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我松了口气,刚才他中断了交易,账户应该不会受到影响,而且交易所这会已经检查出了木马程序启动了防护措施,再想入侵就没那么容易了,而且我可以向干爹解释我这是在调虎离山。
“你又骗我......我就知道你但凡对我投怀送抱,就是在骗我!”薄翊川挂了通话,就开始收拾我。
滚烫的凶器烫到尾骨,我本能地试图抵抗,但哪里挣得过薄翊川的力气,我控制不住地失声哭叫起来。
“薄知惑,你又骗我......”
“哥!”我埋在他肩头哭着求他,“我错了,啊,我错了!”
薄翊川一把撕烂我的底裤,塞进我的嘴里,将我托起来,推到前车椅背上,安全带缚住脚踝,构成一个极其屈辱的姿势,......,纵使骑士十五世减震功能极好,也被他撞得震晃不止。
“呜呜!嗯嗯!呜呜!呜!”我发不出声音,只能仰着脖子,摇头呜咽,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模糊视线,顺着脸颊纵横流淌,渗透了鬓角。
“呜呜呜嗯嗯呜!!”灵魂出窍,直冲云霄,我好像看见了天国。
仿佛要被贯穿肠胃至心脏,整个人像要被劈成两半,一半沉沦在极乐的欢愉里,一半在地狱里煎熬,余韵未褪,另一波就接踵而至,令我承受不住,痉挛不止,连哭都无暇哭了。
下了车,他将烂泥一样的我抱进直升机,喂了两粒药,我昏昏沉沉要睡过去,本能地攥着他的衣摆,不敢松手:“哥,别离开我……”
他甩开我的手,把我绑了起来,语气寒冷到了极点:“要我不离开你?为了不离开你,我都要被你们搞得倾家荡产了,薄知惑。我上次说了,最后一次原谅你,我对你的兴趣,就到此为止了。”
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多久,两个声音传来。
“怎么回事,医生来打过退烧针了,这孩子烧还是不退。这一直喊阿爸阿爸的,像丢了魂,要不,去寺庙里请个比丘来?”
“别迷信了季叔,什么年代了!快,给翊川打个电话,让他跟守门那些保镖说说,送知惑去医院,这么烧下去不行。”
听起来像是季叔和薄三姑。他们都从吉隆坡那边过来了?
“打了,昨晚出那么大事,大少一早就出门了,现在根本就联络不上,没有他的允许,我们也不敢送知惑少爷出去啊。”
“行了,出了什么事我薄三姑担着。我真没想到,翊川这小子居然这么混账,把人折腾成这样,虽然没血缘关系,但好歹也是他名义上的阿弟啊!季叔,让开,我叫人来送他去医院,出了事跟你无关。”
身体被扶起来时,我终于能抬起沉重的眼皮,环顾四周,我才发现这是吉隆坡的那个庄园。不见薄翊川在哪,我紧张起来:“三姑姑,现在哥在哪儿?”
一开口,我的声音嘶哑到不似人声。
“他人在警署。”说着,她给我倒了杯水,“来,喝点水再说。”
“警署?他在那儿做乜?”
我想抬手接水,可一动,就听见哗啦啦的细碎声响,朝边上一看,果不其然,我手腕都给栓着,皮带扣上还缠了几圈金属链条。
我又被绑起来了,但好在不是赤身裸体,但能从领口和下摆缝隙间隐约看见点点斑驳的青紫淤痕,乍一看确实挺像挨打了的。
“你先把水喝了再说,乖,啊。”
没法,我只能由着三姑喂了水。
她喂水的动作非常温柔,我不禁恍神,思绪飘回久远的记忆深处,那些关于阿妈的已经模糊了的片段似浮上水面的泥沙。
十岁之前,阿妈还没离开我时,我每次只要生病,她就会这么喂我喝药,我要是喊苦,她就会喂我她亲手做的椰糖碗仔糕,好甜好香,虽然兰姆姨也会做椰糕,可我还是好想尝尝她做的。
不知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尝一次。
昨晚我帮薄翊川帮得实在太明显了,干爹他们肯定察觉到了。不知道他们成功了没有,如果他们成功拿到了薄翊川手里的加密货币,薄翊川现在又在警署待着,应该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是阿妈......
阿妈会不会有事?干爹会不会因为我犯的错误伤害她甚至杀掉她?
“哎唷,怎么哭了?”柔软的手指拭过眼角,我才莫大的恐惧中回过神,“现在哥那边情况怎么样?你快告诉我,他在警署做乜?”
