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困……
“白玉，醒醒。”
“怎么还睡着？”
“这小东西，睡着了还打呼噜呢。”
有人在说话，这声音一听便知是那小件货。齐白玉再次睁开眼睛，果不其然，对上宋砚狭长带笑的双眸。
宋砚一身黑袍，正将团雪似的小猫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摸着。
小猫打了个哈欠，翻了个白眼，凶巴巴的用爪子挥开宋砚的手。
“喵喵喵，喵喵喵。”有些猫你只有抚养权，没有使用权。不许摸。
叮——
系统：“请注意您的阳气储存量。”
系统在小猫面前弹出个提示框——【阳气储存量：16%】【剩余寿命：16小时】
齐白玉：“……”
宋砚的手刚被拍开，白绒绒的两只小爪子又抱住了他的手，拽回来，小家伙把自己的脑袋直接送到手心里。
小猫呲牙，小猫炸毛，但小猫蹭蹭。
小病猫白日里没有齐白玉和系统的加持，根本无法储存阳气，只能一味消耗它可怜的寿命。
齐白玉心道，若是现在不多蹭几下，恐怕明天晚上猫的尸体都凉了。
“喵~喵~”
宋砚被逗笑，笑得很是愉悦：“白玉小小年纪，就很懂得欲拒还迎那一套啊。”
小猫不理人，异色的大眼珠不停的转动，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三圈。
“小东西，你在想什么？”宋砚轻轻点着他的小脑门：“是不是肚子饿了，在想好吃的。”
“喵……”不……
齐白玉在想坏主意。
可恶的宋砚，撕毁盟约，安插细作，还想要俘虏寡人。就算寡人现在只是一只猫，也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喵！”必须反击！
齐白玉想到一个好主意。
邪恶白面馒头咧嘴一笑，兴奋的不停眨眼睛。
“小东西，你在看什么？”宋砚问。
小猫聚精会神，尾巴竖着，脊背弓着，做出一副戒备姿势，双眼紧紧盯着漆黑的窗外。
宋砚好奇的往外看了一眼。什么也没有。
没错，就是什么也没有。齐白玉也什么都没看见。
但小猫仍旧死死盯着窗外，就好像窗外真的有点什么。
都说猫可以看到肉眼看不见的脏东西。齐白玉思忖，宋砚做了那么多缺德事，也不知怕不怕鬼。
第6章 枕边风
齐白玉很忙。
小猫一会儿盯着窗外戒备，一会儿对着宋砚背后呲牙。
窗外什么也没有，背后亦是什么也没有。
“小白玉，在看什么？”宋砚慵懒的问道。摸着齐白玉的下巴，对于毛茸茸的手感爱不释手。
“喵！”鬼！快看有鬼！
小猫一本正经，异瞳于黑夜之中格外璀璨，镀着一层冷色蓝光。
宋砚笑了一声回应他：“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喵？？？”
齐白玉开始发愁，是宋砚天性不怕鬼神，还是自己个儿演技太差，未能吓唬到人？
咕咚！
就在小猫歪头思忖的同时，侍立在旁的大太监鹏福突然就跪了，双肩缩着瑟瑟发抖：“陛……陛下，请恕小臣多嘴。这灵兽躁动不安，殿内怕是……怕是有……”
“有什么？”宋砚神色如常。
鹏福委婉的道：“明日正直十五月圆，不如请几位大师高人前来宫中为陛下作法祈福。”
宋砚无所谓的笑着道：“何故如此麻烦？”
鹏福瞥了齐白玉两眼，和小猫对上眼神的时候明显哆嗦了一瞬。
“陛下……”鹏福支支吾吾：“您下旨要诛高丞相九族，这一下子杀太多人，恐怕……恐怕阴气太重啊。”
齐白玉眨眨眼，每次见到这位宋国的国君，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
