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熔今天才执拗的蒙住许穆宁的双眼,甚至赌气般一句话都没说。
萧熔松手后先紧急用部/队常用的手法给许穆宁做了恢复按摩,又找来医药箱给许穆宁做了处理,等到没大碍之后他心才放心下来亲了亲许穆宁的脚尖,还把许穆宁的脚主动放在自己脸颊上,意思是再扇一次给许穆宁解气。
他刚才又产生了想把许穆宁腿拧断的想法,萧熔总是抓不住许穆宁,许穆宁永远只想从他身边逃走,那是不是只要拧断了许穆宁的腿,他就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直到今天许穆宁痛苦的神情,才终于打消了萧熔见不得人的念头。
从极度惊惧中恢复的神智仍会是迟钝的,脚腕的剧痛过后,许穆宁不可置信的大口喘着气,如同刚被水中捞出的溺水之人,惊魂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罪魁祸首。
可他的眼睛被黑布挡住,他连萧熔身影的轮廓都看不清,在意识到萧熔是真的想把他的腿拧断之后,许穆宁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
没有骂语,没有歇斯底里,他的脑海中只有深深茫然,他从未对萧熔产生过如此强烈的陌生感。
萧熔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萧熔今天敢上房揭瓦拧断他的腿,明天是不是就敢上吊吓人威胁他?萧熔还有哪面是他不了解的?
不了解的人怎么在一起?不了解的人该用什么办法待他好?不了解的人又该怎么收拾他!
这让许穆宁怎么接受萧熔!怎么接纳他的感情!
混蛋!姓萧的飘忽不定的混蛋!还敢说喜欢他!
萧熔不知道许穆宁在想什么,可他接下来的做法却在无形之中回答了许穆宁的疑问。
萧熔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当萧熔终于愿意离开许穆宁的身体,主动抱许穆宁去浴室清理时,许穆宁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一点,萧熔似乎根本没想过要放他走。
他好像……真的被萧熔锁住了,彻底锁住了。
只因为进到浴室的许穆宁,手腕上的镣铐仍然原封不动地拷着他,就连双眼之上遮挡的物什萧熔也没有替他拿下。
镣铐的末端连接着许穆宁方才躺过的床,中间连着可收缩的金属链条,链条长达十米,许穆宁可以在房间十米内的距离里移动,可只要他走到房间门口的位置,许穆宁就会发现他在距离门把手触手可及的位置被栓住了,十米的链条到了极致,许穆宁一步也踏不出去。
从未料想过的结果发生在许穆宁面前,当许穆宁被萧熔放进浴缸里,舒服的温水浸泡他的皮肤,许穆宁再也不受控制的挣扎起来,水面激烈震荡,许穆宁终于感受到害怕了。
“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说话!萧熔我他妈跟你说话!”
没有人回答他,萧熔绷紧下巴紧盯着许穆宁抗拒的神色,许穆宁生气时漂亮的眉眼是最生动的,红唇就算吐出骂语也是柔软的,白皙的皮肤被怒意染成诱人的粉色,清瘦的肩骨如同濒死的蝶翼微微震颤着。
萧熔口干舌燥,从今往后,许穆宁这副模样只有他能看见,许穆宁所有的美好和不堪,只会属于他,也只能属于他。
眼前的黑暗和长久无人应答的环境终于摧毁了许穆宁的心智,他开始控制不住的流下害怕的泪水。
眼泪是最丢脸的东西,在许穆宁认识的所有人当中,没有一个见过许穆宁流泪,萧熔是第一个,也是许穆宁最讨厌的那个。
“你在跟我开玩笑对不对?萧熔!说你在跟我开玩笑!放开我!把我手上的东西拿走!我们谈谈,萧熔我们谈谈!”
萧熔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盯着许穆宁流下的泪水。
好珍贵,许穆宁竟然也有因为他而哭泣的一天。
萧熔在许穆宁面前哭过多少次他已经不记得了,他的眼泪在许穆宁面前一文不值,甚至惹得许穆宁心生厌烦,可许穆宁的眼泪却在萧熔心里珍贵如宝物。
他的心脏很快烫了痒了,替许穆宁清理的手指忽然停顿下来,萧熔低下头舔去许穆宁的泪水,两手抓着对方粉红的膝盖,向两边掰开,眼睛死死盯着那处同样哭红哭肿的地方,说出今天的第一句话。
谎话,哄骗人的话,和许穆宁学的敷衍人的话,他说:
“按我说的,自己弄干净,我会让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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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萧小狗:脸好痛(哭唧唧)
许老师:我该你的![愤怒]
第44章 小狗
萧熔才不会放许穆宁走, 许穆宁豁出一张老脸在萧熔的注视下清理了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全按照萧熔说的来。
可没想到骗人的也有被骗的一天,萧熔说话不算数, 不仅没有解开许穆宁的手铐, 反而压在许穆宁身上又撒了一回气, 许穆宁好不容易弄干净的身体,又被狗一样的萧熔弄脏了。
许穆宁忍无可忍!拳打脚踢不是萧熔的对手,手腕还被对方铐住, 他于是在萧熔又伸着舌头想来吻他时,一头撞在萧熔的额头上。
可萧熔的脑袋就是铁做的, 许穆宁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和萧熔额头撞额头时,自己反倒眼冒金星起来。
他终于到了崩溃的极限, 一身火气烧起来便老脸也不要了,龇着牙齿就往萧熔鼻子上咬。
萧熔闷哼一声,脸颊、眼睛和耳朵全被许穆宁尖尖的牙齿刺了一遍, 一张脸很快布满了猫儿一样的牙印, 一个接一个, 滑稽的很。
“萧熔我操你大爷!你凭什么这么对我!你凭什么!”
