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往上抬了下靡乱的嘴唇,就又垂下头。
悯希开始用手去捶萨聿的后背,还用脚去蹬。可惜脚尖挂着的鞋子都蹬飞了,也没见萨聿停一下。
悯希从开始的乱骂,到后面憋着气音泫然欲泣地说了一句“萨聿,真的不行了!”,急迫到四肢挣扎幅度都变大起来。
他不好意思说,但他的脸的确像一张白纸一样,藏不住事。
再配合他微微拱起来的腰肢上面,那一面从侧面看有些鼓起一点点的弧度,萨聿就猜到了他说不出口的需求。
悯希看见萨聿眉尖一扬,就明白过来他知道了,不用明说也能传递意思,让悯希心头微喜。
只是,马上让悯希晴天霹雳的事就来了——
萨聿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他只是将外套和手环一起脱下来,放在了储物架,而后便继续卖力工作,中间还贴心地提醒了悯希一句:“这里就是厕所。”
悯希憋得浑身发烫:“我知道!你先,先不要。”
忽地。
他身子一弓,把萨聿的舌尖死死夹住了。
悯希一点一点弯下腰,掉落的柔软发丝遮住了他脸上的绝望神色,他捂了一会自己的肚子,身子突然一弹,像遇到极恐怖的事情一样慌乱道:“不行——不行——求你了求你了,先放开我……萨聿!!”
……
最终还是袅了。
悯希脑袋往上仰着,久久不能回神。良久,他才深呼一口气低头道:“够了没有。”
萨聿回他:“我想还没有。”
往旁一掰,又凑过来。悯希正是高敏感的时候,被碰一下都抖得不成样子,哪能再承受他这么高频率的触碰,他一下就哆哆嗦嗦地哭出来了。
头顶是天花板,脚下是瓷砖,前后左右是严丝合缝的门,将可怜的悯希完全困在这单间里,哪都不能去,只能老实坐着,不断哺喂萨聿想要的让人充饥。
悯希没有骄奢淫逸的那些恶习,他一向节俭,饭装多少吃多少,饮料倒多少喝多少,无论如何也不能浪费。
偏偏在萨聿重新埋进的时候,他接连不断、十分夸张地,乱溅一通,又渗又溢。萨聿没接住,全浪费了。
单间狭窄,局限性太多,板面又很是光滑,手掌按上去不好着力。
悯希背部佝偻,一只腿颤巍巍翘在萨聿的肩头,另一只脚心则泛着白,在空中绷成波浪形,只有脚趾能踩在地面。
他弯腰抱住自己的肚子,单脚踩在萨聿的背上,身子飘飘袅袅的,左右摇晃着向上抬,试图通过这个微小的动作,一点一点将异物排出。
却在下一刻,踮在地面的那只脚被可恶的水渍一滑,他噗通一下,功夫白费,全吃回去了。
悯希雪白的脖颈扬高到了极限,唇瓣大张,被锁在缝后面的红尖发着抖探出来,竟是维持这个姿势,眼冒金星地呆滞了足足半分钟。
巴掌大小的脸上泪水涟涟,萨聿视线受到阻碍看不见,悯希那张脸上此时充满了恐惧、困惑。他应该是不太明白,明明规格不算庞大的东西,怎么会搅出这么毁天灭地的感觉。
他的经验和白纸一样单薄,这种事实在困扰到他了。而他仍然不死心,又按上两边的门板,靠紧门,这回还动用起肩背的力量,一起尝试逃离。
半毫米、一厘米,两厘米,悯希强迫自己忽视那些啾啾声,满心满眼庆幸自己已经吐出一大半,马上就能离开地狱,再坚持一下,就差最后一点点——“啪。”
悯希一个走神和不慎,重重跌了回去,用力砸到萨聿的脸上。
堆积在男人高挺的鼻梁和紧致裹住脸骨的皮肤上的白液,就这么被他不知轻重地一拍,跃起来,全都乱七八糟地黏到了他身上,裹满。
而这回萨聿似乎厌倦了这种永无止境的逃离游戏,在他又一次砸落下来后,用力向上一伸,将人滴水不漏地堵实了。
“……——!”
