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陌雪心一下虚了,立刻闭上眼睛道:“好。”
今天的车不是上次出去玩那种六座车,椅子无法放下去,温陌雪就靠着车后座假寐,不过大学生的睡眠质量好,假着假着真睡着了。
他这阵子都在努力复习,睡眠原本就有些不足,加上今天考的这科很难,他昨天还熬夜,这一睡就睡得很沉。
迷糊间,他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舒适的睡姿,底下是温热舒服的枕头,唯一的遗憾是枕头有点硬,不过他也不挑,把头往枕头里埋了埋,继续沉沉睡过去。
傅逞:“……”
傅逞看着枕在他腿上,像一只小猫咪一样自觉在他腿上找了个舒服睡姿窝着的温陌雪,想推醒他,让他换一个姿势的手抬在半空,犹豫片刻后又放下手,还调整了一下坐姿,让他枕得更舒服一些。
温陌雪似乎还有点不满枕头居然会动,嘟囔了一句什么,不过也没醒,继续睡了。
他们去的地方,是傅逞的母亲江佩兰女士开的酒庄。
外面天色全部暗下来时,车子才驶进酒庄所在的庄园。
温陌雪跟安装了雷达似的,刚进庄园的大门,他醒了过来,入眼一片黑暗,他揉着眼睛,迷糊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居然窝在傅逞的大腿上!
他的头,都要顶在人家要害上了......
卧!槽!
温陌雪内心发出一阵尖叫,猛地从傅逞的腿上起来,然后又捂着腰发出一阵低吟,眼看又要倒回去来个脸贴那处,好在傅逞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怎么?”
“嘶,我的腰要断了。”温陌雪哭唧唧,痛死了。
他就着这折腰的姿势睡了快一个小时,折着时还没感觉,起来时只感觉钻心的疼,疼得他龇牙咧嘴,眼睛都红了。
傅逞知道他是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血液循环不畅导致的。
“别动,我帮你按一下。”
“哦。”温陌雪乖乖不动了,手臂撑着椅背,就着这半弯着腰的姿势,让傅逞帮他按。
傅逞手伸进他厚厚的外套中,隔着里面薄薄的一件T恤,慢慢帮他按着腰部僵硬的肌肉。
温陌雪的腰很细,傅逞只用一只手,就能握住大半,有力的指尖一下下揉捏酸胀的后腰,一开始温陌雪还感觉有点痒,不断躲避,捏了一会,他就眯起眼,随着呼吸的节奏发出若有若无的哼唧声,显然被按舒服了。
傅逞:“......”
傅逞原本心无旁骛的,可看到安静漂亮的男生微微张着嘴,这阵子大概忙于各种事务而疏于修剪的微卷黑发垂下来几缕,散落在额前,脸颊上还有刚醒来时的绯红,黑色的双眸中波光潋滟。
光影交织间,他像一朵从沼泽中开出来的暗夜之花,妖冶艳丽,带着超越性别的美,蛊惑人去靠近它,采摘它。
手下隔着的薄薄T恤好像一下变得碍事起来,等傅逞反应过来之前,指尖已经鬼使神差地蹭开了T恤下摆,指腹贴在了那柔韧的腰肢上。
如绸如缎,光滑细腻。
傅逞的指尖顿住,他这是在干什么?!
偏偏温陌雪丝毫未察觉老男人的小动作,见他停下,还疑惑地“嗯?”了一声,不解地抬眼看傅逞,用眼神询问他怎么不继续了,清澈的眼中盛着的全是迷茫的无辜。
懵懂又妩媚,清纯又惑人。
傅逞咬了一下舌尖,屏住那一瞬间完全错乱了的呼吸,木着脸拉好他的T恤,手指重新隔着衣服帮他按摩。
温陌雪心里暗骂一声靠,果然是个臭直男,跟他肌肤相触一下都强x到他敏感的直男神经了是吧!
有必要这么避嫌么,他又不扣他次数!
这时车子到了酒庄门口。
这酒庄是欧式的建筑,古朴庄严,外面有个巨大的喷泉,抱着酒罐的神女和提着酒壶的神子神女构成雕像的主体,水流从他们手中的酒罐酒壶中流出,像是在倾倒琼浆玉液。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喷泉亮起莹蓝的灯,打在雕像上,泉眼中喷起各式各样的水柱,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美轮美奂。
“哇,这里景色真好。”温陌雪支棱着脖子从车窗往外看,感叹到。
傅逞提议:“下去看看?”
“好呀!”
司机停下车,原本冒着寒风等在门口的傅嘉航,见到熟悉的车辆和车牌号出现,眼睛一亮,立刻走过来,抢在酒庄侍者之前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爸。”他笑容开朗地打招呼。
听到这个声音,腰刚不麻了拉好衣服准备下车看喷泉的温陌雪浑身一僵,情急之下,他慌忙把头埋在腿间,拉起外套的帽子扣在头上,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傅逞要被这小鸵鸟气笑了。
不过他没揭穿他,抬头看向傅嘉航:“你怎么在这?”
傅嘉航虽然感觉到车里还有其他人,可他现在也没心情去管别人,他吞吞吐吐地开口:“我专程在这里等您的,就......为了我爸那事。”
傅怀仁那事,被网上曝光后,原本对他事业没任何影响,但傅逞的助理那一句话,给了他致命一击,大家见风使舵,不敢因为一个小小的傅怀仁,开罪傅昌集团的主理人。
这一阵子,傅怀仁焦头烂额,直接联系傅逞吧,人家连他电话都不接,全是秘书在跟他打哈哈,他也不知道哪里得罪这一位了,想请傅逞吃顿饭赔罪,人家鸟都不鸟他。
好在,傅逞是认傅嘉航这个干儿子的。
今天傅嘉航也刚好考完试放假,有了时间,傅怀仁打听到傅逞今天会来这里,让傅嘉航守株待兔。
傅逞不悦皱眉:“这是你父亲的事情,你瞎掺和什么?”
