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纪人闻言,劝了她两句,再坚持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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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顾舟回房后,例行做完每日的健身功课后,就睡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想着之前梦到的那个烂尾楼,睡了一会儿后,梦中睁开眼的顾舟,也觉得自己要去一个地方。
顾舟从床上坐起来,刚准备要出门,就被一只手搂住了腰。
没等顾舟掰开那只手,被窝里的人就好像八爪鱼一般,手和脚都缠了上来。
“别闹,我今天要出门。”
顾舟推开男朋友的脑袋,但是不知怎么回事,这家伙今天特别缠人,顾舟没能把人推开,还被他压在了床上。
男朋友压住顾舟乱动的手,把他禁锢在身下,低头就开始亲他。
从眉眼开始亲,亲他脸颊,亲他鼻尖,亲他的嘴。
顾舟被他亲得脸都发麻了,纠缠半天后,发现这家伙不但亲,还开始咬他了。
顾舟被咬到喉结的地方,整个人差点跳了起来,脸都红了,激动地想要掀开快把他衣服都脱掉的男朋友,然而这家伙力气大的好像非人类似的。
顾舟被这个好像突然泰迪附体的家伙吓到,下意识伸手去拿床头的塔罗牌,伸出的手还没碰到牌,就被男朋友五指交叉地握住,给抓回了被窝来。
眼看着上衣快被扒光,顾舟有些心慌,下意识叫道:“别闹了白垩。”
白垩的名字一出,顾舟发现自己的男朋友动作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顾舟的错觉,他总感觉自己男朋友的眼神,好像忽然变了。
白垩看看被他压在身下的顾舟,又看看自己。
顾舟感觉压制自己的力量一松,正以为男朋友终于要恢复正常了,没想到他忽然又亲了下来。
顾舟简直了,赶紧伸手挡住他的嘴。
顾舟:“你今天怎么这么激动?”
顾舟感觉他男朋友虽然缠人,但往日好像没有这么……急色?
白垩顿了顿:“看到你就容易激动,想亲你。”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尤其你这样躺在我身下。”
顾舟简直无语了,说得好像他故意这样勾引他似的,难道他的衣服不是他脱的吗?
顾舟拍拍他的头安抚他,“今天真有事,你自己先去和大黑玩,等我回来。”
说完顾舟抓起自己床头的塔罗牌,一溜烟从白垩怀里跑出去,回头看到男朋友正常了一些,顾舟和男朋友挥挥手,走出了家门。
白垩看着顾舟离开的背影,没有去追,“好温柔啊。”
说着,白垩将一张面具盖在脸上,似乎在遮掩自己变化的眼神,“你怎么能对他这么温柔呢,我嫉妒了……还是应该早点干掉他,就算是在梦里,你也应该和我在一起。”
第48章
顾舟跑出家门,拍拍自己几乎全红的脸。
顾舟有些不明白,明明和男朋友已经交往很久了,怎么他还这么容易害羞。
“嗨小兄弟。”
顾舟一开始没注意,很快发现这是在叫自己,一回头,他就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人,手中还拿着一个铁口直断的幡旗,仿佛出来摆摊算命一般。
顾舟隐约记得这人自己是认识的,好像是和他一起参加节目的卫轩选手,只是不太熟。
顾舟礼貌问道:“你好,有什么事吗?”
疑似卫轩的梦中人啧啧两声,用一种有些奇怪的口音,卷着舌头道,“小兄弟,我看你印堂发黑啊,似乎是被恶鬼缠身。”
顾舟奇怪道:“我被恶鬼缠身?”
卫轩:“对,恶鬼就是你那房中人,你被他吸取精气,命不久矣,可怜可叹。”
顾舟闻言一愣,感觉这话有些熟悉。
是了,自己和这人不就像是在演新白娘子传奇吗,自己是那许仙,眼前人是那法海。
顾舟感觉自己再不走,这法海可能就要卖自己雄黄酒了,顾舟不想再聊,礼貌地和卫轩道别后,转身就要离开。
“你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恐怖的魔鬼,他在害你,他会把你拉下地狱的,你信我就往那边走,你会看到他的真面目。”那卫轩一脸我是在救你的样子,给顾舟指了个方向。
顾舟不太相信,但是心中的好奇心到底是被激起来了。
卫轩说得男朋友的真面目,会是什么呢?