悯希连声音都没发出来,但要是他能出声,那一定也是一连串毫无意义的“啊啊啊”。
大脑空白,悯希不知道自己在心中尖叫了多久,他在萨聿的眼中,就像一根长长的猫条一样,贴在门板上,“呲溜”一下往下滑了下去。
萨聿及时接住了他,单手将他按在门上。
悯希颤颤巍巍按住一边的墙壁,艰难睁开眼皮,往下看去。
萨聿此时的模样简直和大荧幕上的形象判若两人,又狼藉又肮脏,头发一缕一缕,上面全是悯希的杰作,悯希只是看了一眼,心脏就飞速泵出血,脖子和脸颊变得通红一片。
萨聿倒是比他平静,见他自己能站稳了,单只手掌就撑在他腿后的门板上面,另一只手抽出一张自动抽纸机里的纸,给自己擦头发、擦脸。
等到双掌彻底干燥,他站起来,帮悯希穿好衣服,整理好仪容。
悯希全程就像个没插上电池的娃娃,按他说的一句一个指令,抬头,抬胳膊,抬下巴,当萨聿给他把翘起的头发也压回去了后,他一头栽到萨聿的身上。
其实发生了这种事,他真不想再和萨聿接触的,谁叫他连站都不站稳了。
肚子瘪下去,营养全到了萨聿的嘴里,慷慨了他人掏空了自己,现在身子无力的那个人,变成了悯希。
萨聿打开门,背过身去,熟练地将悯希背在身上:“下午应该没有事情要做,我送你回木屋,好好睡一觉。”
悯希恹恹地趴在他背后,咽了咽口水,出声道:“我以后不想再做这种事。”
嗓子都是哑的,干的,看起来真是蛋白质流失严重了。
萨聿将他背好,面色不改,用手背又擦了一下唇角,当没听见似的:“回去了,自己抱好。”
悯希气得咬他。
片刻后,两人一起从公厕里出来。
悯希手软,腿也软,搭在萨聿的两边手臂上奄奄一息地垂着,下巴则搁在男人的肩膀上,微微往左边偏过去,软芯的人偶一样没有点生气。
湿润的眼皮紧紧闭起来,睫毛也全是水渍,卷翘的羊毛纤维似的,又黏又长,他好像睡着了,也好像是累得不想动,让萨聿背着往木屋走去。
他的两只脚上是光的,原本穿的那一双白鞋,此时被萨聿用一只手提着,袜子也被摘下来,全部塞进了鞋里。
岛上滴滴答答下起了小雨,天空阴沉,水汽渗进毛孔里,让人毛骨悚然。
悯希让一滴从天而降的水珠溅到,拢紧萨聿的脖子打了个寒战,那一点细微的颤栗弧度,在紧贴相融的皮肤中,迅速传递给萨聿。
萨聿侧过头,将人往上颠了一下,加快步伐,剩余的那一只手,仔细包住悯希的右腿小腿肉,放在掌心里暖和着。
出公厕的时候,萨聿就看到天气不对,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了悯希的身上,幸好那件外套是防水的冲锋衣,能蓄温的同时,也能抵挡雨帘。
萨聿背着悯希一路大步走回到自己的木屋。
推开门后,萨聿第一时间去调室温面板,而后单手托住悯希的臀瓣关上窗,又关上门。
他掀开被褥,把另一个靠枕放在睡枕上,调好舒适的环境后,才俯下身,将悯希放到床上。
悯希身上没太湿多少,就是两条腿溅了一点雨,这很好处理,他夹住被子将脸埋进枕头里昏昏欲睡着,萨聿坐在床边用大毛巾给他擦腿。
擦完一条,擦另一条。
悯希整个人被他擦过一遍,变得毛茸茸、软篷篷。
萨聿最后给他盖好被子,站起来看窗外的天色,拿起雨伞准备出门回公厕,拿在单间落下的手环,悯希全程都缩在被窝里不肯出来,也不肯和他说话,他走的时候,也只露一条修长的脖颈背对他。
