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能有一个助手帮忙打下手,真的是太舒坦了。
不用长时间盯着电脑,也不用抽空写病历,他只需要专心研究该给病人开什么药,然后在助手把病历和药方写好之后,检查一遍就行了——本来他以前给病人开完药方之后,也会再仔细的检查一遍。
所以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忍不住把两个鸡腿都夹进了袁煜祺的碗里。
牧建国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建国大王早就不是小喵咪了,也没有那么爱吃鸡腿了。
因而袁煜祺心安理得的把那两个鸡腿啃了个一干二净。
下午两点,唐波峻家的公司的员工就到了,他们很快就帮牧兴怀又装好了一台电脑以及一张问诊桌。
——好在他家的诊室足够大,再装下一张问诊桌绰绰有余。
下午四点,刘老准时到了。
她还带着她的一个名叫宋弘方的学生。
牧兴怀第一时间把她们迎进了客厅。
郑玄静也第一时间奉上了一杯热茶。
一口热茶下肚,刘老心底的那点因为舟车劳顿而升起的烦躁和疲惫很快就一扫而空。
只有一点。
她看看牧兴怀,又看看邹教授。
“陈老呢?”
邹教授转头看向牧兴怀。
这种事情还是让专业人士来吧。
所以牧兴怀轻车熟路的问道:“刘老,陈老是怎么跟您说的来着?”
刘老:“他说他要再婚了,但是他爱人找不到伴娘,请我过来给她做伴娘,还专门让我把宋弘方也带上,说是我到时候肯定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哦,他还让我们多带几件衣服过来。”
“对了,他怎么突然就要再婚了?他爱人到底是谁啊?我昨天问他的时候,他也不说,只说我到了这里之后就知道了,然后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邹教授:“……”
牧兴怀也忍不住捂着嘴轻咳了一声,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听见这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破了功。
陈老的功力又见涨了。
这一次他甚至还‘贴心’地让刘老提前带了一个学生过来。
刘老:“……怎么了?”
牧兴怀连忙说道:“没什么。”
“至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您跟我来就知道了。”
刘老:“……”
这怎么还又卖起关子来了?
但她还能怎么办呢?
更何况她的行李都被牧兴怀拎走了。
她只能跟着牧兴怀上了楼。
对此,邹教授:“……”
不用猜也知道,接下来,刘老面对的将会是什么。
十有八九是一大摞有关骨科方面的疾病的典籍。
陈老的手段都已经精进了。
牧兴怀的手段却还是那么的简单粗暴——
可偏偏就是那样简单粗暴的手段,把他们这些老家伙拿捏的死死的……
于是三个小时后,刘老就坐在了诊室里新装好的问诊桌前,给昨天的那个右手骨折的中年女人看起了诊。
牧兴怀等人则是在旁边聚精会神的学习了起来。
刘老扶住她畸形严重的右手:“来,跟着我的动作,动一动。”
虽然右手肿痛得厉害,但中年女人还是配合着运动了起来。
随后一阵明显的骨擦音就从她的伤口处传了出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眼泪就下来了。
好在很快,刘老就松开了她的手:“好了,可以了。”
“你的问题并不大,不需要把骨头打断,只需要把畸形纠正了就行了。”
中年女人手忙脚乱地擦掉了脸上的眼泪:“真的?”
