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彧起身，从书房里走出去，他开门的同时，听到客厅的门也应声而开，陆彧心头一紧，抬头看去，与举着手机进门的陈文序四目相对。
陈文序看到陆彧的同时松了口气：“你在家啊，我还以为你在学校，我刚才在电梯里，信号不好。”
陆彧望着陈文序，没有吭声。
陈文序朝陆彧走去。
陆彧沉默地望着陈文序的步伐，一步，两步，三步…
“钱你收到了吗？”陈文序边走边问。
陆彧声音低缓：“嗯…所以，你是什么看法？”
陈文序停在陆彧身边，“我想终止我们的债务关系。”
“已经终止了。”陆彧攥紧手机，语气平稳：“我收到钱了。”
“嗯…”陈文序深呼吸一口气，缓缓道：“陆彧，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们之间，总是你在付出，我知道你不计较，但是我心里并不好受，你能明白吗？你太好了…”
陆彧安静地听着，猜测着陈文序第几句对他说分开，然后操蛋地缩回去继续当鸵鸟，他攥着手机的指节泛起白色。
“我不知道我能为你做些什么。”陈文序说，他深呼吸一口气，盯着陆彧明显躲避的目光，他突然抓住陆彧的手腕，“所以我想结束我们的债务关系。”
“我能追你吗？教授。”陈文序的声音坚定而清晰，他心想，他自己的幸福，他要自己追到手里。
陆彧猝不及防地抬眸：“……”什么？
陈文序认真道：“陆彧，我重新追你一次，行不行？我是认真的。”
第79章 卖身
“所以，你在追陆哥？”成洺面带严肃地看着陈文序。
陈文序的胳膊搭在沙发上，他长腿舒展，看起来惬意极了，“嗯。”他喝了口咖啡。
成洺沉默片刻后，没忍住爆了声粗口：“你有病吧？不是，你怎么总给自己设置难题？陆哥用你追吗？你直接对他说你要做他男朋友，他不就答应你了？”
陈文序思索片刻后，认真道：“不行。”
成洺：“……”
想起陆彧，陈文序眼底笑意浮现，他说：“你不懂，陆彧之前借了我那么大一笔钱，现在我刚把钱还他就要他做我男朋友，这不公平，没有我这样连吃带拿的…我得让陆彧感受到我的心意。”
成洺点头：“感受到了，你就是连吃带拿。”
“……”陈文序沉默片刻，哼道：“怪不得你没对象。”
“操！你只会拿这件事来说是吧？”成洺将枕头扔进陈文序怀里。
陈文序轻松接住抱枕，面带笑意道：“你又破防了。”
成洺：“……”他觉得陈文序脸上的笑容特别刺眼，于是泼冷水道：“别美了，你还记得我叫你来干嘛吗？”
“不知道。”陈文序实诚道：“如果不是你打电话，我现在应该在和陆彧吃烛光晚餐。”
成洺一脸黑线：“醒醒吧大哥，天还没黑呢，我们和新星的合约到期了，但是人家没打算续约，好像是和光尘传媒搭上了，光尘传媒又是昼皇旗下的，你说呢？”
陈文序说：“那就找其他的时尚资源，回头我问问郑西雯有没有推荐。”
“你考虑清楚，我们公司的艺人代言了新星的很多产品，这个合作要是丢了，我们会损失不少。”成洺严肃道。
陈文序想了下，问成洺：“你约他们的项目负责人见面了吗？”
成洺无奈道：“见过了，对方含糊其辞，明显不打算解决问题。”
陈文序说：“那你继续联系他们负责人，我先去找郑西雯问问最近的时尚风向。”
“好。”成洺点头答应。
聊完事情，成洺拉着陈文序道：“走，请你吃饭。”
陈文序立刻拒绝：“不行，我要回去陪陆彧。”
成洺拉着陈文序不让他走，“哎序哥，给个面子，有人想认识你。”
陈文序瞥向成洺。
成洺解释：“你还记得年前你让我搞得的那张东帆会员卡吗？其实人家小老板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办的，你就当见个面交个朋友。”
东帆俱乐部的小老板，认识一下对拓展资源也有好处，陈文序应道：“行，我来请，就当还他上次的人情。”
东帆俱乐部相当于是一个资源中转站，因为圈内许多人都是这家会所的常客，相互介绍合作什么的比较方便，俱乐部的老板自然希望业内大佬都能光顾，尤其是像陈文序这种人脉王。
跟东帆那边的人吃过饭留了联系方式，陈文序和成洺分别被司机送回家，回家的路上，成洺看陈文序闭着眼睛，以为他喝醉了，故意道：“送你回上海的大别墅？”
陈文序的眼睛睁开一条缝，哼笑：“你开车吗？”
成洺贱兮兮地问：“那送你回哪儿？”
陈文序斜他一眼：“你之前送我回哪儿，现在就送我回哪儿。”
成洺啧道：“可那是陆哥的家啊，你一个追求者住进去合适吗？”
陈文序：“……”
成洺笑道：“话说，既然你是陆哥的追求者，那别人追陆哥也没关系吧？你不知道，你带陆哥出席过几次活动后，很多人都向我打听…”
陈文序抬起胳膊拐住成洺的脖子，“你欠抽是吧？”他咬着后槽牙道：“我跟你说，新星的事你自己解决听到没？”
