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陆彧喝了口水,他看陈文序一副随时打算动身的模样,问:“你还有事?”
“没事,回家。”
“回家?”陆彧稍显诧异,他原本打算如果没事的话,可以和陈文序看场电影什么的,“还早吧。”他看了眼时间说。
陈文序眼神牢牢地盯着陆彧,言简意赅道:“饿了。”
饿了?饿了不是应该多吃点吗?陆彧稍显茫然地望着陈文序,陈文序仿佛读懂了陆彧的不解,兀自点了下头,一本正经道:“是该多吃点。”
对上陈文序模糊暧昧的目光,陆彧明白了,“……”他由衷地问:“文序,你还记得两年前的自己吗?”
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青年。
陈文序缓缓扬起唇角,他专注地望着陆彧,说:“是因为你,陆彧,你得负责。”
晚餐结束后,陈文序喝了酒,陆彧去开车,站在餐厅门口,陈文序余光瞥见一家花店,他忽然想起来陆彧喜欢花,思索片刻后,他迈开步子朝花店走去。
陆彧开车出来后没见到陈文序,他正要掏出手机,仿佛有什么指引他似的,他往餐厅旁边的花店看去,只见陈文序捧着一束色彩绚烂的玫红色花束奔跑过来。
陆彧贴心地打开车门,他笑望着呼吸不稳的陈文序,“跑什么?”
“我怕你等急了。”陈文序迫不及待地把花递到陆彧眼前,“送你的,这个是…”他突然卡壳了,是什么来着?他只顾着买花了,忘了老板的解说。
陆彧接过花,顺着他说:“弗洛尹德玫瑰。”他垂眸看向那捧花,玫红色调的花瓣有着丝绒质感,漂亮的花心漩涡仿佛梵高画中的星空。
“对,是这个名字。”陈文序点头,随机好奇问:“不过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陆彧的目光从花束上转移到陈文序的脸上,他温和道:“取自一个英国的摇滚乐队Pink Floyd,他们在80年代留下一场很难忘的视听盛宴,人们为了纪念他们,就给这种玫瑰取名为弗洛伊德。”
陈文序略显挑剔地打量着玫瑰,说:“可惜太晚了,花店里不剩什么花了,这颜色看起来太俗了些。”
陆彧蓦地一笑,说:“和你很像。”
“变着法地说我俗吗?”陈文序扶额道。
“不。”陆彧的指尖拂过花漩,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艳色的花瓣把陆彧的手衬得更禁欲冷淡,还是陆彧的冷白指尖将花瓣衬得更加娇艳欲滴。
陆彧说:“热烈张扬,馥郁芬芳,和你很像。”
“……”
一瞬间,陈文序看着那束艳色的玫瑰都觉得顺眼了不少,他想,陆彧果真是文化人,这嘴巴怎么这么会说。
陆彧闻了下花瓣,说:“你不喜欢这个颜色,为什么还挑了它?”
“它最贵。”陈文序不假思索道。
“……”陆彧微笑着问:“你以前送…别人礼物,也是这个逻辑?”
陈文序反应过来,他忽然想起来陆彧不让他吻头发的事,于是道:“玫瑰哪能随便送人…你是想问我有没有送花给我前任?”
陆彧咳了声,佯做自然道:“肯定是…”送过的。
与此同时,陈文序开口:“她不喜欢这种…”没用的东西,话到嘴边,他又改口:“…这种具有观赏性的东西。”
陆彧慢悠悠地问:“那你喜欢吗?”
“我以前…没感觉。”陈文序思索着说:“现在有点喜欢了。”
有些浪漫的是,当其他人因为Pink Floyd喜欢弗洛伊德玫瑰时,陈文序却是因为陆彧喜欢上这种玫瑰。
当晚,玻璃花瓶倒映过床上暧昧纠缠的两个人影,玫瑰安静地呆在床头,散发出的香味给这夜色镀上了层迷离恍惚的朦胧感。
陈文序吻上陆彧的头发,陆彧下意识想躲开,但还是没有躲开,“陆彧。”陈文序顺势低头,亲了亲陆彧的耳朵,“你不喜欢我吻你的头发?”
陆彧还没回答,就听陈文序继续道:“是因为…我的上段感情?你看过我之前的照片?知道我习惯亲伴侣的头发?是不是?”
这种没格局的事情,陆教授是不会承认…是不会在乎。
“…你想多了。”陆彧故作镇定道。
陈文序带着恶意地动了下,陆彧从喉间发出声闷哼,他无奈地看了陈文序一眼,淡淡警告:“你别仗着我让你就…呃!陈文序!!”
很好,叫全名了。
陈文序勾起唇角,继续着动作:“是不是嘛?陆彧。”他声音听起来委屈极了,但此刻被“欺负”的分明是陆彧。
陆彧还是不说,陈文序很体贴地放过他,他凑近陆彧的脸,带这些恶趣味地轻哄:“没关系,不喜欢亲头发,我们就亲别的地方。”
“……”陆彧横了陈文序一眼,“你等着。”
“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32章 继续搬砖
手机铃声按时响起来,陆彧伸手按停手机,接着停了会儿才缓缓起身,但他起身到一半,就被一只胳膊拦腰搂住了,于是他被迫再次躺下去。
“别起嘛——”陈文序眼睛都没睁开,声音听起来黏糊糊的。
陆彧舒服地躺着,跟陈文序讲道理:“该去上班了。”
“你不是老板吗?”陈文序在陆彧这里享受到得寸进尺的优待后,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胡搅蛮缠的技能,他腻乎地说:“就不能偶尔滥用下私权吗?”