“是东盟国际刑警组织把他叫过去配合调查的,”说着,三姑打开了电视,“一两句话讲不清楚,看新闻吧。”
第79章 葬蝶
“突发:涉嫌贿赂案的薄氏集团董事长薄隆昌押解途中被劫!少主巨额加密货币资产神秘蒸发!这里是吉隆坡华侨新闻独家报道......”
屏幕上滚动的繁体字跃入视线,我一惊,屏住了呼吸。
“本台获悉,上周在薄氏集团股东大会上遭妾室缇亚举报,爆出贿赂丑闻取保候审的薄氏集团前董事长薄隆昌,今晨在收监途中遭数名不明武装人员劫持逃脱,同时其子、新继任董事长薄翊川申报价值逾19亿美元的加密货币资产离奇失窃,两起事件高度相关,疑点重重,反贪委员会(MACC)及东盟刑警组织日前已介入调查。”
“加密货币资产,19亿,美元?”我盯着新闻上的数字,喃喃。
“就是当年那笔婆太留给他的境外遗产,还好,翊川把利息放在了另一个账户里,算有先见之明,不然他就只能申报破产了。”薄三姑低道,“看来,那个人真是二哥,不是大哥,要是大哥怎么会狠心窃走自己亲儿子的资产潜逃?虎毒不食子啊。”
薄隆昌,不,薄隆盛在收监途中逃脱?不明武装人员?
难道是ZOO的雇佣兵?
干爹和薄隆盛真正想要的,是这笔巨额的加密货币。
的确,加密货币对ZOO而言才是最有价值,最有用处的。
19亿美元……那是一笔是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ZOO得到这笔钱后会获得多大的能量也难以估量,无怪干爹会处心积虑的搞到这笔钱。可昨天在交易所薄翊川明明没有进行交易,怎么会失窃了的?
一种难以置信的猜想冒了出来——
会不会我昨天故意拖延时间的行为,反而歪打正着,给了他们入侵交易所窃取这笔钱的时间,我的行为在他们的计算之内吗?
他们知道我喜欢薄翊川,他们知道我会选择保护他。
这些时日来的一幕幕掠过脑海,我恍然大悟。
他们下的棋,每一步都是算着我的想法行为来的。包括他们之前说要我撤退,都是假的,他们算准了我会帮薄翊川,阻止他去交易。
所以......薄隆盛才说我是皇后棋。
突然,电视里传来一声巨响,我吓了一跳,看向屏幕。
镜头里,一片混乱的马路上发生了爆炸,上空弥漫开了一朵彩色烟云,渐渐形成了一串扭曲的文字。
记者同步解说:“劫持薄隆昌的武装车队于今日9:13途径吉隆坡市郊时,殿后车辆突遭遥控炸弹袭击引发连环爆炸,爆炸形成的彩色烟云在空中凝结成不明文字,日前警方聘请语言专家破译中......”
我盯着那几个彩色文字——那是ZOO的密语。
是给我的看的,是任务的结束指令,也是催我回去的时限。
这才是皇后棋任务的句号,先前的,不过是障眼法。
为什么干爹不再派人来将我劫走?
我思考了几秒,便明白过来。
这事闹得太大,警方已经介入调查,薄翊川周围一定有警方的布控,这个时候来劫我走,就是自投罗网,所以他要我自己逃出去。
这是一个选择题,一个考验,一个测试。
干爹知道我喜欢薄翊川,也算准了我帮薄翊川,但他还是决定给我最后一个机会,看看我会不会为了喜欢的人彻底背叛他。我必须要在那个日期之前回到他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薄翊川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但我不回去,阿妈一定活不成,干爹会让我亲眼见到她的尸体,以后也绝对不会放过薄翊川。
手心冒出冷汗,我不由想起薄翊川前夜对我说过的那句话。
种植园是他最后一次容忍我包容我,再有下一次,他会怎么做?虽然囚禁我强迫我,但他仍然在包庇我保护我,如果他不再容忍我,是会放我出去自生自灭,还是会把我亲手交给警察?
“怎么了知惑?”大抵是发现我脸色不对,三姑摸了摸我的脸。
我摇了摇头,把视线从电视上挪开:“没什么。三姑姑,”我看向她,笑了一下,想说点什么告别的话,她却叹了口气。
“知惑,你告诉三姑,你和你哥是不是已经不是兄弟关系了?你身上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弄的?你哥是不是对你做了越界的事情?”三姑语气严肃起来,“上回在医院我就感觉他对你的态度不大对劲,不像哥哥,简直,简直像条护食的狗。你实话跟三姑说啊,别怕。”
我看了眼季叔,就算跟三姑说薄翊川囚禁了强迫了我,也无济于事,何况今天之后,薄翊川应该也不会再继续这么对我了。
“大少,您回来了?”隐约听见楼下传来的人声与上楼的步伐,我心下泛起一丝恐慌,三姑显然也听到了动静,板着脸站起身来。
脚步声一步一步逼近了门口,三姑打开门:“翊川你......”
