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灵：“神力耗尽了。”
褚清钰掌心汇聚起一团蓝光，打入镜中。
方凌仞：“你不是不看吗？”
褚清钰：“我可以不看，但钟不能停。”
乾坤水镜还在颤，导致镜中水晃个不停。
褚清钰：“你别得寸进尺。”
镜灵：“不关我的事啊，是这个空间在颤！你们感受不到吗？”
褚清钰：“没有，不过有你感受到就够了。”
镜灵：？
镜灵尚未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方凌仞已经将手放在了乾坤镜上，神识探入镜灵识海，透过镜灵来感受。
金藤种，玄音幡，阴阳笔，银蜂都能如此，没道理乾坤水镜不行。
果然，下一刻，方凌仞便感受到，这个空间颤得厉害，仔细听去，似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嘭嘭作响。
方凌仞循着镜灵感受到的方向靠近，“这里，不，外面有东西。”
褚清钰：“外面应该是时空乱流，会不会是这一段的乱流过于强烈？”
方凌仞也不确定，有些担忧，“这通道不会被撞破吧？”
褚清钰沉默了。
他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
若是这个空间十分稳定，那兽蛋该如何离开？
方凌仞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变，连忙展开翅膀，将褚清钰裹住。
褚清钰：“快！”
方凌仞裹得更紧了，温声道：“别怕，我会保护好你的。”
褚清钰：“快想想还需要给兽蛋准备什么！对了，再多套几层防器吧，如果它能看懂书信就好了，不知道能不能塞进蛋壳里，我们再打开看一眼？”
方凌仞：“……我想直接把它扔了。”
褚清钰：“……”
醋归醋，方凌仞还是从褚清钰的碎碎念中得到启发，将自己的一些记忆封入鸿渊赤焰，又封入了兽蛋之中。
方凌仞：“随缘，能看到多少算多少。”
褚清钰：“……”人果然不能共情不同时段的自己。
镜灵哇哇大叫，“好多东西在撞，你们真的不管吗？”
方凌仞透过乾坤水镜，也清晰的感受到，这空间之外，有一群东西在撞击。
不多时，他便听到了“咔嚓”一声响。
裂缝出现的瞬间，褚清钰听到了风声。
没有透过乾坤水镜，原本寂静无声的空间，就被疾风声充斥，十分明显。
循声看去，正是方凌仞方才所指的地方，出现了一条裂缝。
裂缝正在往两边延展，两排尖利的东西，从外面刺了进来！
那是，爪子！
利爪上下撑开了裂缝，破口处显露出一只红色的竖瞳。
对上那红色竖瞳的瞬间，竖瞳也转向了他们，下一刻，竖瞳消失了。
而这并不意味着危机结束。
褚清钰甩出血链，方凌仞打出赤焰。
裂口出，涌入了猩红的触手！
“嘶啦！轰！”血链搅碎了触手，赤焰烧了个干净。
“吼！”怒吼声，从裂缝之外传来。
碰撞声变得清晰，其中还掺杂着一阵刺耳抓挠声，乱流的呼啸声成了背景。
镜灵哇哇大叫，“这，这是什么东西！好丑！”
褚清钰看了一眼镜面，意外发现，镜子不再是千星日常，而是一只黑色巨兽。
巨兽的头大身小，张开嘴巴更是占了脑袋的一半，里面涌出猩红的触手，其中有几条断了，正在往外喷血。
难怪感觉到有“一群”东西在撞，原来是这玩意儿手多。
镜灵也是猎奇心旺盛，一边嫌丑，一边一个劲往外吐水球，将水球送向破口之外。
褚清钰能清晰的看到那异兽的全貌，也是因为那些水球绕着异兽转个不停。
“别瞎转，快钻进它身体里！”褚清钰一把抓住乾坤水镜，点着那张巨大的嘴。
镜灵很抗拒，“啊？里面肯定又脏又臭又恶心。”
