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来，在乱七八糟的客厅里挑挑拣拣，虽然知道之后肯定会有人来全面换新，但秦翡想看看有哪些可抢救一下的，以及有些平时他比较喜欢的摆件，没坏的话，完全可以继续保留。
然后他就发现，他喜欢的摆件没坏，他送莫宇驰的没坏，他放莫宇驰这儿的东西也没坏。
其中就有他上次看展时买的光头脑壳雕塑，架子上周围的艺术品装置全毙命了，就这个丑东西还很醒目地立在那里。
“非非。”
身后传来莫宇驰的声音，秦翡一转头，看到大少爷穿了件浴袍从房间里走出来，原来是去洗澡了。
秦翡：“你手直接碰水了？忍忍再洗不行？”
搞什么，亏还绑了会儿绷带，纯属多余。
莫宇驰把擦头发的毛巾随手丢在椅背上，踩着碎片走过来：“做一下。”
秦翡：“？”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莫宇驰把正好站在沙发前，没什么防备的秦翡，往没有溅上太多东西的沙发左角一按。
“我说——”
他用接下来跨跪到沙发上，将倒靠的秦翡限制在他的双腿和身前的行为，具体地证实了他说的做是什么。
秦翡近期已经说过几次关于恋爱的事了。
还考虑上了和程晋谈恋爱。
这代表，秦翡是真有这方面的心思了。
那么，莫宇驰就不得不捡起之前有过的想法，并实施。
秦翡大惊：“等一下！”
“等等！现在？在这儿？！”
莫宇驰：“放心——这次，我准备过了，等着爽吧。”
秦翡看一眼地上各类“尸体”和沙发边的残渣，再抬起眼，甚至还刚好和那个孤零零的丑光头对视，他抗议道：“这也太没氛围感了吧？！我没感觉！”
沙发另一边倒着一瓶高档酒水，瓶身上裹着一条包装装饰用的丝巾。
莫宇驰抽过那条黑色的丝巾，覆盖在了秦翡的眼睛上。
“那就别看，只感受。”
……
一片废墟之中，两个男人再一次，更加深刻地体会了彼此的气息和体温。
还有心跳和汗水。
第102章
两个好朋友干柴烈火了一顿是什么感觉？
秦翡表示，谢邀，挺爽的，就是有点累。
莫宇驰说做了准备还真不是吹的，他拉着秦翡把各种姿势都搞了一遍，要不是地上一些地方有碎渣不安全，让可活动范围再扩大一些，说不定能解锁更多。
当终于完事之后，秦翡瘫在沙发上，像一条通宵加班后的死鱼。
不，通宵加班都没这么累。
莫宇驰坐在旁边，点了一根事后烟。
两人此刻的战后结算是，秦翡身上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草莓，莫宇驰脖子上有一圈扼喉的指痕。
大少爷悠悠吐出一口烟，余光中伸过来一只手，这只手很白，所以当拇指根部和手腕处被吮出小小的红印后，虽然范围微小，却鲜明得刺眼。
也是这只养尊处优的手，在某个关头掐住了莫宇驰的喉咙，迫令他缓下节奏，又仿佛忘记松手似的，使他在顶点一刻尝到濒死的窒息。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递给秦翡。
秦翡接过来，抽了一口，胳膊懒洋洋地搭在沙发外，对着天花板呼出一团青白的烟雾。
秦翡在欲望方面，称得上浅薄冷淡，他这样性格的人，天然对于一些沉沦、失控类的快感不感兴趣。
所以他的生理需求一直不算强。
可有可无。
而莫宇驰，要问他的体验感……
从生理上来说，不错，也挺爽的。
但要说做一次0就上瘾了上头了开启新大陆了，那不存在。
他确实不喜欢做0。
要让他这种天生侵略型的天龙人喜欢被侵入的滋味，属于倒反天罡逆天而行。