许穆宁痛恨至极再也不心疼混蛋了,牙尖一点也不收着劲,萧熔被他咬出血,鼻子都快被咬掉了,许穆宁却仍旧不松口,瘦削的脊骨弓起, 好像真的变成了一只炸起毛来攻击人的猫。
反了天了!真是反了天了!
萧熔也是块不知道疼的木头,许穆宁咬他,他便黑着脸杵在原地给许穆宁咬, 等许穆宁咬够了,咬累了,他便照着许穆宁咬他的地方一处处亲回去,舔的许穆宁一脸口水几欲想吐,萧熔含着他的舌尖死命堵住他的呼吸,恶心得许穆宁又是一阵反胃。
“我恨你萧熔!早知道会有今天,我在大街上随便拉个人也不会跟你这个混蛋滚到床上!”
一句话如同火上浇油,萧熔好不容易平息的怒火又一次火烧火燎的燃起来,他不说话,也不回答,不断起伏的胸膛和黑下的脸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骇人的打算。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天?十天?或是只有一小时?许穆宁不知道,双眼的黑暗和萧熔故意沉默带来的死寂,逐渐让许穆宁失去了正常的神智和对时间的判断。
他一直被萧熔关在家里,带着镣铐锁在床上,每一次怒意的发泄都被萧熔无赖的举动和情域的挑逗拖进沉沦的晕眩。
两人一有接触一定会开始争吵,做艾也如同打架,每一天都过的不太平。
一开始许穆宁痛骂萧熔,命令对方放他出去,时间久了许穆宁不得不接受自己像条狗一样被栓住的事实,开始放软姿态求萧熔放他出去上班。
“我还有工作!还有学生等着我!萧熔你让我去学校,下班了我就回来,算我求你了行吗?不闹了行不行?你他妈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我不见了会有人找我,学校,公司,我的朋友,他们每一个人都会发现我失踪了,联系不上我就会报警,你就不怕自己被抓起来吗?你就真那么无所畏惧?为什么非得把事情做到这种地步!”
许穆宁才在学校被通报批评,还因为比赛得罪了领导,如今连学校都不去了,许穆宁才是真的反了天了,连饭碗都不想要了!
“你把我眼睛上的东西拿走,我们聊聊,我是真的不想跟你闹了,你要的我都给你,行吗,我真的求你了,你到底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萧熔内心微动,可很快他便意识到许穆宁说的话不可相信,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许穆宁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傻瓜了。
他甚至已经不奢望许穆宁对他投入感情,萧熔对如今的境况竟是已经满足了,就这样吧,就这样和许穆宁纠缠一辈子,除了他,许穆宁谁都不许看,谁都不许想,只要能把许穆宁永远锁在自己身边,萧熔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了。
“萧熔,你想永远毁了我吗?”
说这句话时,许穆宁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尾音因为绝望带了明显的颤抖。
可无论许穆宁说一百句一千句,萧熔仍旧像个哑巴,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也不理会。
许穆宁终于开始害怕,如今的萧熔已经不听他的话,再也不是从前那个他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小崽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在混乱中流逝,许穆宁所在的房间没有光亮,没有交流,没有任何声响,只有身体最脆弱、最容易让人濒临崩溃的域望被人掌控,许穆宁如同一只被剥夺感官的玩偶被萧熔死死扼住咽喉,时间久了,许穆宁渐渐察觉到自己的思维已经不正常了。
他不再和萧熔争吵上班的事,并将他需要上班、需要去学校为学生们上课的事情逐渐忘记了,他甚至想不起来向别人求救。
他兴许也是一个人独立惯了,每次遇到麻烦时从不会向家人和朋友求助,不想让别人担心,也不想让自己丢脸,好像不管什么事,许穆宁永远一个人扛着。
可这一次,他真的觉得自己快扛不住了。
黑暗封闭的环境里,感官刺激的缺乏、行动力的丧失和情绪的濒临崩溃,每一件事都在强迫许穆宁把所有能够集中的注意力都放在他身处的这间房间里,放在周围的风吹草动上,放在萧熔一个人身上。
他甚至开始产生幻觉,产生对周围环境的怀疑,怀疑一直在他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萧熔。
尽管他并没有忍饥挨饿,身下是松软且温暖的床,萧熔熟悉的味道紧紧包裹着他,手腕和脚腕上的镣铐也包裹着一层柔软的布料,让他即使被锁住也感受不到疼,冰凉的手指也总会被那个人握进宽厚的掌心,直到许穆宁恢复温暖时才松开。
那个人也总会在许穆宁感受到饥饿的第一时间,把食物送到他的嘴边。
食物散发出久违的香味,自从两人关系破裂后,许穆宁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萧熔亲手做的饭菜了。
熟悉的的味道,熟悉的口感,就连晚上萧熔抱着他入睡时都是熟悉的依偎和依赖感。
萧熔那么大高个的男人,却总是像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蜷缩着宽厚的身体,习惯将脸埋进许穆宁温软的怀里,就这么强迫许穆宁抱着他睡觉。
所有一切都在无形中传达给许穆宁,面前的人就是萧熔。
可许穆宁心中仍旧充满了不安,他看不见萧熔的脸,也听不见萧熔的声音,他开始一遍遍反问自己,这个人真的是萧熔吗?为什么要这么残忍的对他,为什么沉默得如此冰冷。
可如果不是萧熔,他该怎么办?
