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林早抿了抿唇瓣,定定地看着玻璃门。
他不由地走上前,担忧的目光,像是要穿透门扇。
骋哥怎么样了?他能不能进去看看啊?
正好骋哥在洗澡,衣服都脱了,很方便看。
傅骋似乎有所察觉,里面的水声停了一下。
下一秒,林早面前的门把手轻轻摇晃。
紧跟着,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拉开,露出一条小缝。
这是邀请对吧?
骋哥在邀请他,对吧?
那他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早凑上前,两只手扒着门框,一双眼睛凑近门缝。
下一秒,他直接对上一双猩红的眼睛。
“哎呀!”
林早被吓了一跳,赶紧躲开。
傅骋学着他的样子,就堵在门后面,好奇地看着他。
“吼。”
小早,你在干什么?偷看我洗澡?
反应过来是他,林早一把拉开玻璃门,照着傅骋的胸膛,给他了一下。
“你在干嘛?故意吓我!”
傅骋已经洗好了,但是没来得及穿衣服,上半身还光着,下半身只围了一条短浴巾。
脑袋上的寸头还湿漉漉的,像一头掉进水里的狼狗。
傅骋抓住林早的手,严正控诉:“小早,不许。”
小早之前跟他说的,作为人类,不能偷看别人洗澡。
但是小早明知故犯。
“你不可以,我可以。”
林早翘了翘身后的小猫尾巴,上下扫视一眼傅骋,顺便伸出手,摸了一把他的腹肌。
上半身倒是一览无余,没有看到伤痕,下半身……
林早伸出手,勾住傅骋的浴巾,要把他拽过来。
傅骋也不觉得有什么,往前顶了顶胯,随便他看。
大大方方的!
傅骋不难为情,林早反倒难为情起来。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确认他没受伤,就松开手,让浴巾弹回去。
“捂好了,穿紧一点,提高一点。”
林早拽着浴巾,往上提了提。
忽然发现这样不行,赶紧又拽回去。
“不可以给别人看,只可以给我看,知道吗?”
傅骋抿起唇角,歪了歪脑袋,神色无奈。
是他要给小早看吗?是小早非要看的。
林早红了脸,收回手,扭过身去:“把衣服穿上。”
傅骋踩着地上积水,抬手拿起挂在墙上的背心短裤。
林早抿着唇角,转了转眼珠子,又悄悄转回头。
刚才匆匆一瞥,他总觉得……
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骋哥的那里,和之前比起来,好像……
发现林早又在偷看,一脸认真的模样,傅骋又往前走了两步,让他看个清楚。
见他靠近,林早赶紧抬眼望天,双手环抱,转回头去。
不看了,不看了。
骋哥怎么……
怎么浑身上下都变异了?
这合理吗?
傅骋轻笑一声,套上背心,又拿起裤子:“吼?”
——小早,还要不要看?不看我就穿裤子了。
林早又羞又恼,握起拳头,朝他挥了两下。
——穿!快穿!我根本不爱看!
早知道,他出去让丧尸咬一口,让骋哥保持人类状态,照顾家里,保护小饱了。
林早忍不住畅想。
想着想着,又忍不住笑出声来。
嘻嘻!他也变异一下,掀开衣服,吓死骋哥!
可是现在……
傅骋穿戴整齐,走到他身边,打断了他的幻想。
林早瘪了瘪嘴,哀怨地看着他,帮他把脸上歪掉的止咬器调整好。
现在是骋哥把他吓到了。
*
一家三口洗漱完毕,去厨房拿上筷子勺子,就下楼去了。
张爷爷煮了一大锅线面,盛出四盆,给他们当早餐吃。
连小狗也有,小小一盆,特意捣得碎碎的,方便它吃。
林小饱最喜欢吃线面了,每次都能吃得干干净净。
不过这回……
林小饱坐在小板凳上,面前是高一点的塑料椅。
林早把线面放在他面前,让他自己吃。
林小饱吃了一口,就感觉到不对劲。
“爷爷,这次怎么没有加瘦肉啊?”
只有油葱、虾米和目鱼干。
这些配菜都小小块的,吃起来不够爽。
林小饱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看着张爷爷。
张爷爷哽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跟林小饱说,自己家里没肉了。
林早大概猜到情况,按了一下林小饱的脑袋:“小坏蛋,快点吃,再不吃大爸爸全吃了。”
傅骋张大嘴巴,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能隔空吃面。
林小饱连忙用筷子卷起线面,吹一吹,塞进嘴里:“我这就吃。”
林早转回头,朝张爷爷笑了笑,从他手里接过另外两盆线面,不好意思地说:“您别放在心上。”
“没事。”张爷爷颔首,“端稳了,别摔了。你们抓紧时间吃,吃完了再过来一趟,外面的残局总要收拾,大家再一起商量一下。”
“好……”林早心虚。
他有点怕,怕邻居们问到骋哥。
紧跟着,张爷爷又道:“你们家派一个代表过来就行了,留一个人在家照顾小饱。”
“嗯?”林早惊喜地抬起头,对上张爷爷笃定的目光,用力点头,“嗯嗯!”
“行了,快去吃吧。”
“好。”
林早把窗户关上,转过头,朝傅骋使了个眼色:“快过来,把你那份端走。”
刚出锅的线面烫得很,一家三口懒得再端到楼上,就围坐在塑料椅边,安静吃饭。
傅骋和林小饱虽然都会用筷子了,但还是不太熟练。
特别是对上又细又滑的线面,两个人根本夹不起来。
他们只能握着筷子,把线面卷起来,送进嘴里。
“啊——”
林早看着父子二人,几乎像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傻样,没忍住笑出声来。
两个人不满地喊了一声。
“爸爸!”
“小早!”
“好优雅噢。”林早昧着良心夸奖他们,“好像吃意大利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