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兴怀照做了。
他抬头看向喻修钧。
只见喻修钧立于石桌前,绯色官服更衬得他身形如竹,气度清华,初升的阳光斜照到他的侧脸,将他的长睫毛和薄唇勾勒得淋漓尽致。
牧兴怀的呼吸瞬间就又乱了。
正好也就在这个时候,喻修钧写完了‘百’字。
三名摄影师见状,第一时间举起手中的相机。
咔咔咔!
等到喻修钧将‘百年好合’四个字全部写完之后,为首的摄影师又说道:“喻先生,现在麻烦您提着笔,慢慢地抬起头看向牧先生。”
听见这话,喻修钧缓缓的抬起头,看向牧兴怀。
如果说上一秒的牧兴怀,还是一位沉稳持重的翩翩君子的话,那么此时此刻倚坐在栏杆上,绯色袍服被风扇吹过来的风轻轻掀起,浑身上下几乎写满了慵懒随性,俨然一位风流浪子。
喻修钧只觉得心头一颤,连带着指尖都有些微微发烫。
“对对对,就是这样。”
一旁的三名摄影师二话不说,一脸激动的再次按下快门。
咔咔咔!
“好了。”
确定刚才拍下的照片都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为首的摄影师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喻先生,牧先生,我们去下一个场景吧。”
三分钟后,他们在水池畔站定。
摄影师助理第一时间拿过一包鱼食,抓起一把,扔进了水池里。
下一秒,十几条圆滚滚的锦鲤就从桥底下游了出来。
为首的摄影师:“现在麻烦喻先生看向水里的锦鲤,然后牧先生您站到喻先生的身后,伸出手,虚扶在喻先生的腰上。”
牧兴怀和喻修钧当即就按照他说的做了。
为首的摄影师一边举起手中的相机,一边说道:“好的,喻先生,现在请你慢慢的转过头,轻笑着看向牧先生的眼睛。
喻修钧便慢慢的回过头。
水池里,一条锦鲤恰好在这份时候腾空而起,刹那间,流光潋滟,直直地撞进了牧兴怀和喻修钧的眼眸之中。
“好好好。”
三名摄影师连忙又按下了快门。
只可惜的是,喻修钧回头的时候,帽翅碰到了牧兴怀的帽子,导致他的帽子歪了一点。
为首的那名摄影师显然是个吹毛求疵的,他当即说道:“牧先生,喻先生,我们再拍一组。”
喻修钧:“……”
还来?
没看见他这会儿连眼角的余光都不敢落在牧兴怀身上了吗?
——因为就算他的面皮再厚,也扛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牧兴怀的美颜暴击啊。
再这样下去……他可不想今天晚上回去之后,就忍不住就把牧兴怀给……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万一以后哪天牧兴怀惹到了他,只要原因不是牧兴怀出轨了,他到时候只需要把今天拍下来的照片翻出来多看几遍,肯定就会原谅牧兴怀了。
喻修钧恍恍惚惚的想着。
牧兴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的嘴巴张了又张。
只能说,喻母的眼光是真的好,她帮他们挑选的东西,永远都是物超所值。
所以六天后,婚纱摄影公司把修好的两百一十三张照片打包发给喻修钧,喻修钧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挑选好迎宾照、床头照还有客厅照之后,就把那两百一十三张照片全都留了下来。
也就是在这一天,牧兴怀接连收到了三个好消息。
一个是计十的那个远方堂伯带来的。
他因为长期便秘加便血,以为自己得了结肠癌。
牧兴怀给他看完诊之后,发现他只是单纯的便秘。
至于便血也仅仅只是因为便秘情况太过严重,导致上厕所的时候把肛门挤裂了而已。
吃了半个月的药之后,这会儿他便秘的情况已经完全消失了,也再没有便血过了。
一个是陈自明带来的。
用完一个星期的猛药之后,他的心脏和血压并没有出现什么问题。
而且他自我感觉自己的病情好像有了一些好转。
证据是,虽然白天的时候,他的脸和手脚依旧会莫名其妙的刺痛和发麻,而且频率并没有降低,但是他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有被突然发作的刺痛惊醒过了。
牧兴怀便又给他开了三个星期的药。
第三个好消息,自然是原省的肖省长带过来的。
他说:“牧大夫,收到你发过来的那两张处方之后,我们就第一时间派出了一支以徐老为主的科研队,带着一批药材赶往了X国亚比斯莫省。
“现在,试验结果出来了,吕元凯教授拟的那张处方,把家禽的感染率降低到了20%。”
“您猜您拟的那张处方,把家禽的感染率降低到了多少?”
