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巧把没吃完的桂花糕掰碎,分给他们一点儿。
小喜鹊不怕人,立刻扑棱翅膀飞过来,停在伽巧的手心啄啄啄。
“喳喳!喳!”
飞在前面的大喜鹊,见几只幼鸟没跟上,折回来喳喳喳催促。
小喜鹊连忙拍打翅膀,跟上大部队。
领头大喜鹊却没有飞走,对着伽巧继续‘喳喳’。
“连我也要催?”伽巧觉得惊讶,轻声嘀咕,“怎么跟他一样。”
在喜鹊的催促下,伽巧赶在夕阳落山之前,来到祝南屿寄存保险柜的位置。
与其说是他把东西寄存在保险柜中,不如说他为了寄存东西,特意在这里修建了一个‘存档点’。
周围的树木葱葱郁郁,五六年前寄放的保险柜周围爬满藤蔓,已经与自然融为一体。
先飞过来的几只喜鹊把保险柜当成休息处,停在上面整理羽毛。
伽巧走到保险柜前面,拨开藤蔓,露出齿轮状的密码拨盘,依次拨出脑海中浮现的六位数。
‘咔哒——’
柜门应声打开。
伽巧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借着落幕前最后的晚霞,看清那是一份皱巴巴的旅游攻略,柜子里还有一张照片。
旅游攻略用不同颜色的便签条做满了标记,第一页是旅游计划,满满当当写了十几条。
结果除了寥寥几个‘√’,剩下一大半都打了‘△’。
旁边附有标注,‘△’代表‘下次再一起来’。
‘牵手过情人桥’这一条,被某人旁边画了个很大的六芒星,重点标注‘必须完成’。
“真无聊。”
那个笨蛋该不会打算,在保险柜过期的时候,带自己过来看这些‘垃圾’,同时为自己营造的浪漫沾沾自喜吧?
祝南屿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他认知中‘让男朋友感动到哭’的浪漫,根本无法传达给伽巧。
伽巧放下旅游攻略,见保险柜里还有一张照片,是祝南屿过情人桥时非要拉自己拍的。
为了把十指相扣的手拍进去,祝南屿自己都出框了,只有站在桥边的伽巧格外清晰。
照片反过来,背面有几行字。
居然不是写给伽巧的。
‘致祝南屿:
相识第七年,也许感情会归于平淡。
那么在那之前,请重新讲一遍祝南屿爱上伽巧的故事。’
“……”
繁星点点亮起,喜鹊绕着林子叽叽喳喳。
伽巧拿起照片,挡住自己的眼睛,唇角扬起许久未有、难以掩饰的笑意。
“谁要听啊。”
作者有话说:
祝祝:老婆,我会七年之痒吗?
娇娇:不会,你第二年就死了。
第9章
伽巧回到A市,没有直接回自己别墅,而是去了和祝南屿的婚房。
按密码之前,他特意检查入户门底端缝隙,那根细细的头发安然无恙。
“难道……我多心了吗?”
伽巧走进屋,把从保险柜里带出来的东西随手放在玄关。
刚准备松开手,转念想到祝南屿特意大老远租了个保险柜,把这些‘破烂’像至高机密似的保存那么久。
无奈地叹了口气,重新拿起来,走进祝南屿的书房。
共同生活那段时间,伽巧嫌无聊,几乎没有进过祝南屿的书房。
这套婚房整体按照伽巧的喜好装修,唯独书房保留祝南屿的风格,名副其实的‘书’房。
左右两边靠墙摆着八个加宽、加高的实木书柜,每层都塞得满满当当,藏书量堪比小型图书馆。
伽巧原以为,祝南屿那样古板较真的性子,大概只会看《厚黑学》或者《资本论》。
仔细瞧瞧才发现,虽然其中大部分书名枯燥乏味,但靠近办公桌的那个书柜,色彩明显丰富起来,整整齐齐排列着许多一看名字就知道非常狗血的小说。
“《霸总白月光的绿茶替身》、《被顶流巨星娇宠的日日夜夜》、《穿成恶毒男配后,我成了团宠》……?”
伽巧很难相信平日里沉稳成熟、脱离低级趣味的老公,背着自己偷偷看‘霸总’‘娇宠’‘恶毒男配’。
带着几分探究,他从那堆书里面挑了一本,发现书本侧面夹着不同颜色的便签条。
拿过刚刚带进来的旅游指南,使用的便签条一模一样。
“……巧合吧。”
顺着彩色便签条翻开狗血小说,看到几行走笔利落的字,认真标注遇到类似剧情应该怎么攻略。
伽巧捏着祝南屿亲自做的旅游指南,贴在旁边,字迹和标注方式一模一样。
又抽出其它几本小说,都是类似情况,。
“……”行吧,实锤了。
祝南屿,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伽巧捧着狗血小说,平静的凌乱。
突然,微信提示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
Zoa:文档里的问题已经全部做完批准,请查收。[文件]
Zoa进步神速,前后才五六天时间,从最开始五分钟回复一个‘OK’,到现在基本可以正常沟通。
伽巧:好,我们约个时间详谈。
Zoa:你在外面?
又来了。
伽巧蹙起眉打量四周,很想知道Zoa把摄像头装在哪里,怎么每次都能精准猜中自己的动向。明明连面都没见过,仿佛很了解自己似的。
伽巧: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不要过分揣测我的生活。你对我就那么感兴趣吗?
Zoa:嗯,我居心叵测,故意引起你的注意。
如果对方心口不一衣冠禽兽,伽巧会直接把他拉进黑名单。
偏偏Zoa坦荡、直白、而又赤.裸,毫不掩饰自己的下流,反而让伽巧无话可说。
他沉默地关闭对话框,把拿出的书一本本放回去,带进来的相片装进相框放入祝南屿的抽屉。
合起抽屉之前,伽巧余光瞥见下层阴影处,似乎有件挺眼熟的衣服。
伸手进去拿出来,竟然是那件自己穿过、却莫名其妙消失的衬衫。
为什么在卧室里脱掉的衬衫,会出现在书房?
难道因为过去时间太久,遇到概率只有0.1%的情况——我真的记错了?
所以说,从始至终根本没有人来过婚房?
伽巧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拿起衬衫,习惯性贴到自己脸上蹭了蹭。
然后……
嗅到一股新鲜的、刚刚洗过衣服残留的干净香气。
从气息判断,距离上次清洗绝对不超过三天。
伽巧动作猛得一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重新走到入户门旁边,俯身捡起断掉的头发。
黑发,长度目测大约半米左右,发丝偏细。
伽巧回忆上次的动作,重新从发尾揪下一根头发,缓缓摆在旁边。
明显长了几厘米。
断掉那根头发不是自己的。
那么问题来了。
是谁悄无声息潜入婚房,还提前预判伽巧的行动,复刻了几乎一模一样的机关?
‘叩、叩、叩——!’
屋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伽巧思绪。
鹿珉喘得大口大口呼吸,举起线圈本的手抖得差点拿不住。
‘公司出事了,请你过去一趟!!!’
.
待客室内的空气安静至极,甚至能数清楚多少道呼吸。
伽巧端端坐在董事长的位置,背脊挺直,面前摆着一份刚打印好的辞呈,墨迹还很新。
在这个节骨眼提出辞职的人叫黄峥,千合集团的CTO(首席技术官),‘曙光’项目拟定的总负责人。
会议桌对面,衣冠楚楚的男人好整以暇坐在那儿,长着一双狡诈的眼睛,宛如锁定猎物的秃鹫。
傅清延,锐科集团最年轻的掌权人,在业内称得上意气风发年少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