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参加过正规的招聘考试的人,应该都知道这个分数差的含金量。
哪怕定海医院在计算考生的总成绩的时候,笔试与面试的成绩的比例只是1:1。
但这依旧不妨碍郑玄静已经提前锁定了半个名额了。
剩下的半个,只要她面试当天没有因为喝多了,把四个考官全都打了,那就是唾手可得事情。
牧兴怀当即说道:“厉害了郑大夫。”
唐波峻等人也都说道:“不愧是你啊,郑大夫。”
郑玄静笑着说道:“要是我在牧氏中医诊所学习了这么久,连这个分数都考不出来,那我真是白长这么大了。”
陈老他们在指导牧兴怀他们的时候,也会把她带上。
陈老他们在讨论病例的时候,哪怕她急着上厕所,她也会先忍耐下来,坐在旁边听完。
更何况,牧兴怀还允许她随意翻阅他师门的传承。
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她用掉了九支圆珠笔。
说真的,在牧氏中医诊所的这半年里,她学到的东西,比她在边省中医药大学硕博连读的五年里,学到的东西都要多。
牧兴怀也笑了。
因为这里是牧氏中医诊所。
所以这里的每一个医生的进步,都让他与有荣焉。
唐波峻:“对了,面试是几号?”
郑玄静扫了一眼收到的短信:“2月10号。”
也就是后天。
牧兴怀:“看来定海医院真是打定主意要在年前就把上半年的招聘工作全都做完了。”
唐波峻:“那就继续祝郑大夫你马到成功了。”
郑玄静:“谢谢!”
所以第二天中午,郑玄静就又踏上了前往浅市的高铁。
下午的最后一个病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
他坐在轮椅上,身后跟着好几个男男女女。
牧兴怀正好给一个病人看完了诊。
而陈老等人都还在给病人诊脉呢。
于是牧兴怀便招呼他们道:“你好,你们把老爷子推到我这里来,我给他看吧。”
听见这话,那位老爷子没开口,他身后的一个中年男人就说道:“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伍老看病的。”
“这样啊。”
对此,牧兴怀已经见怪不怪了。
因为伍老他们的名声确实是比他要大,经验也要比他丰富得多,所以很多病人会优先考虑让伍老他们给他们看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等等。
他刚刚才送走的那个病人不是一百五十号吗?
——现在他们诊所每天一共是放出三百个门诊号。
上午一百五十个,下午一百五十个。
那这位老爷子是?
牧兴怀定睛一看,这才看清楚他们的衣着。
全是高定。
牧兴怀反应过来。
看来眼前的这位老爷子应该是姓宋了。
这位宋老爷子的来头可不小。
这么说吧,他四个儿女,全都是他们所在行业的风云人物。
他是边省人。
而他之所以愿意拖着病体千里迢迢的跑到北定村这个犄角旮旯里来,主要是因为上个月,伍老回去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八十大寿的寿宴的时候,正好碰到宋老爷子最喜欢的小孙子出了事——
他的那个小孙子想靠自己的能力打拼出一番事业来。
偏偏他的能力只能算是一般,打造出来的产品没有什么卖点,根本就拉不到投资。
于是他就把目光放到了一些纨绔富二代身上。
既然是拉投资,那就不可能没有酒局。
那些纨绔富二代在饭桌上喝多了之后,脑子一抽,放出话来,说是只要他喝掉一杯茅台,他们就投资两万。
然后他一口气喝掉了三瓶茅台。
再然后他就直接醉倒了过去。
那些纨绔富二代看他醉倒了,也没有管他,就又继续喝了起来。
等到他同样已经喝大了的秘书把他送回家,他家的保姆接过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早就已经昏迷了过去。
虽然他家的保姆第一时间把他送去了边省第一医院,但是医生扒开他的眼皮的时候,他的瞳孔都已经放大了。
之后边省第一医院的医生抢救了他整整四个小时,都没能让他的情况有所好转。