陆彧温和地望着陈文序,说:“不能。”
陈文序睁开眼睛,他顺手将碎发拂到脑后,“我就没有让你生出一点留下的欲/望?”他睡眼惺忪着调侃。
陆彧挪开他的手臂,一本正经道:“如果你今晚肯乖乖躺下的话。”
“呃…”陈文序顿了下,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话说回来,他最近在床上缠着陆彧的次数是很多…但他也没不好意思多久,就道貌岸然地嘀咕:“那不是因为我之前没吃过好的吗?”
陆彧掀开被子下床,他忽视掉陈文序黏在他身上的目光,自然而然地搭话:“讲讲道理吧陈总,除了你,我也没有过。”
陈文序原本懒洋洋地躺着,听到这句话,他下意识挺直身体,陆彧的意思是…只和他有过亲密关系吗?
在陈文序看来,道德感是用来约束自己的,而不是用来评判别人的,所以陈文序之前的传统观念只针对自身。
毕竟陆教授很优秀,所以陈文序先入为主地认为,陆教授之前肯定不缺男朋友。
“是吗?”陈文序摸着下巴,佯做轻松地说:“看起来可不太像。”
陆彧穿上衣服,回身看向裸着上半身的陈文序,目光在陈文序锁骨的红印上滑过,他含笑打趣:“我看起来像有很多桃花的样子吗?”
“当然。”陈文序点头:“青年才俊嘛。”
“有你像吗?”陆彧调侃。
“……”陈文序无辜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他调整姿势,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说:“我上一段感情经历你是知道的,在此之前,我忙着工作,哪有时间。”
陆彧:“我也是,而且和你…”顿了顿,他停下系扣子的手,缓缓看向陈文序,意味深长道:“和你在一起时,也是你先撩拨的。”
倒也是,毕竟陆彧一开始并未对陈文序表露过想亲密的需求,是陈文序酒后主动撩拨,两人的关系才不清不楚地有了实质性的突破。
“……”
陈文序的心情很微妙,虽说他也不介意陆彧之前有过什么人,但当他得知自己是“唯一”时,心情还是不可避免地雀跃起来。
陈文序强忍下愉悦的心情,云淡风轻地问:“那你之前就…没欣赏过什么人?”
“多久之前?”陆彧故意吊着陈文序的胃口。
陈文序扶额笑了:“哎你这人,嗯…好吧,在你这三十四年中,你就没喜欢过什么人?”
“从头查起啊?”
“你说不说吧。”
“没什么不能说的。”陆彧并不避讳,他思索片刻后回答:“太久之前的没印象了,在大学时候,倒是有过一个,不过也没能在一起。”陆彧看了眼时间,加快了动作:“来不及了,先不聊了。”
陈文序也起身找衣服,“没事,你先去吃饭,我洗漱过后送你去学校。”
“不用…”陆彧觉得让陈文序跑一趟属实没有必要。
“陆彧。”陈文序轻轻喊了声,他下床后什么也不穿地走向陆彧,两人距离一下子被拉近很多,陈文序眼神深深地望着陆彧:“我想送你。”
陆彧的目光从上到下,“……”倒是也不必这么坦诚,他说:“好,谢谢,先穿衣服吧。”
陈文序低头看了看自己,他随意摊开手臂,无辜道:“你不是早就看过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天冷。”只是单纯地提醒你别着凉。
到达学校门口时,门卫突然抱着一束花过来,乐呵呵道:“陆教授,您的花。”
花?
陈文序抬眼瞥去,看到一束被牛皮英文报纸包装着的鲜花,“……”
陆彧微微诧异:“我的?”
门卫解释:“昨天送来的,您前脚走,后脚这花就到了。”
“麻烦问一下,是谁送的?”陆彧问。
门卫如实道:“不知道,是花店的员工送来的。”
陆彧思索着接过鲜花,“谢谢。”
道闸慢慢抬起,陈文序开车往学校里面进,他面色平静地注视着前方道路,看起来有条不紊极了。
陆彧突然出声:“有猫!”
陈文序反应过来,急忙踩住刹车,这才避免了一场悲剧,他呼出口气,看向被甩出去又回归原位的陆彧,担忧问:“没事吧?”
陆彧摇了下头,稍显严肃道:“走神了?”
“……”陈文序瞥过陆彧怀里的花,他想起自己昨天送给陆彧的弗洛尹德,和这束文艺清新的香槟百合比起来,他送的花简直是直男审美。
有丢丢不爽。
他说:“嗯,有点困。”
“所以以后晚上要早点睡。”陆彧给出建议。 !!!意思是,睡前活动取消了?
陈文序猛地回头,他盯着陆彧,然后直接拿走陆彧手里的香槟百合,看也不看地丢到了后座上。
陆彧先是一愣,继而觉得好笑,“你…”他没忍住笑出了声,于是清了下嗓子,问:“至于吗?”
陈文序啧了声,“你还说。”
陆彧无奈道:“我不知道是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