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跟真的一样。
又因为那几个女孩子从前和莫婉珍交好,她们说,车间很多人都信了。
谣言就这么传开了。
等莫婉珍听说的时候,几个车间几乎到处都在这么传。
她不想影响正常工作,起初忍了,忍到中午,去车间找那从前交好的几个女孩儿,问她们为什么要这么乱说。
几个女孩儿里有人不吭声,有人说自己没这么说过,其中一个性格泼辣外向的女孩儿则道:“你没有吗?姜总办公室的窗帘天天拉着,你天天去,谁知道你去干什么?”
莫婉珍又气又委屈,几句之后,就和几个女孩儿吵了起来。
性格泼辣的那个还大声道:“你有本事就辞了我啊?”
“大不了闹到姜总那里!我反正不怕!”
车间里闹哄哄的,一点半了,大家没上班没赶工,竟然全围着看热闹。
莫婉珍气愤的同时,发现自己竟然镇不住场面,心里又恼又自责又慌张。
最后是王闯过来,大声喝了句:“干什么?围着在干什么?”
“现在几点了,你们在干什么?”
“不想干的就滚蛋!”
围观的人群才散了。
莫婉珍忍着泪水红着脸,默默离开制衣车间。
王闯跟出来,递给她纸巾,安慰:“别理他们,人就这样,一聚起来就容易管不住。”
莫婉珍自责委屈又觉得丢脸。
当晚,莫婉珍下班,发现她的自行车前后胎都没气了。
她知道是被人报复、放气放掉了,她去门卫亭借打气筒。
结果打气打不进,原来车胎都被扎破了。
她很无语,也大概知道是谁干的,心里气愤,但没说什么,从保安手里接过自行车,默默推着离开。
她推着车,走得不快不慢,心里憋闷,觉得自己挺无能的。
姜落让她管厂,都这么久了,她竟然镇不住场面。
莫婉珍独自走在路边,心里格外低落。
正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嘀嘀两声,一辆车开到了身边。
莫婉珍转头,看见熟悉的颜色,认出是王闯的车。
她看过去,王闯也落下副驾的车窗,从主驾那儿看她:“怎么不骑?车坏了吗?”
“没气了。”
不久,黑色轿车的后备箱敞着,装着倒下的自行车,前排,王闯开车,莫婉珍坐副驾。
莫婉珍是真的又憋屈又委屈,情绪上来,一上车就哭了,无声地流眼泪。
王闯平时都在厂里,知道发生了什么,边开车边宽慰:“这事儿本来就不怪你。”
“选管理,本来就是谁有能力谁上,厂里就这么规定的,又不是谁跟你跟我关系好,就选谁。”
“你也别听有些臭娘们儿胡说八道。”
“有的人,不分男女,思想肮脏,嘴巴也脏。”
“虞冬刚来那会儿,哪里不在传她是姜落的情妇。”
“还说跟我也有一腿。”
“臭不要脸的,刚好被我听到,老子上去就是一巴掌,打得他满地找牙。”
莫婉珍噗一声笑了。
王闯见她笑,自己也笑了,提议道:“要不要找个馆子,坐下一起喝点儿?”
“喝点酒,消消愁,睡个觉,第二天就什么都忘了。”
“好。”
莫婉珍点点头。
然后,等到了家大排档,点的菜还没上,王闯睁大眼睛,错愕地看着莫婉珍一口气仰头,干完了一瓶啤酒。
王闯:“……”
“你,你……”
王闯觉得自己有眼不识泰山,他和姜落都不会这么喝。
莫婉珍则喝完,把空瓶“啪”一声往桌上一撂,颇有气势地冷脸,用苏北方言骂道:“几个逼养的生儿子没屁/眼。”
啊?
王闯没听懂。
莫婉珍扭头,普通话喊:“老板,给我来一箱啤的。”
一箱!?
王闯再次震惊。
次日,一夜过去便调整好心态的莫婉珍踩着她的黑色中跟皮鞋哒哒哒地去了制衣车间,来到那几个女孩儿的工位前,指了指她们,神态从容地示意:“不用干了,放下吧。”
“自己去找财务,把工资结了。”
“你什么意思?”
泼辣的那个带头喊道。
正要走的莫婉转转头,笑笑:“让你们滚蛋的意思。”
“听不懂吗?”
说完,莫婉珍踩着鞋跟,哒哒哒地离开。
“你凭什么!?我要找厂长!找姜总!我要投诉你!”
莫婉珍头都没回:“姜总可不管这些。”
“投好了,随便投。”
“闹过去,你顺便可以和姜总好好聊聊,是怎么乱传我和姜总的关系的。”
“你本来就是姜总的二奶!”
一个女声大喊,原本声音嘈杂的附近都一下静了。
莫婉珍转身回头,绷着脸快步过去,抬手照着那女孩儿的脸就是一巴掌:“二奶你妈!”
事情自然闹大了,可惜,姜落根本不会管这种事,他人都不在厂里,是王闯收尾料理的。
王闯没别的,坚决无条件袒护莫婉珍,把几个女孩儿都辞退了,被扇巴掌的女孩儿说要报警如何如何,王闯便道:“车间有监控,厂里每个角落也都有监控,是不是你造谣莫主任,一清二楚,都有记录。你报警好了,你报完警,我们就去告你诽谤,让你赔个几千精神损失费,你尽管去报警。”
不仅如此,王闯也顺便杀鸡儆猴,马上就在几个车间拉起“造谣违法,管好嘴巴”的横幅,杜绝了车间的工人继续乱传谣言的风气。
“谢谢你。”
莫婉珍自然很感谢王闯。
“谢什么,大家都是自己人。”
王闯大咧的,“回头找时间,还一起喝酒啊。”
“好。”
莫婉珍笑。
因此这日,姜落的宾利开到工业区,刚好看见王闯拿自己租的那辆大众,在马路上带莫婉珍练车。
嗯?
姜落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脚压下刹车,跟他后面的老四差点追尾撞上,赶紧急刹,后排的王钧庆一下撞在座椅背后,牙差点没磕碎。
王钧庆:“……”
宾利上,姜落落下副驾的车窗,够着脖子看不远处王闯带莫婉珍练车,两人有说有笑。
行啊。
姜落笑了。
等下午一起在办公室,王闯拿文件进来给姜落签,姜落揶揄:“都当上教练了啊?”
王闯一顿:“哦,你说那个啊。”
抓抓脸,淡定的,“婉珍说她也想学车,我就拿我车带她先练练。”
“婉~~珍~~”
姜落损。
正要出去的王闯扭头:“你行了啊。自己满脑子爱不爱的,看别人也一个样。”
“行,就我脑子里只有爱不爱。你没有,你是正经人。”
姜落拖着嗓子又损了句。
王闯出去,去自己办公室,刚好路上遇到正要去车间的莫婉珍。
莫婉珍抬手打了个招呼,王闯边走边道:“晚上一起吃饭啊。喝两杯。”
“可以啊。”
莫婉珍大大方方应下,“那你下班了等等我,我车间有点事。”
“好。”
九月下旬,海城、华亭,黄//冰冰与赵朔结婚,两家父母与两位新人一起,同在宴会厅门口等待、招呼宴请的宾客,他们还请了摄像,替他们记录下这珍贵的一晚。
“浓好浓好。”
苏蓝穿着身旗袍,笑眯眯地招呼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