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小威廉姆斯没有给郑玄静封个大红包当辛苦费?
不应该啊!
不对。
郑玄静这会儿确实是在笑啊!
就是笑的有点……别扭?
想到这里,牧兴怀和唐波峻等人对视了一眼,而后他们纷纷端着餐盘坐到了郑玄静旁边。
而后封明城直接开口问道:“郑大夫,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对上他们关心的目光,郑玄静只觉得心里一暖。
所以下一秒,她就直接说道:“是出了点事情。”
“荣南郑家那边把我除族了。”
牧兴怀:“……”
唐波峻等人:“……”
他们很快就反应过来。
唐波峻:“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郑玄静:“就是下午四点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唐波峻:“不对。”
“除族是指逐出族谱的意思吗?”
“你们不是本来就已经断绝了关系了吗?”
郑玄静:“对。”
唐波峻:“……怎么着,难道他们认为,他们把你的名字从族谱上划掉之后,牧氏中医诊所就会把你开除了?你这辈子就完了?”
“不是,建国都快八十年了,竟然还有人把族谱那玩意儿当尚方宝剑吗?”
邢慕悦更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没办法,毕竟那可是他们彰显自己的权利和高贵地位的东西,没有它,他们怎么维护自己的权力,怎么欺压其他人?”
封明城:“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以前的女性是上不了族谱的……所以说他们封建吧,偏偏他们又把郑大夫你的名字写到族谱上去了。”
郑玄静:“其实在他们眼里,我原本也是没有资格把名字写上族谱的,但是我的那位前大哥和前二哥不是烂泥扶不上墙吗?”
“我的那个前爸担心他死了之后,我的那个前大哥压不住郑家的旁系,还有我的那个前二哥的岳家,就想把我留在郑家,给我的那位前大哥当垫脚石。”
“可是他又怕我到时候也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所以不愿意给我太多的实质性的好处,偏偏他又想彰显自己的大方,于是他就把我的名字加到了族谱上——”
“因为在他看来,我也应该将能把名字写进族谱,跟他们那些男丁的名字排列在一起,视为毕生最荣耀的一件事情,然后对他感恩戴德,乖乖地遵从他的安排。”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不仅没有把这件事情放进眼里,我还敢在毫不犹豫的跟他们断绝了关系之后,记恨上了他们,然后一找到机会就‘报复’他们……”
“所以五医圣上线之后,你们接到的都是亲朋好友打来的问候的电话,我接到的都是郑家打过来的咒骂的电话。”
“但是他们敢骂我,我就敢骂回去,然后直接把他们的号码拉黑。”
“他们见我油盐不进,大概是想起了我的名字还在郑家的族谱上挂着,就开祠堂,把我的名字又从族谱上划掉了。”
封明城:“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们肯定不会觉得他们是在无能狂怒,他们肯定以为你现在已经后悔死了。”
唐波峻:“……”
“我能说,每次听你谈起你家的那些破事,我总有一种世界被生生割裂了的荒诞感吗?”
“一边是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每天都在焕发着新的生机的中医,一边是你们家的那一场场充斥着封建愚昧的低级宅斗大戏……”
“不过有一说一。”
宋弘方扒了一口饭:“还挺下饭的。”
所以郑玄静现在之所以笑的这么别扭,是因为里面除了有收到小威廉姆斯包的大红包的喜悦之外,还夹杂着对郑家的嘲讽?
好像还是不对。
牧兴怀选择直接把心里的疑问问出来:“郑大夫,你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
郑玄静突然就笑了:“我只是觉得,我确实是做错了。”
牧兴怀等人不免都愣了一下:“啊?”