傅嘉航也心知这事情是他爸不对,他压根不知道他爸私底下说话这么恶心,他还以为对方那天只是喝醉了才胡言乱语说温陌雪,却原来是他的常规操作。
但,他毕竟是做儿子的,享受着父亲赚钱带来的安逸生活,这事情他既然能帮,就没法袖手旁观。
傅怀仁现在的困境,只要傅逞一句话就能解决。
而他是傅逞的干儿子,想见傅逞比较容易,就算用这种拦车的方式,也不会被傅逞无视。
傅嘉航挠了挠头:“网上那事,是他私德有亏,人品有问题,但他做生意的原则是没问题的,也从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您能不能......不要跟他计较了。”
傅逞不为所动:“他今天的困境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事情爆发出来后,傅怀仁没有想过第一时间道歉补偿,而是威胁那几个女孩子删帖道歉,承认自己是联合起来捏造事实想讹钱。
甚至是半夜找小流氓去堵她们家门,完全不择手段,跟□□一样。
要不是傅逞这边先有预料,派了人保护她们,事情还不知道会演化成什么样子。
说白了,傅怀仁就压根没把这些普通人当人,觉得他们可以随便摆布玩弄。
不过傅逞并没那么多同情心,但温陌雪也同样是这样的受害者......
这种人,埋了就埋了,还有挖出来救活的必要?
傅逞抬眼看了眼已经长成帅小伙的傅嘉航,不咸不淡地说:“你是成年人,做事情要有自己的判断,来找我之前你该先去了解你爸做了什么,而不是听你爸一面之词,让你做什么你就头脑发热地往前冲。”
傅嘉航张了张嘴,想辩驳什么,又说不出来。
确实,他都是听他爸在说,也没去了解一下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
傅逞点到为止,声音又缓和了一些:“去吧,考完好好放松,不要掺和这些事。”
傅嘉航明白了傅逞的态度,知道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他爸,发生这种事情估计更厌恶。
而且傅逞只是表示了一下自己的态度而已,这事归根结底还是他爸做得不对,怪不到傅逞的头上,傅嘉航不敢过多纠缠,更不敢因此对他心生怨怼。
在讨嫌和讨喜之间,傅嘉航很识趣地选择了讨喜:“好,爸你去忙吧。”
傅嘉航说着以为是自己挡着傅逞的路了,让开了一些等他下车,傅逞却说:“老马,把车开地下停车场去。”
一直到车子离开傅嘉航的视野范围,他也没想通傅逞为什么要在地下停车场下车。
今天外边也没有非常冷啊。
而且,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傅逞的车上,还有另一个人!
“好了,他看不到了。”傅逞见某个人还跟鸵鸟一样埋着头,提醒他。
温陌雪听外面的动静车子已经进地下停车场了,呼出一口气,把头抬起来,捂着胸口庆幸道:“幸好我反应快。”
傅逞注意到他这些小动作,偏开眼,不经意问:“这么怕被他看到?”
“对啊,到时候该怎么解释我们的关系,太尴尬了,反正我们又不是真的,就不必给自己找个麻烦了呗。”
“......”
“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温陌雪感觉车内气压好像莫名降了几分,有点不确定地问。
难道傅嘉航的出现,又让傅逞想起来自己穿女装骗他的气了?
他就说吧,一定要把债还清,不然这时候他又抬不起头来。
“挺对的,”傅逞听着不像生气的样子,只是淡淡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他过年肯定会过来拜年,你怎么躲?”
啊?啊!
温陌雪感觉天塌了,他是真没想好怎么应付傅嘉航啊。
他们曾经还差点在一起了,这要是被他看到自己居然跟他干爸成了一对,那场面,不知道尬成啥样。
光是想想已经头皮发麻脚趾抠地了。
这时车到了停车场,傅逞下车后,冲温陌雪伸出手:“走了。”
温陌雪满脑子都是要怎么应付傅嘉航,愣愣地把手递给傅逞,借着他的力气下车:“那我那天装病行不行?”
傅逞拉着他往电梯走,问:“什么病,连人都不能见?”
对噢,什么病呢?
温陌雪低头苦苦思索,在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后,脑子跟着灵光一闪,羞涩一笑说:“那天如果我假装被你做得下不来床,也见不得人,算什么病?”
傅逞:“...........”
第36章
傅逞说今天有个小聚会,其实就是见他母亲江佩兰女士,还有几个江佩兰的朋友。
之前傅逞一直不谈对象,江佩兰给他张罗介绍姑娘,谁知让一个小骗子钻了空隙,傅逞还偏偏对小骗子动了心,导致感情被欺骗。
江佩兰对此事一直挺自责,也担心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此更有理由不找对象。
佣人悄悄跟傅逞说,这阵子半夜看到好几次江佩兰失眠,坐在客厅抹泪。
虽然抹泪跟她泪失禁体质有关,她随便碰到个什么事,就容易眼红流泪,不过失眠这却是很严重的事,江佩兰只在他爸病逝后,失眠过一段时间,找傅逞认识那位老中医调理了一年多才调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