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刚才你把脉的时候,却发现你的手一点都不烫。”
“再看你的脉象,正常情况下,兴奋期狂犬病人的脉象应该是弦数或滑数,那是你的脉象呢,就是普通的弦脉,这种脉象只能说明你现在很害怕。”
“你又说,你的肠胃没有问题,也没有出现过幻觉,我就断定你肯定没有得狂犬病。”
“然后我就给刘婶子他们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试一试你。”
“正常的兴奋期的狂犬病人,别说只是看到水和风了,就算是听见水声和风声,都会感到惊恐,甚至是窒息。”
“可是刚才他们在你身后捣鼓了那么久,你缺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足以证明你根本就没有得狂犬病。”
中年男人终于反应过来:“可是我今天早上端粥去给他吃的时候,他确实是吓得身体都打哆嗦了。”
牧兴怀看向年轻男人:“你这几天是不是特别后悔当时没有去打狂犬疫苗?”
“然后就看了特别多的有关狂犬病人发狂以及抢救无效的新闻?”
年轻男人:“……对。”
牧兴怀:“通宵看的?”
年轻男人:“……对。”
牧兴怀:“那你能不头痛吗?”
“所以你这不是得了狂犬病,是得了狂犬病恐惧症,就是被狗咬了之后,身体稍微出现异样,就感觉自己得了狂犬病。”
“不信,你再看那水?”
刘婶子直接把那桶水拎到了年轻男人的面前。
年轻男人强迫自己看了过去:“……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确实不是很害怕了。”
中年男人等人:“……”
他们总算是缓过神来了:“也就是说,我儿子他现在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牧兴怀:“对。”
“所以快把他把绳子解开吧。”
年轻男人的脖子都已经被绳子勒肿了。
中年男人等人忍不住相互对视的一眼。
其实他们现在更想先摁住年轻男人,狠狠的揍上一顿。
很快,他们帮年轻男人把绳子解开了。
牧兴怀最后叮嘱年轻男人道:“你先别急着回去,先去县里的防疫站打个狂犬疫苗,因为狂犬病是有潜伏期的,时间甚至能达到八年。”
“这次算你运气好,逃过了一劫,下次再碰到这种事情,就算狗主人告诉你说,他家的狗打过疫苗,你也一定要直接去防疫站打疫苗,毕竟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得爱惜。”
年轻男人忙不迭的说道:“明白明白。”
中年男人等人也说道:“谢谢牧大夫了。”
牧兴怀:“举手之劳而已。”
就这样,没过多久,牧兴怀就又坐回到了诊室里。
牧兴怀:“你刚才说,你是哪里不舒服来着?”
坐在他对面的病人也是个年轻人,他连忙说道:“咳咳,就半个月前,我去参加我二舅的寿宴,可能是路上吹了太久的风,又淋了点雨,回来之后就感冒了。”
“因为我每天都会去健身房锻炼,身体素质还不错,一开始我也就没把它当回事,连我妈拿给我的止咳药我都没吃。”
“结果两天之后,我的身体不仅没好,反而咳得更严重了,而且我的胸口也痛了起来。”
“后来我自己去买了一瓶止咳糖浆喝了几天,但是一点用都没有咳咳。”
“后来我就去了我家附近的一个诊所看了一下,那个诊所的医生说,我的病应该是已经发展成了肺炎了,然后我就在他家打了几天的点滴。”
“几天下来,我咳嗽的症状虽然减轻了很多,但是胸口反而更痛了。”
“我上网一查,网上说,我很有可能是得了肺癌了……”
正好他昨天晚上刷朋友圈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朋友转发的,省骨科医院的刘老加盟牧氏中医诊所,牧氏中医诊所每天增加了四十个号源的消息,他就忙不迭的抢了一个今天的号,找了过来。
牧兴怀给他把了把脉:“从你的脉象来看,你的身体里确实是有炎症。”
“但你的肺好像没什么问题啊。”
听见这话,病人瞬间就松了一口气。
牧兴怀站起身:“我再给你做个体检吧。”
“你把羽绒服拉链拉下去,把里面的衣服捞上去就行。”
病人:“好的。”
他当即就按照牧兴怀所说的做了。
只一眼,牧兴怀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看到病人的左右胸廓明显有些不对称。
牧兴怀:“你还是把羽绒服脱了,躺到床上去吧。”
病人:“……好的。”
牧兴怀随后就在病人那有些塌陷的左胸廓上按压了起来。
在按到某一处的时候,病人的手缩了一下。
牧兴怀又按了一下:“痛吗?”
病人:“有一点。”
牧兴怀:“那就没错了。”
“你这里断了一根肋骨。”
病人:“啊?”
他努力回想:“可是我最近都没有受过伤啊?”
牧兴怀想了想:“可能是你咳嗽的时候太用力了,把这根肋骨给崩断了。”
“所以你这几天再咳嗽的时候,才会觉得胸痛。”
病人:“……”
“长见识了!”
第79章
牧兴怀:“别长见识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病人:“啊?”
牧兴怀:“你的肋骨之前有骨折过吗?”
病人:“没有啊。”
牧兴怀:“那问题就大了。”
“正常情况下,你就算是把肺咳烂了,也不可能在咳嗽的时候把肋骨给崩断了。”
“可是你的那根肋骨又没有旧伤,那就只能是两个原因了——要么你肋骨本身存在你不知道的微小损伤或骨质疏松,要么你的那根肋骨上长肿瘤了,因为肿瘤会破坏骨质,形成局部薄弱点。”
听到这里,病人脸上的神情直接就僵住了。
“肿瘤?”
牧兴怀:“不过从你的脉象里,我没有把出来你的身体里有肿瘤,这是好事,说明你身体里就算是长了肿瘤,现在也还是在早期。”
“所以我这里就不给你治疗了,你直接去医院吧。”
病人腿都软了,他从床上下来,扶着诊疗床:“……好的。”
牧兴怀见状,说道:“要不我给你叫辆车,送你过去。”
病人:“好,好的。”
牧兴怀仔细回想。
昨天晚上,刘婶子是怎么说的来着。
她说村里王五的大儿子和徐三的二女婿是开滴滴的。
牧兴怀随后就拿起手机,给王五的大儿子打了个电话。
他这会儿正好有空。
于是牧兴怀便把病人交给了他。
很快,下一个病人就坐到了他的对面。
这是一个年轻女人:“牧医生您好。”
牧兴怀:“您好,您是哪里不舒服?”
年轻女人:“牙痛。”
“痛了一个多星期了。”
牧兴怀:“……一个多星期?”
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袁煜祺:“你也是能忍啊。”
“不过你挂号之前没有看过我们诊所的简介吗?我们诊所主要擅长的是内科和骨科方面的疾病,对于牙科方面的疾病,还真就不太擅长。”
“我知道。”
年轻女人实话实说:“我这不是想着,万一我的问题不大,就算你不太擅长牙科方面的疾病,也能治好我呢。”
“……主要是去医院太贵了,本来我每个月的工资还完房贷之后,还能剩下不少,再刨去吃喝拉撒,还能攒下几百块钱,结果上个月我就是去了一趟医院,最后不仅一分钱没存下,反而倒贴了两百存款进去。”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痛了这么久才来看医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