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翻身了,成功了,回赵家,爸妈都去爱他。
那我呢?
我呢!?
赵明时是真有点慌了,起身,走去赵朔身边,一把拉住赵朔的胳膊:“哥,你要帮我,帮我,好吗。”
“我不想被姜落比下去。”
“被他比下去,这个家我就待不成了。”
“不但大伯会把我赶出去,爸妈也会默认姜落把我赶出去的。”
“我不想走,我爱你们,我不想离开。”
同时,赵明时的心里又升腾出几分理性的冷意:
翻身成功吗?
不!
你休想!
我只比你强,绝不比你差。
如果你真的会成功,那我只会比你更成功!
对!更成功!
苏城,这几天,霍宗濯带姜落逛了平江路和附近,去了拙政园、留园等几个园林,去了山塘街、寒山寺,还吃了桂花糕、生煎、醉蟹,去了得月楼。
这日午饭后没出门,霍宗濯在餐厅的桌上铺上宣纸和纸镇,研好磨,拿毛笔开始写那首《滕王阁序》。
门口廊下,母亲坐在小藤椅上打毛线,姜落坐一旁小凳子,把小白猫抱在腿上,一下下摸着。
霍宗濯写字之余略一抬眼,就能看到门口的母亲和姜落。
当真是个平静温馨又幸福的午后。
苏北县城,莫婉珍怕家人发现,行李都没拿,就藏了自己的钱包,便悄悄从家里出来,快步离开,往街上走。
到了街上,她打了个黄包车,去汽车站。
到了车站,来到窗口,她边打开钱包边对里面卖票的工作人员道:“给我一张最近时间的去海城的车票。”
海城,房门关着,章宁福站在床边收拾东西,弯腰往包里塞自己的衣服行李,一声不吭。
章宁福的老婆站在床的另一边,拿带着海城口音的乡下方言,像机关炮一样一刻不停地说道:
“你就是做衣服做傻了,当裁缝当傻了!一根筋!”
“当初有我们的作坊才有后来的厂,才赚了那么多钱!”
“要股份怎么了?有什么不能要的?”
“要我说,厂扩建了,你就该去当厂长!”
……
节后,等待姜落的,又会是什么?
新一年有新一年的“仗”要“打”。
第73章 窝囊
节后, 从苏城回海城,第一时间,霍宗濯便在华亭请了一桌, 邀上中行总部的几位领导,带上姜落,一起吃饭喝酒。
饭局上,任谁都看得出来霍宗濯与姜落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姜落就坐在霍宗濯身边,霍宗濯不但会给姜落夹菜,喝酒的时候, 霍宗濯一再表示姜落年纪小, 替姜落跟人喝了好几杯。
敬行长,霍宗濯特意端着酒起身, 行长给面子, 也拿着酒起身, 姜落就在霍宗濯身边, 端着酒盅,与行长面对面, 霍宗濯站中间, 替姜落和行长说话, 一只手还搭了姜落的肩膀,关照姜落,姜落便在这样的情形下,落了杯口的高度,客客气气去给行长敬酒,行长看在霍宗濯的面子上,含笑碰杯,与姜落聊笑, 夸姜落年纪轻轻就这么有本事、前途无量。
姜落谦虚,很会说场面话:“我的前途亮不亮,还是全看领导们。”
“领导们让我亮,我才能亮。”
行长就笑,对霍宗濯道:“这都是你教的么。”
霍宗濯也颇懂人情世故,含笑:“事儿可以教,说什么话,这可教不过来。”
“其实还得看见什么人,见行长,平时不会说的话,今天也肯定会说了。”
“这叫‘遇强则强’。”
“哈哈哈。”
行长笑得开心,就这么站着、端着酒盅,与霍宗濯姜落聊笑了片刻。
期间行长也问及姜落和霍宗濯的关系。
姜落和霍宗濯对视了一眼,姜落笑了笑,霍宗濯看向行长,道:“是我家里的小朋友,当然得关照关照。”
“今年年都是在我家过的,我母亲拿他当半个儿子的,他也喊我母亲喊妈妈。”
行长就懂了,马上嗔怪地对霍宗濯道:“那你不早说,害你家这个小朋友的贷款,在下面支行被按了那么久。”
“我要早知道,早提上来让人给你们批了。”
霍宗濯也瞎扯:“为了浦东那儿,我已经麻烦行长那么多了,哪里好意思再为个一千万还特意打个电话。”
说着抬手,搭向姜落后背,看看姜落,说:“都自己出来做生意了,总得历练历练,也总得学着知道,不同事有不同事的门道。”
姜落搭腔,也看看霍宗濯,当着行长的面配合道:“我要知道当初的门道在这儿,我就找宗濯哥哭了。”
一句俏皮话,三人都笑了。
谁也不提当初那一千万在总行被驳了多少次被按了多久。
这顿饭后,没几天,贷款就下来了。
是两张敲了章的支票。
一张支票五百万。
总共一千万。
“艹!”
“艹!”
公司办公室,看见这两张支票,王闯不仅瞪大了眼睛,身上的汗毛都激得立了起来。
一千万啊!!!
这就是那一千万!
艹!
他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
真是八位数七个零啊?
艹!
艹!!!
王闯激动得恨不得语无伦次:“我们发了!!发了!!!”
还招呼姜落:“快,快,我拿着,你给我拍张照。”
“这必须得拍啊。”
“怎么也得留个合影啊。”
王闯从桌上拿起支票,小心翼翼的,手还忍不住抖。
就这样边抖着边举着支票在身前,让姜落拿他特意从家里带出来的相机,给他拍照。
拍完,他还要给姜落拍。
姜落好笑,接过支票,损王闯:“出息。”
王闯拿过相机:“给我一千万,你骂死我孙子的孙子都行。”
“来来,举好了,我来拍。”
“这张拍完,我们再拍张一起的。”
就这样,在办公桌前,姜落举着手里的两张支票,笑看镜头。
咔嚓咔嚓,这一幕定格在几张胶卷中,成了91年羊年的第一份留存。
而姜落在羊年首次见莫婉珍,却是莫婉珍来公司,说她要辞职。
“坐。”
姜落在办公桌后,示意莫婉珍先坐,然后才道出了自己的不解,平静道:“怎么要辞职?做得不开心?”
莫婉珍坐下,多少有些难以启齿。
她该怎么说呢?
说她家里不满足一个月200的生活费,还要她把老家的弟弟妹妹也带过来,甚至想她打个招呼,就让亲弟弟去新工厂坐办公室当领导?
说她前两天招呼都没打、行李都没拿,偷偷跑回的海城?
还是说她跑了之后,家里人疯狂给专柜的座机打电话,骂她白眼狼,骂她不为家人考虑,骂她自私自利?
莫婉珍无从开口,抿抿唇,低头。
而姜落是清楚她家里的情况的,脚指头想都知道如今在海城赚了钱的莫婉珍不止是家里的香馍馍,也是他那双吸血鬼父母眼中的“肥肉”,想要极力榨干。
姜落没多问,直接道:“工厂那里扩建,需要人,你去那儿吧,换个环境,也能学到新东西。”
刚好把老家的吸血鬼父母甩开。
莫婉珍却抬头:“姜总,我还是辞职吧。”
“谢谢你一直这么关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