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渊低下头望着在自己胸前小心地蹭着的脑袋,就好像某种毛茸茸的动物在寻求爱抚,然而或许生怕引起他的不喜,动作也不敢做得很明显。
他眸光微动,凝视子衿不自觉流露而出的神色,那是一种楚渊几乎从没有见到过的依恋痴爱。
之前双眼看不见时,楚渊便感觉到子衿变化了许多。
后来眼睛恢复,就更加直观深刻的看见子衿的不一样。
楚渊指尖轻轻抚着他的眉眼,“怎么不睡觉?”
“阿渊…我好开心…”
子衿眼睫轻颤,睁开眼眸望着他,或许是因为楚渊轻柔的动作和声音给了他勇气,他大着胆子伸手轻轻抱住楚渊的腰。
他蜷起身体,与楚渊贴得更加紧,喃喃道:
“这会不会是一个梦?我舍不得睡。”
害怕梦醒了,便又恢复原样。
楚渊抬起他的脸,温热的吻细密落向眉眼唇鼻,他声音沙哑低沉。
“你现在还觉得是一个梦吗?”
子衿紧紧抱住他,被吻得说不出话,身心却更加渴望他。
他更需要一场畅快淋漓的缠绵,想要被阿渊狠狠占有,这样才能让他切身感受到,这一切都不是梦境。
“阿渊…”子衿低哑的嗓音里溢出绵软轻吟,在他怀中按捺不住的蹭动,眸光水润又暗藏炽热。
楚渊呼吸渐重,心底里那股未曾熄灭过的欲火越燃越烈,尤其是感受到子衿的渴望时,更无异于火上浇油。
他陡然意识到,如今这个情况,他们真不应该躺在一起。
否则容易出事。
楚渊暗暗深吸口气,忍耐住心中的冲动,偏头停下亲吻。
“只能睡觉,不许再做其他。”
一旦放下了心结,楚渊又何尝不想与子衿亲近,恨不能把他融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以解这些年的缺失。
可是子衿如今的身体实在承受不住。
楚渊也唯有把这份积压多年的欲望压下去。
子衿有点想说明明是他先亲自己的,不过现在还没这个胆,要是阿渊觉得他太放荡心生不喜的话…
一想到这里,子衿几乎要被欲望冲昏的头脑顿时冷静下来几分。
楚渊注意到子衿随之黯淡的眸光,眼底的情绪即便努力掩藏,也泄露出了一丝惶然苦涩。
他安抚地拍了拍子衿的后肩,低声解释道:
“你现在还病着,养好身体最要紧。等你好了以后…”
楚渊剩下的话没有说完,指尖暧昧地摩挲着他被自己亲吻得嫣红微肿的唇瓣。
子衿心中那股黯然失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暖暖的甜意和悸动。
被他手指触碰的嘴唇,泛起一股微烫的酥麻感。
子衿欢喜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凝望着他,红着脸乖乖点头。
“嗯…阿渊,我会努力养好身体,恢复健康的。”
他说话时,湿润柔软的舌尖不小心扫过楚渊的指尖。
两人都不由得齐齐一顿,那股酥麻的热意,正缓缓地流窜过全身。
他们身体紧贴,自然都感受到了彼此苏醒的欲望。
楚渊深吸口气,他后背已经热出了汗。
他用薄毯把子衿裹成一团,哑声说道:
“快点睡觉。”
子衿这下乖乖的不敢乱动了。
阿渊顾及他的身体,不愿碰他,再挑起欲望彼此都难受。
有楚渊在身旁,子衿这一觉睡得很沉。
但或许是因为今天淋了雨的缘故,本就在病中的他又发烧了。
在烧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子衿感受到自己被人紧抱着,额头上传来湿润舒爽的凉意。
他迷蒙睁开眼睛,看到楚渊担忧凝重的神情。
“阿渊…”子衿朝他浅浅地笑了笑,恍惚地望着他,既欢喜又歉疚,喃喃地说道。
“你知道吗?看到你担心我…我觉得好开心,恨不得一直病下去,但又愧疚总是给你添麻烦…”
阿渊终于开始肯接纳他了,他一定要好起来,否则以后他觉得自己这副病弱的身体太麻烦了,又厌弃了他的话该怎么办是好?