刘老:“真的。”
“就是过程有点痛,所以你得再忍耐一下。”
“毕竟这里也没有条件给你做麻醉。”
中年女人:“没事,我能忍。”
在她看来,这反而是一件好事。
因为如果不做麻醉的话,就又能省下好几百块钱了。
刘老让中年女人平躺到了诊疗床上。
她的学生宋弘方小心的将中年女人的右手臂拉成一条直线。
刘老则是伸出两个大拇指按住中年女人的骨折处,其他手指托着手臂,随后她就开始扭动中年女人的手臂,并逐渐加大力度,让它弯曲起来。
中年女人眼睛里的泪水瞬间就又下来了。
她下意识死死抓紧了她丈夫的手。
虽然她没有指甲,但是她丈夫的手还是瞬间就被她抓成了白色,所以她丈夫的脸也瞬间就扭曲了起来。
等到将中年女人的手臂扭转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刘老看准时机,猛的一用力,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以及中年女人的一声惨叫,她那原本已经畸形的右手手臂直接就被扳正了。
但刘老却没有第一时间松开中年女人的手,反而是又操控着中年女人的手臂,活动了起来。
直到确定中年女人的手臂里骨头错位的摩擦声消失了,她才松开了中年女人的手。
而中年女人和她的丈夫早就大声嚎哭了起来。
刘老一边给中年女人上夹板,一边安慰他们道:“好了,没事了啊。”
所以刘老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帮中年女人重新把骨头接好了,最后中年女人和她的丈夫却用了整整五分钟的时间,才终于缓过气来。
看着中年女人右手的夹板上那几个扎的整整齐齐的蝴蝶结,袁煜祺第一时间鼓起掌来:“好。”
刘老随后就帮中年女人把药开好了:“这是两周的药,每天一剂,早晚温服。”
“前三天你每天都要过来让我帮你调整一下夹板的松紧度,之后你每三天过来一次就行了。”
“正常情况下,你的手两个星期后应该就彻底消肿了,到时候你再过来复诊,我给你重新开药。”
“最主要的是,保护好你的手,别再磕到了,要不然下一次你就真的只能去做手术植入钢板了。”
中年女人:“好的好的。”
“那刘老,您看这些一共多少钱?”
郑玄静连忙说道:“我来算吧。”
刘老:“好。”
牧兴怀扫了一眼中年女人脚上的那双已经洗到脱皮的皮鞋,而后给郑玄静使了个眼色。
郑玄静当即点了点头。
她接过那张药方,录入到了系统里。
“一共七百三十块。”
听见这话,刘老忍不住多看了牧兴怀一眼,因为这要是在省骨科医院,没个一千六七百块,中年女人是不可能拿得到这么多的药的。
中年女人提着的心彻底落回到了肚子里:“好的好的。”
“谢谢刘老,谢谢牧大夫,谢谢邹教授,谢谢各位大夫。”
中年女人和她的丈夫千恩万谢的走了。
刘老随后就转头看向牧兴怀:“……我在省骨科医院的时候,每天大概也是看四十个病人,你以后每天也给我放四十个号就行了。”
“好的。”
牧兴怀第一时间回道:“我这就把这个好消息发出去。”
他先是拿出手机,从省骨科医院的官网上,找到了刘老的介绍,截图发到了朋友圈里,然后就出门去了刘婶子那里。
得知牧兴怀的来意,刘婶子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明天零点之前,我保证让小半个岳川县的人都知道这个好消息。”
牧兴怀:“那就麻烦你了。”
刘婶子:“应该的,毕竟你那里坐诊的医生越多,到你那里看病的病人就越多,我们沾到的光也就越多。”
“你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所以可能还不知道村里又发生了多大的变化。”
“打从上周起,就有不少村民挑着自家种的菜和水果,跑到附近来卖,不少城里来的病人还有他们的家属看到之后,都会顺手买上一些带回家去。”
“就说村口的郑老六,前几年,他去一家苗圃做帮工,结果那家苗圃的老板赌博输了十几万,没钱给他结账,他没办法,只好挖了一堆的冰糖橙树苗回了家,一半便宜卖了出去,剩下的一半卖不出去了,就种在了他家的后山上。”
“前几年因为他舍不得施肥,那些冰糖橙树长出的果子都小的可怜,还不甜,今年他不是在后山上养了一百多只鸡吗?那些鸡天天在后山上乱窜,屎也都拉在了后山上,把那些冰糖橙树养的又高又壮,虽然因为他没有怎么打理的缘故,结出来的冰糖橙卖相都不太好看,但是味道那是没得说。”
“他就试着摘了一些冰糖橙,挑到这里来卖,结果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他就卖出去了三四千斤,赚了一万多块钱。”
“他养的那一百多只鸡,也已经被人预定了三分之二了。”
牧兴怀忍不住笑了:“难怪前几天,郑叔突然往我家送了一大麻袋的冰糖橙。”
只是因为他当时还在给病人看病,没有顾得上接待他,后来他就把这件事情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