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春杏摆手,“啥麻烦不麻烦的,左右都要去蔡家换豆腐,顺路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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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等俺,已经有两千存稿了,明天一定能更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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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牛家来闹事
翌日一早, 宋听竹写好喜字儿跟楹联,没让大嫂唐春杏帮着送,而是跟着一道去了麦场。
方才有大娘来家通知, 麦场有人家丢了粮食,阮秀莲听了衣裳都来不及晾晒, 紧忙赶了去。
唐春杏也着急, 抱起夏哥儿步子飞快地走在前头, 宋听竹跟刘小妹落后两步,赶到时便见麦场周遭围着一圈人, 里头有激烈的争吵声传出。
云溪村几十户人家几乎都来了,杨六婶自然也在其中,瞧见宋听竹等人, 穿过人群打着招呼道:“竹哥儿也来了。”
宋听竹点头,“婶子可知是哪户人家丢了粮食?”
“牛家。”杨六婶语气不善,“骂了有一阵子了,跟他家有过龃龉的全叫章大花骂了个遍,你娘刚到就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
宋听竹皱眉:“发生这么大的事, 怎么不见村长?”
“去请了, 这会儿应该快到了,哎来了。”
大伙纷纷让开条道, 章鸿波领着俩儿子怒气腾腾走进人群,瞧了眼嚯嚯的不成样的粮食, 心疼够呛。
虽说不是自家种的,可却是百姓们糊口的粮食, 眼下被人偷了去,也是一肚子火气。
章大花见村长来了,当即扑过去大嚷着哭喊开。
“村长您可要替我家做主啊, 麦场那么些人家那贼偷哪家不好,偏偏偷到我家头上,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跟我们牛家过不去哩!”
大伙听见这话,当即拧着眉头质问。
“章大花你啥意思,啥叫偷哪家不好?咋的,就你家粮食金贵,大伙种的粮食不是粮食呗?!”
“嘴巴跟粪桶有的一拼,不偷你家偷谁家!”
“还不都怪你平时做人太刻薄,也不晓得得罪过多些人,人只是拿了袋子粮食,又没全顺走也至于嚷的全村不得安宁。”
大伙跟着附和:“就是,又不是全偷走了,这不是还有剩呢。”
章大花叉起腰,一一骂回去:“你才满嘴喷粪!我家丢了粮食骂两句咋啦,站着说话不嫌腰疼,感情丢粮的又不是你家!”
骂完扭头又跟村长诉苦,央求着村长为自家做主。
牛大力也跟着点头,表情很是愤怒。
“丢粮不是件小事儿,今儿牛家丢一袋子粮食,若是不查个明白,明儿就有人家丢两袋子,后儿那贼人就敢登堂入室明抢。”章鸿波眉头紧锁,黝黑的脸上怒目圆睁。
“是这么个理,可村长这事儿该咋查,昨儿个是他牛家守麦场啊!”
“哟,不提险些忘记这茬了,这牛家不会是监守自盗,贼喊捉贼呢吧?”
“保不准,牛家两口子啥事儿干不出。”
大伙话风一转,瞧牛家夫妇眼神儿都不对了。
“你才贼喊捉贼,那么大麦场就我家男人一个,哪能看顾过来!”章大花忽然指着人群中一位妇人,大喊道,“是她男人干的,昨儿本该她家男人守麦场,说啥自家闺女要嫁人,跟当家的调换了日子,不想当晚我家便丢了粮食,这事儿准跟你男人脱不了干系!”
郑云听见脸色一白,见大伙都看向自己,急切地解释道:“血口喷人,说要调换日子的分明是你家牛大力,我家姑娘要嫁人不假,可婚期定在六日后时间完全来得及,照看麦场是大事儿,当家的向来是个谨慎的,咋会在这节骨眼上跟人换守麦场的日子!”
牛大力听了满脸错愕:“妹子咋睁眼说瞎话呢,明明是刘岩老弟提出换守的,这咋又成我的不是了,你们家这不是欺负人呢吗!”
章大花则叫骂道:“不是你家是谁,总不能是当家的故意把粮食糟蹋成这样的,得了失心疯不成!”
“也是,要真是牛大力偷的,没必要把好好的粮食撒一地,里头和着泥土可得筛上好一会儿工夫呢。”
“这牛家日子过得也还成,没必要搞这一出呀。”
“难不成真是刘岩干的?瞧着是个老实汉子,想不到竟能干出这种事来。”
一群人墙头草两边倒,见牛家说得有理,又将过错推到刘岩头上,一副瞧偷子的眼神,对着郑云指指点点。
郑云只有一张嘴说不过,于是转头让村长章鸿波帮忙主持公道。
“村长,这事儿真不是我家干的,您一定要把事情查明白,还我家一个清白啊,我闺女马上就要出嫁了,可不能让她背着个坏名声嫁过去……”
郑云捂脸哭诉。
村里没几个站出来替她说话的,原以为关系处得好的人家,这会儿也都成了锯嘴葫芦,皆因村长章鸿波是章大花未出五服的亲戚,两家帮谁显而易见,再说这刘岩偷粮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有啥可狡辩的。
“都别吵吵了。”章鸿波板着脸看向郑云,“刘岩家的,可有人能给你家男人做证,是牛大力跟你男人换的值守日子?”
郑云忙道:“我跟我家姑娘还有小儿子都能做证。”
章鸿波道:“自家人出来做证没有说服力,可还有别人能帮着做证?”
