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兴怀笑着说道:“多少钱,我扫给你。”
没想到向老大却说:“不要钱。”
牧兴怀:“嗯?”
向老大飞快的洗好了手,然后他搓着手说道:“兴怀,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牧兴怀:“什么事?”
向老大:“你的诊所那边现在不是每天都有十几个病人来做针灸吗?”
“我前几天下午路过你的诊所的时候,发现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外地来的,因为没有地方住,现在只能住在县里的宾馆里,房费贵不说,每天来回也不方便。”
“正好,我家老大,你向大哥前几年不是在村里建了个新房子吗?结果房子刚建好,你向大哥就被边省的一家公司挖过去了,现在他和老婆在那边都发展的不错,所以他们两口子就准备等明年他们把首付攒够了之后,就在那边买套房子。”
“这样一来,他在村里的那栋新房子不就空下了吗?”
“他的那栋房子一共有六个房间,除了一楼的两个房间之外,二楼的四个房间都有独立卫生间。”
“所以你说,我们把那栋房子租给去你那儿看病的那些病人怎么样?”
“我们也不贪心,带空调的房间,我们收六十块钱一天,不带空调的房间,我们收四十五块钱一天。”
“他们要是不想自己做饭的话,我也可以提供一日三餐,每顿一荤一素,十块钱一个人。”
他们已经算过账了,只要那六个房间每天能租出去一半,至少就能有一百三十五块钱的收入。
一个月就是四千多一点。
他家大儿子两口子将来要是真的在边省那边安了家,这四千块填补他们的房贷绰绰有余。
听见这话,牧兴怀的眼睛直接就亮了:“行啊,向叔,这样的商业机会都让你们发现了。”
向老大:“所以你也觉得,这个生意我们能做?”
“当然能做。”
牧兴怀说道。
因为这门生意能够做成的前提是有稳定的客源,也就是说牧兴怀的诊所要源源不断的有病人找过来。
这点信心,牧兴怀还是有的。
而且如果向老大家真的把这门生意做起来了,以后他如果不想做饭了,或者因为病人太多,没有时间做饭的时候,他也可以去向老大家里买饭吃。
总之,什么包子,饺子,粽子还有自热米饭,他是吃够了。
向老大当即就笑了起来:“那就得麻烦你到时候帮我们宣传一下了。”
牧兴怀:“没问题。”
“不过兔子的钱我还是要给的。”
向老大直接把他推出了家门:“真不用给。”
“而且你以后要是再想吃兔子了,尽管到我家来捉,要不然我们都不好意思请你帮忙。”
牧兴怀:“……行吧。”
就这样,他拎着那只兔子回了家。
他把那只兔子分成两半,一半干锅,一半生闷。
再配上半个冰西瓜。
牧兴怀一口干锅兔肉,一口冰西瓜:“总算是又活过来了!”
牧建国赏脸尝了一口生闷兔肉:“喵!”
第二天一大早,向老大就去县里的批发市场,采购回来了一批被褥和一次性洗漱用品。
于是当天下午,牧兴怀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那些来做针灸的病人。
好几个病人当场就露出了意动的神色。
牧兴怀便把向老大的联系方式给了他们,让他们自己去跟向老大联系。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就有两个病人住进了向家。
第二天早上,牧兴怀得先去郭家村给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看腿。
她昨天晚上上厕所的时候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好在应该只是把脚扭脱臼了。
她不是谁的亲戚。
只是她儿女都出去打工去了,身边只有一个跟她同样年纪的老伴在照顾她。
所以她老伴也抱不动她。
更何况郭家村离着北定村有十几里路远。
她老伴一大早就找上了门来,于是牧兴怀就跟着他去了。
到了地方之后,老人家果然只是把脚扭脱臼了。
牧兴怀三两下的就帮她把脱臼的脚复了位,再喷上消炎药,把夹板一上,就可以了。
不过即便是这样,等到牧兴怀回到北定村,也已经是九点半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已经有十七八个患者在院子里等着了。
牧兴怀:“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那些患者:“没事没事。”
因为他们之中没有得急病的人。
牧兴怀抬脚便向诊室走去。
但是下一秒,他突然就又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看到了一个熟人:“古嘉良?”
就是那个少白头的古嘉良。
坐在人群中的古嘉良笑的灿烂,露出一口大白牙:“是我。”
牧兴怀:“剪头发了?”
古嘉良伸手摸向头顶:“对,好看吧?”
所以这会儿他头顶上的头发只剩下了指甲盖那么长。
——这些头发可不正是他最近新长出来的。
虽然它们之中还夹杂着一些黄色和白色,但是落在古嘉良眼里,却是比世界上任何一幅传世名画都要珍贵的存在。
而它的制造者可是牧兴怀。
所以牧兴怀自然不吝夸奖:“好看。”
“等等,现在应该还没到你复诊的时间吧?”
所以古嘉良为什么会坐在这儿?
古嘉良伸手指向了他旁边站着的一个戴着棒球帽的年轻男人:“我是陪一个朋友过来看病的。”
年轻男人当即说道:“牧医生你好。”
“你好。”
牧兴怀随后就反应过来。
他看了看坐着的古嘉良,又看了看站着的年轻男人:“病人站着你坐着?”
看古嘉良的座位,他们排在十三四号的样子。
也就是说,他们至少得在外面再等一个半小时到两个小时,才能进去。
“嘻嘻。”
古嘉良反而笑了:“因为这都是他应得的。”
“我反而是被他拖累的那个。”
牧兴怀:“嗯?”
古嘉良:“他是我在一个病友群里认识的病友,得的也是少白头。”
“上个月月中的时候,我的情况不是有了明显的好转了吗?我当时就想着,苟治愈勿相忘,然后我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
“他当时答应的好好的,结果我一问他什么时候过来,他就推脱自己有事要忙,然后就从上个月月中推到了这个月月中。”
牧兴怀:“……”
古嘉良:“我就是再蠢,也该琢磨出来,他十有八九是把我当成骗子了,在遛我呢。”
“我那叫一个气啊。”
“所以这半个月来,我一直坚持给他发我的头发变化的照片,他才终于信了我的话。”
“没想到这才过去一个多月,到你这里来看病的人就这么多了。”
“所以他当时要是就信了我的话,直接跑过来找你看病,我们哪里还用得着排队?”
“所以你说,是不是他拖累了我?他是不是应该把座位让给我?”
年轻男人讪笑着摸了摸鼻子:“对对对,他说的对,我就应该站着。”
毕竟他总不能解释说,他当时确实是把古嘉良当成骗子了吧?
因为古嘉良告诉他说,他的病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村医治好的——
二十多岁和村医这两个词放到一起读,不是诈骗还能是什么?
而他当时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删掉古嘉良的微信,只是想要看看古嘉良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结果谁能想到呢,古嘉良说的竟然都是真的。
年轻男人也扫了一眼古嘉良的头发。
——他就是做婚礼摄影的,古嘉良发给他的那些照片,有没有P图,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听见这话,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