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光是他自己压着被角,也能原谅。
结果他一边压着被子,一边还伸长手臂,隔着被子,紧紧抱着他和小饱!
小饱睡在里面,体型又小,感觉热了,就自己爬出去了,还算好些。
他不一样,他就躺在傅骋旁边,被傅骋按在怀里,紧紧抱着。
难怪!
难怪他总觉得身上有东西压着,重得要命。
难怪他好好地睡个觉,能被热成这样。
原来是——
林早扭着头,定定地看着傅骋,磨了磨后槽牙。
他深吸两口气,在被子里握紧拳头,暗中蓄力。
三——
没有“二”和“一”,因为他不会再给傅骋任何机会!
林早举起拳头,用力把身上的棉被和傅骋的手臂推开。
他一鼓作气,翻身坐起,在傅骋清醒过来之前,用被子蒙住他,跨坐在他身上,扬手就打。
原来是你!你这个死鬼!
为了一己私欲,差点把我闷死!
简直可恶!
变故发生的瞬间,傅骋猛然惊醒。
他睁开眼睛,眼里红光一闪而过,抬手就挡。
下一瞬,熟悉的香甜气息,扑面而来。
熟悉的柔软触感,落在他的手臂上。
傅骋回过神来,收回手臂,躺回床上,放弃抵抗。
紧跟着,轻轻柔柔的手掌,拂过他的肩膀。
一下、两下、三下。
是小早。
看来小早昨晚睡得很好,一起来就向他撒娇。
小早总是这样撒娇,就算他是冷血无情的丧尸,也有点受不住。
嘿……
正巧这时,林早拧开了床头灯。
昏暗的暖黄色灯光亮起,正好照在傅骋脸上。
他靠在床头,戴着止咬器,嘴角被止咬器挡住,看不清楚。
但他望着林早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很明显,他很高兴,甚至还有被爽到。
林早看见他这副不值钱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扬起手又要打。
傅骋稍稍坐起来,放松身上肌肉,准备用肩膀和胸膛去迎接他的巴掌。
——来了!小早,我来了!
这样打,更省力!
林早举在半空的手晃了晃,握紧又张开,张开又握紧,最后还是放下了。
傅骋皱起眉头,有些疑惑。
——怎么了?小早,怎么不打了?
林早转过头,看了一眼林小饱,随后揪住傅骋的睡衣衣领,把他揪过来。
他恶狠狠地看着傅骋,压低声音,凶巴巴地警告他:“我没有跟你闹着玩。”
傅骋点点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低沉含笑的“呼噜”声。
林早觉得他根本没听懂,又靠上前,用脑袋撞了一下他的额头。
“不许嬉皮笑脸的,严肃点!”
傅骋清了清嗓子,配合地冷下脸。
林早还是觉得他没听懂,想了想,只好松开手,把他推回床头。
听不懂,看总看得懂吧?
林早仍旧跨坐在傅骋身上,他抬起手,捋起额前汗湿的头发,展示给他看。
——看!我脑门上全是汗,都怪你!
林早放下头发,又揪着衣摆,把睡衣提起来,左转右转,继续展示。
——看!我身上全是汗,就怪你!
傅骋垂下眼,盯着林早白皙细瘦的腰身,眸光一暗,喉头一紧。
嗯,还有点好看……
好吧,不是“有点”,是“很”,是“很好看”!
傅骋不自觉伸出手,想摸一摸、碰一碰。
结果手还没放上去,就被林早一巴掌拍开了。
“你这死……色鬼,我让你看我身上的汗,你在看什么?”
林早简直要被他气死了。
说又说不通,看又看不懂。
丧尸简直是世界上最笨的物种!
林早放下衣服,握起拳头,照着傅骋的胸膛,又“邦邦”捶了他两拳。
不管了,自己出气最重要。
“自己反省。”
林早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下床。
傅骋连忙转身,下意识要去追。
结果他的手刚碰到林早的衣摆,林早往前一扑,就逃走了。
他来到衣柜前,从里面拿出薄一点的干净睡衣。
傅骋跟上来,林早又一甩尾巴,绕过他,逃进浴室。
像一只灵活的小猫。
林早关上浴室门,把傅骋关在外面。
“快去反省,别来烦我。”
门外传来一声“呼噜”,林早就当傅骋是答应了。
林早转过身,把干净睡衣放在架子上,又把身上的睡衣脱下来。
都怪傅骋,他身上睡衣都被汗弄湿了。
这可是加厚的毛绒睡衣!
林早拿起花洒,拧动开关。
温水从肩膀上浇下去,冲去黏腻的汗液。
林早只觉得整个人都舒坦了。
其实,想想也是。
现在都三月中了,天气一直在慢慢变热,是该换薄一点的睡衣和被子了。
但是,这也不是傅骋能闷死他的理由!
林早拿起浴球,挤了点沐浴露,搓出泡沫。
可恶,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他的浴球是粉色的,泡沫是白色的。
是这个颜色对吧?
林早洗着澡,一会儿气得磨牙,一会儿笑着哼歌。
泡沫搓得差不多了,他又打开花洒,准备冲一冲。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哐”的一声。
林早被吓了一跳,连忙回过头。
只见磨砂的玻璃门外,笼罩着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
黑影就站在门外,似乎靠得很近。
他的额头抵在门上,他的手掌也贴在门上。
宽厚的大掌,按在上面,手指分明。
不用猜,林早一眼就知道是谁。
他没走!他一直守在门外!
怎么跟猫一样?人家就洗个澡,生怕他淹死。
不对,他应该是狗,非要守在外面,生怕有坏人闯进去。
其实他就是那个最大的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