从遇见他起,自己给阿渊带来的只有病痛和麻烦,依赖他照顾,他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不是珍珠,只是砂砾而已,阿渊捡到他错把他当成宝贝呵护那么久,子衿从不敢奢望这份幸运能够延长永久。
所以他一定要好起来。
子衿的念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强烈过。
阿渊愿意要他了,他又怎么会舍得死。
楚渊心口发堵,他或许应该生气,子衿不拿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可看着他泪意朦胧的眼眸,就只剩下了心疼。
他把怀中单薄清瘦的身体抱得紧了些,转过头去问正在替子衿把脉的大夫。
楚渊低沉的声音有些紧绷:
“大夫,他的病症如何?”
大夫依旧是之前给子衿医治的那位,他眉头紧皱成一团,他瞪着楚渊,透出满满的不悦和怒火。
“这么久时间过去,脉象反而更差了,他的身体原本并不是没有养好的可能。可现在这风寒迟迟不好也就罢了,你居然还让病人去淋雨!你要是真不想治好他,就干脆去准备一副棺材,何必浪费药钱?”
第538章 楚渊子衿番外(80)
大夫越说越生气,这绝对是他见过最任性不要命的病人!
楚渊默默受了大夫的叱骂,诚恳地说道:
“这都是我的责任,我没能照看好他。大夫,还请你多费点心力,再帮他开几副药。”
大夫脸色依旧不好看,怒气未消。
但还是从医药箱里取出纸笔准备写药方。
子衿的意识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听见大夫又指责了楚渊,内心愧疚不已。
他努力地想坐起身,想要解释:
“大夫,其实是我…”
话没说完,楚渊便轻轻捂住他的嘴,用眼神制止住了他。
没一会儿,大夫就写好了药方。
楚渊把大夫送出门,并把药方和银钱交给等在外面的一名男子。
这是叶空青那里的店伙计,今天子衿忽然又发了高热,楚渊脱不开身,就只好去找叶空青,让他派人帮忙去城里找大夫过来。
“李四,劳烦你送大夫回去,再帮我抓一下药。”
“好的,包在我身上。”李四接过东西,应道。
楚渊返回屋,到床边坐下,看到子衿苍白干裂的嘴唇,转身去倒了一杯热水。
“喝点水润润喉咙。”他把子衿扶起来,将茶杯递过去。
子衿靠在楚渊臂弯中,喝了几口水,歉疚地抬起眼眸。
“阿渊,对…”
楚渊伸出食指,抵在他唇边。
“以后都不许再说对不起。”
子衿密长的眼睫毛微微垂下,低声说道:
“可我害得你又被大夫说了…”
楚渊将茶杯放到床榻边的凳子上:“那也没什么,你好好养病就行。”
他抬手一揽,就轻易地把子衿抱到怀里。
怀里的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实在太轻了,轻得楚渊抱他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
子衿微微一怔,清癯的脸上泛起欢喜,他蜷起身子紧紧贴着楚渊,伸出手搂住他脖颈,脸庞埋在肩窝处,仿佛寻求温暖的小兽,讨好地蹭了蹭。
他轻轻道:“阿渊,我会好起来,真的。”
盛夏天气闷热,子衿发着烧,身上体温高,楚渊感觉自己抱了一团轻飘飘的火,如此紧贴着自己反倒热出了汗。
楚渊的手掌抚向他有旧疾的左腿,夏日衣衫单薄,或许也因为发热的缘故,皮肤比平时要敏感不少,他手摸上来的时候,子衿的腿禁不住微微颤了一下。
但并不是旧疾发作时的刺痛,而是一种滚烫的酥麻。
楚渊沉默片刻,问道:
“大夫之前说过,你身体虚弱,皆是因为从前受过重伤,没有好好医治才留下隐患,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子衿顿了一下,偏过头把逃避似的把脸庞埋入他颈窝里,沙哑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发闷。
“这都是过去的事了…阿渊,我发誓这次真的会好好吃药养病,以我的医术连从前废掉的筋脉都能治好,你还不相信我吗?”
楚渊伸手抬起他的脸,垂眸盯着他的眼睛。
“是当年在雪山上,我们一起坠入悬崖受的伤,对不对?”
“顾涟告诉过我,你也是被一个猎户在山崖下找到的。”楚渊眸光幽深,声音轻缓,“你当时也掉下了悬崖,才摔断了腿,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