正好当时伍老在边省第一医院探望一个老朋友,得知这个消息,他想起了此前在牧兴怀那里看到过的一本典籍里面的一个类似的病例,就动了心思。
在那份病历里,那位自称‘仙’的大夫并没能把那个病人抢救回来,但是他提出了一个新的治疗方案。
伍老觉得那份新的治疗方案很有道理。
然后伍老就出手了。
结果按照那份新的治疗方案,伍老还真就把他从鬼门关上拉回来了。
就在两天前,他出院了。
而且他只是落下了一些后遗症,甚至都没有变成植物人。
他出院之后,他父母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宋老爷子。
正好当时,宋老爷子的病情突然加重了很多,于是他家的人第一时间联系上了伍老。
他们家原本是想请伍老上门去给宋老爷子看病的。
但是伍老不想去。
因为他才刚回到牧氏中医诊所没几天,而且他还有一肚子的问题等着跟陈老他们讨论解决。
但是宋老爷子显然不想放过伍老这根救命稻草。
既然伍老不愿意上门去给他看病,那他就只能过来找伍老了。
而牧兴怀之所以对这件事情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宋家人两天前给伍老打电话的时候,他们正好一起在吃下午茶,所以他听到了电话的内容。
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早就到了。
所以牧兴怀只说道:“那行,那麻烦你们再等一会儿了。”
然后他就站起身,脱掉身上的白大褂,拿过院子里的扫帚,就打扫起了院子里的卫生。
没一会儿的功夫,陈老他们就都出来了。
在他们的帮助下,他们很快就把除了诊室之外的其他地方的卫生全都打扫好了。
牧兴怀掏出手机一看,这会儿才不到五点四十。
他们的晚饭时间是六点。
既然如此,或许他可以趁着这个空隙,先去洗个澡。
这么想着,牧兴怀直接上了楼。
结果他刚把头发打湿,楼下就传来了陈老的声音:“兴怀,你现在有空吗?”
牧兴怀只能大声回道:“我现在在洗澡,等我一会儿。”
但是冬天洗澡本来就是一件比较麻烦的事情,就算他速度再快,等他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也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下楼:“怎么了?”
陈老指着诊室:“伍老找你。”
牧兴怀便又抬脚向诊室走去。
看到他过来,伍老说道:“牧大夫,能麻烦你给宋老爷子看看吗?”
牧兴怀愣了一下:“好。”
牧兴怀随后就把毛巾放到旁边的问诊桌上,坐了过去:“老爷子,我先给你把个脉。”
只能说,宋家不愧是大户人家,宋家人也不愧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存在。
总之,宋老爷子身后的那个中年男人很快就把眼底的尴尬压了下去,他连忙扶起宋老爷子的手,放到了脉枕上:“麻烦牧大夫了。”
伍老随后就给牧兴怀介绍开了:“宋老爷子得的重症肺纤维化。”
“他有四十年的吸烟史,最严重的时候,一天要抽上两包烟。”
“他还有十年的冠心病病史,近五年因为心绞痛发作,被送进过医院四次。”
“五年前,他大病过一场,随后就出现了活动后气短、呼吸困难症状。”
“这五年里,他一直有在接受治疗,但是病情还是日渐加重,最近这两个月,更是一口气出现了咳嗽、心悸、乏力,腰膝酸软,畏寒肢冷,双下肢浮肿等十几种症状。”
话音未落,宋老爷子就猛烈地咳嗽了两声。
伍老随后就拿过桌子上的一沓检查报告给牧兴怀念了起来:“这些都是他几天前在边省第一医院做的一些检查的检查结果,检查结果显示,双肺弥漫性网格状、蜂窝状阴影,以双下肺为著,心肌缺血,左心室舒张功能减退,射血分数45%……”
说完,他就闭上了嘴,等着牧兴怀看完。
五分钟后,牧兴怀抬头看向宋老爷子的脸:“面色晦暗,口唇紫绀,呼吸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