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看见这张照片,从八岁起便深深印在萧熔心底深处的,关于许穆宁那副“温柔”的形象,愈发加重了好几分。
萧熔只是看着这张一寸大的照片都看得入迷,脸上表情看到呆滞。
他还把这张照片放进自己的钱包里,去哪都带着,时不时拿出来看两眼,再看两眼。
好像在萧熔心里,这世界上找不到任何一个比许穆宁还要温柔,还要美好干净的人。
可他哪里知道,同样在年龄中成长的许穆宁,真正的许穆宁,和这几个词压根扯不上关系,他也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什么温柔,什么美好,许穆宁听着都觉得矫情。
在以后的许穆宁看来,萧熔只不过一直沉浸在对他的幻想中罢了。
二人的信里,除了许穆宁的照片,还有许穆宁一次比一次长的话语。
因为在萧老爷子告知实情的情况下,以及萧熔再三的请求下,许穆宁也学着向萧熔分享自己的生活了。
从前萧熔总是会在汇报完自己的日常生活后,在信里加一句:
“下次写信,你可不可以也跟我说一下你的事情,每次都是我在说,我也想知道你每天都干了什么。”
所以这次,许穆宁也试着在信的末尾加了一段话。
许穆宁说最近H市的天气实在太热了,听萧熔上一次信里提了好几次游泳,他于是也突发奇想的去学了游泳。
只是许穆宁似乎是天生的旱鸭子,被教练带下水好多次,每次都被呛到咳嗽,眼泪都呛出来。
而且他第一次买泳衣还买小了,穿在身上紧绷绷的,十分难受。
总之哪哪都不合适,这么热的天气,去游泳反倒越游越热了。
这种让人尴尬的经历,按照许穆宁要强的性子,打死都不可能跟别人说。
可许穆宁似乎真的把和他写信的萧熔,当成了一个年纪不大、甚至年纪特别小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所以说出来也没什么,就当排解了。
不过他还是在信件末尾加了一句:“你不能笑话哥哥啊。”
可对于萧熔来说,那是许穆宁第一次跟他分享自己的生活,还是一段让人听得如此心痒痒的经历。
从前的许穆宁在年幼的萧熔心里,烙下的印记太深,导致在萧熔如今的印象里,许穆宁仍旧是完美无瑕、如同一块剔透玉石般的存在。
所以当看到许穆宁这段充满了小小尴尬意味的经历时,萧熔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
萧熔只觉得自己怦怦乱跳的心,似乎跳得更快了,就好像,许穆宁这个人还有他不知道的其他面,那些面里还有许穆宁的很多种颜色。
就像这段经历里,许穆宁向他透露出来的微小窘迫一样,竟然让萧熔觉得……十分可爱。
原来许穆宁除了温柔,还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可爱”,一个似乎和许穆宁不可能搭边的词,就这么在那一瞬间里,让萧熔的脸,立马红得冒烟。
于是当天晚上,萧熔就做了一个梦。
兴许是白天许穆宁在信里提到游泳的缘故,萧熔的脑子里一直环绕着许穆宁那句:“泳衣在身上绷得很紧。”
正好最近这段时间,萧熔将许穆宁的证件照看了千遍万遍,许穆宁的脸已经相当清晰地印在了萧熔的脑海中。
所以这回,经常出现在萧熔梦里的许穆宁,终于有了清晰的面庞。
梦里的许穆宁穿着紧致束缚的泳衣坐在游泳池边,正微微笑着示意萧熔靠近。
许穆宁身上的泳衣,似乎真的如他在信里所说的那样,尺寸非常小,他的身材已经算是很纤瘦的那一类型,可萧熔仍然一眼看见了对方被泳衣边缘勒紧的腿肉。
许穆宁被泳衣绷紧的肉弹润而柔腻,尤其靠近/月退內册的地方,本就光滑隐秘的那小片皮肤,似乎都被勒出浅浅的粉色红痕,在泳衣的包裹下,像一颗湿滑的蚌壳。
他的两只腿笔直而细长,此时正勾着脚尖点在水面上,其余露出的大片肌肤,则在水光潋滟的泳池边,被嵌上了一层瓷白的光晕。
整个人宛如一个胎骨细腻的瓷胚,牢牢吸引着萧熔的目光。
梦里许穆宁浅棕色的长发,还半湿半潮地黏在胸前,侧颈与锁骨相连的那小块凹陷的地方,还残留着一小湾透明的水,是刚从泳池中出来时沾上的。
见状,梦里的萧熔不停吞咽着口水,身体深处仿佛有一股火猛地烧起来,在他身体里越烧越热,越烧越燥。
彼时的萧熔已经是快满十八岁的成年人,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理智稍不注意就会被欲/望所吞噬。
梦里的许穆宁甚至像对待小时候的萧熔那样,温声唤了他一句:
“小家伙,过来。”
那一瞬间,萧熔脑中的弦彻底断了,他像一头忍了十多年的大狼狗,急急躁躁向许穆宁走去。
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连呼吸都忍不住粗重起来。
终于在他离许穆宁只有咫尺的距离的时,萧熔一把抱住了许穆宁。
许穆宁皮肤如瓷器般细腻光滑的触感,让萧熔瞬间回忆起自己尚且年幼时,被许穆宁抱在身上的场景。
那时萧熔尤其喜欢将鼻子凑到许穆宁的颈窝里,去嗅许穆宁的味道。
小小的萧熔用脸颊蹭许穆宁的皮肤时,也是这样的触感。
“许穆宁,许穆宁。”
萧熔一遍遍呼唤着许穆宁的名字,他喜欢了这么多年,也肖想了这么多年的人,此时此刻终于被他牢牢抱在怀里,好像无论如何都抱不够。
许穆宁却在萧熔刚接触到他的那一瞬间忽然呛咳起来,如同他在信里所说的那样,因为不擅长游泳而呛咳了好多次。
许穆宁微微仰起头咳嗽,闭着的睫毛都跟着抖动,一双软唇被咳得通红,连脸颊都咳得泛起红晕。
萧熔着急忙慌地拍着他的背,蹲下身与坐着的许穆宁齐平。
可许穆宁却在萧熔坐下来的那一秒,很快闭上了嘴。
咳嗽声戛然而止,许穆宁坏笑着直接翻身跨坐在萧熔腰身上。
许穆宁说:“逗你的。”
下一刻,萧熔下腹猛然窜起一阵电流,电得他头皮发麻,人都电傻了。
只因为跨坐在他腰间的许穆宁,竟然扭了扭腰,在萧熔夸间墨了两下。
许穆宁腰间紧绷的泳衣,在他动作时,每一丝褶皱都牵扯得十分明显。
萧熔的脑袋已经开始冒烟,许穆宁又在此时给他加了一剂猛药。
只见许穆宁一只手撩起右耳边的长发,低下头,结结实实吻住了萧熔,并在萧熔彻底原地爆炸前,伸出舌头,坏笑着舔了舔对方。
“许穆宁!”