但无法否认的是,萨聿的确做到了他所说的话,如果男人走之前,能掀开被子一眼,也许就不会错过那几本雪白的脚趾,直到现在还在因为快.感微微颤栗的风景了。
岛上的雨一下起来,风也会变大,萨聿撑开伞一走出木屋,衣摆瞬间让大风吹卷起来,狂摆不止。
凌乱的黑发不断吹过他的眉眼,他一抬起头来,就看见一道身影影影绰绰地出现在雨水之中,没有打伞,也没有做任何避雨措施。
而他的目的看起来也相当明显,就是在不停往萨聿的木屋这边走。
随着距离越来越走近,萨聿看清了,来人是卫珏。曾经在娱乐圈,和他还算朋友存在的人。
雨水让他的额发蜿蜒扭曲,贴在苍白的额头上,眼神也森冷阴鸷。
萨聿看到他的手环还没灭,上面显示在拨电话的状态,但那边没有人接,雨水霹雳啪嗒打在屏幕上,又分成无数股流水,从手环侧边流走。
萨聿目不斜视,正想当没看见他,直接走过去,却在经过卫珏的时候,被人用单臂拦下。
阴冷的嗓音传来,卫珏问道:“悯希在不在你那里。”
滂沱大雨中,卫珏的眼睛,与深黑的雨幕几乎是一个色泽和色调,嗓音也是压抑过的。
他现在心情不好,任谁都能看出来。
明明已经约定好,去任何地方都要汇报,他已经承诺给出对方想要的任何资源,也尽可能满足了对方无底洞一般的贪婪胃口。
但悯希呢,又是怎么做的,他从第一天开始就没有遵守他们的约定。
卫珏任由雨水打进眼中,也一眨不眨,紧盯着萨聿的脸道:“我去他木屋里找过,人不在,郑椰雪说他饭后被你拉走了。他在你屋里?”
萨聿让他用单臂挡住,想走,那只屹立不动的胳膊青筋纵横,没让他往前动弹半分。
两人的身高势均力敌,体型也相差无几,如果真要较劲起来不会有任何一方能讨到好,所以萨聿只是动了一下,就没有再费力气。
他往左侧偏了偏身子,没有痕迹地挡住了那道窗户,而后对卫珏轻笑一声:“谁告诉你的——”
“他,不,在。”
很拙劣的谎言。
只要卫珏执意要进木屋里看,没等走进,就能在窗户里看到,那还陷在热.潮余韵里的人,还在多么可怜地抖着。
可惜雨太大了,天又太黑了。
卫珏想往过走,又被萨聿反过来拦住,似笑非笑道:“我有点洁癖,不太想让别人进我房间,你说的人不在我这里,别白费力气了,赶紧回吧。”
卫珏偏过脸来看他,那双眼睛的转动,缓慢到有类似机械运转的滞钝感。
这张脸上通常出现最多的就是笑容,微笑、浅笑、大笑,萨聿还从没见过卫珏这样的神情,这种时候,他倒是有点相信两人是兄弟的说辞了。
他没再和卫珏说话,本来准备去单间拿回手环的,现在脚步却调转,重新返回木屋。
他没锁门,如果离开了,卫珏很有可能直接闯进去看。
萨聿并不想让卫珏看到里面的悯希,尽管没有比现在更好的炫耀时机。
萨聿推开门,将收起的伞放在墙边。
而就在他转身要关上门的时候,门卡在中间,怎么也关不上了。
他一顿。
抬眸去看。
只见门缝边上卡着一只手。
苍白、修长,上面满是流淌的雨水。
而顺着那抽搐的手背往上一看,萨聿就对上了卫珏似笑非笑的双眼。
以及耳边,传来对方隐忍的声线:“萨聿,你觉得我会信你吗。你真是又蠢又天真,连谎都不会撒,还是你自大到觉得随便敷衍一下我,就能让我走。”
卫珏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