乖,反而不大好相处。
他们刚做同桌的时候,梁颂也是这样的,像把收在鞘里的刀,冷冷的,有些封闭,偶尔泄露的情绪都是锋利的。
不过他毕竟长得好看,又是同桌,司童挺喜欢他,不管他封闭不封闭,反正就是自来熟,吃饭喊他,打水喊他,上厕所都会问他去不去。
梁颂不耐烦的时候就这表情。
梁颂现在应该没有不耐烦,但是司童在池子里后退两步,靠着池壁往水里滑:“学弟,我感觉你像是要找我打架。”
“不打架,”梁颂表情不变,一边说一边往他这走过来,走到近前了,低头说:“我找你谈恋爱。”
第36章
司童贴着池壁, 梁颂贴着他,还喊他学长。
谈恋爱并不是一个具象化的动作,司童认为, 梁颂现在的行为,更接近调情。
司童的视线落在梁颂的唇上, 眼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 没有躲闪, 闭上眼,往前凑,柔软的触感传来,梁颂轻轻吻他,司童学着他的样子,有些生涩地回应。
梁颂便越发用力, 双手也紧紧搂着他, 气息比温泉更灼热,司童向后躲了躲,没能躲成,梁颂追着他,后腰的手按得有些疼。
说不出话, 又躲不开, 司童咬了他一口。
舌尖有钝痛,梁颂才松开他, 眼神仍旧一错不错盯着他的唇, 低声问:“亲得你不舒服了?”
司童觉得自己有点缺氧, 晕乎乎的:“你手太重了。”
“对不起。”梁颂轻轻揉他的腰,“这里么?”
“你、”司童按住他的手,“你别乱摸。”
他动作有点大, 围浴巾的时候又只是随手一塞,浴巾本来就在水里泡了会儿,飘飘荡荡的,这会儿终于坚持不住散开,悬浮起来。
毛毛软软的触感,两个人一起低头,然后又一起抬头看对方。
司童立刻把浴巾捞回来,按在自己身上,重新围好。
“你……没穿?”
大概因为司童刚才让他不要笑,梁颂倒没笑,只是语气有些迟疑,一听就是故意的,司童就也学他的语气:“你……穿了?”
“那……没穿?”
司童啧了一声,上手就拽他浴巾:“穿就穿,没穿就没……穿,你真没穿啊?”
梁颂这浴巾沿是向外折的,比他随手一塞牢固一点,但也没到拽不掉的程度,这么一拽自然就下来了,梁颂及时扯住才算是没有完全走光。
大概是因为刚亲完,温泉池子又热,两个人都只围着浴巾,气氛有些微妙,司童蹭着池壁离他远了一点:“没穿你装什么。”
梁颂终于笑出来:“逗逗你。”
司童又往下坐:“无聊。”
梁颂站起来,从池子的台阶走上去,背对着他,重新系了一下浴巾。
司童几乎可以想象另一边是什么风光,别说,梁颂的腹肌还挺好看,健身也是很看天赋的,他这段时间也没少练,但是练不到梁颂那种程度。
“不泡了吗?”
“太热了,不习惯。”
梁颂说完进了淋浴室,司童把脖子也没入水中,温泉还有不热的吗?
泡了没两分钟,司童也吃不消起来了,去了另一个淋浴间,心说梁颂肯定也是起反应了,就装。
司童洗完出来梁颂已经不在,他回到客厅,也没人,楼梯灯亮着,应该是上楼去了卧室。
司童也正准备上楼,晚餐送到了。
晚餐有专门的餐车,两个穿制服戴手套的服务生提着大大的保温箱一块儿送进屋,除了司童点的几个菜,还有一瓶红酒,司童朝楼上喊了一声:“梁颂,红酒你点的吗?”
结果梁颂从厨房出来的:“我点的。”
“你怎么在厨房啊?我看楼梯灯亮着,以为你在楼上呢。”
“是上去过,外婆的酱肉,尝尝。”
服务生摆好餐,红酒也倒在醒酒器里才离开,他俩坐下来开吃。
别墅在山里,外面黑漆漆的,没有夜景可言,司童看了眼超大落地窗:“明天是不是还能看见日出?”
“楼上有两间卧室,东边那间躺床上应该就能看见,你要看吗?”
司童摇头:“不要看,我要睡觉。”
梁颂说:“那一起睡主卧。”
司童啃了个大虾,含含糊糊地问:“不然我一个人睡东边的房间吗?”
“不然一起睡东边的房间。”
司童故意说:“梁颂你多大了,睡觉还要人陪。”
“要你陪。”
他这样说,司童反而不好说什么,喝了一口红酒,又喝了一口,皱着眉品味片刻,问梁颂:“这个多少?”
“四位数。”
“小四位大四位?”
梁颂笑:“你可以直接说好喝还是不好喝。”
“小四位就不好喝,大四位就是我喝不习惯,再尝尝。”
“就不能是它溢价高?”
“再溢也不能高这么多吧?”司童拿着酒杯,“还配个这么好看的杯子,还正儿八经地醒酒。”
他这样说,梁颂就知道了:“不喜欢?”
“我觉得你家里那个更好喝。”
“老板要是知道你这么推崇他家的酒,应该很高兴。”梁颂拿着剩下的酒往厨房走,司童拉住他:“你干什么?不好喝也别倒了啊。”
“煮煮。”
司童还是拉着他:“那也浪费。”
“不好喝才是最大的浪费。”
司童一想也是,就没拦他。
煮红酒不难,厨房里香料都有,水果也有,梁颂很快煮好出来,司童问他:“你怎么想到点个红酒呀?”
他俩今天这菜也不搭。
梁颂说:“想灌醉你。”
“我酒量也没差到半瓶红酒就醉啊。”
“微醺最好。”
“那下次买几瓶啤酒好了。”司童给他夹了一片酱肉,“好吃吗?外婆的酱肉。”
梁颂点头:“小时候我奶奶也会做,跟这个有点不一样。”
“那我们两家祖传的秘方不一样。”
“可惜奶奶在的时候没有学,不然也给你尝尝。”
司童对别人家的祖传秘方没有很好奇,他觉得是梁颂想念小时候的味道了,想了想:“你奶奶家在哪?要不回去看看,亲戚邻居可能有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