郑云脸色越发白了,“没了,牛家大晚上敲的门,没人瞧见。”
“既然没有见证人,那就没法子了。”
郑云心头一跳,“村长您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你家是偷子的意思!”章大花跟只斗鸡似的,梗着脖子要刘岩家还粮食,“还我家粮食来,这糟蹋了一地的麦子,要是不给个说法,我跟你没完!”
“村里竟出了偷子,这事儿一定得严惩才行,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然以后谁家没粮了,去旁人家偷就行,反正也只口头训上两句不疼不痒的。”
“是啊村长,必须得严惩才行!”
大伙闹腾着要惩治刘家,杨六婶实在看不下去,站出来说话道:“郑家没个见证人,牛家就有了?两方都是没证人的,咋能只听牛家一面之词就下定论?”
“是啊村长,刘岩是个好的,俺们一块做过活,他人老实得很不可能是偷子。”
“我看这事儿且得查,粮食就是咱庄户人家的命根子,丢粮这么大的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糊弄过去。”
“村长,不能因为您家跟章大花是亲戚,就偏帮牛家啊。”
几个识好歹分是非的汉子妇人也帮着说话。
原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眼瞅着事情闹大,章鸿波一张脸黑了个彻底。
“那你们说咋办,这事儿该咋查?”
一群人又成了哑巴。
“我倒是有个主意。”
人群中无人说话,宋听竹声音虽不大,大伙却听得清楚,闻言纷纷朝他看去。
杨六婶也是一脸诧异,“竹哥儿你有法子?”
宋听竹点头,问郑云道:“婶子,昨儿我到蔡婶子那买豆腐,瞧见你家院里搁着不少石灰,可是要修补房屋?”
郑云先是愣了下,随即立马点头:“对,前几日下雨家里墙都裂了,就想着买些石灰和些浆子好好修补修补,省得三天两头漏雨,弄得家里觉都睡不安生。”
“竹哥儿你问这干啥,这跟粮食被偷一事有啥干系?”
“是啊,头两天雨下得大,村里好些户人家的屋子都漏雨,不过也没见有人买石灰来修补,那玩意儿贵着呢,黄泥混着干草多抹两遍就是了。”
大伙不明所以,章鸿波脸色不虞道:“虎子家的你不是说有法子吗,扯东扯西干啥?”
“村长别急,听竹还有件事要问牛大叔。”宋听竹语气不慌不忙,“牛大叔,你昨儿守麦场,也是穿的这身衣裳?”
牛大力一头雾水,思量半晌也没猜出宋听竹是个啥意图,点着头粗声粗气道:“是啊,咋的?”
“鞋子也没换过?”
牛大力不耐烦道:“又不是啥富贵人家,还能见天换衣裳鞋子穿不成。”
说完瞧见宋听竹盯着自己鞋底,便觉得不好。
“我记得牛大叔分明说是刘叔上门寻的您,可眼下瞧着,您似乎在说谎呢。”宋听竹视线落在牛大力沾着石灰的鞋底上。
大伙见状也抻着脖子去瞧。
“是石灰,牛大力鞋底沾了石灰!”
“他不说没去过刘家,要是没去过鞋底哪来的石灰?”
牛大力慌了神,提高嗓门掩饰心虚,“这能说明啥,我昨儿是没去,今儿一早发现粮食丢了,就去了趟刘家。”
“倒也说得通。”
“说谎!今早出门就见你在麦场待着了,一直也没离开过,哪有工夫去刘岩老弟家?”
“没错,俺们也瞧见了!”
几个汉子闻讯从田里赶回村子,其中一个便是刘岩。
他走到自家媳妇儿跟前,护着人道:“好你个牛大力,我好心帮你,想不到你却反咬一口,既如此我也不必替你遮掩那等丑事了。”
他转头对章大花说:“你男人从我家离开就朝着李寡妇家去了,若不信可以到李寡妇家瞧瞧,有没有沾了石灰面子的脚印子,说不定还能寻回丢的一袋子粮食呢。”
章大花听后脑袋嗡的一声。
围在麦场的一群人,无一不震惊。
“啥?这牛大力竟跟李寡妇有一腿!”
“怪不得总见牛大力从村南头回来,还当他是去岳父家,不曾想竟是去跟那李寡妇私会的!”
“所以牛家粮食没丢,而是被牛大力拿去给李寡妇借花献佛了?”
“拿自家粮食养外人,这牛大力真不是个东西。”
“也不晓得两人行苟且之事多久了,大花妹子惨哦。”
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牛大力狡辩,他擦着冷汗刚要逃,就被章大花揪住袖子,狠狠往胳膊上打砸着。
“个杀千刀的,我让你给我爹娘送的米面粮食和肉,是不是也全都拿去给那不要脸的狐狸精了?”
牛大力面上挂不住,扯着衣裳,粗声粗气道:“这些人在呢拉拉扯扯像啥话!”
章大花大声嚷着:“当家的都被野狐狸精拐跑了,我还管别人做啥?牛大力,今儿就当着大伙的面,跟那狐狸精断了,不然我就吊死在你牛家大门口,日日睁着眼睛盯着你,我就算死了,你也别跟那不要脸的小寡妇过一天安生日子!”
话说得难听至极,牛家的脸面今儿算是丢了个干净。
丢粮一事解决后,宋听竹便跟着阮秀莲唐春杏去了杨六婶家,刘小妹同徐小满则去了镇上。
“竹哥儿这字儿写得真好,我还寻思过两日到家里请你写两个喜字儿呢,没想到你这就给送家来了。”杨六妹掏出钱袋子问,“十二文钱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