但好奇心还是驱使它将几个水球送了进去，作为一个以偷窥和逃跑为主的法宝，哪怕生出了器灵，也改不了本性。
褚清钰：“对，继续钻！”
镜灵：“哎呀，里面好空旷。”
褚清钰：“分开，找脑子和心脏。”
透过其他的水球，褚清钰看到它分出了更小的水球。
褚清钰：“……散成水雾有碍你控制它们吗？”
镜灵：“不会啊，只是那样就看不清了。”
褚清钰：“散成水珠，镜面放到最大，每一个水珠看到的地方都列出来。”
说话间，外面又是一阵剧烈撞击，几个爪子伸了进来，对着里面一顿抠挖。
方凌仞投放到它身上的火焰，只能烧伤它的皮肤，没法将其烧毁。
“好坚硬的皮肉，怪不得能待在时空乱流里。”说完，方凌仞自己愣住了。
炎燚兽能抵挡时空乱流，会不会是因为，它们祖上本就来自于时空乱流？
正如同眼前这只异兽。
在这个一望无尽的黑暗里，还生存着他们认知以外的生物。
异兽收回了被烧伤的触手，“吼！——”
这一声震得整个空间都在颤动，隐隐有崩塌的趋势。
方凌仞：“叫什么叫！还怕了你不成？”
说罢，直接从破口出钻了出去，化出原形，“吼！——”
方凌仞的原形和它不相上下，一尾巴下去，便抽断了它口中的尖牙。
异兽痛叫一声，终于感觉到了畏惧，掉头就跑！
方凌仞：“……”胆小就不要主动挑衅啊！
还没能冲出一段距离，异兽的身体突然停滞，随后抱头哀嚎。
没一会儿，异兽哇的喷出一大口血，不动了，任由乱流将它推向远处。
同时，方凌仞听到那通道裂口中传出褚清钰的声音，“凌仞！快回来！”
方凌仞化作人形，钻了回去，就见褚清钰手里正捏着一个巴掌大小的东西，看到他，松了一口气，也放下了准备探出去的血链。
方凌仞：“方才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他，一定是褚清钰做了什么。
褚清钰一指乾坤水镜，“它找到了那异兽的心脏，我透过水镜钻过去，把它的心脏摘下来了。”
方凌仞：“……”原来这玩意儿是这样用的？
再看向褚清钰的手，“这就是它的心脏？这么小？”
身形如此庞大的异兽，心脏竟然只有人类的巴掌大小，这样的构造，着实很奇怪。
褚清钰：“它的身体还在外面吗？我们或许可以收起来。”
方凌仞：“被乱流冲走了。”
褚清钰面露遗憾。
方凌仞：“不过，还会有机会的，我方才出去之后，隐隐感觉到，这里生存着不止一种异兽，它们有可能被血腥味吸引过来。”
他们这一路，或许会有不少收获。
第1142章 归来
方凌仞的预感成真，此后的一段时间，他们所在的通道，又被异兽袭击了好几次。
通道类似于术法和阵图撑起的某种特殊结界，破损后具备自动修复之力，只不过修复速度会随着破损次数的增多而减缓。
褚清钰不知道那一群同样被送入银白漩涡的修士们，是否有机会测试这个通道的稳定性和修复速度，反正他们的测试机会很多。
他们专门腾出来的三颗乾坤珠，已经装满了异兽的皮肉骨血。
看着满当当的乾坤珠，再面对到处漏风破洞的通道，多少能有所慰藉。
“它们应该是冲着兽蛋来的。”方凌仞看向那装着兽蛋的防器。
感官敏锐的异兽，不知以什么方式感应到了兽蛋的气息，争先恐后的赶来。
处于兽蛋周围的活物，自然列入了它们的食谱中，成了额外加餐。
几次交锋，他们遇到的都是未开灵智的异兽，全凭本能驱使，因食欲而来，发现方凌仞不好对付，又想逃离。
长久生活在这片混乱又庞大的黑暗中，它们的长相相当随性肆意，什么稀奇古怪的样子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皮糙肉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