她话未说完,就被薄翊川打断:“三姑姑,请你给我和知惑一些私人空间,我有些话,想单独和他聊。季叔,送客。”
“翊川你居然赶我走......你,你们起开!我自己走。”三姑推开将她围住的几个保镖,瞪了他一眼,“你再敢对知惑动手,就别怪三姑我家丑外扬,让媒体知道薄氏新董事长是怎么欺负自家阿弟的。”
薄翊川一语不发,只反手锁上了门。
我垂下眼睫,不敢直视他,因为紧张,发软乏力的身躯四肢也不由都紧绷起来:“哥......”
下巴被一把掐住,迫使我仰起头,对上他摄魄的黑眸。
“你当初入侵我的手机,昨晚在交易所拖住我,都是为了这个,是吗?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真高明。我以为窃取军用终端是你的另一个目的,没想到,后边还有这出压轴戏等着我。薄隆胜给了你们多少佣金?19亿美元,你能分到不少吧,薄知惑?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知道那笔加密货币对我有多重要吗?如果不是我留了一手,薄氏集团会怎样,我今后会沦落到什么地步,你想过吗?”
心脏像被冰锥贯穿。
我原以为我已经在万丈深渊里,原来还可以下跌,跌到十八层地狱里去,我苦笑起来:“所以,我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还要留着我这个祸害吗?哥,你就不怕你的养恩我还没还清,你的江山和小命都先没了?我从来都不是薄家的吉星,是灾星啊。”
观音痣下怒火灼灼的黑眸一分一分地冷了下去:“薄知惑……你的确是我的灾星。这辈子遇上你,就是我最大的劫难。”
心口痛到麻木,我深吸了一口气,维持着脸上的笑容,趁热打铁:“现在对我死心,还不算太晚,既然你明白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他掐着我脖子的手猛一用力,我的背脊重重撞在床板上,撞得我几乎散架:“就算对你没兴趣了,我也要把你困在身边,让你以玩物的身份伺候我一辈子,死,你也得死在我的笼子里。反正你阿爸就是个玩物,你自甘堕落,比他还不如,这种角色对你而言,正合适。”
有几秒我因为强烈的心悸说不出话,喘不上气,我不相信薄翊川真会这么想,可他看着我的眼神就像黑夜里一片冰冷废墟,不像怒火攻心在说气话,以往生气时,至少他的眼里还有光亮。
“哥,别这样,你想通了就应该放我走,何必留我下来折磨自己?”没想到他这样了还不肯放我走,我抓住他的手,却被他一把甩开了。
“薄知惑,你对我落井下石,却多的是人想向我雪中送炭……我会让你知道,我这辈子,不是非要吊死在你这颗歪脖子树上。就这样吧……”他面无表情地说,“走到这一步,我们也算是子承父业。”
说完,他走出了房间,门重重锁上,四周陷入黑暗。
窗外轰隆一声,暴雨倾泻,摧枯拉朽,似要淹没整个世界,胸口像呛水了喘不上气,我趴在床上,快要被心底的痛楚溺毙——我没能激得他放我走,却亲手埋葬了他对我的喜欢。
“砰——砰——”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烟花绽放的声音传来。
新闻里彩色烟云形成的密语在眼前闪现,我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不是我的幻觉,烟花声夹杂着欢声笑语从窗外传来,距离很近,就在楼下的花园里,似乎正在举行一场热闹的聚会。
我艰难抬起软绵绵的手,撩开床缦,朝窗户看去,可房间百叶窗上被钉了数根金属条,除了能窥见烟花绽放的光亮,什么都看不见。
正在这时,门开了,我一看,是季叔推了餐车进来。
“季叔,外面在做乜啊?”我咽下一口他喂的肉骨茶,问他。
“是大少摆的家宴,今晚来了好多薄家的宗亲。”
不知怎么,我心里生出一种古怪的预感。
薄翊川举办家宴请族亲们来是要做乜?是要宣布什么事情吗?
这时,有几个佣人进来,手里捧着流光溢彩的绸缎衣物和凤冠,我定睛一看,发现那竟然是我前阵子穿过的那套娘惹婚服。
见他们走到我身后,我愣住了:“季叔,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