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那我先上去了,你自己控制好自己。”
林早关好窗户,跳下长凳,抱起面粉。
“小饱,我们走了。”
“来啦。”
林小饱跑上前,举起小手,帮爸爸托着面粉。
“爸爸刚刚在教大爸爸什么?我也想学。”
“教大爸爸不要咬人。你不用学,你已经会了。”
“那我比大爸爸聪明!”
“对呀,你是小聪明蛋。”
父子两个的声音,渐渐远去,慢慢消失。
傅骋也松开手,回到地上。
他低下头,张开手掌,盯着手上的皮制手套,看了一会儿。
他又抬起另一只什么都没戴的手,试着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样的装扮,对他来说,不是很舒服。
手套限制,让他没办法在地上磨爪子,更没办法在墙上刻字。
口罩覆盖,让他连呼吸都不顺畅,更别提放肆吼叫了。
外面的丧尸,就从来不戴这些。
傅骋抬起手,下意识就要把这些束缚他的东西扯下来。
可下一秒,他却停下了动作。
不,不行。
他和外面那些丧尸,可不一样。
他是家养的,是小早养在家里的。
外面的丧尸没饭吃,要自己打猎。
他有饭吃,一天三顿,顿顿不重样。
外面的丧尸受了伤,没人帮忙包扎,只能自己硬抗。
他有小早给他上药,帮他包扎,给他补身体。
外面的丧尸……没老婆。
他有老婆!
他是个有老婆的丧尸!
小早每次来看他,也会戴手套、戴口罩、戴头盔。
粉色的毛绒手套,摸他的胸膛的时候,软软的、痒痒的。
黑色的坚硬头盔,小早一脑袋撞上来,撞得他脑袋嗡嗡响。
这是他和小早的情侣装!
不能扯!
傅骋一把按住蠢蠢欲动的手。
他抱起双臂,目光坚定,坐回床上。
像石头雕像一样,坚定不移。
不扯,不拽,不破坏。
为了小早,他能坚持。
*
另一边。
林早和林小饱抱着面粉上了楼。
算上上次,从抢劫犯手里抢来的战利品,他们家现在有两袋面粉。
也就是二十斤。
林早看了一眼保质期,见时间还长,也没急着拆封,放进橱柜,收起来了。
他不太会做面食,弄起来手忙脚乱的,就先不做了。
林早拿出电饭锅,从米缸里盛出三杯大米,简单淘一淘,放下去蒸米饭。
虽说他们应该也是晚上出门,但是路上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说不准。
有可能当晚去,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也有可能被事情绊住脚,耽误一阵子。
所以他还是想多做点吃的带上。
就算他们被堵在车里,也能坚持一阵子。
米饭在蒸,趁着这个时间,林早带着林小饱上楼去,给他挑选外出要穿的衣服。
林早把林小饱穿不下的旧衣服都搬出来,一件一件挑。
林小饱提醒他:“爸爸,这些衣服我都穿不下了。”
“没关系,爸爸帮你改大一点,还可以穿。”
“嗯……”
林小饱低下头,两只小手揪了揪衣摆。
林早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回过头,温声问:“怎么啦?”
“爸爸,我们家是不是变穷了?”
“啊?”
林小饱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爸爸都好久好久没去上班了,大爸爸也好久好久没开店了,我也好久好久没有去幼儿园了。”
“张爷爷给我们家送吃的,三个彩毛哥哥也给我们家送吃的。”
“我们家在要饭,还要穿旧衣服,我们家是不是没钱了?”
“不是啊!当然不是!”
林早连忙否认。
“张爷爷和三个毛给我们家面粉,是因为我们家帮了他们的忙,这是他们给的谢礼。”
“爸爸和大爸爸不上班、不开店,是因为……是因为我们早就赚了很多很多的钱,打算在家里休息一会儿。”
“爸爸把旧衣服拿出来,是因为我们过几天要出门,爸爸想着穿旧衣服,万一弄脏了,回来也不用洗,直接丢掉就好了!”
林小饱眼睛一亮:“真的吗?我们要出门?”
“对呀。”林早叹了口气,“爸爸刚刚和三个哥哥不是说好了吗?每家轮流出门,你没听吗?”
“没有。”林小饱羞涩一笑,“我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就在旁边逗小狗。”
“小笨蛋,别担心。”林早捏了捏他的脸蛋,“我们家可是幸福街首富,不会没钱的。”
“嗯。”
“快过来挑一下,这几件衣服,你最、最、最不喜欢哪件?”
“好。”
林小饱好久没出门了,一听说要出门,整只崽都激动起来。
他兴致勃勃地挑选衣服。
“这件颜色不好看,我不喜欢了。”
“这件图案太幼稚,我也不喜欢了。”
“还有这件……”
就在这时,林小饱的耳边,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爸爸、大爸爸,求你们了,我就想买这件衣服。’”
林小饱猛地转过头,就看见爸爸抱着双手,坐在旁边,翘起嘴角,笑得张扬。
林早继续模仿。
“‘上面有我最爱的斑点小狗图案,我保证,我会一直穿着这件衣服的。’”
“‘爸爸,大爸爸都同意了,给我买嘛,我晚上要穿着它睡觉。’”
结果现在——
林小饱低下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衣服。
他不仅早就忘记了这件事,还在刚才,把印着小狗图案的秋衣,选入自己最不喜欢的衣服之一。
“爸爸……”林小饱喊了一声,试图阻止他。
林早握起右手,假装手里握着麦克风,闭上眼睛,深情献唱。
“我也曾经深爱过,后来没结果。”
“我也曾经……”
“爸爸!”
林小饱大声打断他的话,把衣服丢到一边,直接冲进他怀里。
“不要唱了!不要唱了嘛!”
他听得出来,爸爸又在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