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爷平时在海城也呼朋唤友、玩儿得很开很疯,但他玩儿来玩儿去,还是觉得和姜落一起玩儿有意思,因此最近姜落忙, 总飞深圳, 他索性问他姐要了钱,办了边防证, 也来了。
而郑斌一来, 又有王闯陪着, 本就好玩儿的姜落自然奉陪——
三人开上姜落的宾利, 出去嗨!
深圳日新月异,到处建新楼, 路也宽, 又因为年轻人多, 玩儿的地方自然多。
姜落开车驶在宽敞的崭新的马路上,几个车窗全落下,副驾的郑斌和后排的王闯全把脑袋送出去,边吹风边呼喝,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更不提迪厅酒吧卡拉OK等地方玩儿乐潇洒、招朋引伴。
三人晚上都玩儿疯了,跟着他们的王钧庆他们也一起吃吃喝喝,老四还跟着进舞池跳舞,被王钧庆拽着领子拉回来, 给了一粒爆头栗子,让他别忘了自己保镖的本分。
老四揉头:“深圳能有什么危险。”
继续坐在卡座,随着音乐喝果汁扭屁股。
没几天,姜落他们又在迪厅认识了深圳这里的几个富家少爷。
一群人约出去玩儿,更嗨了。
“别喝太多。”
霍宗濯远在海城,给姜落打电话,就听见姜落那头嘈杂的背景和乐声。
“啊?什么?”
姜落根本听不见霍宗濯说了什么。
“去玩儿吧。”
霍宗濯笑笑,随姜落去,想怎么嗨就怎么嗨。
王闯在舞池里边扭边凑近,还和姜落说呢:“你这心态可以啊,失恋了也不耽误出来玩儿。”
“什么?”
也在舞池扭着的姜落根本听不见,音乐声太大了,人又多。
手舞足蹈和个女孩子跳舞的郑斌这时过来,边跳边大声宣布:“深圳比海城好玩儿!”
“哦~吼~!”
风吹着脸,郑斌小半个身体探出宾利的车窗,张开胳膊迎风大喊:“哇哦~~~~”
开车的姜落也和王闯一起喊:“哇哦~~”
三人随车里的音乐嚎嗓子唱:“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
夜色的风中竟是三人风发的意气和年轻的恣意。
他们还花钱找人加急办好了去香港澳门的港澳通行证,一起疯去香港玩儿。
这时候的香港是国内远不能比的,维多利亚港两岸到处是高楼,中环建筑密集、上百层的高楼拔地而起,到处是高架轿车的士。
姜落他们包了司机和敞篷车,三人坐副驾和后排,车以80码左右的速度开上高架,他们展臂的展臂,呼喝的呼喝,公子哥儿做派,好不惬意。
老四他们坐车跟在后面,不像保镖,像一起来度假的。
“哇哦~!”
老四老三也把胳膊伸出车窗,呼喝大喊。
姜落他们又去坐双层巴士兜风、去商牌林立的尖沙咀逛街买买买吃吃吃、去维多利亚港口上坐游轮、晚上看港口两岸星光璀璨的夜景,等等,嗨翻了。
郑斌嗨得一度姜落去哪儿他去哪儿,姜落在深圳,他就留深圳,姜落飞回海城,他也跟着回海城,回了海城,有空继续嗨。
郑斌还和姜落说呢:“还是和你玩儿有意思,我在海城认识几个牌桌搭子,他们老喊我去打牌,没什么劲。”
姜落一听就道:“你小心点,专门有人盯你这种富家少爷,带你玩儿带你上牌桌赌钱,让你输钱回家要。”
“对哦。”
郑斌马上警惕道:“那我回头不去了。坑我钱的,没意思。”
姜落和郑斌在酒吧嗨、喝酒,老四王钧庆老三他们都在。
王钧庆喝着酒,突然看向一个方向,原先站在那里的两个男人立刻一起转身、身影没入角落的昏暗中。
“怎么了?”
老三回头。
“没什么。”
王钧庆没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收回目光。
半夜,回武康路,姜落喝多了,脚步都不稳,哼哼笑着往下楼接他的霍宗濯身上靠。
“喝这么多?”