成洺笑着扒拉陈文序的胳膊：“有你这样的追求者吗？”
陈文序松开成洺，得意道：“这不就给陆彧赚到了。”
“……”成洺感慨：“我看是陆哥把自己赔进去了。”
陈文序没有反驳，看上去像是没听清，他看向窗外，凉意吹在脸上，他思索着成洺那句话，回想着他和陆彧认识的点点滴滴。
其实，陈文序说要追求陆彧真的不是心血来潮，或许有那么一点情趣在，但是陈文序觉得，就算陆彧不在乎，他也要好好追求陆彧一次。
路上，陈文序让司机停车买了花，迎着成洺打趣的目光，陈文序坦然自若地抱花上车。
站在门口，陈文序调整出最完美的微笑，他刷指纹进门，一进门就喊：“陆彧，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
陈文序将花放在桌子上，“陆彧？”他里里外外转了个遍，发现陆彧不在家。
去哪儿了？
陈文序安静地站了几秒，他拿出手机想联系陆彧，可他突然想到，每次他忙的时候，陆彧都没有打电话催他，这么一想，陈文序就放下了手机。
陈文序坐在阳台的椅子上，觉得有些无聊，可陆彧的闲暇时间大部分都是在这里度过的，陆彧不会无聊吗？
不会。
陆彧是个很会自洽和独处的人。
陈文序心想，陆彧独处时会做什么？他余光瞥见阳台上的浇花水壶，起身走过去，他打量着阳台上的花花草草，碧意盎然，哪怕在冬天也被养的很好。
陈文序拿起水壶，小心地在盆栽根部浇着水，他不敢浇太多，听说有的花不能浇太多水，而陆彧的这些花草又很矜贵，所以陈文序格外小心。
陈文序侍弄花草太过于认真，以至于没听到陆彧回家开门的声音，陆彧走进客厅时，就看到陈文序蹲在阳台上，一手拿着剪刀，旁边放着水壶，手机视频里还播放着寒兰的养护须知。
陆彧动作一顿，被吸引修剪花草的陈文序吸引住了目光——笨拙又细致。
暖黄色的灯光洒在陈文序头顶和身上，深灰色的大衣粘上了泥土，惯常游刃有余的人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但他听着手机里的提示音，固执地坐着手里的事。
陆彧歪了下头，目光柔和下来，“衣服脏了。”他冷不丁地出声。
陈文序手一抖，剪坏了一片叶子，“哎你看你，”他无奈地看向陆彧：“剪坏了吧。”
陆彧笑了笑，走过去问：“怎么想起来干这个了？”
陈文序给陆彧展示自己的劳动成果，他沾沾自喜道：“我觉得我挺有天赋的，我很适合做园丁。”
陆彧打量着一片狼藉的阳台，溢水的花盆，还有形状怪异的盆栽…
“你先去洗漱吧，这里我来收拾。”陆彧上前一步，委婉地对陈文序道。
陈文序紧跟一步，双手从陆彧的腰侧穿过，他从后面抱住陆彧，下巴放在陆彧的肩膀上，“你去哪儿了？我回来都没看见你。”他轻声问。
陆彧攥住陈文序的手腕，防止他将手上的泥土蹭到自己身上，他回答：“所里有些事情需要解决。”
“我们一起洗？”陈文序邀请。
陆彧笑了下，他侧脸打量着陈文序，唇角带笑：“又是查岗，又是一起洗的…陈总，这符合你的身份吗？”
陈文序倒打一耙，小声抱怨道：“你都跟成洺学坏了。”
陆彧轻轻拍了拍陈文序的手背，示意他先松开，嘴上无奈道：“我最近都没见过他。”
陈文序眼珠子一转，拉着陆彧的手腕不放，“教授，你要买我一晚吗？”他笑眯眯地开口。
陆彧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他略显惊讶地看向陈文序。
陈文序笑意盎然，看起来比那盆开得最好看的花还要招摇，他说：“我很便宜的。”
“……”陆彧扶额：“其实玩这些乱七八糟的，才是你的真正目的吧。”
陈文序无辜道：“你不喜欢吗？”
陆彧含笑收拾着阳台上的残局，还不忘配合陈文序：“多少钱一晚？”
陈文序反问：“你觉得多少钱合适？”
陆彧认真思索片刻，笑着摇了下头。
陈文序难以置信道：“你觉得不合适？！”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陆彧该不会真因为他的追求者身份而不跟他睡觉了叭！
陆彧沉吟：“无价。”
陈文序：“……”
陆彧再次笑出声，他亲昵地搂住陈文序的脖颈，用自己的额头蹭了下陈文序的额头，开口：“你先去洗漱，我过会儿去找你。”
一触即放。
陈文序晕晕乎乎地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他摸了摸额头上的残存的温度，指尖触碰上陆彧碰过的地方，然后缓缓下移至唇边，陈文序眸光微闪，吻上自己的指尖。
等两人洗漱完毕，陈文序刚要拉着陆彧做点不正经的事情，一个电话突然打了过来，陈文序不耐烦地想要丢开手机，陆彧制止他，说：“可以接。”
来电是霍斯行的电话，陆彧略显在意地看了眼屏幕上的名字，然后动作疏懒地靠在床头，等陈文序接完电话。