如果放在某原剧本还在的时候，那么不需要别的，当莫宇驰做0的剧情出现时，这个世界就会立即陷入崩塌。
之所以如此自然自觉地决定了和秦翡进行时的体位，纯粹是因为他绝不接受秦翡做0。
和谁都不行。
不过，抛开单纯的生理层面，从更多层面来说……
秦翡的表情。
让他很爽，很爽，很爽。
所以莫宇驰上头了。
所以秦翡动手了。
“洗澡吗？”莫宇驰问沙发上懒成一滩的人。
秦翡：“晚点，歇会儿。”
还在贤者时间呢。
他觉得莫宇驰完全是条疯狗，全方位的，老天，又不是什么一辈子限定一次的活动，至于做不死就往死里做吗？
他还是太低估188主角攻的铁人程度了。
人在贤者时间时容易想一些有的没的的问题。
秦翡歇着歇着，就开始想到了一个正常人在做这种活动之前，早就会想的问题。
“宇驰，你就没想过和我谈恋爱吗？”
程晋不说了，礼哥都会把这个当一种方案呢。
莫宇驰也倒回了沙发上，脑袋枕在秦翡的一条腿：“没怎么想过。”
秦翡：“你确定？”
莫宇驰：“你想谈恋爱的目的是什么？”
秦翡：“嗯？”
他这会儿思维比较缓慢。
莫宇驰：“一般人想要恋爱，追求的是什么。”
省去了秦翡动脑子的劲，他继续说：“追求陪伴，默契，真心交换，消解孤独，互相理解，唯一，共鸣……无外乎这些东西。”
“但这些，你都不缺。”
“我早就给你了，你要多少随取。”
“你不孤独，不缺爱，不缺真心，不缺人理解。”
“所以，比起需求爱情的普通人，你如果想谈恋爱，只是需要一样东西。”
“新鲜感。”
“非非，你无聊了。”
秦翡：“啊，那这么说，跟我谈恋爱的人还挺惨的。”
他还真跟莫宇驰是亲兄弟啊，陈历修的脑补竟也不算太离谱？难道属于他的渣贱剧本不是没有，只是还未上线。
莫宇驰无语了，抬起脑袋看向秦翡：“跟你谈恋爱？惨？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
“少给人捡了便宜还倒找补了。”
秦翡：“……”
莫宇驰生怕他道德脑上线瞎想些什么对人不公瞎检讨上：“这里是现代，你是想谈个恋爱，不是想签什么卖身契。”
“我说了，你会是个很好的对象。”
“你少说给钱给爱给脸给温暖，给这给那，他惨什么，惨在跟一个你这样品相的人谈上了？”
“你情我愿的事，他要是不觉得他赚了，他就该死了。”
秦翡再一次被渣攻代言人的理直气壮震慑了。
“所以你无所谓我跟程晋以外的人谈恋爱，是因为我们之间没什么新鲜感？”
莫宇驰思索了下：“差不多吧。”
如果秦翡想谈恋爱是缺什么默契唯一始终如一了，那他肯定要让秦翡和他谈，但偏偏他知道秦翡不追求这些东西，他就是想要点新鲜，要点生活里的调剂花样。
常年无聊的莫宇驰，完全理解秦翡这点小需要。
而且和早就习惯了无聊的他不同，秦翡目前还是不安于无聊的，他会乐于在闲暇时尝试各种各样的东西。
所以一方面，出于占有欲，他肯定不乐见秦翡谈恋爱，但另一方面，他也不太想秦翡不能获得想要的体验感。
这才是他会说秦翡如果和程晋以外的人谈了，他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的原因。
他无疑对秦翡有一种很深的爱，所以有着无限膨胀的占有欲，但也因为他爱秦翡，所以最爱看秦翡自由自在的样子。
所谓的爱本性，从来不是爱退让收敛，百般修剪的模样。
人们会把一对爱人中的互相磨合，互相改变，视为甜蜜的经历。
但莫宇驰从来不想要秦翡改变，哪怕他们的自我会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