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味起来,依旧后劲十足。”
“住口!住口!我他.妈叫你住口!”夏唯承忽然暴呵出声,因为太过激动,双眼都染了一圈红色。此刻的他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面色如纸、双目充血,样子是从未有过的狰狞恐怖。
夏唯承的暴怒,让秦执特别满意,他勾起唇角,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夏唯承:
“你现在的样子真让人喜欢呀!比平时装模作样的假正经可爱多了。”
夏唯承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盯着秦执,如果眼神能杀人,现在秦执身上应该已经千疮百孔了,他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一个人,厌恶到恨不得剥他的皮,饮他的血。
“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秦执满脸的兴奋,突然抬手掐住了夏唯承的下巴,俯下身来,将脸凑近他:“我怕自己忍不住,再干你一次!”
夏唯承听着他的污言秽语,终于忍不住,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人渣!变态!”
“呵呵!”秦执笑出声来:“是不是我刚刚不够卖力,你还有力气在这里给我吼。那要不……我们再来一次。”秦执居高临下的看着夏唯承,将手探进了被子,强势的抓住他的腿,正要有下一部动作,忽然听到夏唯承喃喃的道:
“让我死吧!”
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声音带着心如死灰的绝望,就如同三年前他对江征说的那一句“别救我”一样,不!这次比那一次更加绝望!
哀莫大于心死,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夏唯承偏着头,眼神呆滞,在目光落到中指上那颗戒指上时,终于有了焦距,片刻之后,眼泪无声的从眼眶里滑落了下来,他哭得毫无声息却又惊天动地,他知道他和他的江教授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以前他以为,人只要活在这个世界,就会有希望,可是这个世界真的是太丑陋,太荒诞了,现在他不想活下去了,他的人生已经没有希望了,剩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丑陋不堪的回忆。
“什么?”秦执将手收了回来,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或许他是听清楚了的,只是没想到夏唯承会求死,在惊讶之余,又求证了一次。
“让我死吧!”夏唯承再次说,他声音平静的异常:“不必你动手,我可以自己来。”
他想不明白上天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他夏唯承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别人的事,更别说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他活了这二十八年,最出格的事情,大概只有出柜这一件吧,为什么要对他这么苛刻呢,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摧毁掉他的人生,将他摁在泥潭里,一辈子都不能洗净。
“你最好别死!”秦执漫不经心的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然后呼出来,他的脸隐没在白色的烟雾里,显得有些不真实:“你要是死了,征征估计会杀了我。”
夏唯承错愕的看向秦执,他明知道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为什么还要将事情做的这么绝,不给他们三个留半点退路。
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秦执为什么要做?就在夏唯承怎么也想不明白时,听到秦执忽然道:
“我死了没关系,但征征的下半辈子估计要在牢里渡过了。”秦执看向夏唯承,像是拿捏住了他的命门一般,淡淡的笑着问:“你忍心吗?”
夏唯承像是被人遏制住了咽喉,半天都发不出声音,他以为自己可以通过死来解脱,却被秦执一语点醒,他的死可能会毁掉江征的一生。
原来这才是秦执的目的,就是要他一辈子活在痛苦里,并且连死的权力都不给他!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身体各处都在疼痛,从皮肤到毛孔,从血管到心肺,夏唯承只感到每一次呼吸都让他难受,他也是人,有血有肉的人呀!陆源劈腿是他的错吗?江征喜欢他是他的错吗?为什么?为什么最后所有的惩罚都要让他一个人来承受?
“大家都是男人,别搞得跟贞洁烈妇一样,被.操一次就要死要活的,多没意思。”秦执将手搭在烟灰缸旁,轻轻的弹了弹,轻描淡写的说到。
听着秦执云淡风轻的说出如此混账的话,夏唯承不自觉双手攥成拳,铐链将手腕勒出血来也毫不在意:
“秦执,你他妈不是人!真让我恶心!”
秦执全然不在意夏唯承的辱骂,甚至还笑了笑,饶有兴趣的道:“被一个人渣、变态做了,夏老师你不应该觉得自己更恶心吗?”
夏唯承的脸瞬时煞白,是的,他恶心!恶心秦执,也恶心自己!
这时候放在一旁桌上的夏唯承的手机忽然传来了消息的提示音,秦执淡定的拿过来,然后用夏唯承的指纹解了锁,坐回到椅子上,漫不经心的道:
“呵,是你家江教授,问你起床没呢。”说完便在手机上打出一行字发了过去,然后用玩味的语气道:
“真想把你现在的样子拍一张发给他。”
“你不会。”夏唯承声音平淡,却又很笃定:“你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让我们在一起吗?”
