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时将两人合扣的手拉向自己后背,然后松手,牵引裴周驭搂上自己的脖子。
裴周驭贴在地上的双腿蜷起来一下,彭庭献膝盖压上去,另一只手,则用力掰过他的头。
后颈的皮肤暴露出来,Alpha发出哈气声,张开獠牙一口刺了进去。
尖锐的牙齿直达神经,深处爆发血肉难忍的痛痒,裴周驭脸上终于出现波动。
他眉头霎时皱在一起,额角蹦跳出青筋,磨着后槽牙一字一顿狠狠道:“彭……庭献。”
“现在什么感受。”
“回答我。”
彭庭献将獠牙拔出来,腺体在眼前极速红肿,一股接一股血冒出,裴周驭疼得闷哼。
他毫不客气推他一把,声音沉而冷:“你说呢。”
不代替表达,彭庭献作势还要扑上来咬。
“彭庭献!”裴周驭直接抬手顶住他的胸口,手指威胁性一指:“适可而止。”
他胸腔鲜活地起伏起来,脸上裂痕尽显,略显紧张地去摸自己后颈。
彭庭献看着他此刻的模样。
良久,抬起手擦了一把嘴角的血,彭庭献轻笑道:“只允许你标记我?”
“你技术太差了。”
“什么?”彭庭献毫无征兆一愣,有点听不清:“我吗?”
裴周驭从自己后颈收回手,掌心晕出了一片血,他的腺体经过非法改造,承受标记时的痛苦是普通Alpha的十倍不止。
这次不用彭庭献说,裴周驭自己就要表达:“是,你,这一口有多疼我让你试试?”
彭庭献勾唇一笑:“那我轻一点,可不可以。”
这并不是询问句,更像是一声通知。
彭庭献持续盯着他眼睛,捕捉到疑似一闪而过的松动,抵在胸前的手掌果然移了移,彭庭献凑上去,裴周驭条件反射地咬了下牙。
然而,接触的那一刻,后颈并没有传来痛感。
而是脸颊。
———彭庭献凑近吻上了他脸颊的一颗痣,在眼睛下方,离他刚才泄露情绪的地方很近,在拌嘴完的此刻,像极了一份奖励。
对他的表达、直白、或几秒钟的鲜活,给予认可。
裴周驭的睫毛几不可见地颤了下,他抿嘴,和彭庭献相比,他承认自己并不擅长这样的氛围。
于是像缴械投降的猎物般,裴周驭放下了手,只低低唤他一声:“彭庭献。”
彭庭献的牙齿刚好抵在他腺体表面,仅隔着一层薄薄的皮,就要刺探下去。
但他还是克制住,滚动喉结,声音哑中带笑:“想说什么。”
“……没什么。”
“嗯,”彭庭献从善如流,亲密抚上他的脸,用牙齿浅浅戳着腺体说:“生日快乐。”
第132章
声音从耳畔传来,牙齿也埋入了腺体。
这次的痛感相比刚才减轻不少。
裴周驭在这一瞬睁开了眼,得益于上次率先标记过彭庭献的原因,当两股信息素交汇融合时,他腺体深处带来的抵抗感并不强烈。
短暂的阵痛过后,是一阵酥酥麻麻的痒。
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平复下来,弯曲手指,擦了把自己湿润的脸颊,他不知道彭庭献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这颗痣的,不像临时起意,反倒如同早有预谋。
房间里氤氲开一片好闻的气息,100%匹配度的信息素让气味不掺一丝杂质,红酒的温热与木叶的清冽彼此交缠,萦绕在鼻尖,抚平一切情绪阴霾。
———他还是会被彭庭献带着走。
他的喜怒哀乐、心跳波动,还是会轻易被他掌控。
裴周驭这时收紧了放在他腰上的手,他掌根布满茧,手指却颀长,一根接一根慢慢蜷起时,牢牢的,仿佛把彭庭献整个侧腰包裹在掌心里。
他用力往下掐。
埋在自己后颈的人立马“嘶”了声。
彭庭献食髓知味地抬起头来,舔了下唇边,他以为裴周驭又是感觉到疼,眼睛盯着腺体,手却用来握他:“怎么了。”
裴周驭看着他这副模样。
“你忙得过来么。”
“什么?”
彭庭献有点儿不爽地拧起眉,他不是很喜欢在这种时刻被打断:“我忙什么?”
“好像sare。”男人无情评价道。
声音一出,旁边沙发上的sare忽然睁开半只眼,略带埋怨地撇了两人一眼,鼻腔哼鸣,嗷呜一声又转头朝另一边睡。
彭庭献忍俊不禁:“原来你没睡着啊。”
这次变成一声:“汪——!”