萧熔一声大喊,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耳边心跳如雷,额头上也挂满了汗水。
他的脑海中仍旧是梦里许穆宁穿着泳衣的画面,眼前却已经变成了卧室白色的墙。
萧熔惊醒了,某个也惊醒了,此时正兴奋地耀武扬威着,如同一个穿了坚硬铠甲的勇士,正满腔热血在城门外站岗。
萧熔懊恼地闭上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梦见此般模样的许穆宁。
他心中那么温柔,如茉莉花般干净美好的许穆宁,怎么可能会想梦里那般……
萧熔甚至有一种自己的梦玷污了许穆宁的愧疚感。
可梦里许穆宁那副坏笑着、妖娆又妩媚的模样却一直放电影似的在萧熔脑中回放着,他怎么也忘不掉,甚至越回忆越清晰。
导致萧熔脸上一副愧疚样,手却十分老实的……
萧熔耳根爆红,呼吸中全是许穆宁。
梦见和许穆宁这样那样不是萧熔的第一次,萧熔早在十五岁第一次梦宜时,就梦见过许穆宁。
早熟思春这条路,没人比萧熔更熟了。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萧熔,很早就认清了自己对许穆宁的感情,到底是一份什么性质的感情。
只是以往在萧熔梦里的许穆宁,从未如此主动过,也从未如此大/尺/度过。
在萧熔之前的那些梦里,他和许穆宁只会停留在亲亲抱抱的层面。
而许穆宁在他梦里是会害羞的人,是会在亲吻时闭眼、在拥抱时微微发颤的人。
虽然许穆宁害羞,萧熔比他更害羞就是了。
总之,在萧熔印象里的许穆宁,绝对不会像今天这场梦这样,居高临下跨坐在他的身上,一副游刃有余、玩弄意味十足的模样。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样陌生的许穆宁,竟然让萧熔脸红心跳,心底升起一阵莫名的高温。
一场梦也说明不了什么,只是自从那晚过后,远在J大上学的许穆宁,破天荒的有一个星期没收到萧熔的书信。
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忙什么。
萧熔其实什么也没忙,就忙着做梦了。
即将要成年的萧熔,竟然梦见和许穆宁的那种画面,真是把萧熔刺激坏了。
他是真的特别想重新回到梦中,把没做完的梦再接着续上。
可无论再做多少场梦,每次到关键的时候萧熔就会醒,这真的把萧熔难受死了。
于是萧熔每天正事不干,就通红着耳根琢磨和许穆宁的那些事。
他每天想啊想,可他脑子空白,根本就没经验可言,梦不到更进一步的东西也是正常的。
做了这么多不可名状的梦,萧熔已经害羞到不敢给许穆宁写信了。
于是在某个雨夜交加的晚上,萧熔不好意思地从衣柜深处,翻出他小时候最爱抱着那个紫色抱枕,那个用许穆宁裙子缝成的抱枕。
他宽阔壮实如牦牛的身体蜷缩在床上,抱枕抱在他怀里,打开了某个不可言说的男同小网站,并且很谨慎地戴上了耳机。
他想提前学一学,为自己空白的脑子补充点必要的知识。
没准以后就能用到。
和许穆宁用……
想到这里,萧熔脑袋又要冒烟了。
可当耳机里传来第一声吱哇乱叫时,萧熔差点吐出来,甚至说了一句草话,“我靠。”
他一把摘掉耳机,掀开面前的平板,忍着反胃的冲动不停深呼吸。
“好恶心。”
最后萧熔不得不拿出许穆宁清秀的证件照,看了两分钟才堪堪缓过来。
和萧熔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铁T唐心,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萧熔有个从小暗恋到大的人了,并且还是个男人。
所以当唐心给萧熔下定义说他和她一样,是个高贵的同性恋时,萧熔也很镇定的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