他该怎么和萧熔交代?那臭小子会因为他的失踪而着急吗?会想念他吗?会来救他吗?还会对他露出那种明朗的笑容吗?会不会因为他失踪这么久就和他闹脾气。
精神的极度紧绷逐渐让许穆宁的思维产生分裂,他忽然开始想念从前那个会害羞、会耍赖、会在他面前哭兮兮的小混蛋,他真的好怀念从前那个惹人疼爱的萧熔。
泪水不断滑落到嘴边,许穆宁尝到自己嘴里苦涩的咸味,能不能把从前的萧熔还给他?能不能把萧熔还给他!
“萧熔,和我说一句话,就一句,这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许穆宁对着空寂的房间,喃喃自语不断重复着,凌乱的长发散在床上,裸露在外的皮肤每一寸都如同白纸一样单薄和惨白。
可没有人回答他,这一次也不是萧熔故意不回答,而是萧熔今天根本不在家里。
萧熔最近不知在忙什么事情,缠着许穆宁的次数忽然少了,回家的次数也少了,就连晚上都不抱着许穆宁睡觉了。
前天晚上萧熔更是一整晚都没有回来,许穆宁独自忍受了一夜的黑暗。
长时间处在一个陌生且黑暗的环境中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恐惧和不安从身体最深处撕裂了许穆宁的神经,他开始不受控制的呼唤着萧熔的名字,一开始只是极小声的自言自语,到后来许穆宁终于到了崩溃的极限,痛苦地大哭起来。
“混蛋……敢耍我……敢丢下我……”
刚到门口的萧熔听见了许穆宁的呼喊,心脏差点停止跳动,他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几步朝卧室奔去。
他以为许穆宁出事了,推门而进却发现许穆宁竟然蜷缩在他宽大的运动外套里,流着眼泪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光裸白皙的脚掌踩在萧熔的衣服上,好像踩着唯一可以救命的一根独木,带着萧熔气味的衣服此时仿佛变成了许穆宁赖以生存的巢穴,萧熔成了许穆宁唯一的救命稻草。
见此情形,萧熔的表情很快变得扭曲起来,嘴角上扬到诡异的弧度,兴奋和不可告人的欣喜竟然在他的胸腔里燃烧,此时此刻是他第一次明确感受到许穆宁对他的需要。
在萧熔看来,许穆宁似乎总是喜欢抓不住的东西,萧熔永远猜不透许穆宁的心思,可这一次,许穆宁却将他最脆弱的样子,毫不设防的暴露在萧熔面前,甚至主动呼喊着他的名字。
萧熔瞳眸渐深,下腹很快起了最直白的反应,萧熔对许穆宁下流的欲/望好像永远藏不住。
他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忍耐力才克制自己不立马扑上床去将许穆宁拆吃入腹,萧熔强忍着口干舌燥走到许穆宁面前,弯下腰将鼻子凑到对方脆弱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许穆宁身上清淡的香味。
许穆宁肩身一抖,长期的黑暗和冰冷让他忍不住向有温度的方向靠近,他撑着上半身主动把自己的身体往萧熔的怀里塞,绝望的心境下任何一个熟悉的人都会成为许穆宁的救命稻草,即使那个人正是把他推向绝望的罪魁祸首。
“萧熔,是你吗,是不是你,你回来了,你今天去哪了?”
“说话!萧熔说话!”
许穆宁才刚安定两秒又快到了崩溃的边缘,萧熔受宠若惊地看着主动挤进他怀里的许穆宁,极大的欣喜促使他立马回抱住许穆宁冰凉的身体。
“你一直在等我?”
萧熔终于舍得开口,手指爱惜地捋着许穆宁额头上凌乱的长发,嗓子干哑,早已激动不已。
许穆宁的眼泪很快流了出来,他不停捶打着萧熔的身体,脚也在萧熔怀里疯狂踢打着,可当萧熔一有松开他的迹象,许穆宁很快如受惊般立马拉过萧熔的衣领,泄恨般咬上萧熔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