宋砚抚摸小猫的动作一顿，脸上的笑容不减分毫，半真半假道：“鹏福啊鹏福，你到底收了高丞相多少好处，他死到临头，你还在为他卖命求情。”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鹏福跪着不敢起身：“小臣不敢啊，小臣与高丞相绝无私交。只是小臣心中担忧，陛下刚刚即位，若是就这么诛了高丞相的九族……朝中，朝中恐有不瞒。唯恐有小人借此闹事，会诟病陛下您手段狠辣，性情残暴啊。小臣全是为了陛下您着想啊……”
宋砚长身而起，缓步走向跪伏在地上的鹏福。
小猫的脑袋扬起，大眼睛追随着宋砚的步伐：“喵喵喵。”
别走啊，继续撸。
齐白玉打开系统查看，阳气储存量才22%，进度也太慢了。
他想要追上宋砚，跑到桌边低头一瞧。太高了……
现在的齐白玉是一只两三个月大的短腿猫，体型很小，四肢更短。
听说小猫的弹跳力都很不错，但齐白玉没试过。这么高跳下去，万一摔断腿……
小猫晃着脑袋，四处打量。想要从这么高的桌上顺利跳下，或许可以先跳到椅背上，再跳到花瓶上，然后再……
“喵……”等等。
齐白玉发现了一只茶壶，紫砂彩雕诗文茶壶。
“喵。”小猫耳朵里的强种毛兴奋的翘起，新的灵感这不就来了？
宋砚并不知小坏猫正在打什么坏主意，负手立于鹏福面前，似笑非笑道：“罢了罢了，为了不让旁人误以为寡人手段狠辣性情残暴，传寡人的令，高氏一族……”
“是！”大太监鹏福抬头，眼睛亮堂。
就听宋砚沉声道：“……今儿个杀十人明儿个杀十人，错开着杀，应不至于太过残忍被那些小人诟病了罢。”
“陛……陛下……”鹏福面无人色，冷汗顺着额角滚落至地面上。
齐白玉：“……”暴君呢。
小猫吐槽着，也不忘了自己手底下的活计。后腿用力站将起来，这样正好比那紫砂茶壶高出一星半点。两只前爪一掀壶盖，发出“啪”的轻响。
“喵奥~”成功了。
下一瞬，齐白玉又是喵的叫了一声，被人提起后颈，远离了那只热乎乎的茶壶。
宋砚将小猫重新抱在怀中：“小东西，是不是想要偷喝寡人的水？”
小猫意义不明的哼了一声，得意的笑。
宋砚坐下：“小猫不可以喝茶水。”他吩咐宫人去为齐白玉准备干净的清水，自行从壶内倒了一杯热茶，端起，饮下。
齐白玉：“！！！”
小猫兴奋的飞机耳，尾巴像小木棍。喝了喝了！
一杯香茗入口，宋砚并未察觉任何异样，又斟了一杯。端起，轻轻的抿上一口。
茶杯抵着薄唇，宋砚的动作终于顿住，垂眸盯着水中左右漂浮的异物。
——一只半死不活的蚊子。
小猫蹲在茶壶旁边，抬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满张猫脸上写满了小人得志几个字。
“喵~”虫子，我抓的。一爪子就逮住了只蚊子，眼疾手快塞入茶壶。
宋砚脸色骤变，喉结上下滚动，此时怕是再笑不出来。
“小东西，”宋砚抓住齐白玉一只猫爪，眯着眼睛道：“是不是你把虫子丢进寡人茶水里的？”
小猫另一只爪子抓住茶壶把手，奋力后缩奋力摇头，嘴里却喵喵叫着，是我就是我，反正你也听不懂。
“得给你个惩罚。”宋砚说。
齐白玉打了个冷颤，暴君不会要摘掉我的猫头罢？
“喵喵喵！”小猫叫的凄惨，我可是灵兽，不可以随便杀掉。
宋砚哂笑：“现在知道怕了？”
他把茶壶推开，轻而易举就将齐白玉抓了过去。小猫扭得像一只小肉虫，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喵喵喵！喵嗷嗷！！！”
惨叫拔高！齐白玉小小的身体完全僵硬。小件货暴君咬他的耳朵！
并非狠狠的咬，没有见血，也不甚疼痛，却足以让齐白玉浑身鸡皮疙瘩乱掉。
“喵……”等等，齐白玉傻眼，暴君是不是还舔了他的耳朵，怎么感觉湿乎乎的呢。
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小猫炸毛，撕心裂肺的开始新一轮惨叫。
“喵喵！”
“喵奥喵奥！”你是属狗的吗！
“喵！”停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