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言,看爸爸给你来个旋风三连踢!”
爸爸兴奋地说。
贺乐言靠在他胸膛上,点点头,看着屏幕上的小人儿变成爸爸,“唰唰唰”,踢得对面小人儿都掉出屏幕啦!
贺乐言笑弯了眼睛:“爸爸超厉害!”
“乐言?”
“乐言?”
贺乐言笑得正开心,小脸被捏了捏,又捏了捏,他不由伸手去捉那只捏自己的手,这一动,忽然醒了:
“爸爸?”
贺乐言懵懵地,不知道怎么又变出来一个爸爸。
这个爸爸穿着军装,神色焦急,身上还带着股呛人的烟火味儿。
“你被小人儿打出来了?”贺乐言声音低低弱弱地问。
“什么?”贺琛还没听清,贺乐言就合上眼睛,迷迷瞪瞪又昏睡过去。
贺琛眉眼微沉,看向陆长青:“师兄不是说——”
他开口一半,发觉自己语气不好、让人误会,压下去些急躁:“师兄不是说乐言状态还好?”
“跟你通话时乐言状态确实还好,后来又起了高烧。”陆长青解释。
解释完,他看向贺琛右臂:“你受了伤?”
——他闻到血腥味儿。
“轻伤。”贺琛随口说。
“那边情况怎么样?”
“都控制住了,我留了人接管。”贺琛说着,把话题又转回贺乐言身上,“一直在烧吗?上次不是一晚上就退了,这次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了。”
他说完,又一次察觉自己语气不好,攥了下手:“我不是质疑你的意思,我是——”
“我明白,你担心乐言的身体。”
陆长青说着,驱散了室内其他人:
“再等六个小时,如果还是没办法自然退烧,就只能尝试那个办法了。”
“哪个?”贺琛问。
“你上次想试的、吸出毒素的方法。”陆长青解释。
“已经让人做了很多实验,其他物质都起不到吸附作用,只有这毒素的同类,可能把它从乐言身体里吸出来。”
“所以,要暂时把乐言体内的毒素吸到你体内。”陆长青看向贺琛。
“上次就该直接吸,”贺琛说道,“但是你不是说,可能会把我的毒素反吸到乐言体内吗?”
“你体内毒素含量比他高,理论上不会。”
贺琛听了放心些,看向陆长青:“那不用等六小时了,现在就吸吧。”
“乐言还能等,你先把伤处理好。”陆长青说着,打开终端,通知人安排外科医生进来。
通知完看见贺琛看着他,他不由问:“怎么了?”
“所以,你上次那么说是骗我?”贺琛问。
“上次怎么说?”陆长青问。
“说毒素可能反向积累到乐言身体里。”
“不完全是骗你。”陆长青镇定答,“当时没做任何测试,确实不清楚后果会如何。”
但是凭他的医学常识,完全能推理出准确的后果,是吧?
贺琛安静了一会儿:“师兄当时是好意,我明白。不过——”
“不过我虽是好意,却没有顾及你的意志。在你心里,乐言的健康排第一位,我不应该隐瞒或给你不真实的信息。”说到这里,陆长青停住,看向贺琛,“我也明白。”
“以后我有事摊开来讲,不会再用这种方式左右你的决定。”
……跟聪明人说话真省唾沫。
该说的都让陆长青说完了,贺琛只好做个总结:“反正师兄以后能不骗还是不骗我好,你骗多了,我的病更难治。”
“什么病?”陆长青蹙眉。
“疑心病。”贺琛很正经说。
陆长青静了静,看他神色不是开玩笑,才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他又忍不住道:“你没病,别多想。”
“治治也不吃亏。”贺琛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坐下,看着乐言,心不在焉说。
陆长青看出他有疲色,把想说的话又咽回去,转身给他接了一杯水来:“有没有吃过饭?”
