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以养大那点野心。
不用几天,邵段兴就彻底完了。
只是他的确也有一点没想到。
他一开始想拿三百万和赌场老板做这个交易。
毕竟他的户口早就迁出来了,邵段兴的债落不到他头上,和他做交易,稳赚不赔。
可是让他没想到,
那老板拒绝了。
“那个废物的命可真值钱……一个一个的,都来买……”
无厘头的笑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
邵礼安沉默着回去了。
那一天,他主动找到江偃书。
……
江偃书的门口又出现了那道眼熟又碍眼的身影。
但这次他没有让人先去叫江偃书。
顶着全班意味不明的惊异视线,他平静的,走到江偃书身边。
一道阴影沉沉压下来,但只在摊开的书上留下一点弧影。
邵礼安单膝跪地,手指篡着衣襟,仰着脑袋。露出的颈项白皙,像一弯引颈就戮的天鹅。
江偃书的确没想到邵礼安会这么做。
但邵礼安又确实聪明,
“在做什么?”
江偃书垂下眼帘,窗外明亮光线在他侧脸投下一点剪影,显得本就深邃的五官更加深沉艳丽。
他也被那抹白色吸引到了似的,指尖抬起,按在那点脆弱的凸起处。
一瞬间就泛红一片。
邵礼安嘴角乖巧的抿着,眼睛漫上一点湿润,边瞧着江偃书的脸色,手臂向上,却只是乖觉的双手拢在江偃书的膝头。
像条可怜巴巴,撒娇卖乖拼命摇尾巴想让人带走的流浪犬。
“你想要……
一条狗吗?”
邵礼安拼命搜刮自己能有的东西,当然。
他一无所有。
江偃书这样的人能缺什么?
邵礼安甚至不用想象,就能知道江偃书从小到大该是怎样千娇万宠的长大。
他是金尊玉贵的江家少爷。
群英里多少有权有势的少爷小姐,平日里再怎么傲慢,再怎么轻视其他人……但在他面前。
所有人都一样。
都要低下头、又抬起头,都要注视同一个人,都要小心翼翼……都要遵守同一条规则。
这样的人能缺什么?
爱?
那是最不稀罕的东西。
邵礼安能给出爱。
江偃书当然不需要。
那他就当条狗。
用他唯一不值钱的尊严换个机会,给江偃书当条狗。
江偃书当然可以拒绝。
拒绝一条舔着缠上来的狗,没人会有负罪心理。
他头轻轻压下,让脖颈更加紧贴着江偃书的指尖。
江偃书没抽开手,反而手指张开,整个手掌都握住邵礼安的脖颈。
邵礼安乖顺着一动不动。只顺着江偃书手指的一点力气,顺从地、更高地抬起头。
在满堂寂静的人声里。江偃书的声音极度清晰。
“好。”
“你就当我的小狗。”
手掌松开,手指顺着颈线向上捏住邵礼安细瘦下巴,
轻轻刮了下。
真像在逗小狗。
他还好心情的笑,甚至默许了邵礼安将头搭在他的膝头。
他摸了摸邵礼安黑色柔软的发顶。
“乖。”
……
所有人都知道了,江偃书养了一条小狗。
……
江偃书上车的时候,来接他的司机已经换了一个。
连车也不是之前那辆。只是型号、颜色和装饰一模一样。
车窗外飞速闪过楼房虚影,和其他的逐渐重叠。
……
整个别墅,所有房间都亮着灯。
在整个晚餐时间,江易川没有说一句话。
抿紧的唇角能看出来他心情并不好。
江偃书当然不会在意这一点。
江易川敲门,江偃书并没有应。他脸色如常的打开门。
江偃书还窝在卧室的沙发里看搞笑综艺,被里面的人逗笑了就往后倒,陷得更深了些。
他把牛奶放在桌边。
江偃书看的开心了,他也笑,只是声音很低的,像是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小书喜欢小狗吗?”
江易川蹲下,“我们一起养一只?”
没有得到江偃书的注意他也不在意,依旧微笑着、自顾自地说:
“外面的狗不干净……我去给你找一条更好的……”
“啪——”!
话被猝然打断,江易川偏过头,金边半框眼镜也被打歪,斜斜抵在鼻尖。
江易川转头去拉江偃书手。
“手疼吗?哥帮你吹吹……”你小时候最喜欢这样了——
江偃书被江易川这股子神经病的作态气到了。
他冷下脸,手里平板上播放的综艺早就暂停,被他扔到一边。
江偃书不在乎每天是谁接送他,但他讨厌江易川这种出格的控制欲。
从小就这样。
……
江家夫妇年逾三十才生出一个孩子。
只是这孩子天生体弱,若想长命百岁就得好生将养,金玉堆砌。过度劳累最不可取。
他们想让江偃书一直这样无忧无虑。
所以他们打算收养一个孩子。
当时已经十岁的江易川并不是最合适的人选。
十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很多事了,从以往无数人的经验来看,年纪越小的,越养的熟,也越衷心。
但江母还是抱着江偃书,捏捏他柔软的小手,“我们小偃书喜欢谁?”
小小的江偃书身体弱不经风,刚发了一场小感冒,直到现在依旧没什么精神,软软的躺在江母怀里。
他不在乎谁当他哥哥。他谁也不喜欢。
他只知道他现在很难受。
但是江母很期待的样子。
所以他随手指了个看起来顺眼的。
那个人就是江易川。
……
江易川从小就在孤儿院长大,身边的人慢慢的都被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