霍宗濯弯腰,一把将姜落打横抱起来,上楼梯。
姜落头靠着霍宗濯的肩膀,唱:“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
姜落站都站不稳,没法洗澡,霍宗濯送他回他自己卧室的床上,给他脱鞋。
姜落呢喃着“霍宗濯,你以后女儿叫什么?”,头一歪,睡着了。
霍宗濯好笑,俯身在姜落面前,看了男生片刻,又低头,吻了下姜落的额头。
次日早,姜落带着熏意朦朦胧胧地醒来,睁眼、抬脖子,见自己身边躺着霍宗濯,马上挨过去,闭上眼睛,接着睡——人他不煮了,睡个觉他还不能挨着么。
他又不做什么。
深圳的升飞厂渐入正轨,很快,这边工业区的老板们都知道他们这儿来了一个特别年轻的服装厂老板,姓姜,海城人,开一辆他们见都没见过的银色宾利,住银湖——这妥妥大款。
说来也巧,当年在温城,姜落认识的一位姓尤的尤老板,如今刚好也在,深圳有厂。
尤老板的厂在另一个工业区,不在升飞厂所在的工业区,但这边工业区,尤老板有熟识的人,有时候有事也会过来。
尤老板先通过认识的人听说的姜落,一听,这么熟悉,马上反应过来是谁,忙给姜落打电话,隔着大哥大一通寒暄。
于是这日,由尤老板做东,姜落赴约,和这边工业区的几个其他老板,一起吃了顿饭。
而饭桌上看见姜落,尤森便特别感慨,提及当初他们在温城一起做生意。
“其实也没有过去很久。”
尤森坐在姜落身边,和桌上其他人道:“但回想起来,就感觉过去了很久,很让人感慨。”
“是啊,毕竟你们老熟人么。”
一个老板道:“在温城一起做过生意,如今又在咱们深圳遇见,可不就应了那句‘有缘千里来相会’么。”
说着,尤森举杯,“来,姜总”,姜落和其他人也举杯。
于是就这样,重逢尤森,再通过尤森,姜落认识了桌上的几位老板,也相互交换了名片。
吃着菜喝着酒,姜落也和尤森坐在一起拉了些家长和生意经,尤森也才知道姜落在海城江苏还各有两个厂。
两人还聊到了他们共同认识的其他温城那里的老板,尤其是姜落熟悉的办娃娃厂的张志强。
姜落道:“玩具厂还在,做自己的品牌了,做得还可以。”
他和张志强上个月刚通过一次电话。
“现在他也做变压器生意了,和家里的亲戚一起。听说做得还可以。”
“我知道。”
尤森:“他之前来过我这里,还参观过我的厂。”
姜落也才知道尤森如今在深圳开厂,主要做电子方面,供国内,也销去国外。
两人就这么边吃边聊。
聊着吃着,吃着聊着,突然,桌上有人道:“对了,尤总,你家小尤最近跑去哪儿了?”
尤森正和姜落说话,闻言一顿,看向那人,叹了口气:“最近去香港玩儿了。”
“我记得你上次说,他不是谈了个女朋友吗?”
尤森摆摆手:“瞎谈的。”
姜落这才想起尤俊宇,他本来是想当个话题和尤森随便扯两句的,但看尤森表情有点不对,提起尤俊宇时的态度也有些怪,便留了个心眼,没有多说什么。
等后来饭至尾声,尤森出去结账,姜落才问身边一个老板:“陈总,尤老板儿子怎么了?”
“你不知道?”
姜落心知老板们认识尤森,不会乱说,便胡扯道:“我和尤俊宇以前的关系还可以,他当时来海城,我们一起在小市场做生意,后来我去做服装,他好像离开海城了,就没联系了。”
桌上几位老板见姜落知道尤森儿子的名字,也似乎确实认识尤俊宇,这才道:“小尤去年过年的时候出事了。”
什么?
原来尤俊宇因为盗版磁带和其他假冒品牌的商品,在去年跨年的时候被他当时所在地的武汉公安给抓了。
尤森从深圳过去,上下打点,花了大钱,费了大劲,才把人捞出来。
这之后,尤森就不许儿子再做他以前的那些生意了,把尤俊宇看在身边。
尤俊宇可能自己也有点自暴自弃,如今不做生意,也不管深圳的厂,整天呼朋引伴、招猫逗狗,经常去隔壁香港浪,女朋友也不好好谈,换了一个又一个。
姜落听得一愣:“他怎么会做生意被抓了?”
一个老板:“没留够心眼儿呗。”
“他看港台歌星的磁带好卖,就做盗版磁带卖。”
“还有好多别的东西,全仿的,不是香港货,就是什么洋牌子。”
“你仿就仿,别仿人家牌子啊,他连人家牌子也仿。”
“公安一查,查到他身上,马上就把他抓了。”
“他当时确实卖那些东西赚了不少钱。”
“我估计比他爸开厂赚得都多。”
另一个老板:“不止,多多了。”
“再多都没用。一被抓,账一查,全吐出来了。”
“尤森自己还贴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