“吃了营养剂。”贺琛答着,一口气把水喝干。
陆长青又接了一杯来放在他手边小桌上,拿出医生对患者交代病情的口吻,认真对他说:“还有信息要跟你交代清楚,毒素一旦累积,你身体也可能承受不住,这是冒险。”
“我知道,没关系,我还有抑制剂可以用。”贺琛答。
用抑制剂,也难免承受痛苦,陆长青想起他上次毒素发作时昏迷做噩梦的模样。
但陆长青知道,想不被他推得更远,他只能尊重他的选择和做法。
在此基础上,尽可能保护他:“天狼湖现在很难潜进,我计划抓两个体内有毒素的天狼族人来。”
“抓来干什么?”本来在看着贺乐言的贺琛抬头,微微变色,“你要我跟他们交那个,合?”
“……胡说什么,”陆长青冷静的面色有些崩裂,“我让他们把你体内的毒素吸出来,就像你吸乐言的一样。”
“……”
贺琛脸红得要爆了。
“你,你说话不能直接点儿吗?”
“那你脑子能不能纯净点儿?”陆长青反问,双眸燃烧着说不出是欲望还是火气的亮光。
“谁不纯净……”贺琛嘟囔一声,脑子里想的却是——这双眼睛他之前见过,在精神域的湖底。
明明是他陆大院士更不纯净。渡气就渡气,为什么要渡那么久……
算了,争论这个话题很无聊幼稚,不符合自己成熟稳重的少将身份。
贺琛红着脸清清喉咙,正准备把少将气势拿起来,陆长青忽然伸手解向他军装领扣。
贺琛一把捂住衣领:“你,你又干什么?”
“看你的伤。”自从进来病房,贺琛右手一直垂着没动,陆长青越看越不放心。
“我自己来。”贺琛左手解开扣子,刚解完,医生也到了。
陆长青看着医生脱下他干净的外套——想来这件外套是为了见乐言,特意换的,外套里面,是浸着血、已经湿透的作战服。
看医生拆开胡乱裹的绷带,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伤口,陆长青攥了下手指:“有些事你没必要亲力亲为。”
“只是小伤,我有数。”贺琛沉沉稳稳说。
打仗的事,他真有数,不算清敌我优势缺陷、算清种种环境变数,他不会轻易应战宣战。
他打的每一场仗,都是精心计算的结果,嗯,只有三年前那场例外。
“指挥官,这可不是小伤了,处理有点儿麻烦。”碰巧拆完他的绷带,外科医生忍不住说。
“您的合金义肢部分有些变形,看您肌力有问题,可能也伤到了里头的接驳神经,要拆下来做详细检查。”
“查就查吧。”贺琛说。只是麻烦耗时了点儿,他想了想,又吩咐:“今天你先帮我简单清理,明天再做。”
“是。”医生应下,拿出药水来准备给他清洗,他却忽然站起来:“换个地方。”
他怕自己疼出声来丢人,也怕乐言突然醒过来,看见他的伤。
陆长青下意识要陪他一起,却被他拦住:“师兄你陪乐言。”
陆长青只好停下脚,看着他跟医生走出病房。
转回身来,听见隔壁传来他的低哼,陆长青抚过搭在椅背上的那件光鲜整洁、全无伤痕的军装外套,手微微握紧。
就在这时,终端亮起,陆长青接听了通话,眼睛微眯:“你说谁要过来?”
“您父亲,陆议会长。”
-----------------------
作者有话说:小狼:我能不纯净过你?[问号]
陆院:不能,乖,但是咱把脑子洗洗,不要产生奇怪念头[裂开]
第73章 绯闻传了这么久
“乐言?你醒了?”
眼皮像一块有点儿重的帘幕, 贺乐言把它抬起来,世界从模糊渐渐清晰。
“爸爸……”他第一个叫,又叫“爸比”“哥哥”, 然后奇怪地问, “你们怎么都在?”
“我去训练了。”贺默言当即站直身体道。
贺乐言醒了, 他烦躁感也就没了,可以踏实训练了。再晚一点, 搞不好又被缠上……唱可怕的会控制住他的儿歌。
贺琛点头让他走, 又看向贺乐言:“头还晕不晕, 有没有力气?”
贺乐言摇了摇小脑袋,感受了一下:“不晕。”
这时他小肚皮“咕噜”了一声, 哎呀,崽小脸红起来:“我饿了。”
当然饿, 他这两天全靠外力补充营养,没有正经吃过饭。
“可以吃东西了吗?”贺琛问陆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