牧兴怀忍不住笑了。
看来这场比赛,是他赢了。
果不其然,不等他开口,肖省长就说道:“20%。”
“牧大夫,您的那张处方,把家禽的感染率降低到了20%。”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把心底的激动勉强压了下去之后,才继续说道:“牧大夫,只能说,不愧是你!”
最后,肖省长只说道:“下午的时候,我们原省政府已经调集了一批药材,送去亚比斯莫省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听到亚比斯莫省那边传来的喜讯了。”
“牧大夫,恭喜您,这一次,您恐怕是要名扬世界了。”
牧兴怀笑的更开心了:“您夸张了。”
但这的确是一件喜事。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月之内,亚比斯莫省的疫情应该就能得到有效的控制了。
那个时候,双十一的返场活动都还没有结束呢。
所以到时候恐怕都不需要他们动手,牧德业一家就又要被拉出来鞭尸了!
第191章
想到这里,等到肖省长挂断电话之后,牧兴怀就又给卫正岳打了个电话。
他说:“卫先生,我们之前的约定就此作废吧!”
卫家是乾省最大的化学纤维面料和混纺面料制造商。
牧源服饰每年用到的一半的面料,都是从他家进的货。
卫正岳是卫家现任当家人。
一个月前,牧兴怀通过使用按摩手法,帮助他排出了卡在鼻咽部隐蔽处的一粒米粒大小的扁桃体结石,治好了折磨了他半年多的‘神经官能症’,并答应他替他保密。
卫正岳为了报答他,也答应了他,会在双十一的时候,找个借口,中断给牧源服饰的供货,让牧德业没有办法借着双十一这个风口翻身。
所以听见这话,卫正岳不免有点懵:“……等等,牧大夫,您的意思是,您准备放过牧德业一家了?”
他能说他刚刚才挂断了牧德业打来的今天的第八个电话吗?
所以牧兴怀这是突然脑抽了?
牧兴怀:“不是,只是不需要再麻烦您了。”
毕竟如果真的按照他们的计划去做,卫家也是会有不小的损失的。
毕竟牧源服饰的订单,每年也能给卫家带来上百万的收入。
卫正岳顿时松了一口气。
牧兴怀没有脑抽就好。
但是既然牧兴怀没有解释的意思,那他也就没有多问:“那行,那我明天就让人把布料都给牧德业发过去。”
至于理由,就说卫家其他人不同意他这么做就行了。
反正只要结果是好的,牧德业一家会相信的。
牧兴怀:“好。”
估计牧德业一家知道这件事情之后,肯定会庆幸不已。
但是等到他们发现,他们花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把衣服做出来,最后却卖不出去,就是他们哭的时候了。
另一边,吕元凯教授也从徐老那里,得知了试验结果。
徐老告知他的结果,自然要比亚比斯莫省的执政长官告诉肖省长的,要详细的多。
就比如,他拟的那张处方,不仅仅是在效果上输给了牧兴怀——
徐老他们还另外算了一笔经济账。
他拟的那张处方,分散到每只鸡上,日均投入约为六分钱。
牧兴怀拟的那张处方,分散到每只鸡上,日均投入不到五分钱。
所以虽然明面上,他拟的那张处方的效果,跟牧兴怀的相比,差距并不算大。
但实际上,他输的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