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方奕有些为难地点点头：“不便宜，我还买不起。”
“你没有钱啊？”
陶方奕点头。
“他们怎么不给你钱呢？”
“会给。”傀儡师只会给他零花钱，而陶方奕会在拿到零花钱的第一时间全部花出去，所以他大多数时候都是没有钱的。
那对姐妹对视一眼，一齐笑出了声。
随后她们又问陶方奕这次进山要干什么。
她们会跟在陶方奕身后问他人类世界发生的事，但陶方奕其实也解释不清楚，因为他自己都还在初步了解的阶段。
这对姐妹觉得无聊了就会离开，去找其他的事情做。
偶尔她们会把陶方奕想要的东西提前找出来，偶尔她们会故意把那样东西藏起来。
直到某一天，陶方奕带着“贿赂”去了山上，他没有遇到那对姐妹。
他以为那对姐妹懒得搭理他了，直到后来陶方奕发现自己身后多了个妖怪。
那个妖怪也和陶方奕聊得不错。
陶方奕说他以前遇到过一对有很多牙齿的姐妹。
那个妖怪告诉陶方奕：“罗刹鬼死了。”
陶方奕愣了一下，随后他问：“死掉的是姐姐还是妹妹？”
“都死了，她们吃了人。”
吃人是会死的，陶方奕知道。
“她们是双生子，一人死了，另一个人也很难独活。”那个妖怪又这样说，“不会只死一个的。”
“是吗？”陶方奕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她们长得一样，性格一样，成天地待在一起。”那个妖怪觉得这对双生子压根没法想象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样子。
陶方奕表示无法理解。
妖怪却说，陶方奕无法理解她们对彼此生命有多重要，她们也无法理解这个世界上怎么有那么多人完全没有“伴生”这样的情感。
……
所以吴青害怕的是和自己妹妹分离？
“你想跟郑燕燕和好吗？”陶方奕问吴青。
“我不想！我要杀了她然后自杀！”吴青伸手捶向地面，地面太硬，她收回手，猛地甩了两下。
更难受了。
“我可以去帮你问一问。”陶方奕轻声说。
亡抬起头。
吴青的动作也停顿了。
“你要去问谁？”亡警惕了起来。
“文元魁。”陶方奕说。
“不行！！”亡觉得陶方奕现在脑袋不清醒，“他不是个好人！”
“只是我和他有矛盾而已，这是个人之间的矛盾，与私德无关。”陶方奕有些羡慕吴青和自己妹妹的感情，那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他希望能帮上忙。
当然，陶方奕个人认为问出一个好结果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也把这个风险告诉了吴青，确保吴青能够接受。
亡觉得陶方奕这样不妥，如果文元魁借着这个机会再次缠上陶方奕了怎么办？
如果对方提出无理的要求怎么办？
毕竟从陶方奕的描述来看，对方就是一个骄傲自大，永远都想压陶方奕一头的混蛋。
亡无比紧张。
而陶方奕表现得还算轻松。
他不觉得自己会被缠上。
亡觉得陶方奕太天真了，他低估了对方的执着。
而事实证明……
亡是错的。
陶方奕再次被送去了郑燕燕家，而他在解释了自己的情况之后，文元魁并没有把话题往陶方奕身上扯，而是认真分析现在这几个小孩的情况。
“其实我觉得郑燕燕不是意外推了吴青，她就是厌恶吴青。”文元魁说。
“为什么？”陶方奕不理解，因为吴青确实对郑燕燕足够好，她会把所有六岁小孩喜欢的东西都给郑燕燕单独留一份，“因为吴青的性格不讨喜吗？”
文元魁沉默。
最后他轻轻咂了一下嘴：“大概就是作为姐姐的吴青急切地想要和她建立联系……”
“这位姐姐自认为自己活得够久，想要掌控郑燕燕的人生，而郑燕燕意识到了对方的企图，她在抵触。”文元魁尽可能地用无所谓的语气去描述，“所以她们大概……没法把关系搞好。”
旁听的亡意识到了不对劲。
如果文元魁语气正常点，他可能还发现不了。
文元魁是想到了自己吗？
“哈哈哈哈！这种我们也搞不懂啊！”毛绒熊用手使劲拍了拍小机器人的后背。
亡：……
搞不懂？
不，这家伙能说出那段评价就说明他绝对在脑子里反复思考过类似的问题。
他很有可能意识到了自己和陶方奕这段关系里的问题出现在哪儿。
如果他想清楚了，那只需要把以前的事情掰开揉碎……
“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感情好的！”文元魁继续说。
他笑得太大声了，像是在掩饰什么。
亡：？
这人绝对早就意识到了他们两人的关系出现了不可逆的问题！他只是在假装迟钝而已。
他到底在干什么？
他有病吗？！
第49章 可怜的骄傲
“吃两口吧。”陶方奕拿着巧克力棒在吴青身边晃悠。
吴青闭上眼。
陶方奕提醒她：“人类是不能不吃饭的哦。”
“我知道，你别管。”吴青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我要饿死我自己。”
亡双手环胸，满脸不爽，这家伙又抄袭自己的创意了。
他之前崩溃的时候就说过自己要躺在第十九层门口，饿死在那里。
这人能不能有点自己原创的东西？
亡嘴角下撇。
“不能赌这种气的。”陶方奕着急忙慌地跑到吴青脸的那边，继续在她面前晃悠巧克力。
吴青的眼泪落在了枕头上：“回头我死了，你就告诉飞星，就说我是因为她的刻薄而死的。”
“我要让她愧疚，让她痛苦，最后她也死掉。”吴青哽咽。
亡坐在了床边：“我说你是不是有点太窝囊了？”
尽管亡自己也这么窝囊过，但这不妨碍他点评另一个人：“之前不是说好了你要去学校杀了她吗？”
陶方奕电子屏上的豆豆眼变成了两个巨大的O，他显然被亡的话给吓到了，连忙挥手让亡别说了，他担心吴青真的跑去学校干大事。
“我认真考虑过，发现自己下不去手。”吴青搂紧被子，把脑袋埋在里头。
“你又不是没杀过人，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剥皮抽筋。”亡摆手。
吴青猛地起身，她把正在挥舞巧克力的陶方奕抓了起来，猛地递给亡：“来，你来演示演示。”
陶方奕：“啊？”
“你也杀过不少恶鬼吧，你在他身上使用这招试试。”吴青把陶方奕塞进了亡的怀里，“你卸他的胳膊腿，不用担心，他不会死，他甚至不会疼。”
毕竟有些孩子就是会暴力破坏玩具的。第十九层不会让自己的预备役受这种虐待。
“来，你拆一个我看看。”吴青觉得陶方奕捡的这个小孩特别讨人嫌。
“你有病吗？我和他之间又没有矛盾，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亡把陶方奕搂紧了。
这段时间他不太敢接近陶方奕，他怀疑自己变态的方向转移了。
不过他现在也不敢把陶方奕放到吴青身边，他感觉吴青现在的状态不太正常。
“你做不到啊？那我来。”吴青起身，“来来来，把他给我。”
亡连忙搂着陶方奕后退，并且张嘴呲牙：“你想死吗？！”
“你看，你舍不得，你觉得我舍得吗？你换位思考一下。”吴青也不是真想对陶方奕做点什么，她只是郁闷。
吴青重新躺回去：“你再想，如果有一天陶方奕忘了你，你却还记得你们俩之间的事，这时候陶方奕对另一个人特别好，偏偏那个人你还不喜欢，你能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