心思被夏唯承拆穿,秦执并没有气恼,淡定的道:
“没错,你要是还想给自己留点脸,就别把这件事搞得人尽皆知……”
秦执还没有说完,这时放在一旁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不是消息提示,而是电话铃声,他看了看屏幕,皱了一下眉,并没有接,任由它一直响着。
等它响完,他才看向夏唯承,面目已经有些扭曲:
“想到你们会在痛苦和挣扎里过完这悲惨的一生,哈哈,我就感到无比的开心!”
原来疯子的可怕之处,不是一个人独自发疯,而是想方设法将身边的人都逼疯!
“希望你能如愿吧。”夏唯承面色平静的看向秦执,淡淡的道,彻底绝望后便是彻底的心死,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反抗这操.蛋的人生,爱怎样就怎样吧:“放了我,你走吧。”
“那可不行,说了三天,就是三天,少一秒也不行!”秦执说着凑过来,一脸暧昧的道:“我怕时间太短,不够你一辈子回味!”
“秦执,你他.妈别逼我!”夏唯承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用最后的理智压制住火气:“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杀了我?你以为我们秦家是吃素的?”秦执淡淡勾唇:“我知道你不怕死,那你妹妹呢?也不怕?”
说要杀了秦执,并不是夏唯承的气话,他真的很想亲手了结了这个毁了自己人生的疯子,但是他知道,秦执并不是在吓唬自己,以秦家的势力,想要对付他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自己死了不要紧,要是连累了夏禾……
呵呵,这个世界真是疯了,自己死不行,想杀人也不行,难道真的要让他背负着耻辱,行尸走肉一样,活到终老?!
夏唯承无力的闭起了眼睛,像是一团被冰水浇灭的焰火,再也燃不起半点生的希望。
看到夏唯承这幅样子,秦执很是满意,他再次点燃一只烟,慢慢地吸完,然后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片刻后他站起来,拿了一件浴袍,走到床前,解开夏唯承的手上和脚上的铐链,抬手拍了拍他的脸,像是对待自己的宠物一般,吩咐道:
“去洗洗。”然后用带着挑逗意味的声音道:“一会我们再继续。”
说完他坐回到椅子上,懒散的向后仰着身体,将左腿交叠放在右腿上,以一个绝对的胜利者的姿态,俯视着床上目光空洞的夏唯承,见他艰难的从床上坐起来,将浴袍穿在布满伤痕的身上,内心满是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快.感。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床上的人站起来后,突然握紧拳头急步像自己奔了过来,因为极度的愤怒,他的双目都已充血,看起来格外骇人。
面对暴怒的夏唯承,秦执脸上没有半分紧张,更没有躲闪,果然如他所料,夏唯承刚走了两步,就猛的摔倒在了地上。
原来他在他水里下的药,不但能让人昏迷,还能让人失去力气。
秦执有恃无恐的看着地上的夏唯承,见他费力的想要爬起来,因为太过用力,手背和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可是太过虚弱的身体,光靠意念根本撑不起来,很快便再次跌了下去。
见他如此可笑的徒劳,秦执忍不住开口讽刺:
“别白费力气了,你还是乖乖的……”
话还没有说完,地上的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一步跨到他的跟前,一只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另一只手握成拳,猛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这一拳用尽了夏唯承全身的力气,砸完后,便直直的倒了下去,秦执完全没有防范,椅子经不起这样的冲击,向后翻倒,两个人重重的摔倒在地。
*
“不可能!不会的!”
秦执惊慌的声音传到夏唯承的耳朵里,他疲惫的睁开眼睛,大脑还有些迷糊,耳边惊恐的声音还在继续:
“不是这样,爷爷不会这样做的……一定是骗我的!”
夏唯承艰难的从地上坐起来,背靠着床,用手用力的按着额头,等他回过神来,就见秦执看着手机,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疯魔了一般,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夏唯承疑惑的看着秦执,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他记得自己刚刚打了秦执一拳,然后就晕倒了,后面发生了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了。
秦执显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他目光像被定住了一般,僵着脖颈,不停的摇着头,像是完全不能接受某件事情一样。
就在夏唯承不明所以时,屋外突然传来砸门的声音,随即伴随着焦急的询问声:
“夏老师,听得见吗?你在里面吗?”
听到这声音,秦执和夏唯承皆是一愣,两个人都沉默的看向彼此,秦执率先反应过来诧异又慌张的道:
“征征,征征怎么会来这里?”