裴周驭从他腰上收回手,移过去,揉了揉sare的脑袋。
许是刚才被引导着表达情绪的原因,这一幕,裴周驭的眼里罕见流露出温柔,彭庭献捕捉到他的眼角微微弯起,像一个极浅的、不易察觉的微笑。
恍惚间,彭庭献感觉,他们并不身处苟且偷生的办公室。
而是在家里。
在可以穿着轻便睡衣的、不需要任何提心吊胆的家里。
彭庭献的视线追随而去,和他一起看了会儿sare,窗外的探照灯恰好在此刻掠过,窗帘骤亮,裴周驭的瞳孔也跟着闪过光明。
到这时,彭庭献才试着开启话题:“谁打伤的sare。”
沉默一秒,裴周驭道:“应该是训导队的人。”
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在他和彭庭献借卡车离去后,sare站在了霍云偃那边。
它一定跟随训导队和狱警们而来,但反身护在了霍云偃身前。
所以被惩罚失去一只耳朵。
提及“霍云偃”三个字时,一直闷头偷听的sare忽然竖起了脑袋,两只黑溜溜的眼瞪大,直直注视裴周驭。
彭庭献瞥了它一眼,接着问:“贺莲寒的位置……”
“确定了,”裴周驭顿一秒:“在那间玻璃房,你之前待过的。”
他不动声色地隐去了某段插曲,沈家那两位研究员,心生不满,大概已经将刚才的情况汇报。
裴周驭平静道:“蓝仪云在等你,拿去交差。”
彭庭献点点头,静下心来头脑风暴了一会儿,一旦确认贺莲寒被关在八监,且两天内没有被转移,那么依照蓝戎这个人的心思……
鸡蛋很可能不会放在同一个篮子。
他抬眸,看向裴周驭:“你有没有确认霍云偃的位置?”
裴周驭张了下嘴,尚未回答,sare突然把自己支了起来。
它撑在沙发上,似乎急于说些什么一样拼命甩脑袋,裴周驭大手伸过去,还是像刚才般揉了揉它。
sare服从命令克制着趴下,但眼中激动难掩。
裴周驭低声开口:“第八监区?”
sare还是摇头。
“七监。”
“汪——!”sare迅速支撑而起,保持站立,胸口挺得笔直:“汪汪!”
它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这是警犬发现目标的信号,此时,一切已经明了。
裴周驭朝彭庭献看过去。
后者刚好站起,抻了抻酸沉的手臂,转头,盯着墙壁挂钟。
凌晨六点,日期已来到大年初二。
“这个点,”彭庭献神神秘秘地勾唇一笑:“我的舍友肯定还没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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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晓的曙光笼罩整个星际,雪山之巅,屹立着一座会议殿堂。
这座殿堂每逢新年便会打开一次,届时,各个星球的皇帝和代表官将准时出席,殿堂的前方树立星球旗帜,而一旁,是星际最高军事法庭。
一束束晨光打在瀑布,新年的气息消融了冰雪,不似以往严寒。
今年的星际联盟会议,正式召开。
圆桌边,R、C、农河三位皇帝落座,蓝戎坐在农河皇帝的正对面,依次往下,是一些中小星球的代表官。
今年的会议共计二十六人到场,其中,缺少了H星球代表官。
沈家已自顾不暇,所有人心知肚明。
“新年安康,各位,”殿堂穹顶,联盟秘书长的声音透过扩音装置传开:“感谢出席一年一度的星际联盟会议,在座都是老朋友,不多寒暄,我们依旧参考往年,由商方进行第一轮发言。”
在座所有人,朝R星皇帝看去。
皇帝披金戴银,年迈的脸上处处透着红润,声如洪钟:“今年,各个星球之间的贸易往来变多,免不了产生些摩擦,我也不兜弯子,我永远秉持互惠互利的原则和大家进行商业往来,同时做好各方监管和协调工作,至于我星泊林武器公司的两起案子———望大家见谅。”
“前任董事彭庭献,副董孟涧接连入狱,已对我星球内部经济造成打击,我知道在座的各位都遭受影响,但彭庭献的父母、彭家、孟家两大家族的商业版图广阔,遍布所有星球,相信大家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钱包变瘪,对吧?”
他莞尔一笑:“我会严令禁止非法武器研发和军事走私,日后可以监督。”
说到“武器”这个词,似有若无的,他瞥过蓝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