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唐波峻和郑玄静是反应过来了,但是老爷子一家却是更懵了。
“这、这怎么可能呢?”
“这会不会是你们诊断错了?”
不等陈老开口,唐波峻就说道:“我师父要是连这么明显的病症都能诊断错,那他也就不配被人尊称为陈老了。”
老爷子的大儿子随后就抓起过那份病理切片检查报告:“那,那仪器也不可能出错啊?”
“还有这个。”
他又抓起另一份检查单:“我爸的病又复发之后,我们又做了一个支气管镜检查,检查结果显示我爸就是复发了。”
陈老的脸反而更难看了:“但仪器也是人操作的不是吗?”
所以事情的真相已经非常的清晰明了了。
这位老爷子根本就没有得肺癌。
从他的情况来看,他当时很有可能只是得了肺炎。
至于他左肺上的那个阴影肿块很有可能就只是肺炎引起的瘤样肿块。
那个梁洞市第二医院的医生一开始的时候只是单纯的误诊了。
但他在给这位老爷子做完手术之后,绝对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他并不想承认这件事情。
也许是因为当时正是他晋升的关键时期,又或者他只是单纯的不想坏了自己的名声。
而且他的背景显然不小。
所以他轻而易举地就伙同梁洞市第二医院病理科的人,篡改了老爷子的病理切片检查报告。
但他也没有想到的是,他把老爷子左肺上的那个肿块切除之后,因为老爷子的病一直没有痊愈,所以没过多久就又长出来了一个肿块出来。
然后他就又将错就错,宣称老爷子的肺癌又复发了,并且又伪造了一份支气管镜检查报告,然后就给老爷子做起了化疗。
但他显然没有想到的,老爷子因为身体原因,无法耐受他选用的化疗药物,导致他们找到了牧兴怀这里来。
所以牧兴怀刚才哪是把不准老爷子的病情。
他分明只是还把不准人心的险恶。
陈老最后只说道:“如果你们还不相信的话,我建议你们再去找一家权威一点的医院看看,也不用做什么其他的检查,就做一个支气管镜检查,看看检查结果是不是跟梁洞市第二医院的一样。”
这一次,还是老爷子的小儿子率先反应过来:“对,我们可以再去做一个检查,看看检查结果是不是跟那边的一样。”
而后他推着老爷子就往外走去:“爸,走,我们直接去松市第一医院。”
老爷子的大儿子见状,只顾得上说上一句‘谢谢牧大夫,谢谢这位老大夫’,就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牧兴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陈老心底的那股气却是怎么也咽不下去:“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他竟然也做得出来?”
“不对,应该说,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竟然隔三差五地就会做出一件来?”
“难怪有人说,‘患者挂号像买彩票,手术成功像中头奖,死亡赔偿就是安慰奖——进一趟医院,比进一趟赌场还刺激!’”
“医生是什么?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啊!结果现在呢,手术刀变成了镰刀,患者的命成了比韭菜还廉价的东西。”
“再这样下去,医生这个行业真的就要遗臭万年了……”
也正因为如此,直到半个小时后,陈老的脸色都还有些难看。
管老三和富贵早就到了。
管老三这会儿正在厨房里帮忙。
富贵本来正和牧建国一起,趴在葡萄藤下睡觉,看到这一幕之后,它摇了摇尾巴,又摇了摇尾巴,随后站起身来,走向陈老,拍起两只前爪,往他膝盖上一搭:“嗷呜!”
陈老低头一看,正对上富贵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他的心瞬间就软了下来。
“你是在安慰我吗?”
富贵直接用头蹭了蹭他的手心:“嗷呜!”
“好崽。”
陈老忍不住摸起了它的脑袋,感叹道:“你都比那些家伙要有人性啊。”
富贵舔了舔他的手:“嗷呜!”
看到这一幕,郑玄静顿时也觉得有些手痒。
不过她不是想摸富贵,因为这几天富贵已经被她偷偷的从头到尾不知道摸了多少遍了。
她是想摸牧建国。
她转头看向正四仰八叉的躺在石桌上,露出毛茸茸的雪白的大肚子的牧建国。
对了,牧大王的肉垫甚至是粉色的!!