郑玄静:“我太执着于向郑家人证明,放弃我,将会是郑家近百年来,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所以在这之前,她拼了命的学习,加班加点的和祝萱教授一起钻研那三张治疗老年性白内障的处方,并最终让它们原本就远超郑家的那两张治疗老年性白内障的秘方的治愈率更上一层楼。
“可是现在看来,我无论如何也不会成为郑家人近百年来,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了。”
“因为他们最大的错误,是直到现在,都还把深耕在他们骨子里的高高在上,恨不得把女人生吞活剥了的毒瘤,当做是金科玉律,不愿意剜掉它。”
“这样的郑家,他不配我这样失去自我。”
更何况郑家迟早是会落败的,但他们不会是死在谁的手里,他们只会是死在自己的手里。
听见这话,牧兴怀等人也笑了:“郑大夫,恭喜你,从原生家庭里的泥潭彻底走了出来。今天过后,迎接你的将会是更广阔的天空,和更绚烂的风景。”
郑玄静笑着说道:“谢谢。”
当然了,从这件事情上,牧兴怀那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毕竟他的情况和郑玄静的情况完全不同。
郑家人想破了头,能想到的报复郑玄静的办法,也就是把郑玄静除族。
牧德业一家一出手,就是想要他的命。
所以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会放过牧德业一家的。
不过也正因为这一遭,让他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牧宏茂投毒一案,好像快要宣判了。
牧兴怀随后就拿出手机,翻找出了喻修钧跟他的聊天记录。
哦。
不是快要宣判了。
而是明天就要宣判了。
楚云秀教授和她的二弟子苏行舟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到的北定村。
牧兴怀和袁煜祺前脚把她们带到各自的宿舍安顿好,后脚判决结果就下来了。
正如同网友们所说的那样,因为是投毒未遂,所以作为主犯的牧宏茂,最后只判了三年半。
作为从犯的乌文斌(牧宏茂的秘书),以及施鸿晖(乌文斌收买的混混),一个被判了一年半,一个被判了两年。
他们当庭都表示服从判决,不上诉。
对于这样一个结果,喻修钧表示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电话那头,喻修钧说道:“这段时间,为了挽回声誉,牧家可是不止一次公开向你和民众道歉,他们名下的牧源服饰更是先后往这一次的原省禽流感疫区捐了将近一千五百万。”
“就这,网友们依旧不是很买账,每天都有无数网友跑去他们的官博嘲讽他们,甚至还有人半夜跑到他们的直营店门口去泼鸡血。”
“从牧宏茂的行为来看,三年半其实并不算多,所以他们就算是上诉成功,也减轻不了几个月的刑罚,可是那样一来,牧家就会被网友们认为不知悔改。”
“那这几天里,他们恐怕都别想从风口浪尖上下去。”
“最主要的是,到时候二审开庭的时候,他们又要上一次热搜,二审宣判的时候,他们还要再上一次热搜。”
“那他们家今年之内,恐怕都别想消停了。”
“牧源服饰虽然是牧德业一手创办的,但是这些年来,他们为了扩大经营,可没少对外融资,要不是牧德业留下的后手足够多,再加上牧源服饰的中层管理里面,很大一部分都是他老婆王萍的娘家亲戚,恐怕这会儿牧德业已经被下面的那些股东给赶下台了。”
“所以这个时候,弃卒保车对他们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听到这里,牧兴怀摸了摸下巴:“那你说,这件事情过后,牧宏茂会不会把牧德业和牧季同他们也都怨恨上?”
喻修钧当即就笑了:“以牧宏茂的小心眼,很有可能。”
牧兴怀:“那到时候可就好看了。”
喻修钧:“对了,楚教授到了吗?”
牧兴怀:“已经到了。”
“她正在查看袁煜祺的学习进度……额,好吧,她正在嫌弃我给袁煜祺制定的学习计划。”
“等会儿啊,我先跟楚教授理论一下。”
喻修钧:“……”
五分钟后,牧兴怀就回来了。
“好吧,新手确实不能每天白天背四个小时的《黄帝内经》,晚上背两个小时的《伤寒论》,期间还要抽空背诵五味中药的药性、功效和主治病症。”
虽然牧爷爷以前就是这么教他的。
但是袁煜祺现在虽然已经背下了五十多种药材的药性、功效和主治病症,以及《伤寒论》里的二十多个处方,但是他现在对中医的核心理论确实是没什么概念。
喻修钧:“……”
所以当天晚上,楚教授就连夜根据袁煜祺的实际情况,给袁煜祺重新制定了一份学习计划。
比如前一个半月,每天研读《中医基础理论》、《中医学概论》等书籍两个小时,了解中医的整体观念和辨证论治。
每天背诵两味中药的药性、功效和主治病症。
每天花一个小时的时间温习《医学三字经》、《药性赋》和《汤头歌诀》,确保将其中涉及的常见病症、中药药性和常用方剂能牢记在心里。
第175章
就这样,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的最后一天。
牧兴怀今天休息。
所以早上的时候,他一直睡到了上午九点才醒。
外面这会儿正下着暴雨。
他也就打消了去食堂吃早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