顾舟顺着卫轩说的方向往前走去,没有注意到卫轩在他身后,露出了带着恶意的阴森笑容。
顾舟走着走着,只觉得自己脚下一步踏空,眼前的景色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天空是红色的。
暗红的苍穹低垂,仿佛一张被血浸透的幕布,笼罩着整个世界。
这里的地面也是红色的,土壤似乎被大量的鲜血侵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作呕的铁锈味。
顾舟走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每往前一步,脚下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嘟声,地面仿佛人的血肉般,在往外渗出鲜血。
这片血色荒原的中央,一座古旧的哥特式教堂矗立在那里,斑驳的黑色石墙上,爬满暗红藤蔓,充满腐朽阴森的气息。
啊——
顾舟稍微走近一些,就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教堂内传来。
教堂的门打开,一群身着兜帽长袍,看起来很像邪教徒的人,正疯狂地从教堂中跑出来。
他们连滚带爬,脸上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见之物。
跑在最前面的人,突然一个踉跄,下一刻,顾舟就骇然发现,那人的脚踝竟在以诡异的角度扭曲,森白的骨刺咔擦咔擦地穿透他的皮肤,伸出体外。
那人的腿骨似乎在一瞬间,断裂成了好几截,以致他根本不能直立行走,只能痛苦地在地上爬行,可是断裂的声音,还在向他的上半身蔓延。
这恐怖的情形,如同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令人牙酸的“咔嚓”“咔擦”声,此起彼伏。
顾舟看着那些逃跑的邪教徒们,他们身体的骨骼如同脆弱的树枝般,一节节折断,小腿、膝盖、大腿,然后是脊椎和手臂。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栽倒在血泊中,口中哀嚎求饶,说着顾舟听不懂的语言,并用已经变形的手骨抓挠着地面,似乎在尽最大的力气逃离这个地狱。
顾舟无法形容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可能因为是在做梦,他的心中除了震撼,并无太大的情绪波动。
教堂上方的天空中,响彻着一种宏大的唱诗声,那声音神圣中充满着亵渎感,仿佛是圣歌倒唱,成了一种让人灵魂震颤的邪经。
一轮血色的月亮在头顶高挂。
顾舟仰头看去,只觉得那血月仿佛一张沉睡的人脸,正在悲悯地垂眸闭目,不看世间污浊。
就在这时,顾舟看到教堂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骨手,骨手足有半个教堂大小,森白的指骨搭在教堂上方,将偌大的教堂衬得如同孩童的玩具。
顾舟看到那巨大的指骨轻抬,正在向外爬行的邪教徒们,顿时像是受到了自己的主的召唤,浑身断裂的骨头上长出了丝线,连接到教堂的骨手上。
随着骨手优雅地挥动五指,时间仿佛开始倒流。
那些挣扎爬行的教徒们,开始以诡异的姿势倒退,他们断裂的骨头似乎被重新接合,喷溅的鲜血逆流回伤口。
所有的动作都出现了倒放,这些人刚刚怎么从教堂里跑出来的,现在又怎么一点点地退了回去,邪教徒们全都发出了凄厉恐怖的尖叫声。
仿佛他们不是被拖回了教堂,而是被拖回好不容易爬出来的地狱。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顾舟咽了咽口水,被这恐怖的场景震慑,顾舟都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了。
不然,他还是走吧。
顾舟从心地选择了后退,决定直接离开这里。
然而就在顾舟后退时,他忽然发现,天空中的血月似乎张开了眼睛一般,在看着他。
顾舟瞬间感觉到毛骨悚然。
下一刻,顾舟就发现那血色的月亮在下降,变大,好像在逼近他。
仿佛过不久就会坠落到地面上。
顾舟被吓了一跳,赶忙往前跑去。
天上的血月仿佛在追赶着顾舟,顾舟慌不择路间,还是跑进了那座废弃的教堂。
说来也奇怪,顾舟跑进教堂后,外头就恢复了正常,月亮还在天空中高挂,丝毫没有坠落的迹象,但是顾舟壮着胆子往教堂外走出一步,顿时又变回原样。
顾舟缩回教堂,不敢出去了。
教堂里倒是没有顾舟想象的那种恐怖场景,里头非常安静,空荡荡的,刚刚倒退回来的邪教徒,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顾舟壮着胆子往前走了走,绕过前厅,来到后堂,顾舟突然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躺在无头神像前的祭坛上,好像有很多的血正从他身上流下来,那血染红了整个教堂的地面,甚至蔓延到了教堂外,似乎连教堂外的大地,都是被这血液染红的。
这么多血,这人还活着吗?
顾舟小心地往前走去,想看看这祭坛上的人,是否还有气息。
教堂彩绘玻璃早已破碎,残存的碎片反射着血色的月光,照射在祭坛的人影身上,神圣和颓朽的感觉并存。
顾舟走到台前,看清了祭坛上的人影后,顿时愣住了。
这人分明就是他的男朋友!
刚刚在家时还好好的人,此时胸口处却被剖开了一个大洞,里头的心脏被剜了出来,放在了旁边一个古铜色的圣杯里,还在跳动。
顾舟惊愕地跑到男朋友面前,手足无措地看着他胸口的大洞和不停往外流的鲜血。
刚刚看到外头那些人的凄惨状况时,顾舟还没有太大的真实感,但当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也遭遇这种伤害,顾舟再无法将这些当成一场梦。
顾舟正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见祭坛上的人睁开了眼睛。
太好了,他还活着!
“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去医院。”顾舟眼眶都红了,慌忙要找个东西给男朋友堵住伤口止血,却被醒来的男朋友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