只可惜了,牧建国只给牧兴怀摸,其他人最多也就是能碰碰它的耳朵和尾巴。
没过多久,牧兴怀的声音就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我们这边快好了,郑大夫,能麻烦你再切一盘冰西瓜出来吗?”
郑玄静当即说道:“好。”
就这样,两分钟后,火锅汤底就上桌了。
牧兴怀直接拆开三盒羊肉卷:“需要放一些羊肉卷到番茄锅底里吗?”
郑玄静:“不用不用,虽然我不太能吃辣,但是羊肉卷还是得放到辣汤里煮出来才好吃。”
牧兴怀:“行。”
很快,第一锅羊肉卷就出锅了。
牧兴怀:“快吃快吃,这个时候就别讲究什么斯文了。”
众人当即都拿起筷子,伸进了锅里,三两下的就把锅里的的羊肉卷全都捞了出来。
随后他们就一边抽气,一边说道:“真香啊。”
“好吃。”
旁边的小桌上,牧建国和富贵连一边埋头大吃,一边说道:“喵!”
“呜呜!”
虽然它们碗里的羊肉卷都是用清水清洗过的。
“毛肚和牛肉卷一起下下去吧!”
“再下点荠菜,清清口。”
“这个西瓜好甜啊。”
……
就这样,等到他们吃饱喝足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牧兴怀的手机响了起来。
电话是吴翰林打过来的。
“兴怀,你现在有空吗?”
牧兴怀:“有,怎么了?”
吴翰林:“前几天的时候,我不是带了个大客户去找你看病吗?”
牧兴怀当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那个大客户姓宋,得的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扁桃体发炎,只是因为她对很多抗生素都过敏,再加上她的丈夫以前被中医误诊过,导致她也不太信任中医,所以在这之前,她在西医那边治了半年都没治好,前几天,在吴翰林的强烈建议下,她找到了他这里来。
吴翰林:“她现在已经痊愈了。”
“但是就在半个小时前,她丈夫的头又痛起来了。”
“她丈夫一开始得的是带状疱疹,因为被中医误诊了,导致治疗不及时,后来皮疹虽然消退了,但是病情还是发展成了后遗神经痛,西医那边给他开了不少药,但是都只能缓解症状。”
“所以他现在,每个月都要发作一次,一发作就是七八天甚至十几天。”
“宋姐就想找你给他看看。”
牧兴怀:“行,那你让他们现在过来吧。”
吴翰林:“好。”
十几分钟后,牧兴怀他们刚把院子收拾好,吴翰林就带着宋女士夫妇赶到了。
宋女士说话的声音果然已经恢复了正常:“牧大夫,麻烦你了。”
看着大半个身体靠在宋女士身上,一脸惨白,嘴角直打颤,连话都快说不出来的中年男人,牧兴怀当即说道:“直接把他扶到诊疗床上去吧。”
然后他第一时间去药柜那边拿了一盒针灸针和一瓶酒精棉球出来。
等到给中年男人把完脉之后,牧兴怀就直接抽出一根针,扎进了他背上的阿是穴里。
然后是夹脊穴、合谷穴、太冲穴……
五分钟后,中年男人的眉头就松开了不少。
十分钟后,他的呼吸就彻底平缓了下来。
又过了五分钟,明明身上的针都还没有拔掉,他就直接朝着牧兴怀竖起了大拇指。
“我老婆是对的,我不能因为以前踩过坑,就一杆子打死一船人。”
“牧大夫,你简直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医生。”
牧兴怀正在给他抓药。
听见这话,他不禁有些好奇:“你之前是在哪个医生那里看的病啊?”
中年男人:“就是市一院中医科的陈博易,他还是个副主任医师呢。”
“其实我一开始也是很信任中医的。”
“要不然我也不可能一头痛,就跑去看中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