夏唯承侧目像门外望去,只听砸门的声音越来越急促,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
“唯承……唯承,你在里面吗?”
“阿征……”夏唯承应道,求生的本能让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抬步就往门前走去。
秦执反应过来,见夏唯承就要去开门,忙上前一把将他扑倒在地,用手使劲的捂住了他的嘴巴,夏唯承挣扎着奋力反抗,秦执眼见就快压不住他,忽然松开手,用力的掐住他的脖子。
夏唯承瞬时便再发不出声音,因为药效还没有过去,他身上没有太多力气,刚刚反抗已经用了全力,现在只能用手徒劳的推着对方,秦执并没有想杀死夏唯承,他原计划是让夏唯承主动离开江征,但他不知道江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眼看计划就要失败,一激动手上就没了轻重。
这时门突然开了,门外站着焦急的江征和一个手里拿着房卡的男人。
门开的一瞬间江征便快步冲进屋来,只见秦执压在夏唯承身上,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夏唯承已经没有力气反抗,江征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一瞬间所有血液直冲脑门,只见他动作先于意识快步上前,一把将秦执拧起来,甩了出去。
秦执重重的摔到一旁,砸翻了桌子,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江征没有再看,连忙俯下身将夏唯承揽入了怀里。
在快要窒息时,空气忽然冲入喉咙,夏唯承经受不住刺激,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江征抬手帮他顺气,正要说话,目光忽然落到散落一地的特殊“玩具”上,呆滞的停留了好几秒,直到夏唯承抬手来捧他的脸,他才回过神来,抬手抚上夏唯承的手,却见他的手腕上,已经血肉模糊,有明显的,铐链留下的伤痕,他不敢自信的猛地回头看向秦执,怒吼到:
“你对他做了什么?”
他双目猩红,像一头暴怒的野兽,大步跨到秦执面前,揪住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然后用手肘死死的抵在墙上,直视着他的眼睛,暴呵出声:
“我他.妈问你,你都对他做了什么?”
秦执的脖子被抵得生疼,面对暴戾的江征,他丝毫没有畏惧,忽然笑了起来,:
“你不都看到了吗?”语气里带着挑衅继续道:“难怪你那么喜欢他,原来他操起来这么爽!”
话刚落音,一记拳头就重重的砸在了他的脸上,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夏唯承漠然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开口阻止,如果他身上还有力气,他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而是自己上去亲自动手。
江征脸色铁青,额上的青筋根根暴起,愤怒、痛苦、悲伤……使得他理智全无,手上丝毫没有留情,直到秦执满脸是血的瘫软在地。
站在门外的男人五官深邃立体,搭配干净利落的港风侧背发型,狭长的眼角,眉头上扬,眉尾下压,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清冷且漠然,这人真是陆源的弟弟陆索,他并未走进来,也丝毫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双手抱胸,一双深不见底的黑色冷瞳,冷冷的看着屋里的一切。
江征终于放开了秦执,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尽,不知道是太疲惫,还是太愤怒,站起来时身体都有些摇晃,他走到侧翻的桌前,弯腰捡起地上的水果刀,转身走向秦执。
看着拿着刀走向自己的江征,秦执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现在死对他来说,更像是解脱。
“阿征!”夏唯承惊恐的看着江征,急呼出声,生怕江征做出无法挽回的事,他是恨秦执,但是他不能让江征为了给他报仇,而毁了自己的人生。
江征并没有回头,直直走到秦执面前,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猛的扎在了自己腿上。
“阿征!”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夏唯承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站在门外的男人也跟着不自觉皱了皱眉,幽深的眼底掠过一丝惊讶,片刻后又恢复了一贯的冷冽。
“刚才那些是你欠夏老师的,我必须替他讨回来,这一刀是我还你的,我们就此两清。”江征说着抬手将刀抽了出来,仍在了一旁,血立刻染红了裤管,江征却眼都未眨一下,他看向秦执绝然的道:
“从今往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秦执不可思议的看向江征,他的声音从未如此冰冷,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和江征所有的情意,就此化为乌有,他秦执现在已是众叛亲离,穷途末路了。
江征没有再看秦执,拖着受伤的腿,缓步走向夏唯承,这时他听到了一声巨大的声响,原来是秦执甩出了一张椅子,猛地砸在了落地窗上,玻璃应声碎了一地。他只当他是在发泄,并未理会,他脱下外套,披在夏唯承的身上,然后俯下身来,将夏唯承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脖颈上,将他扶了起来,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